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互娱的狂欢只持续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当所有员工带着宿醉和兴奋走进办公室时，发现方远和林希已经将全新的作战计划，下发到了每个部门。


    “所有部门注意！距离《流星蝴蝶剑》正式上线，还剩28天！从今天起，全公司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林希清冷而干练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整栋大楼，瞬间驱散了所有人的懈怠。


    开发部门，气氛紧张而有序。


    张强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正在给程序组开晨会：“都看热搜了吧？天恒那个傻逼玩意儿要跟咱们较量一下！要我说这是好事！说明他们急了！但咱们不能掉以轻心！服务器的最终压力测试，今天必须完成！还有‘盘古之盾’的防御等级，给我直接拉到最高！我可不想在上线那天，被人把服务器给黑了！”


    美术组那边，李梦瑶正在对最终的角色模型和场景光影，进行最后的优化。“瑶姐，这个‘烟雨江南’的地图，水面倒影在雨天是不是可以再真实一点？”“没问题，粒子特效组再加把劲，我要让玩家能看清每一滴雨打在水面上的涟漪！”


    音乐工作室里，林风正戴着耳机，一遍遍地调校着不同兵器击中不同材质护甲时的音效反馈。“不对，匕首刺入皮甲的声音，应该更沉闷，而不是这么清脆！要有一种撕裂感！录音组，我们再去实录一次！”


    整个公司，就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精密机器，紧张而高效地运转着。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要把云杉资本和天恒游戏，彻底碾碎在车轮底下。


    方远在办公室里，打开了久违的系统面板。


    【团队面板】


    【盘古互娱】


    【士气：100（全体成员处于“亢奋”状态，工作效率+20%，创造力+10%）】


    【凝聚力：100（全体成员处于“万众一心”状态，项目bug出现率-50%）】


    看到这两个数值，方远满意地点了点头。外部的压力，反而成了最好的凝聚剂。


    林希拿着一份报告走了进来：“方总，这是最新的预售数据。《回梦》DLC的国内预售已经突破一千万份，销售额过亿。《流星蝴蝶剑》的全球预售也达到了三百二十万套，其中海外玩家占比超过2成。”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发布会后，有超过三十家国内外的投资机构联系我们，也包括之前被我们拒绝的NexusGames。他们这次的态度非常谦卑，只求战略投资，不在干涉运营和版权。”


    “都拒了。”方远毫不犹豫，“告诉他们，盘古互娱未来五年，不接受任何外部投资。我们有足够的资金，支撑我们走到想去的地方。”


    他现在有足够的底气，说出这句话。


    “明白了。”林希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对了，还有一件事。星河影视的秦总和谢导那边，又来了一批海选演员，想请您过去把把关。”


    “哦？”方远来了兴趣，“走，去看看我们未来的李逍遥和赵灵儿。”


    ……


    与此同时，天恒游戏公司，项目测试组。


    老周正带着测试组成员对《暗影之刃》进行全面的内测


    但这里的气氛，与盘古互娱的热火朝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我操！怎么又蓝屏了！”


    “老周！你快来看看！我这边角色的模型贴图又出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套上了女主角的脸，还他妈在对我抛媚眼！我快吐了！”


    “救命啊！这代码有毒！我只是想修复一个穿模的BUG，结果整个场景的物理引擎都崩溃了！桌子板凳满天飞！”


    整个开发部一片哀鸿遍野，程序员们抓着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老周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一行行如同鬼画符般的“核心代码”，他感觉自己的脑血管就快要爆开了。


    这些代码，就像一个真正的“寄生虫”，已经和他自己团队写的代码，深度耦合在了一起。想删，删不掉，一删就引起连锁崩溃；不删，它就时不时跳出来，制造一个又一个离谱又恶心的BUG。


    他现在猜测，苏蔓那个女人从盘古互娱弄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半成品，而是一颗精心包装，涂满了剧毒的“数字毒药”。他们误食了“毒药”，现在已经毒入骨髓，神仙难救了。


    想想只剩1个月不到的时间，和集团不容置疑的发售要求，老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与失控战车绑在一起的牺牲品


    老周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满屋子焦头烂额的员工，和屏幕上那个还在对着他抛媚眼的模型，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和天恒游戏，都完了。


    ……


    星河影视，会议室。


    方远、秦川和谢国立三人，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大屏幕上的演员试镜片段。


    “这个不行，太油腻了，演不出李逍遥前期的那种少年气。”谢国立摇了摇头。


    “这个灵气倒是有，但台词功底太差，眼神也空洞，像个漂亮木偶。”秦川也皱起了眉。


    看了十几个所谓的新生代“小鲜肉”和“小花”，两人都有些失望。


    方远一直没说话，只是在快速地翻阅着手里的资料。忽然，他的手指在两个名字上停了下来。一个叫“胡戈”，一个叫“刘逸菲”。都是电影学院在读的学生，没什么名气，试镜片段也被排在很后面。


    “谢导，秦总，看看这两个。”方远指了指资料。


    工作人员很快调出了两人的试镜片段。


    当那个叫胡戈的男生，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笑着说出“我李逍遥要做天下第一大侠”时，谢国立的眼睛瞬间亮了。那股子藏在市井气里的潇洒不羁，和眉宇间的勃勃英气，简直就是李逍遥从游戏里走了出来！


    而当那个叫刘亦菲的女孩，穿着一身白裙，回眸浅笑，用清澈如水的眼神望着镜头时，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


    不食人间烟火，遗世而独立。


    “就是她！”秦川激动地一拍大腿，“她就是赵灵儿！就是她！”


    谢国立也难掩激动，他看着方远，眼神里充满了佩服：“方总，您这眼光，真是绝了！”


    方远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属于《仙剑》的另一个传奇，也即将从这里开始。


    然而，就在他准备和秦川他们商议签约事宜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震动。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来自林夕的信息。


    信息只有一句话，却让方远的瞳孔，猛地一缩。


    【NexusGames宣布负责《暗影之刃》全球发行，《流星》海外发行洽谈不顺利！】


    方远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燕京的天空依旧晴朗，但在那片蔚蓝的尽头，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正缓缓拨开云层，露出了它冰冷的、属于顶级掠食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