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一进入院子，眼睛就开始四处打量，陶小参走过去掐着腰，板着小脸对五人说“你们谁呀，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闯进来了”


    五人听出陶小参不是本地口音，又很面生，联想到传闻中的有钱人，领头的男子立即满脸带笑，边说话，边打量着陶小参。


    “呵呵呵，小姑娘，我们都是村寨的村民，我们是来找阿婆的”


    陶小参问“你们找阿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


    “那现在你们看完了，可以走了”陶小参很不喜欢这些人的眼神。


    一名矮小的男子靠近陶小参说“小姑娘，我们可不能走，我们是来要债的”


    陶小参问“要债？要什么债？”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把阿婆或者依兰叫出来就行了，她们都知道”


    正在陶小参犹豫时，依兰扶着阿婆走了出来，同时走出来的，还有玄清和秦俞。


    阿婆一看五人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阿婆叹了一口气说“依兰，去给你大伯，叔叔和婶子搬几张凳子来”


    “好，我让阿朗来扶您”


    陶小参跑了过来说“依兰姐姐，我来扶阿婆”


    “好，谢谢你了，小参”


    “不用谢”


    依兰转身就准备进房间里去搬凳子，领头男子开口说“不用忙了，我们说几句话就走”


    依兰停住了脚步，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眉眼间全是忧愁，几名村民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玄清和秦俞，眼神中的贪婪都要化为实质了。


    玄清目光清明地回视五人，几人与玄清对视片刻，便心里有些发慌，不自觉地移开了视线，心中不由地疑惑：这少女看着比依兰大不了几岁，怎么眼神这么渗人，仿佛能看透灵魂似得。


    领头男子轻咳一声说“阿婆，我们几人今天来这，也没有其它意思，前两年，我们借给你家的钱，是不是该还了”


    阿婆扶着陶小参的手颤了颤，轻声说“依兰，去拿钱”


    “嗯”


    依兰转身的那一刻，一滴晶莹剔透地泪珠落在地面上，朏朏蹲坐在门口处，刚好看到了依兰通红的眼睛，以及脸上的泪痕。


    朏朏起身跟着依兰进了屋，却去了不同的房间。


    依兰回到房间，打开床头陈旧的大木箱，找到一个卷起来浅绿手帕。


    依兰打开手帕，里面是一卷各色纸币，数了数一共是1647块。


    依兰看着这些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些是她们家所有的钱，阿婆治腿疼的药快没有了，阿朗暑假过后还要缴学费，这可怎么办。


    可是，阿婆说过欠人的就要还，她们家确实欠他们钱，这是该还的。


    一个白色团子跳上床沿，依兰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啪”！一个碎花布包掉在手绢上。


    依兰拿起碎花布包，看向床边的朏朏，擦了擦眼泪，温柔地说“朏朏，这是什么？”


    朏朏用长长的尾巴，点了点布包，又点了一下依兰的手。


    依兰难以置信地看向朏朏，试探地问“你是说，这是给我的？”


    “喵~”


    依兰惊喜地说“朏朏，你好聪明，竟然能听懂我的话，只是，这是什么？我能打开看看吗？”


    “喵~”


    依兰打开布包上的卡扣，里面竟是一沓百元大钞，依兰把卡扣合上。


    “朏朏，谢谢你，这我不能要，你拿这些钱，有跟玄小姐说吗？”


    朏朏摇了摇尾巴，用尾巴点了下布包，又点了下自己的头，表示这是它自己的。


    依兰看懂了朏朏的意思，却还是拒绝了，把碎花布包放在朏朏面前，拿起手绢上的钱，走了出去。


    朏朏望着依兰瘦弱却笔挺的背影，暗自感叹道：这小姑娘咋这么倔，它以后跟着天师吃香的喝辣的，这些钱它也用不到了，打发了那几个村民多好。


    朏朏叼着碎花布包，刚出了依兰的房间，在客厅迎面碰见了严格。


    严格一看朏朏叼着碎花布包，笑道“哟~，咱们家的管家婆，这是要动用自己的私房钱啦”


    严格早就从秦俞那，听说了关于朏朏的事，也知道朏朏有一个碎花布包，里面装着朏朏的私房钱，那是它的主人留给它的。


    朏朏叼着碎花布包，昂首挺胸地从严格腿边走过，翘起的尾巴，在路过严格时，不轻不重地在严格的腿上抽了一下。


    朏朏：哼，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严格笑了笑，提起沙发上的一个黑色塑料袋，往门外走去。


    依兰拿着钱来到院里，递给阿婆说“阿婆，这里一共是1647块”


    阿婆刚接过钱，还没说话，领头的男子出声道“阿婆，那你这点钱可不够，我们几人加一起，可是有将近三千块”


    “就是，我的有五百呢”


    “我的四百”


    “我的最多有八百！”


    “是啊，这哪够呀！”


    其他几个村民开始吵吵起来，阿婆攥着钱的手指泛白，依兰强忍着不让眼泪滑下来。


    他们明明答应了，等秋收以后，她们家卖了粮食才来要钱的，为什么今天会突然上门要钱。


    秦俞嗤笑一声说“我当多少钱呢，原来还不到一个垃圾桶的钱，这样，我给你们凑个整，直接给你们三千，拿了钱就赶紧走”


    瘦小男子连忙接话道“这可是你说的，本来借钱就要算利息的，加上利息，三千也不算多”


    秦俞都被男子的强词夺理气笑了“呵，行，那给你们四千，小严子拿钱”


    严格走到秦俞身边说“叫严哥，没大没小的”


    严格随手从黑色塑料袋子中，拿出一叠带着封条的钱。


    阿婆扶着依兰艰难地迈着步子就要往秦俞的方向走。


    “小秦，小严，这些钱不用你们给，阿婆自己能还”


    “秦哥哥，严哥哥，不要给，我们秋收后，卖了粮食就能还了”


    “以后都是自家人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瘦小男子用猥琐的目光，在依兰，严格以及秦俞三人身上打转。


    阿婆怒道“他二叔，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人家那是可怜我们”


    瘦小男子斜着眼又要说什么，严格把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往地下一扔，迈着长腿就要过去打人。


    领头的男子见状，赶紧拦住严格，打圆扬地说“算了，算了，他这个人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拿了钱就走”


    秦俞拆开封条，点了点四千，走上前对瘦小的男子说“来，你过来拿”


    瘦小男子目光盯着秦俞手中的钱，快步走了上去，秦俞猛地把钱砸在男子的脸上，红色大钞散落一地。


    瘦小男子刚要发火，就见三名人高马大的少年，一人提着一根手臂粗的桌子腿，站在秦俞的身后。


    领头男子对瘦小男子使了一个眼色，几人弯下腰，默不作声地捡起地上的钱后，灰溜溜都走了。


    一下午，小院一共来了五六批要债的，从几百到几十，甚至连给过依兰家一把青菜的，都要折成钱。


    村寨中有人不耻，有人开始回忆他们有没有给过依兰家东西。


    玄清站在一旁，全程观看，这一刻人和妖谁更恶，还真的说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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