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跟着保安转过第三个回廊，皮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回声比之前更闷。


    转角处又闪过两个穿黑西装的，腰侧鼓着枪形，她数了数，从大门到会议室，已经碰到七拨武装人员——这哪是商业会谈，分明是军事基地。


    “叶总请。”保安推开双开木门。会议室深棕色胡桃木墙面，水晶吊灯在长桌中央投下光斑。


    叶梦梦刚坐下，眼镜镜片微微发烫，左下角跳出三个红点——摄像头，两个蓝点——窃听器。


    她弯腰整理公文包，手指蹭过内袋钢笔，低声说：“会议室有监控，启动干扰程序，别太明显。”


    “收到，定向干扰已开，音频会带点电流声。”耳机里传来老周的声音。


    墙上挂钟走到八点四十五分。叶梦梦摸出文件，假装翻看，余光扫过墙角装饰画——画框边缘露出半根细铜线，应该是窃听器的天线。


    她把文件推到小吴面前：“泰国分部的物流数据，你再核一遍。”


    小吴点头，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动，那是在给技术组发确认信号。


    九点整，门被推开。亚历山大·韦斯特先走进来，银灰色西装熨得笔挺，可右肩微微下垂——受过枪伤的人才会这样。


    赵国强跟在后面，领带系得太松，平时总梳得油亮的头发翘了一缕。


    叶梦梦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两行数据：韦斯特眼角肌肉收缩频率1.2Hz，赵国强嘴角肌肉震颤0.8Hz——都是紧张的表现。


    “叶总，久仰。”韦斯特伸手。叶梦梦握住，掌心传来砂纸般的触感——他擦了止汗剂，手掌太干。


    “合作共赢是商业本质，”她抽回手，“贵方的全球分发网络，我很感兴趣。”


    “叶总果然直接。”赵国强拉椅子坐下，领带结蹭到桌沿，“不过林总也想见见您，他稍后过来。”


    叶梦梦把文件翻到第二页，泰国分部的物流路线图铺在桌上：“我们在缅甸、老挝、泰国北部都有渠道，72小时能覆盖主要人口中心。”


    韦斯特身体前倾，指尖敲了敲“仰光”的标记：“人口密度超过五千的区域，覆盖率能到多少？”


    “城区95%，乡镇80%。”叶梦梦盯着他瞳孔，“但具体还要看药物适应症——不同病，分发策略不一样。”


    韦斯特和赵国强对视一眼。赵国强摸出烟盒，又放回去——会议室禁烟。


    韦斯特说：“预防性药物，针对可能的传染病，细节合作后再说。”


    叶梦梦眼镜镜片闪红光，瞳孔扩张度+15%——说谎。


    她把文件合上：“理解，毕竟涉及核心机密。”


    门“吱呀”一声。叶梦梦抬头，进来个老头，背挺得笔直，走路脚尖先着地，是当过兵的。


    七十来岁，国字脸，眼角皱纹像刀刻的。韦斯特和赵国强“唰”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响。


    “坐。”老头摆手，目光扫过叶梦梦，“叶总，我是林志远，方舟计划总负责人。”


    叶梦梦起身，西装内袋的U盘硌着肋骨。她伸手：“林总坦诚，我欣赏。”


    林志远没握手，直接坐下：“不必兜圈子，叶总对方舟的真相，比合作更感兴趣。”


    叶梦梦指尖掐进掌心，手表稳定器贴着皮肤。


    她拉椅子坐下，动作很慢：“林总说笑了，商人自然先看利益。”


    “利益？”林志远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金属盒，“你父亲李维昌，2015年参与过蓝光计划；你三年前接手恒康制药，半年内把东南亚市场占了30%；上周新药发布会，你故意漏掉关键数据——这些，是商人该做的？”


    叶梦梦喉咙发紧。她摸出钢笔，笔帽刻的细花硌着指节。


    “林总调查得很清楚。”


    “不是调查，是关注。”林志远敲了敲桌面，“你和另一个世界的人有联系，对吧？”


    叶梦梦手腕的稳定器突然发烫，表盘蓝光大闪。


    她按下表冠，空气荡起涟漪——空间波动。耳机里传来老陈的声音：“外围发现三辆装甲车，正向庄园移动。”


    “叶总？”林志远盯着她的手表。


    “表有点问题。”叶梦梦把手表往袖子里推了推，“林总说的另一个世界，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没关系。”林志远起身，“跟我去个地方，你会明白。”


    他朝门口保镖点头，“送叶总下去。”


    叶梦梦抓起公文包，小吴要跟，被保安拦住。


    她转身：“吴助理留下，资料需要核对。”小吴点头，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敲了三下——启动B计划。


    同一时间，末世地下三层。江川踹开实验室门，霉味混着铁锈味冲出来。


    中央平台泛着幽蓝的光，周围仪器闪着绿灯。


    突击队员小陈举着热成像仪：“队长，平台温度42度，和之前空间波动的温度吻合。”


    江川蹲下去，平台边缘刻着一串代码——和叶梦梦说的方舟计划代码一样。


    他翻开台边的日志，墨迹还没干：“7月15日，世界通道稳定性98%，最后测试今日12时。”


    “队长！”通讯员突然喊，“东南方有动静！”


    实验室另一端传来玻璃碎裂声。江川抄起突击步枪，枪管扫过人群——最前面的是维克多，防弹衣上沾着血，手里端着M4。


    “太迟了，江川。”维克多笑了，“融合程序已经启动。”


    枪声炸响。江川滚到仪器后面，子弹打在金属架上，火星溅到日志本上，“7月15日”几个字被烧出个洞。


    他摸出战术手雷，拉环时碰到左臂伤口，血渗出来，把日志页染红了一片。


    “所有人！”他对着对讲机喊，“核心实验室遇袭，重复，核心实验室遇袭！”


    平台蓝光突然大盛，空气扭曲成水波纹。江川眯起眼，恍惚看见叶梦梦的影子——她穿着深灰西装，正跟着个老头往电梯走。


    他吼了一嗓子：“叶梦梦！他们今天启动融合！”


    维克多的子弹擦着他耳朵飞过去。江川甩出手雷，炸得仪器碎片乱飞。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盯着平台上的代码——和叶梦梦世界的代码，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