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四面透风的大梁

作品:《我真的没想名垂青史啊

    大理寺大牢。


    冯侍中安静地坐在牢房里,翻阅着手里的书。


    一阵脚步声传来。


    “冯相。”那人恭敬一礼,继而小声道,“计划有变,当年的老帐房死在内卫大牢里了。”


    和何榆提到此事时的反应一样,那人也在内卫大牢四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闻言,冯侍中一下合上书,拍在面前的书案上,站了起来。


    “在内卫大牢死了?”


    “是。皇帝震怒,现在大部分朝臣都进宫商讨此事了。”


    冯侍中官场沉浮几十载,这会儿竟也看不明白了,谁会敢向内卫伸手呢?


    她手底下的人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宗室的人也一样,否则也不会舍近求远,从边疆开始谋国。


    可老帐房知道的事情只牵涉这两派的人,总不能是……


    她猛地一惊,问来人:“宫里现在如何?”


    “下官来时,两党已经开始混战了,只是不知现在如何。”那人有些疑惑,“冯相可是认为哪里不对?”


    冯侍中一下明白了。


    “尽快通知进去,让我们的人不要和宗室再吵下去,以免牵涉进更大的事情。”她叹了口气,“咱们这位陛下,心比谁想的都大啊。”


    *


    然而皇宫的局势已然有些控制不住了。


    方才何榆一番话,直接将战火点燃的更浓烈了。


    双方都不承认是自己动的手,况且原本清流向宗室走私军备的事还没说明白,如今何榆竟说是她们合作杀了老帐房,虽然她们知道不是,可没人能保证皇帝不这么认为啊。


    尤其是清流的大臣,她们全然不知宗室此时已经准备破釜沉舟,依然想着暂时糊弄过去,待冯侍中回来后再行商议。


    为了撇清关系,双方从自证清白,已经到了互相戳对方痛楚。


    形势愈演愈烈,眼下只要有人能被打成凶手,那么剩下的人就可以暂时喘一口气了。


    “论起杀人,你们清流可是有先例啊。”宗室的大臣冷笑,“怎么,都忘了冯侍中为什么会下狱吗?”


    “可笑。”清流的大臣不甘示弱,“冯相是为证清白自请下狱!倒是你们,在这时候把死者家属推出来想要污蔑冯相,当朝侍中都被你们逼得下狱,一个老帐房又怎会被你们放在眼里?”


    已经吵了太久,宗室大臣一狠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为什么查不出来吗!”


    “当然是因为人证物证聚在,死者的罪行已是板上钉钉!”清流大臣有些慌张,但还是嘴硬着。


    看到事情明显有些超出控制,尚书右仆射没办法,只好亲自下场了:“都是同僚,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说着,她看了眼高台上静坐着看戏的皇帝,叹了口气,温声想要劝止大家:“如今凶手是谁还未有定论,诸位不必惊慌,想必陛下召见我们,也是希望能讨论出一个方向,推举出有公信的同僚负责查办此事,而不是看我们在这里无休止的争吵。”


    何榆看了半天的戏,插不进嘴,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她兴奋地就要开口,系统拦都拦不住。


    “是啊,这朝堂之上竟如街市一般,毫无章法。”她走到尚书右仆射身边,“只是下官有一事不解,方才诸位大人争吵许久,乌大人(尚书右仆射)一直作壁上观,只当是不存在一般,可这位大人一说到当年那位兵部主事案子的真相,乌大人就赶紧出来阻止。”


    “下官不由得有些疑惑,莫非这案子当真有问题?”


    尚书右仆射可不进套:“何御史,陛下可是命你去查办此案,有没有问题,你不知道吗?”


    何榆没理她,一把拉过方才那位宗室大臣,“大人贵姓?”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宗室大臣还没明白情况:“呃……某乃太常丞陈洛。”


    何榆点点头,接着说:“我是不知道,但是陈大人知道啊。”


    “陈大人。”她凑到陈洛耳边,低语着,“眼下咱们宗室的成败,只看您一言了。”


    “您想想,现在朝堂上几位大员,清流者居多,倘若再争吵下去,对我们可是很不利。您看看她们刚才说什么,说咱们靠着污蔑将当朝侍中下狱,倘若陛下被这些奸臣蛊惑,甚至有可能认为咱们会威胁到皇权啊!”


    陈洛一时间被绕晕了:“陛下当真会这样认为?”


    尚书右仆射见情况不对,连忙打断:“休要胡说!我等同朝为官,怎会做出污蔑之事!”


