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两人回了西屋，林若瑶则拿出了乔羽给自己织的手套。


    霍凛川瞥了眼林若瑶手里的东西，“嫂子给你织的？”


    “不是。”林若瑶摇了摇头，“是妇联的一位同志。我之前和你提过，叫乔羽。”


    “那个手有点问题的小姑娘？”霍凛川凑近，拿起手套看了看，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蹙了蹙眉，“这个编织手法……”


    “怎么了？”林若瑶眨眨眼，“有问题吗？”


    “很像当年边防部队特有的织法，用来防冻伤的。”霍凛川若有所思，“你问过这姑娘家里情况没？”


    林若瑶心中一动，“她说她妈妈是老师，爸爸很早去世了，后面妈妈也走了。具体什么原因，她没说过。”


    “不会错的。”霍凛川放下手套，“我之前在新省那边的边防部队，待过一年。瑶瑶，你要是方便，问一问乔羽的身世。如果能核实的话，乔羽是会获得补助的，这样生活也会好一些。”


    林若瑶听后眼睛一亮，“好，明儿抽空我去问问。”


    她倒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不过同志，她倒是对霍凛川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你之前去新省，也是上面的调令吗？”


    “我爷爷安排的。”霍凛川也没瞒着林若瑶，“说是让我去那边历练历练，那一年我刚二十一。”


    林若瑶听后咂舌，霍老爷子还真是下手够狠的。


    不过，这也足以证明，霍家不养闲人。


    “其实我还有个姐姐。”霍凛川抿了抿唇。


    啥？


    林若瑶瞪大眼睛，“我们都结婚这么久了，你才告诉我你还有个姐姐？”


    “嗯……旧事不太好重提，算是我家的丑闻。”霍凛川有些无奈，“准确的说，她已经不算霍家人了。”


    “发生什么了？”林若瑶一脸好奇，“你姐姐做了什么事？”


    “和我姐姐关系不大，是我父母早年因为一些事离异。”霍凛川神色平静，“我母亲走的时候带走了我姐姐在，之后我母亲牺牲在战场上，我姐姐就被我姥姥那边接走了，之后就没什么联系了。我后面听说，我姥姥家给我姐姐改了姓。”


    林若瑶倒是没想到，霍家还有这么复杂的事。


    尤其是霍凛川的父母，她一直以为霍凛川父母感情很好。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见霍凛川情绪不太好，林若瑶转移了话题，“我们过好现在就成。”


    霍凛川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听你的。”


    家里那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霍凛川也不想说出来，惹得彼此情绪低落。


    这些事发生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实在是太久远，他也不想揭开这段回忆。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霍凛川搂住林若瑶，下巴抵在林若瑶的肩膀，“我现在有你，就足够了。”


    林若瑶按住霍凛川乱动的手，瞪了他一眼，“我明天还要起早去妇联呢，不许乱……”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林若瑶就被霍凛川翻身压在了身下。


    “这可由不得你。”霍凛川声音低沉，“不过，我会尽快……”


    “霍凛川，你这个混……唔……”


    窗帘被一只手拉下，遮掩住屋内一片春光。


    次日，林若瑶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枕边的手表，顿时吓了个激灵。


    好嘛，都已经早上九点了！


    昨天说好的，她早上八点过去，要参加妇联的会议！


    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林若瑶踩着鞋子披上棉袄，去开了门。


    黄慧慧看着林若瑶扣歪的扣子，笑出声，“妹子，这是起晚了？”


    林若瑶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可不是，本来说八点去开会呢。要不是嫂子你来敲门，我估计能睡到中午！”


    黄慧慧进了屋，随手关上了门。她放下手里的小盆，“早饭，我特意去买的豆浆，自己又炸了糖糕，趁热吃。”


    林若瑶把系错的扣子重新系好，随后理了理头发，随手扎了起来，“谢谢嫂子了，吃什么都惦记着我。”


    “我惦记我妹子是应该的。”黄慧慧坐在一旁，“这段时间你在妇联怎么样？”


    “扫盲进展的很顺利，现在那些人已经会写自己的名字了。”林若瑶喝了口豆浆，“而且，昨儿李主任还新带来了一位下乡的知青，是学数学的。我就让她教大家算数，算数这东西用处也大着呢。”


    黄慧慧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瑶瑶啊，你说嫂子我能不能也去你那上上课？”


    闻言林若瑶动作一顿，“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不过按道理来讲是可以的。嫂子，你没上过学？”


    “你嫂子我小学都没读过。”黄慧慧摇了摇头，“不过我字是认识一些。”


    黄慧慧的回答，倒是让林若瑶有些惊讶。


    不过反过来想想，倒是也正常。黄慧慧比她大十岁，她那个年代，在农村读书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个时候，真的很少有人会主动让孩子去读书。


    “不瞒你说，咱们家属院有不少女人都一样。”黄慧慧叹了口气，“她们都没读过书，也不识几个字。虽然来了这边后，家委会组织过几次，但效果都不是很理想。有些人学着学着，最后就没了影子。”


    林若瑶咬了口糖糕，若有所思的看着黄慧慧，“或许是方法不对。不过，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我得去问问李主任。”


    吃过早饭，林若瑶去了妇联，和李主任说了这件事。


    “林同志，我建议这件事，你找你们家委会的主任谈一谈。”李主任提议道，“现在下乡的知青有不少，而且又是农闲时期，再合适不过了。”


    “成，那我晚上回去，就去家委会问一问。”林若瑶点头答应，“对了李主任，早上的会议……”


    说到这里，林若瑶倒是有些尴尬。


    本来答应来开会的，结果一不小心睡过了头。


    都怪霍凛川！


    一想到这，林若瑶就有些气恼。


    “没事，也没说什么大事，主要就是总结一下工作，这不是快到年底了。”李主任摆了摆手，“就是想让你来旁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听闻没什么大事，林若瑶也是松了口气。


    “对了李主任，新年的话，咱们伙食也得有所提升，买肉的事就交给我吧。”


    李主任听后露出笑容，“好，那就麻烦林同志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