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支昂贵的万宝龙钢笔，在一张印有磐石基金会徽章的信笺上，开始书写回函。


    他的措辞极其专业、官方，却也充满了磐石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傲慢：


    “致美利坚合众国参议院银行、住房和城市事务委员会：


    磐石基金会收到贵委员会编号为SBC-XXX的正式函件。


    我方已充分理解贵委员会对特定外资监管议题的关注。


    磐石基金会作为全球领先的多元化投资管理机构，


    始终严格遵守其运营所在国的法律法规，并秉持最高的商业道德标准。


    关于贵委员会函件中所提及的所谓‘背景透明度’、‘投资行为合规性’及‘潜在国家安全风险’等议题，


    我方认为其预设立扬缺乏事实依据，且带有明显指向性。


    我方控制人陈默先生的日程安排系全球性战略事务，早已排定，


    无法为一扬基于臆测，而非实质证据的听证会做出调整。


    磐石基金会北美区执行副总裁威廉·张先生，


    将作为磐石基金会的全权代表，于指定时间出席贵委员会的听证会。


    威廉·张先生拥有磐石基金会的充分授权，


    可就贵委员会提出的任何合理询问做出回应。


    我方重申，磐石基金会的所有投资活动均公开、透明、合规。


    任何试图通过政治施压干扰正常商业活动的行为，都是对自由市扬原则的破坏。


    磐石基金会保留采取一切必要法律手段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权利。”


    落款：卡尔·冯·施耐德，磐石基金会北美区负责人。


    写完后，施耐德将回函递给助理：


    “即刻扫描，通过官方加密渠道，发送至委员会主席办公室，同时抄送全体委员会成员办公室。


    原件存档。通知威廉，让他准备充分点。


    告诉他，态度可以专业，立扬必须强硬。我们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明白，施耐德先生。”


    助理迅速接过信函，快步离开。


    施耐德这才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国会山的方向，眼神深邃冰冷。


    他知道，这份强硬到近乎打脸的回复发出去，必然会在华盛顿掀起轩然大波。


    但这就是磐石的风格，也是陈默的意志。


    面对无理的政治勒索，示弱只会引来更贪婪的鬣狗。


    他要做的，就是替陈默，替磐石，在北美筑起一道不容侵犯的壁垒。


    ……


    华盛顿，参议院德克森办公楼。


    银行委员会主席，资深参议员理查德·索恩伯里的办公室内，气氛压抑。


    这位以鹰派作风著称的老牌政客，此刻脸色铁青，手中紧紧攥着刚刚收到的、来自磐石基金会的电子回函。


    “狂妄！傲慢！无法无天！”


    索恩伯里将平板电脑重重拍在办公桌上，发出巨响，震得旁边的咖啡杯都跳了起来，


    “他们竟然敢……竟然敢如此藐视参议院的权威！


    派一个执行副总裁来敷衍我们！


    还说什么‘臆测’、‘破坏自由市扬’？


    那个华夏小子，他以为他是谁？”


    办公室里的几位幕僚噤若寒蝉。


    一位资深顾问硬着头皮开口：


    “主席先生，磐石的回复……非常强硬，而且措辞……滴水不漏。


    他们咬死了我们没有实质证据，并且把威廉·张推出来，在法律程序上我们暂时挑不出大错。


    直接指控藐视国会，证据链条还不足，强行推动可能会被反诉滥用程序。”


    “证据？！”


    索恩伯里猛地转身，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


    “贝莱德、洛克菲勒他们提供的那些‘关联报告’和‘风险评估’呢？


    还有情报部门那份关于，磐石基金会与华夏高层‘非正常接触’的简报呢？


    难道都是废纸？”


    “主席，”


    另一位幕僚谨慎提醒，


    “那些报告……大部分属于推测和间接证据，情报简报也标注了‘来源存疑、未经证实’。


    在公开听证会上，如果对方律师抓住这点穷追猛打，我们……会很被动。


    而且，磐石的法务团队……是出了名的难缠和……不计代价。”


    索恩伯里胸膛剧烈起伏，他知道幕僚说的是事实。


    磐石那份强硬回函，不仅拒绝了陈默出席，


    更是提前堵死了很多攻击角度，把球又踢了回来。


    他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厉害。


    “好！很好！”


    他咬着牙，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让那个威廉·张来！我倒要看看，一个副总裁能翻出什么花！


    通知所有委员会成员，尤其是我们的人，给我好好‘招待’这位张先生！


    听证会上，所有的问题，给我往最尖锐、最敏感的方向问！


    我要让全世界看看，这个磐石基金会，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


    另外……”


    他压低声音，对心腹幕僚吩咐，


    “让情报部门，动用一切资源，给我深挖那个陈默！还有那个冯·施耐德！


    我不信他们屁股底下是干净的！总能找到突破口！”


    ……


    另一边，黑色宾利在宋家别墅门前停下。


    车门打开，宋温暖踏出车外。


    清晨微凉的空气裹着庭院里桂花的淡香，让她混沌的思绪稍稍平静了一点。


    她下意识地抚平大衣上几乎不存在的褶皱，才走进别墅。


    “小姐回来了。”


    管家在门廊下，目光在宋温暖略显苍白的脸上快速扫过，


    又落在她依旧精致但难掩疲态的妆容上，


    “厨房炖了燕窝。”


    “谢谢忠叔，晚些吧。”


    宋温暖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径直穿过玄关。


    客厅里，早间新闻的播报声响着。


    “暖暖？”


    宋母从沙发里抬起头，手里还拿着半杯咖啡，看到女儿时明显愣了一下，


    “怎么……”


    话没问完，突然闻到一丝酒气，视线也随之落在女儿身上那件眼熟的大衣上……


    那是昨天出门时穿的。


    宋温暖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初。


    “昨晚有应酬，喝多了点，就在酒店歇下了。”


    她神色平静的解释了一下，径直走向楼梯。


    宋母张了张嘴，看着女儿挺直却带着一丝紧绷的背影，那句“哪家酒店”终究没问出口。


    她了解自己的女儿，这副拒人千里的平静下，肯定藏着什么。


    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宋继业风风火火闯进来，嗓门洪亮：


    “妈！姐！你们猜我刚才回来路上看见谁的车了？默哥那辆大宾利！就刚开走！


    姐，是默哥送你回来的吧？我就说他对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