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澄当然，嘴上说不出道谢的话，在别扭的起身之后，有些勉强的将自己的衣服拧干了。


    不管如何，至少那股如影如形的力量似乎突然消失了。


    不知道是对方也害怕水，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顾桑澄抿了抿唇，有些垂落着脑袋的想着：感觉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就怪事不断，而且找不到怪事的源头。


    虽说自己穿越本来就是一件很怪的事了。


    顾桑澄看到那人鱼依旧趴在岸边，没有重新回水面后，他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略微低头：“菲尔德，你喜欢我吗？”


    系统被宿主这突然惊爆的发问整的一愣一愣的。


    宿主突然开窍了。


    不可能，顾桑澄这样子看着就不像是喜欢上谁的——


    那他怎么会突然的说出这种话？


    ‘果然我真是太聪明了，竟然想到用这种话去恶心男主。’顾桑澄在脑海里有些活跃的说着。


    ‘不管他回答什么，我都有应对策略。’


    【什么策略？】


    ‘如果他现在单纯无比并且喜欢我的话，我就可以哄骗他的感情，拿捏他的感情，把他当狗耍，等以后恶毒值能一次性的猛刷；如果他不喜欢我的话，刚好我说这话可以把他恶心恶心，现在就可以刷恶毒值了。’


    系统憋出半句话：【……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顾桑澄顿了顿。


    有哪里奇怪吗？好像没有吧。


    他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依旧觉得自己所想事很符合人设逻辑，甚至眼里浮现出满意。


    ‘总之，恶心他们就对了。’


    【嗯……嗯……嗯】


    菲尔德在听到这话时，竖瞳小幅度的缩了缩，似乎未曾想到眼前的人类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让鱼有些不好意思。


    他脸上所露出的完全是濡沫的神色，似乎是带着些许的胆怯，但更多的是期待：“……喜欢，喜欢阿澄。”


    顾桑澄凑的有些近，菲尔德甚至能闻到人类身上所传出的淡淡香味。


    而那股香味在身体被打湿之后似乎更明显了——


    是属于小人类的体香。


    勾的他感觉嗓子有些发痒，就连开口不断重复说话的时候，嗓音都比之前要嘶哑了一些：“喜欢。”


    喜欢喜欢喜欢。


    喜欢人类的气息，想要触碰，想要交配。


    只是他没想到小人类竟然会主动的说出这话，而且还是一副认真的表情，这让人鱼感到有些许的怪。


    只是对他来说，那些所隐藏着的情绪和危险并不重要。


    只要结果是正确的，那就足够了。


    ‘没想到他居然是第一种选项。’


    顾桑澄有些若有所思：‘那看来只能等以后他意识到我是个坏人的时候，狠狠的刷恶毒值了。’


    【嗯……】


    系统还是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不过，顾桑澄又不是对一个人说喜欢。


    如果对每个人都说喜欢的话。


    那么，“喜欢”这两个字和打招呼的“嗨”“你好”本质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只不过是把喜欢当作逗号罢了。


    如此想着，系统变得安心了。


    【干得好】


    顾桑澄：？


    他总觉得系统的芯片处理效应似乎是反馈慢一些，每次都等自己干完事儿之后，才慢悠悠的来了一句干的好，就应该这么做。


    但总归是肯定自己的。


    “很好，既然你喜欢我，就要听我的话……之后的几天我可能要出去，你要在家里乖乖的。”顾桑澄如此说着。


    菲尔德摆动的尾巴突然变得僵直，嘴角的笑意也有一瞬间的变淡。


    原来说着喜欢自己，不过是想要离开自己，对自己说的好话……


    人类果然是擅长欺骗的动物。


    试图用真心来欺骗其他的生物，并且嘴上说的这么好听。


    顾桑澄并没有发觉人鱼摆动尾巴的速度变得缓慢，还在继续说着话：“我会把你的食物准备好，都放在冰箱里，如果饿了的话，你就去拿。”


    菲尔德脸上的笑意比之前更是淡了几分，有些直勾勾的盯着那不断说话，嘴唇上下动的人类。


    小骗子。


    就光光只是说这么一句好听的话，就想安抚自己，让自己在家里老老实实的……


    还真是划算的买卖。


    【你不担心管家发现吗】


    ‘这么大一只人鱼住在家里，管家肯定早就发现了，只是他不说而已。’顾桑澄认真的道。


    ‘不先把他安抚下来的话，我怕我回家的时候人鱼就不见了——’


    顾桑澄一边说着一边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我总觉得菲尔德说话虽然有些结结巴巴的，但是人却意外的聪明，指不定会有什么小心思……比如趁着我不在的时候逃跑。’


    不得不说他的猜测是准确的。


    如果菲尔德发现顾桑澄连着几天没有回家的话，一定会出去寻找的，自从发现了自己的病，小人类可以帮自己缓解之后——


    他就无法容忍人类从自己面前消失一天。


    能容忍人类白天出去工作，晚上回来就已经是他最大的忍耐程度了。


    可如果好几天都不在的话……


    自己会被病折磨死的。


    菲尔德有些冷静的想着。


    因为自从发现顾桑澄作为解药之后，顾桑澄沉睡了的每个夜晚，他都偷偷摸摸的溜到房间里——


    甚至害怕留下痕迹，都是化为人形，悄无声息的进入房间的。


    变成人类的人鱼站在床边，顶着夜色目光沉霭望着床上的人，俯身用手指勾勒着人类的面貌。


    冰凉的指尖让沉睡的人类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钻进被窝里，却睡得比之前更加香甜。


    完全不知道危机每天晚上都出现在身边。


    人鱼却只是发出一声轻笑，脑袋轻轻的贴在床边，整个人像是双腿跪坐在地上——


    可在月光所洒下的巨大阴影之下。


    那双腿所折射出来的阴影分别是变成了巨大的尾巴，黑色的尾巴在黑夜中缓慢蠕动。


    他闻嗅着床上人类的气息，压抑着眼底的渴望，只是有些不满足的发出了一声近乎于无的喟叹声——


    在天亮之前，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游泳池。


    顾桑澄从不知道夜晚有一只人鱼来访过。


    更不知道自己的小手被拉出了被子之外，被人鱼贴在脸颊上深深的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