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历史的走向陌生，就是南北的文化差异也很大。


    果然还是要走出来，才能多见识。


    “你这什么表情，心动了？”柳承钧可担心了。


    “什么心动了？”


    “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就挺心动的，才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方伯母能给誉王一刀两断，还把两人的儿子带回家，挺牛逼的。”


    “牛逼？”这词虽然从未听过，但柳承钧就觉得自己听得懂，还感觉得出其中的意思，甚至比了不起还要了不起。“你对方瑜的评价这么高？”


    “也不是评价高。”苏荷不太了解上层社会的婚嫁习俗，女子究竟能不能主动求去。


    但从宋衍动不动就提他爹，以亲爹是誉王为荣，就可知道誉王的身份不低，能与这样的男人一刀两断，当是不易的。


    “确实不易，方瑜所有的嫁妆都归了誉王。”柳承钧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嫌弃方瑜傻气。


    虽说方瑜会赚钱，但就这么白白便宜了渣男，这不是傻吗？


    苏荷也觉得如此是有些不爽，但为了钱财不送给渣男，就一辈子跟那人捆绑，更不爽，毕竟誉王是王爷，皇权作为后盾，总占优势一些，真要求个两全，还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


    在有限的选择里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不是傻，是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柳承钧觉得自己又学了个新名词，有些话说不上什么味道，但被苏荷一说，可不就是那个味道。


    知道自己选错了人，还要一意孤行是赔了上辈子又赔上下半辈子，舍弃钱财是不甘心，但至少还可能有幸福的下半辈子。


    这世上，没那么多公平，尤其是实力不允许的时候。


    “方家以前是不是很穷？”


    柳承钧捋了捋胡须：“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们动不动就提衣食无忧？”苏荷对这点太好奇了。


    柳承钧咽了咽口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们家有钱，衣食住行皆是最好。就说后厨，掌勺的是从御膳房退下来的老厨子，炖个汤得用陈年紫砂锅，里头的料不是山珍就是海味，熬一天也只够一小碗，说是专供主子润喉的。


    后院绣房更不得了，绣娘们用的线是金丝银线，料子是贡品软缎，绣坏的帕子扔了，外头人捡着都能换些银子。


    们母子喜欢蓝色，光是蓝色的绸缎就分好几种，春夏秋冬从不穿旧衣裳，就连下人们穿的衣裳，料子比别家小姐的还好。”


    顿了顿道：“前面的世人皆知，后面的就是坊间传闻了，听说方家库房里的银锭堆得比人高，还有各种宝贝物件，寻常人见都见不到，衣食住行，皆是奢靡。”


    就比如那方世杰，脑子就一根筋，但有个会赚钱的妹妹，吃喝用度，比柳府不知强上多少倍。


    苏荷：果然，不能用穷人的标准来衡量有钱人的世界。


    “方家人就这么会赚钱。”


    “也不是方家人，主要是方瑜手段了得，做什么都能赚钱。”苏日安闷着一口气，但也不能不承认人家赚钱厉害啊。


    他虽然不懂经商，但是走南闯北也是游历不少地方，就没见过方瑜这般会赚钱的人，什么东西只要她看上了，那就能变成下金子。


    “要不，你还是考虑考虑我儿子。”柳承钧觉得苏荷肯定是看不上宋衍的，再有钱也没戏，还不如帮自己儿子努力努力。


    “虽然我们柳家没有方家有钱，但是要管的事情也少啊。”柳承钧觉得自己还是有优点的，就他对苏荷的了解，能少管事绝对是优点。


    左右儿子也是要成亲的，那些弱柳扶风的世家女子，他是看不上的。


    所谓的家世、样貌、才学，不过是世家之间的比较，过日子谁都没有苏荷有意思——以后方世杰那老小子就比他矮了两个辈分。


    他儿子虽然不是病秧子，但听话啊。


    “以前你嫂子追着他打，他就只敢跑，哪里敢还手？以后跟了你，肯定听你话。”


    苏荷：呵呵。


    “他第一次是还手了的，只是被打狠了，所以后面每次都选择跑。”


    柳承钧为儿子找补：“他要是试都不敢试就任人打，那也太没骨气了。”


    所以，骨气是有的，但是有限。


    “稍微有点本事，以后你想做点啥事的时候也能给你跑个腿，以后出点啥事的时候，还能跟你一起跑，多好。”柳承钧尽量往自己儿子身上“贴金”。


    苏荷很是无语：“他真的是你亲儿子？”


    柳承钧：“当然，我们长得不像吗？”


    苏荷：“不像。”


    柳承钧长长的叹了口气，两边袖子一甩交叉叠在身后：“不像我，是个痴情的。”


    苏荷不懂。


    柳承钧一屁股坐到她身边：“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儿子真的还行。”


    苏荷感觉一天都在假笑，委婉的找借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只要你点头，我就是天天去你爹娘门口蹲守，也要让他们点头。”柳承钧一副为了儿子能赴汤蹈火一般的表情。


    苏荷……


    三日后一行人启程南下，准备先去新都，再继续往南走，一直走到翠岭县。


    苏荷第一次直观意义的感受到了方家的“衣食无忧”，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行礼，丫鬟、小厮就不知道多少人，光是马车都有二十多辆，还有一眼望不到头骑马的护卫，光是这架势看起来就浩浩荡荡。


    任何时代，苏荷都喜欢跟土豪做朋友，不说别的，就这能坐能躺的马车，就是享受。


    虽说没有装减震器，但是车夫凭本事吃饭，驾车的技术一等一的好，一路向南，少有颠簸，比自己骑马省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