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云果然不负所托，第二天就在文工团里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林若瑶的“伤情”。


    此时，王淑云被一群女团员围着，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


    “你们是没看见……”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确保周围的人都竖起耳朵，“若瑶的脚踝肿得比馒头还大，青紫青紫的，连袜子都穿不进去！”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谢春花捂住嘴：“天啊，那得多疼啊！”


    “看样子是又严重了一些。”王淑云抽泣了一声，“若瑶又去看了医生，说可能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地，更别提跳舞了。”


    她重重叹了口气，“选拔赛肯定是赶不上了……”


    角落里，周丽丽正在拉伸。


    在听到这番话，她的手指微微一顿，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个弧度。


    这个细微的表情，恰好被转过身来的王淑云捕捉个正着。


    “周同志好像很开心？”王淑云突然提高声音，挑了挑眉。


    周丽丽猛地抬头，脸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收起，“我只是在替林同志难过……”


    她慌忙低下头，假装整理舞鞋，“真是太不幸了……”


    一旁的马建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周丽丽刚才，的确是在笑。


    “是吗？”王淑云眯了眯眸子，不依不饶，“我怎么觉得你刚才在笑呢？”


    怪不得林若瑶让自己监视周丽丽呢。


    这人果然有问题。


    不过这愚蠢程度，和许雯也有一拼，竟然是连装都装不住。


    练功房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看向周丽丽，眼神中带着审视。


    “我没有！”周丽丽急得涨红了脸，“王淑云你血口喷人！”


    “好了好了，”李老师及时出现打断争执，“都专心训练！林若瑶的事团里会妥善处理。”


    周丽丽有些心虚的转过身，她来到马建国身边，轻声道：“我刚才……只是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我并不是因为林同志受伤才那样的。我昨天，还去看望了林同志。”


    马建国挠了挠头， “可能只是一场误会，你也别往心里去。”


    他自然是看不出周丽丽的伪装，只觉得是一场误会。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遍整个文工团。


    午休时分，三三两两的团员聚在一起议论：


    “听说了吗？林若瑶的脚伤得可重了……”


    “太可惜了，她跳得那么好……”


    “可不是，她本来是最有希望当领舞的。”


    徐景瑞独自坐在角落，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


    他的脸色惨白，盯着面前的饭盒食欲全无。


    王淑云走过来，看着徐景瑞这样子，欲言又止。


    徐景瑞猛地站起身，声音沙哑，“我想去看看她。”


    “别去了。”王淑云按照计划拦住他，“若瑶现在不想见人……”


    这句话像一把刀插在徐景瑞心上。


    他颓然坐回椅子，双手抱头，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


    “这件事都怪我……”徐景瑞声音闷闷的，“是我毁了……”


    “徐同志。”王淑云打断了徐景瑞的话，“不要这样说自己，若瑶并没有怪你的意思。这件事，的确是她不小心。”


    她是知道真相的，所以当看见徐景瑞这副样子，她心里很不舒服。


    可为了林若瑶的计划，她现在只能极力压抑着一点。


    “你……如果想去就去吧。”王淑云抿了抿唇，“只是若瑶最近心情不太看，你去了也不一定看得见。”


    徐景瑞抬起头，看着王淑云，“她见不见我是一回儿事，我去不去又是另外的事。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我觉得我还是有一定责任的。”


    王淑云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不远处，周丽丽望着神色颓废的徐景瑞，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午休结束的铃声刚响，周丽丽就借口去厕所，却悄悄溜到了后勤仓库。


    许雯正在擦地，见周丽丽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拖把。


    “怎么样？”许雯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那贱人有什么新消息了吗？”


    周丽丽警惕地看了眼门外，凑到许雯耳边，“那贱人的情况，比我们想的还糟！王淑云说她的脚肿得穿不进袜子，医生诊断一个月不能下地，估计是自己在家里作死又恶化了。”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雯姐你根本不需要担心她了。”


    许雯激动地抓住周丽丽的手，“太好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徐景瑞呢？他什么反应？”


    “跟丢了魂似的。”周丽丽幸灾乐祸地描述着，“午饭都没吃几口，一直说要去看林若瑶。我看他愧疚得都快崩溃了。”


    许雯眼中闪过一丝算计，“这正是我的机会！”


    她兴奋地在仓库里踱步，“等我回去，就以救场的姿态当他的搭档！”


    许雯已经想象到那幅画面了。


    自己像救世主一般降临到徐景瑞身边，和他一起跳舞，安慰他……


    然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


    想到这里，许雯激动的脸色发红。


    “雯姐。”周丽丽讨好地笑着，“那我父亲调动的事……”


    “放心！”许雯亲热地搂住她的肩膀，“等我回到舞团，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哥给你爸升职。”


    她意味深长地补充，“毕竟……你可是立了大功。”


    虽然这次不是周丽丽下手的，是林若瑶自己作死，但要不是周丽丽送来了第一手情报，她也不会了解这么多，实施自己的计划。


    周丽丽高兴地手舞足蹈，说话声音都有些发抖，“谢谢雯姐！我一定会继续帮您盯着……”


    “嘘——”许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突然警觉地竖起手指，“有人来了！”


    两人迅速分开。周丽丽装作来取练功服，许雯则拿起拖把，继续擦着地面。


    门外脚步声渐近，进来的是后勤组的张组长。


    “周同志？”张组长疑惑地看着她，“你在这干什么？”


    “我……我来拿备用练功服，”周丽丽镇定地举起手中的衣服，“上午训练时弄脏了。”


    张组长点点头，没再多问。


    等周丽丽离开后，许雯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镜子，欣赏着自己精致的妆容。


    “林若瑶。”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和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