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母被刘团长一番话说得脸色青白交加，她保养得宜的手指紧紧攥着手包，指节发白。


    但很快，她就恢复了那副优雅从容的模样，只是眼底的冷意更甚。


    “既然刘团长这么说，那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再多问。”许母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林若瑶，“林同志，听说你舞跳得很好？”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林若瑶警惕起来。


    她回答的十分谨慎，“我怕还在学习中。”


    “谦虚了。”许母目光落在刘团长桌上的照片上，“这是五年前汇报演出的集体合影吧？”


    许母的话让刘团长和林若瑶都微微一愣，不明白她突然岔开话题的意义。


    不过刘团长还是接话回答，“对，就是那年。”


    “咱们那时候讲究真本事，”许母说话间，意味深长地看着林若瑶，“不像现在，有些年轻人总想着走捷径。”


    这话里的刺太明显了，显然刺的就是林若瑶的身份。


    意思是还林若瑶能进文工团，全是靠着自己嫁给了霍凛川，有了个好老公。


    霍凛川脸色一沉，正要开口，林若瑶轻轻按住他的手。


    “许阿姨说得对。”林若瑶露出乖巧的笑容，“所以我一直跟着李老师认真练习，从不敢懈怠。”


    她顿了顿，“不像许雯同志，整天在团里想着拉帮结派，勾心斗角。整天不是嫉妒这个，就是算计那个。靠着自己哥哥的身份，在团里作威作福。您不会不知道，这次选拔前那个笔试，就是您儿子特意为了您女儿改的吧？”


    许母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温顺的小姑娘，反击起来这么犀利。


    而且丝毫不留情面。


    “您说我走捷径。”林若瑶笑容带着一丝讽刺，“说这话之前，您应该先好好看看您自己的女儿。到底谁走捷径，谁靠着身作威作福，大家的目光都是雪亮的。”


    “你……”许母被林若瑶这句话噎的够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知道您是疼您的女儿，可这疼爱总是有限度。”林若瑶站起身子，“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许雯先招惹我的。兔子急了还咬人，更何况我是活生生的人呢。”


    说话间，林若瑶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许母正要反击，办公室却传来电话的响声。


    刘团长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后挂断，看向了林若瑶。


    “若瑶，保卫科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林若瑶点头答应了一声，随后很有礼貌的和许母告别，“许阿姨，那再见。这件事，我相信保卫科会做出公正的处理。”


    说完，她和霍凛川转身离开。


    许母再厉害，手也伸不到保卫科。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若瑶离开，心中暗自憋气。


    来到保卫科门口，霍凛川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若瑶，“瑶瑶，你……”


    “别担心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林若瑶轻轻拍了拍霍凛川的手，“我一定努力配合的。”


    这件事她本来就是受害者，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霍凛川抿了抿唇，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我在走廊等你。”


    进了保卫科后，霍凛川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候，林若瑶则跟着一名同志，进入了询问室。


    “林若瑶同志，请坐。”年长的干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我们是保卫科的张干事和李干事，今天请你来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门在身后关上，林若瑶深吸一口气，在指定的椅子上坐下。


    她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个熟悉的密封袋，正是那天张大姐交给刘团长的证据。


    “放松些。”张干事语气还算温和，“我们只是例行问话。关于许雯同志受伤的事，你知道些什么？”


    林若瑶按照事先想好的说辞，从发现地板异常开始讲起，略去了自己调换舞鞋的部分，重点强调了许雯的可疑行为和周丽丽的证词。


    “也就是说……”李干事记录着，“你认为是许雯同志自己准备了特制地板蜡，结果不慎自食其果？”


    “是的。”林若瑶点头，“很多同志都可以作证，许雯最近行为异常。”


    张干事从密封袋里取出那个小瓶子：“这个是在仓库发现的。你知道是谁的吗？”


    林若瑶眸光闪了闪，这个应该就是，那天晚上张大姐提过的东西。


    不过具体是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


    所以林若瑶摇了摇头，“不清楚。但听说许雯最近经常去仓库。”


    问询进行了约半小时，大部分问题都在意料之中。


    就在林若瑶以为快要结束时，张干事突然问：


    “听说你和许雯同志之前就有矛盾？”


    林若瑶心里一紧，“算不上矛盾，只是有些……理念不合。”


    “具体指什么？”


    “她认为我靠关系进文工团。”林若瑶坦然回答，没有丝毫隐瞒，“但我是通过正规考试进来的，这一点团里都有记录，您们都可以去查。”


    她说的确是实话。


    她可不是靠什么关系入的文工团。


    两位干事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李干事接着问：“那你是否知道，许雯同志为什么针对你？”


    林若瑶犹豫了一下。她不确定该不该提到许雯哥哥的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霍凛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们不能进去！”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许母带着两个陌生男子闯了进来。


    张干事立即站起身，眉头紧皱，“许夫人，这里是保卫科，请您……”


    “我就是来提供证据的！”许母高声打断他，指着林若瑶，“这个女人，她丈夫滥用职权，打压我女儿！”


    林若瑶猛地站起来，愣了一下。


    霍凛川滥用职权？


    这怎么可能？


    她眯了眯眸子，望着许母，“许阿姨，说话要讲究证据。”


    “证据是吧，证据我有！”许母神色激动，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了张干事。


    张干事接过资料，扫了一眼后，有些奇怪，“许夫人，这能证明什么？”


    林若瑶偷偷看了眼文件上的内容，她看见了今日选拔上，那位军艺评委的名字。


    许母这是闹得哪一出？


    “今日选拔赛的评委，和霍凛川家里有关系。”许母提高声音，“这难道不是滥用职权，利用这一层关系，打压我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