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名哨兵快速跑来报告：“殿下，有一队人马正在接近，看旗号，似乎是京城来的！”


    李轩眉头一皱：“京城来的？这个时候？”


    不一会儿，那队人马就到了城下。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中年人，正是司礼监的王贤。


    “太子殿下！”王贤在城下大声喊道，“奴才奉陛下之命，有圣旨宣读！”


    李轩和萧凝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开城门。”李轩下令。


    城门打开，王贤带着几十名禁军进入庆阳关。他看到满地的尸体和血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太子殿下，”王贤拿出一道圣旨，“请接旨。”


    李轩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儿臣接旨。”


    王贤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李轩南征期间，行事不当，致使庆阳关失守，损兵折将。现有证据显示，太子与南楚勾结，意图不轨。着即刻解除太子征南大元帅之职，押回京城候审。钦此！”


    听到这道圣旨，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慕容拓愤怒地站了起来：“这不可能！殿下明明是在保卫庆阳关，怎么可能与南楚勾结？”


    “慕容将军，”王贤冷笑道，“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


    李轩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没有丝毫惊慌：“王公公，不知父皇所说的证据是什么？”


    “就是这些！”王贤从怀中拿出几封信件，“这些都是在二皇子府中搜出的，上面清楚地写着太子殿下与南楚太子的通信内容。”


    李轩接过信件看了看，不由得冷笑：“好精妙的手法，连我自己都差点相信这是我写的。”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您还要狡辩吗？”王贤得意地说道。


    “狡辩？”李轩突然大笑起来，“王公公，你知道这些信件最大的破绽是什么吗？”


    王贤一愣：“什么破绽？”


    “破绽就是，”李轩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从来不用这种纸张写信。这种纸是南楚特产的''云锦纸''，大周根本没有。”


    王贤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也许是太子殿下故意用南楚的纸张，以示诚意。”


    “是吗？”李轩又指着信件上的印章，“那你再看看这个印章，这是我三年前就不再使用的旧印。而信件的日期却是最近的。一个三年前就废弃的印章，怎么可能出现在最近的信件上？”


    这下，王贤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李轩继续说道：“还有这个笔迹，虽然模仿得很像，但仔细看的话，''轩''字的最后一笔总是略微上扬，这是我的习惯。而这些信件上的''轩''字，最后一笔都是平直的。”


    在场的众人听到李轩的分析，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慕容拓愤怒地说道：“王公公，这些明显是伪造的证据，你竟然敢拿来诬陷太子殿下！”


    王贤脸色铁青，但仍然强撑着说道：“就算这些信件有问题，但太子殿下私自南征，导致庆阳关失守，这总是事实吧？”


    “失守？”李轩冷笑道，“王公公，你睁大眼睛看看，庆阳关现在还在谁手里？”


    王贤这才注意到，庆阳关的城墙上飘扬的依然是大周的旗帜。


    “这…这怎么可能？”王贤结结巴巴地说道，“情报不是说庆阳关已经失守了吗？”


    “看来你们的情报有误。”李轩淡淡地说道，“不仅没有失守，我们还击退了南楚的进攻，斩杀敌军数千。”


    王贤彻底傻眼了。他这次来，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狼狈不堪的李轩，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既然庆阳关没有失守，既然那些信件都是伪造的，”李轩一步步逼近王贤，“那么王公公，你说这道圣旨还有效吗？”


    王贤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这…这…”


    “还有，”李轩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王公公，你是怎么知道庆阳关''失守''的消息的？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


    王贤被李轩的质问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会出现这么多纰漏。


    “王公公，怎么不说话了？”李轩步步紧逼，“刚才不是很有底气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太子殿下，奴才…奴才只是奉命行事…”王贤结结巴巴地说道。


    “奉命行事？”李轩冷笑一声，“那你告诉我，是谁给你的命令？是父皇，还是别人？”


    王贤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


    萧凝霜在一旁冷冷地说道：“王公公，你刚才说庆阳关失守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按照正常的传信速度，即使庆阳关真的失守，消息传到京城也需要至少两天时间。而你却能在今夜就赶到这里，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早就知道今夜会有攻城战！”李轩接过话头，“而且你还确信南楚军队会获胜！”


    王贤彻底慌了：“太子殿下，您误会了，奴才真的只是…”


    “只是什么？”慕容拓愤怒地打断他，“只是''影子''组织的走狗？”


    听到“影子”组织这四个字，王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看来我们猜对了。”李轩眯起眼睛，“王贤，你果然是内鬼。”


    “不！不是的！”王贤急忙否认，“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怎么可能…”


