第八十二章:麦田青时,再听雨声!(加更)
作品:《金陵保卫战:全网誓死不退!》 “约翰先生,浦东快不行了,你不去看看么?”
玉墨叫住转身的途涂。
没有药物的治疗,那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已经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此刻也终究快要扛不住了。
两人来到地窖下面,地窖已经被女人们当成安居小窝,本就狭小的空间放满了女性用品。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破旧的乐器。
途涂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走到用木板堆积的床前。
此时的蒲生半眯着眼睛,整张脸上已经没了一丝血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惨白骇人。
“姐…”
蒲生在看到玉墨时开口,然而这一个字都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姐在呢,蒲生你说。”玉墨立马半扶在床边,脸贴近蒲生的脸,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豆…豆蔻…姐姐…”
她的心猛然一沉。
蒲生刚来时一直是豆蔻照顾着,她说蒲生像她弟弟,生的好看。
后来豆蔻总哼着《秦淮景》,说要嫁给蒲生,了她为了寻琵琶弦冲出教堂,再归来时已成血泊中一具冰冷的躯体。
此刻玉墨只能攥紧蒲生冰凉的手:“豆蔻找琴弦去了,她说要给你弹新学的曲子……”
途涂沉默地伫立在阴影里,看着地窖角落堆着找豆蔻时带来的琵琶。
烛光在蒲生失焦的瞳孔里跳动,他忽然挣扎着仰起头,像要抓住虚空中的幻影:“雨……打雷了……姐,麦子……”
玉墨的哽咽堵在喉间,她想起豆蔻曾伏在蒲生枕边絮语:“等你好起来,咱回乡下种麦田。你扛锄头,我弹琵琶!”
少年那时笑着咳嗽:“我家没田啦,人都没了……”
豆蔻便用红绫子系住他手腕:“那更要种!种出金灿灿一片,风吹过来沙沙响,比什么曲儿都好听!”
“什么雷?这一滴水都没有的地方哪来的雨啊!”玉墨已经泣不成声。
此刻地窖外分明是枯冬晴夜,蒲生却听见了豆蔻描述的雨声。
他手指抓住玉墨的衣襟,嘴角忽然浮起笑:“豆蔻姐……接我了……她说麦苗……绿了……”
少年的手颓然垂落。
途涂背起蒲生走向教堂后的荒野时,怀中掉出一截染血的琵琶弦,那是女人们从豆蔻紧握的掌心里取出的遗物。
月光下,新坟并立在焦土上,途涂将弦埋进土里,又劈开半块教堂木匾,刻下:
新婚夫妻 蒲生豆蔻
麦田青时 再听雨声
碑立好的刹那,忽有夜风卷过荒原,
途涂第一次找玉墨要了根烟,他心里堵的发慌,极力的克制着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
【压抑,绝望,窒息!主播,咱听话,咱不玩了行么?】
【真该死啊,小鬼子是真该死啊!豆蔻和蒲生都这么小…】
【呜呜呜,太刀了,我看不下去了,二十号选手是要刀死我么?!】
【话说这个剧情叫《金陵十三钗》,到底是哪十三钗啊?】
过了两天,没等来孟明繁的通行证,却等来了长谷川的又一次亲临。
“神父,我来听学生们唱歌了!”
“学生们还没有从上一次的惊吓中缓过劲…”
“神父,我只听一曲,听完我就走!”长谷川不容途涂拒绝就已经闯进教堂。
迫于压力下,途涂让学生们唱了她们每晚都会排练的《天使歌唱在高天》。
长谷川听完后站起身鼓掌:“很好听,后天我军会举办一场胜利晚宴,我会来接她们去参加表演。”
它说的非常平静,仿佛真的只是要学生们去表演。
可途涂知道那就是虎口,这么多小鬼子在场的晚宴怎么可能会让学生们安然无恙的回来。
“你说过要保护她们的!”途涂盯着眼前这个日军大佐,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
“这两天我相信教堂里并没有遭到其他士兵的迫害。”长谷川仿佛没有看到途涂眼中的愤怒。
“我不会让她们去的,你无法保证她们的安全!”
“这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
就在长谷川说这句话时,教堂雕像背后窜出来一只白猫。
“雕像后面有人!”
站在长谷川身边的副手立马挥手,几个小鬼子快速的往雕像处跑去。
一个女人被它们给拎了出来。
途涂看见后瞳孔骤缩。
是小蚊子!那个用抱着白猫的秦淮女。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不是女学生!”小蚊子拼命挣扎,可她又怎么能挣脱三头鬼子的控制。
“1,2,3…13。”
长谷川清点着人数:“一共十三位,后天我会来一一带走的,希望神父确保人数符合!”
长谷川转身离去,临走时加派了一个小队的兵力围住教堂外院。
“糙!”途涂一脚踢在教堂的木门上。
他终于知道自己之前对长谷川的看法有多么可笑,它至始至终就没打算放过!
随后转身看向小蚊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躲在地窖反而要跑出来?!”
小蚊子低着头:“小…小白跑出来了,我来抓它…”
说什么都迟了,小蚊子已经被算在女学生里面,原本十二个学生,现在成了十三个!
玉墨知道事情后又跑来找途涂夜聊:“你真的要让学生们去给小鬼子唱歌?不行的,她们去了就回不来了!”
“我知道,我不会让她们去,我们明天就跑,开车跑出这该死的教堂!”途涂想拼一把。
玉墨的指尖掐进了掌心,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跑?往哪跑?教堂外现在全是鬼子,汽车刚开出大门就得被打成筛子。”
“就算侥幸冲出去,这满城炮火,十几个女学生和我们这些人,又能活过几个时辰?”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日军火把照亮的夜空,忽然转过身,眼神里浮出一种近乎决绝的亮:“约翰先生,你还记得我们刚来时,乔治说我们是‘没用的人’吗?”
途涂没接话,只是看着她,这个总带着三分媚气的女人,此刻脸上却透露着一股子硬气。
“现在有个法子,能让她们活。”玉墨的声音轻下来,却字字清晰,“我们替她们去。”
“你疯了?”途涂猛地提高声音,“你们去和她们去有什么区别?那是小鬼子的晚宴!”
“至少我们懂怎么应付男人。”另一个秦淮女子走了进来,是抱着琵琶的红菱,她把琵琶往墙角一靠,“总比让那些连男人手都没碰过的学生去强。”
“我们这辈子,早就把脸面扔在秦淮河水里了,可她们不一样,她们还能有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