    “是吗?”何榆笑着给陈洛打下了定心锤,“那兵部主事通敌叛国的事,不就是冯侍中蓄意构陷吗?乌大人,这种栽赃陷害党争致死的事情,您应当很熟练了。”


    “或许陈大人与我,某一日也将死在大人手下了。”


    “好啊。”陈洛听完怒极,“原来你们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但也是,当年你们为了灭口,直接把走私相关的人全杀了。”她冷笑着,“也许代州刺史也是你们杀的!”


    尚书右仆射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怎么还拐到代州刺史身上了?


    “抓住她们就能填充国库,我杀她们做什么?”


    陈洛不再理会她,转身跪下:“启禀陛下,臣太常丞陈洛有事启奏!”


    皇帝颔首。


    陈洛首先是叩首:“臣有罪,兵部主事通敌叛国案的真相臣知晓,但迫于几位宰相的压力,臣不敢多言。幸得何御史提点,让臣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正在和系统一起吃瓜的何榆:?怎么还有我的事。


    也行吧反正是拉仇恨的。


    于是她骄傲地走了出来,站在陈洛身旁。


    陈洛接着说道:“此案之所以难查,正是因为所以的物证都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捏造。”


    “只不过这些证据并非是已死的兵部主事所为,而是冯侍中通敌叛国的铁证!”


    话音刚落,其她人也不吵了,都愣在了原地。


    “这么敢吗?”系统都看傻了,“宿主你不是只是激了她一下吗?”


    何榆没回话,已然是吃瓜吃在兴头上了。


    她甚至还添油加醋:“原来如此,难怪诸位大人指证庄王谋反是如此的熟练,原来自己就有叛国的经验啊!”


    户部尚书挣脱了同僚的束缚,跳出来骂她:“简直是胡说八道!”


    “要说叛国,还是宗室更有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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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验吧!”她恼怒之下开始口不择言,“不止是庄王,西南的陈王同西戎勾结已久!西南边境近些年之所以平安无事,就是因为陈王私下主动将金银财宝和男郎送了出去。”


    “作为回报,西戎可是没少给陈王提供马匹啊。”


    听完户部尚书的话,尚书右仆射绝望地捂住了脸。


    其她人也一动不敢动。


    “西戎是跟陈王往来?”只有何榆像是没当回事一样,还大声问陈洛,“兵部主事那个案子查出来的不是通西戎吗?”


    陈洛没想到清流这边还有后招,也不再隐瞒:“那其实是私通北狄的证据!”


    北狄?


    殿上人们心里一下就有了不好的猜测。


    陈洛也不吊胃口:“先前北狄入侵我大梁,之所以犹如过无人之境,在取得几场小型战事之后就猖狂地递国书要求我们和亲赔款,正是因为她们通过冯侍中已经掌握了北疆的兵力分布图!”


    “何御史可还记得,当日北狄使者来和谈,态度依然挑衅,正是因为我国有内奸,才使得她们有恃无恐!”


    “难怪。”何榆恍然大悟,谁知说的却是,“怪不得你当日主张和谈。”


    听闻此言,陈洛有些尴尬:“我以为必输无疑,可你提出要征民兵的计策实属高明,虽然一时间百姓骂声不断,然而却打乱了原本的边疆兵力分布和一贯的作战计划,使得敌人措手不及。”


    什么!


    “竟然是因为我吗?”何榆傻了,她真的是为了博得骂名才这么做的啊!


    系统这些日子越看越乐,它发现宿主身上有种魔力,总是能事与愿违。而且因为心中有底线,做不出太过过分的事情,就导致她做的事情在其他奇葩大臣的争斗中,意外获得好名声。


    户部尚书见宗室这边如此不留情面,也直接上头:“还有东阳王,这么多年一直赖在京城不去封地,难道真是太挂念和陛下的亲情?”


    啊?你在说什么啊!其他大臣都这样看着她。


    尚书右仆射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墓里都要带些什么了。


    户部尚书说的起劲,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的态度:“东阳王在京城私养死士多人,为控制朝中重要位置,可是杀了不少人,多年来若不是京兆尹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早就该同前些日子那几位一样被抄家了!”


    “况且她可是公然说过只待陛下深究,便会被逼反!她这些年在府里过的可是如同皇帝一样,早就应该按僭越谋逆罪被判死了!”


    尚书右仆射觉得可能没人会为自己收尸了。


    是,东阳王是想谋反,可你是不是忘了,京兆尹是我们的人啊!


    照这样算,她谋反僭越,像夺权篡位,对此事心知肚明的我们,难道能逃过一劫吗!


    就是不知道是三族还是九族了……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刚从大理寺大牢出来的官员迅速拿了牌子见自己相熟的内官。


    她熟练地拿出银票塞过去:“不知……”


    谁知银票被挡了回来。


    她错愕地看着内官。


    内官叹了口气:“大人,您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