    “忠心耿耿？”李轩突然大笑起来，“王贤，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


    王贤茫然地看着他。


    “你的错误就是太急了。”李轩冷冷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是奉父皇之命来的，那么你应该先派人打探情况，确认庆阳关的战况，然后再决定是否宣读圣旨。但你却直接就来了，而且还带着那些伪造的证据，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早就知道今夜的结果！”萧凝霜接过话头，“你以为南楚军队会攻下庆阳关，以为夫君会兵败身死，所以才敢这么大胆地来收尸！”


    王贤听到这话，身体开始颤抖。


    “还有，”柳如烟从暗处走出，手中拿着一个小瓶子，“这是我刚才从王公公的马鞍上搜到的。”


    李轩接过瓶子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着一些白色粉末。


    “这是什么？”李轩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萧凝霜仔细闻了闻，“这应该是南楚的''销魂散''，无色无味，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毒身亡。”


    王贤听到这话，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狡辩，索性破罐子破摔。


    “哈哈哈！”王贤突然狂笑起来，“李轩，你以为抓住我就算完了吗？告诉你，这只是开始！”


    “开始？”李轩冷声道，“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我？”


    “惊喜？”王贤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李轩，你知道为什么二皇子的叛乱会这么快就被平定吗？你知道为什么那些伪造的证据会被发现吗？”


    李轩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一切都在''先生''的计划之中！”王贤得意地笑道，“二皇子的叛乱本来就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引出那些证据，让你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先生？”李轩抓住了关键词，“''影子''组织的首领？”


    “不错！”王贤点头，“''先生''说了，要让你身败名裂，要让你众叛亲离，要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支箭矢从黑暗中射来，准确地射中了他的心脏。


    “呃…”王贤瞪大眼睛，想要说什么，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然后倒在血泊中。


    “又来！”李轩怒吼一声，“这些人到底要杀多少人灭口？”


    众人立即警觉起来，纷纷握紧兵器，但四周一片寂静，看不到任何可疑的身影。


    “殿下，”慕容拓沉声说道，“对方的箭法极准，而且能够无声无息地接近，绝不是普通的杀手。”


    李轩走到王贤的尸体旁，仔细检查着那支箭矢。和之前射杀慕容烈的箭矢一样，上面也刻着南楚皇室的标记。


    “看来那个神秘的蒙面人还没有走远。”李轩冷冷地说道。


    就在这时，荆云匆忙跑了过来：“殿下，大事不好！”


    “又怎么了？”李轩问道。


    “刚才收到哨兵报告，南楚军队又开始集结了！”荆云脸色凝重，“而且这次的规模比之前更大，至少有五万人！”


    李轩脸色一变：“五万人？陈叔远哪来的这么多兵力？”


    “不仅如此，”荆云继续说道，“哨兵还发现，南楚军中出现了一面新的旗帜，上面写着''楚''字。”


    “楚字旗？”萧凝霜惊呼道，“那是南楚皇室的旗帜！难道是南楚皇帝亲征？”


    李轩摇摇头：“不可能，南楚皇帝年事已高，不可能亲自出征。能够使用皇室旗帜的，只有…”


    “只有南楚的皇子！”慕容拓接过话头。


    “没错，”李轩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看来南楚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号角声，低沉而悠长，充满了威严。


    “这是南楚皇室的号角！”萧凝霜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看来真的有皇室成员来了。”


    李轩登上城墙，向远方望去。只见南楚军营中灯火通明，无数士兵正在列阵。在军阵的最前方，一面巨大的“楚”字旗帜迎风飘扬。


    “传令！”李轩大声下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是！”众将士齐声应道。


    但李轩心中清楚，面对五万南楚大军，仅凭庆阳关现有的兵力，恐怕很难抵挡。更何况，关内还有不知多少内鬼在暗中作祟。


    “夫君，”萧凝霜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要不要向京城求援？”


    李轩摇摇头：“来不及了，而且现在京城的情况也不明朗。我们只能靠自己。”


    “那怎么办？”萧凝霜担忧地问道。


    李轩沉思片刻，然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他们要玩，那我就陪他们玩到底。传令下去，准备火攻！”


    “火攻？”慕容拓一愣，“殿下，您要烧什么？”


    李轩指着远方的南楚军营：“烧他们的粮草！没有粮草，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可是殿下，”荆云担忧地说道，“我们的人手不够，而且对方戒备森严，很难接近他们的粮草。”


    “谁说要派人去了？”李轩神秘地一笑，“我有更好的办法。”


    他转身对柳如烟说道：“柳如烟，你去准备一些特殊的箭矢，箭头上绑上火油布条。”


    “是，殿下。”柳如烟立即领命。


    “慕容拓，你去准备投石机，装填火油罐。”


    “明白！”慕容拓也去准备。


    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萧凝霜好奇地问道：“夫君，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轩望着远方的南楚军营，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既然他们想要攻城，那我就让他们知道，攻城的代价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