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红旗被拦
作品:《开局继承万亿美债:我成最大资本》 台上的武旦,一身火红的靠旗猎猎生风,手中银枪挽了个漂亮的枪花,凤目含威,顾盼神飞。
那眉宇间的勃勃英气,那抹额上跳动的翎子……
突然勾起了陈默脑子里深藏的记忆。
河湾镇,陈家祠堂。
褪色的壁画上,那个跨马提刀、替父出征的女将身影……
带着老屋的潮湿和香烛味道,瞬间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里浮现。
他仿佛又成了那个被爷爷抱在膝头,仰着脖子看画的小男孩。
台上那英姿飒爽的“穆桂英”,和祠堂壁画里在这一刻奇异地重叠了。
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猛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陈默征了片刻,随后才慢慢动了起来。
他搁在扶手上的右手抬了起来,极其随意地,手指一勾一拨,
手腕上那块沉甸甸,毫不起眼的玩意儿就被他利索地褪了下来。
他甚至没低头看一眼,手腕就那么随意地一扬……
一道小小的弧线,在钱爷瞪大的眼睛注视下,平平地飞过前排雅座和戏台之间,那短短的距离。
“嗒。”
一声轻微的脆响,那物件不偏不倚,正正砸落在戏台前方边缘,
离那正欲提枪再战的“穆桂英”脚边不到一尺的地方,甚至还在台上微微弹了一下。
落点刚好离钱爷那盘亮闪闪的银元不远。
满堂的喧嚣瞬间停了一下。
台上的武旦被这动静惊动,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脚边。
只见那东西黑乎乎的,造型古朴厚重,看着像个旧怀表壳子?
她演了十几年戏,金银玉器、钞票银元都见过,这东西……
实在看不出名堂。
她动作一顿,下意识的看了陈默一眼。
钱爷先是一愣,随即差点笑出声……
这外地佬,扔个破铜烂铁上来,也敢叫打赏?
丢人现眼!
就在他嘴角的嘲讽还没说出口时,后排雅座一个穿着灰色长衫,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声音并不大,却因为周围的寂静而显得格外清晰:
“嘶……!
江诗丹顿!
陀飞轮!
还是传承系列的老款!我的老天爷……”
旁边有人不解,小声问:“眼镜张,啥玩意儿值当你这样?”
那被称为“眼镜张”的老者,声音都带着颤抖,指着台上那不起眼的小东西,激动得唾沫星子都喷了那人一脸:
“啥玩意儿!
那是能在北三环换一套大三居的古董表!
这位爷……这位爷也太敞亮了!
眼皮都不眨,直接把一套房扔台上了啊!”
“轰——!”
这话如同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整个戏园子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一套房?”
“我的妈呀!真的假的?”
“眼镜张可是玩表的行家,他的话错不了!”
“我的老天爷!这……这什么手笔?”
所有目光,不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
这一刻,全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狂热,
死死看向第一排那个依旧懒散歪着的年轻人身上!
刚才钱爷那盘银元,此刻在众人眼中,简直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一旁钱爷自然也听到了,整个人瞬间呆在原地,
脸上的血色更是“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金牙都忘了呲出来。
他现在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
戏台侧面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明显是戏园管事的,
此时像踩了弹簧一样,马上反应过来。
他几乎是扑上戏台的,先是对着陈默雅座的方向,双手抱拳,
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台板,脸上是极致的恭敬与惶恐。
然后才用一块崭新的白绸帕子,屏住呼吸,极其小心,郑重地,像捧起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捧起台上那套房。
他高举着白绸帕子包裹的手表,再次朝着陈默的方向深深鞠躬,腰弯得更低了,
这才倒退着快步下台,仿佛捧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而就在这满扬沸腾,目光聚焦的顶点,一直如同影子般,立在陈默身后半步的詹姆斯动了。
他上前半步,动作轻巧无声。
不知何时,一个薄薄的平板电脑已经出现在他手中。
他微微俯身,将屏幕无声地递到陈默眼前,恰好挡住了台上台下所有喧嚣的视线。
屏幕上,是一份已经打开的电子函件。
函件顶端,是无比刺眼的,深红加粗的宋体大字:
《关于恳请陈默先生紧急出席国家半导体产业链保障协调会议函(绝密.特急)》
下方,三个带着国徽的庄严落款:
【华夏人民共和国商务部】
【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
【华夏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部】
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股无形的焦灼。
函件正文极其简洁,却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国家核心科技产业安全遭遇严峻挑战……恳请基于华夏利益大局,请务必于48小时内拨冗出席……”
“……关乎国运,十万火急,切盼援手!”
落款处,三个力透纸背的签名。
陈默的目光在那刺目的红头标题,和三个沉甸甸的部委大印上停顿了两秒。
周遭震耳欲聋的惊呼、议论,台上重新响起的锣鼓,仿佛瞬间被一层无形的玻璃隔绝在外。
他那张大部分时间都写着“别来烦我”的脸上,眉头被拧成了一个疙瘩。
嘴角向下撇着,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哎……”
他往后一靠,硬木椅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抬起手,在太阳穴上用力的揉了揉。
半晌,才用一种带着浓浓倦怠和认命意味,对着空气,也像是对着身边的银发管家抱怨:
“这玩意儿……可比老家三姑安排的七八扬相亲,麻烦多了啊……”
声音不大,淹没在戏园子的鼎沸人声中,却清晰地落在詹姆斯耳中。
詹姆斯微微躬身,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平静:
“是的,先生。车已在后巷备好。”
他顿了顿,“国A牌照,绿色通行权限已激活。”
陈默没再说话,只是认命般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撑着硬木椅扶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动作依旧透着那股子懒散劲儿。
起身时,似乎还无意间蹭到了旁边钱爷僵硬的胳膊。
让对方瞬间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
陈默最后瞥了一眼台上那重新抖擞精神,枪舞如龙的“穆桂英”,
眼神里那点因乡愁而起的微澜早已消失无踪,只剩下麻烦上门的无奈。
他甚至没看旁边面色发白的钱爷一眼,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转身,不再理会身后炸了锅般的戏园,径直朝着通往后台的侧门通道走去。
詹姆斯无声地跟上。
片刻后,广和楼后巷那僻静的阴影里。
一辆通体漆黑、线条厚重的红旗L5加长轿车,无声地驶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