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抚育天使同意了圣女去大陆，也没有立刻就放她离开。


    雾宁每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缠着泰兰德尔给自己检查身体，“今天我可以去大陆了吗？”


    柔软纯白的织物被圣女随意地丢在一边，白皙如绵羊的美好身躯沐浴着晨光的曦和盈盈发亮。


    即便两人已经有了神婚的誓言，但在天使眼里她还是自己的孩子，一切都没有变化，所以鎏金色的眸子里仍旧只有温柔，不厌其烦地回应她，“还不可以。”


    “你还没有适应这股神力，需要多在我身边。”


    圣女是不能使用神力的，说白了她们只是一个个吉祥物象征，只能在天使统领的范围内使用光明魔法。


    然后得到民众的信仰，从而加强天使在此地的能力，她们的魔法也会相应地变厉害。


    雾宁失望地啊了一声，不过又满怀期待地说自己去了大陆之后要干什么。


    “……在成为天使之前，泰兰大人在大陆生活过吗？”她好奇问。


    天使这个种族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且不会生育。


    天使在接受神洗成为天使之前，是什么种族都有可能。


    只要拥有神洗的资格，哪怕是恶魔都能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也有一部分是天选，不用通过神洗，而是直接诞生在神婴堂内。


    不过这种天使数量稀少，神力强大，生来就是高阶天使。


    泰兰德尔十分喜欢自己孩子的好奇心，他早已在漫长的生命里失去这种可贵的品质，“应该生活过，只是很可惜，神洗之后就只有身为天使的记忆了。”


    雾宁抱着他的胳膊，“我有可能接受神洗吗？”


    “你不是很喜欢去大陆吗，做天使就只能留在神殿了。”泰兰德尔捡起衣物给她穿上。


    雾宁一想也是，“我只是好奇那是种什么感觉？会痛吗？”


    天使摇摇头，“并无什么感觉。”


    “好吧，那我就不好奇了。”雾宁站起身，又把自己的翅膀给他看。


    “泰兰大人，侍天使说我不能带着这个去大陆。”


    “不必理会，我自会照耀你的双翼。”高阶天使淡声道。


    他又重新将孩子拉入怀中，“叫我拉维尔。”


    “那是什么意思？”雾宁茫然地坐到天使膝头。


    这种小天使坐在大天使怀里的姿势常出现在大陆的壁画上，用来虚构幻想中神殿的静谧安宁。


    “只是一个更亲近的称呼。”泰兰德尔低声道。


    一双灼灼的鎏金瞳专注无比地等待女孩喊出这个表示“爱人”“伴侣”“主宰”“挚爱”的词语。


    雾宁毫无所觉地娇声呼唤，“拉维尔。”


    高阶天使满足地亲吻未婚妻子的额头，喃喃宣告，“我的。”


    圣女并不知情，还以为自己忘了加主语，于是仰起脸来依赖地重新撒娇，“我的拉维尔~”


    天使的羽翼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泰兰德尔的灵魂都因此翕动起来。


    “唔……”雾宁忽地低呼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怎么了。”泰兰德尔眨了眨眼，按下汹涌而来的情绪。


    “身体里，好像在发烫？”雾宁不知所措地抚摸胸口和小腹的位置，“在这里。”


    “无妨，应该是我的神力。”天使柔声安慰。


    雾宁讶然地抬起眸，“您的神力会发烫？”


    “可能是我情绪有变化导致的。”泰兰德尔的指尖流连过圣女的肌肤，将那股烫意压了下去。


    “？哇！”这种有意思的设定摆明了就是吸引雾宁的，女孩忙追问，“那您刚才？”


    泰兰德尔并不掩饰自己方才的愉悦，十分坦然，“你叫了我拉维尔，这是很亲密很私密的称呼。”


    “你对我而言不止是圣女那么简单，你对我很重要，我希望我对你也是。”


    雾宁绽开笑脸，“您对我当然很重要！”


    泰兰德尔被孩子哄得很幸福，但也看到她很急切的心情，再又扣留了几天后，只得放手。


    “我会努力为您散播福音吸收信徒的！”雾宁认真道。


    “这些不重要，照顾好自己即可。”泰兰德尔为她编好长长的辫子，视线流连过和他如出一辙的发色瞳色。


    雾宁又踮起脚尖去拥抱自己的抚育天使，在其耳畔悄声道别，“等我回来，拉维尔。”


    泰兰德尔拥紧她，落下几个吻，指尖抚摸过孩子的圆翼，最后吻住她的唇，“我的视线将通过雕像注视你，记得回应我。”


    雾宁被这个忽然的吻弄得不知所措，但不等她疑惑，就被云雾带离天使的怀抱。


    高大的天使隐在圣光之后，看不清模样。


    雾宁手中还来不及递给他的花环被卷走，在风中飘到泰兰德尔头上。


    似乎是视觉错觉，支棱出的花枝像两道恶魔角。


    圣女降临大陆。


    圣女坠入地狱。


    *


    “阿统？阿水？你们在吗。”


    抵达大陆的第一时间，雾宁就在喊那两个失踪的系统。


    ok行，还是得等等。


    阿统联系不上就算了，阿水怎么也来开局失联，那小说要怎么写。


    雾宁看看周围，不解。


    不是说圣女到人间会备受追捧类似于人间的女王吗，会直接降临在教堂，等待圣女的是所有子民的跪拜等待，而且得是最繁华城池里最大的教堂。


    她是不是降落错地方了。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啊。


    周围建筑废弃坍塌，有很明显的火烧痕迹，破败不堪。


    而且……


    雾宁伸手在周围挥了挥，带起一阵阵波动，眉头渐渐拧起。


    周围很暗，但不是黑夜那种彻底纯粹的暗。


    类似于一些电影电视镜头要拍夜晚发生的事，但真的拍夜场效果不好，就在白天拍，然后成片加上黑夜的滤镜。


    所以就显得这画面不仅假，而且刺眼，还又亮又暗得很古怪。


    雾宁挠挠头，决定离开这。


    但又不知道去哪，圣女的培训里可没有这一条。


    更没有大陆的具体地图，没有包裹，两手空空。


    没人能想到圣女会面临这种情况。


    唯一好的一点就是身上来自神殿的衣物散发着微弱的光将身体包裹，这样可以让圣女行走时不沾尘埃保持圣洁，因为圣女不穿鞋子。


    雾宁小心翼翼地踏出一步，发觉光裸的脚底没有异样感能好好走路后，松了口气。


    她刚要搓个光球照照路，远处树林响起一阵翅膀扇动的噪音，然后一群蝙蝠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