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从像是从他的舌腔里一点点绕出来，带着说不出的暧昧与旖旎。


    许宴叙在实验室门口的篮子里放着今天穿过的外套，而外套上头还沾染着顾桑澄的气息。


    他鬼迷心窍的拿起了那本应该是被他丢进垃圾桶的衣服，死死盯着，不自觉的靠近。


    其实他研发的人工智能甚至能检测气味，而因为资金不够……


    他没有做这个聊胜于无的板块。


    而现在，许宴叙拿起了衣服似乎是面无表情的嗅了嗅，猛的压在了鼻尖。


    他的眼眸很黑，诡变而又偏执的将鼻子压得更深了些，深深吸了一口气。


    本应该是清冷淡漠的脸满是忍耐的扭曲，贪婪的嗅着那一点点浅薄的近乎快无的味道，痴迷的近乎大脑空白，浑身的血液在翻涌。


    不讨厌。


    甚至有点香甜。


    仅存着的意识如此想着。


    闻着这味道，他感觉自己身上被其他人触碰的过敏症状都削弱了，人类也没有那么的讨厌了——


    可自己对人类的过敏症分明极其严重才是，这很不对劲。


    他应该是警惕和远离的，可身体却全然的不受控制的想要靠近。


    就像是顾桑澄身上有着让人上瘾的毒药。


    可眼底的数据分析告诉他，顾桑澄就是资料里描述的虚张声势，刁蛮，脆弱。


    是用力会捏都会捏死的那个人。


    怪物舒服的发出急促呜咽，餍足地眯了眯眼，浑身属于人的气息似乎是消散了一些，眼眸完全的变成了银白色，声音急切的甚至发出颤音：“好香……”


    可很快他的眼里闪烁过清明，似乎是有两股意识在不断的斗争着。


    ‘你喜欢这味道。’


    ‘好香！好香！好香啊，好想将人藏起来……’


    ‘舒服到想要和气息融为一体……’无数阴暗而又鬼畜的想法从他心底产生。


    许宴叙如同痴汉一样埋在外套里，颤抖着那屈折下的身躯，扭曲的脸上闪过茫然与困惑，更多的是某种第一次接触未知的试探与危险。


    可更多的像是试图陶醉在氛香之中，上瘾。


    “滚！”许宴叙突然的发出嘶哑的低吼，裸露出来的肌肤似乎都暴起了青筋，有些骇然。


    他踉跄的半跪在地上，桌上的许多试管被打落打碎的掉在地面的角落，看起来尤为狼狈。


    可实验室里分明只有他一个人。


    无数的数据被投射的在空中滚动着，画面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快速轮播，不断的弹射出红色的乱码符号。


    自从植入芯片之后，他就偶尔能见到幻觉。


    另一个更加冷漠，更加阴暗的自己。


    许宴叙不知道是芯片的副作用，还是说自己其实是双重人格，而最近似乎这种情况比之前严重了不少。


    许宴叙艰难的探出手从抽屉里拿出小瓶子，将药丸塞入了嘴里。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是变得安静了下来，只是他的呼吸依旧过于急促。


    而那件外套，已经被扯碎了大半。


    实验室的角落，检测他身体数值的某个屏幕在快速的闪烁着，很快，便是拉成了一条诡异的直线。


    ***


    顾桑澄不知道自己被一个什么样子的怪物盯上了。


    只是当他这次离开时，就看到了助理比上一次更加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桑澄狐疑，总觉得这家伙脑子里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他的这想法很快就被证实了。


    小顾总……


    办事效率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这穿着睡衣的样子明显是办完事，洗完澡了，只是他看不出他们干活激烈不激烈，想到自己忘记给在别墅里准备适合顾总的衣服，助理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两个俊美的男人。


    还是两个看起来比顾总还要更强壮的男人。


    更别说房间里还有这么多可以玩的花样，顾总这是这么快就厌倦了吗？


    做到了这个位置的助理通常都擅长自我反思：难道是自己最近办事都没办到顾总的心巴上？顾总这是兴致缺缺？还是说养胃了？


    他试探地对顾桑澄表达出疑惑，可马上就收获了死亡视线。


    大惊，痛思并悟。


    想了想，王助理还是谄媚道：“顾总您指点迷津一下？”


    顾桑澄：“……”办得很好，下次不要办了。


    见顾桑澄不说话，助理更是在心中犯嘀咕，怎么感觉顾总看起来比之前更难琢磨了，唉。


    他努力睁着眼说瞎话：“顾总，您看我是不是需要给您准备更优质的男性……”


    “好好开车。”顾桑澄咬牙切齿。


    王助理这才变得老实。


    好吧，顾总肯定是欲求不满了。


    第二天，柳之远果然是接到了试镜。


    当他的经纪公司竟派了一个经纪人联系他时，他就知道一定是顾桑澄做了什么。


    所以，当经纪人阴阳怪气的隐喻他抱了金主大腿，才会突然的接到某几部电视剧的试镜邀约时，他的神色平淡：“知道了。”


    经纪人见到柳之远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嗤笑道：“要是你之前就答应投资商，哪里还有雪葬这么久的事？”


    当然，经纪人说这话也是想要敲打柳之远一番，见他最终还是走上了这这条路后心里也是满意了，还不是任自己拿捏。


    可他说完后不等柳之远回答，就缓和了语气：“好了，没想到是想钓一条大鱼，那顾桑澄虽然人品不是很好，但的确出手大方，好好讨好顾总资源不会少的。”


    柳之远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神色依旧冷漠到讥讽。


    谁会觉得他是被人强迫当情人的呢？一定都只会觉得是他在不要脸的攀高枝。


    这个圈子一直如此。


    “虽然公司是想把你朝偶像方向培养，不过既然顾总让你去试戏，你就去吧。”


    经纪人不觉得柳之远能被选中，他一点演戏的技巧都没学过，顾桑澄不过是讨小情人欢心，给了个试戏机会罢了。


    在听到这话的柳之远非但没松口气，反倒是喉咙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彻底掐住。


    这股力量，名为权势。


    他无比清晰的意识到，没有权势的就如随便可以被踩死的蚂蚁，公司可以因为他不陪酒就雪藏他，也可以因为顾桑澄的一句话就重新捧他。


    而签订了包养协议的他，必须听从金主的一切。


    顾桑澄若是想扇他就扇他，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