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闻轻翻了个身背对外面。


    算了,跟个出生在旧社会、从小耳濡目染都是重男轻女的老年人计较什么？


    她又没参加过革命，接受新思潮洗礼。


    自己以后不做同样的事就是了。想从思想上改造上一代人是不可能了，政府都没办到。


    反正她的态度摆出来了,绝不可能对闻重牺牲、奉献的。


    再叨叨她就搬回村里, 大家分开住。


    闻妈看出她已经醒了, “醒了就起来吧，睡多了晚上失眠。”


    闻轻还是没理她。


    “你还跟老娘记仇啊？”


    闻轻坐起来, “还没隔夜呢。”


    “好了、好了，知道你现在也难。”


    在中国，要想长辈正式向晚辈低头认错是不可能的。能这么表达一下歉意已经算不错了。


    “起来了，我要打开门。”


    闻轻是睡的客厅,穿着睡衣一家人无所谓。


    但要开门肯定就不行了。


    她道：“你看谁家大门是成天打开的啊？”


    闻爸道：“对啊,这深圳怎么邻里间互相都不往来的？”


    这一点让他十分的不习惯。


    深圳的气候他很适应，觉得待着挺舒服。深圳的城市建设也十分先进。


    但就是邻里之间十分的冷漠。


    “楼房都这样啊。”


    闻轻记得小时候, 一条街的人都是敞开门的, 站或者坐门口摆龙门阵（闲聊）。


    谁家吃好的，还要让小孩子端着碗往相熟的人家送。她都被使唤过好多次。


    谁家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大家都去帮忙


    但现在大城市下了班回家，防盗门一关就和外面断绝联系了。


    她也只好入乡随俗。


    住村里还好些，她跟隔壁卖菜的马大哥一家、还有楼下两家战友、房东一家关系都还不错。


    在深大，她一直就是闭门读书。除了方家姐弟没和谁往来过。


    现在方丹在实验室忙活。


    方丽娜给莫总那里上完课, 通过秘书小姐买到张回家的机票。也是跑回去了。


    临走打电话说欠的那顿饭, 开学了再补上。


    闻轻就没什么走动的人了。


    而且这又是暑假, 校园里自然是冷冷清清的。


    闻轻道：“等你们跟着旅行社玩儿回来，咱们搬回村里住会好些。”


    她的鱼，于娜应该会上去帮她喂的。就那个投喂盒里的鱼食空了, 再倒一盒进去。到点就自动喂了。


    她估着秦政买的应该是比较高档的水族箱。


    闻轻也怕几时忘带钥匙了，放了一把在于娜那里。


    闻爸道：“轻轻懒得换睡衣，那就不开门了。我问你啊，你觉得我和你妈适合做什么？”


    闻轻道：“这个不急吧。我到深圳也是过了几个月才找到合适的赛道。在那之前，为了吃饭我给女孩子们当过保镖，还去铁丝网的破洞那边帮房东接引过客人。麦当劳的保安工作更是干了三月。你们又没有生存压力，慢慢看吧。这大学里的校园经济很赚钱，但那些门面都是被关系户占着的，轮不到咱们！回村里看看吧。”


    大学校园里的商业街，那复印打印店、小餐馆生意都好得要死。


    那么大的客流量！


    但是，关系不过硬怎么可能弄得到门面？


    内地还没有太商业化，但深圳真的是一铺养三代，人走铺还在。


    回头有钱了，她也去买几个门面。以后养娃、养老就都不用再发愁。


    也不用担心像父母一样，老了、老了退休金没法准时发放。


    啧，她如今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好像就是回头有钱了。


    说起来相对从前，她已经很有钱了。她现在有一房二车，还有一电脑呢！


    租的铺子也马上四个了。日销售量，说声日进斗金都不过为。


    怎么她还是觉得自己缺钱？而且感觉比每个月600块当保安那阵还缺钱。


    傍晚，关心悦打电话过来，“我姑姑到深圳了。要不，你和叔叔、婶婶过来吃晚饭，让他们老年人认识一下。以后也可以走动走动，或者再叫个人就凑一桌麻将了。”


    闻轻想到父母都觉得如今没有老邻居，有些寂寞。便应道：“好啊。”


    “你不用再带海货过来，我这儿什么都有。”


    “行，我们就带嘴巴过来吃。”


    闻爸、闻妈听说来了四川的姐妹也挺高兴。


    路上在公交车上又听闻轻说了关心悦被父母卖给老鳏夫，在姑姑帮助下逃婚出来的事。


    当时路费那些都是她姑姑给掏的。


    闻妈道：“还是我们坝上好，比她们先进多了。成都那个小赵，也是从山里逃婚出来的是吧？”


    闻轻心道：原来您也知道重男轻女、牺牲女性权益是落后啊！


    闻爸、闻妈和关姑姑对于深圳邻里之间冷漠，非常有话题。


    看她们说得热闹，闻轻也到小厨房给关心悦打下手，顺道提了提自己怎么好像越有钱越缺钱了。


    关心悦道：“正常啊！因为你的欲望越来越多，要满足这些欲望需要的钱也是越来越多。你要是愿意像我一样就守着一个店过，哪会有这种想法？不过，我自己要供四套房。房价不涨反跌，我其实也是有些烦躁。”


    “你以前不还说要开成连锁的餐厅么？”


    “算了，太劳心！而且投资人还要和我签什么对赌协议。万一输了，连我的四套房都得赔出去。小富即安吧！”


    关心悦说完又道：“千万别让我姑姑知道我贷款买了四套房的事。”


    “那国庆你去收房怎么说？”


    关姑姑这次来也是打算至少要过完暖冬的。肯定没有秋天来深圳，冬天回四川道理。


    “我就说只买了两套，而且是全款买的。这样她就不会担心了。”


    关心悦深圳的三套房，挂了一套出去。但罗湖区的房价既然看跌，就没什么人买了。


    大家都是买涨不买跌！


    闻轻点头，“知道了。”


    关姑姑没有自己的孩子，那是真把关心悦当唯一的亲女儿看待的。


    她给关心悦的是100%的爱。


    所以，独生子女政策一定程度上来说，其实对孩子很友好。


    父母没有别的选择，就只能爱唯一的孩子，也不存在偏心了。


    “你的意思是，我都是因为野心太大所以才t不满足的？”


    关心悦道：“你主要是太急了！你想想，你一月底才开始做生意的，到现在满打满算不到七个月。这七个月你的收获有多大？关键你那生意很明显是可持续发展的。你现在只是时间短、积累少。而且，你隔一段时间就要置办点大件、又要生出些别的想法。所以才显得缺钱！我当初开了三年川菜馆，还没你如今的身家呢。我92年在海南炒房，93年上半年逃顶，身家暴涨成之前的五倍。那纯是赶上了！”


    闻轻想了一下，不到七个月挣回来二十多万。月入都三万多了！


    宝洁公司1988年在广州开店，出了名的待遇好。


    上次给她留联系地址那个曲阳，就在宝洁当保安，月入一两千。


    （在2007年招保安的标准放低前，保安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工作。通常是娱乐场所和外企才会请保安，都要年轻、高大、帅气、威猛的。月入是平均收入的两倍以上，通常被认为是吃青春饭的)


    据曲阳说，宝洁在上海交大这样一流大学招录的应届本科生，起薪也才6000多。


    清北复交，中国第一档次的名校啊！


    她都是人间的五六倍了还要怎样？


    之前600月薪，她不是也过了两三个月么。


    那会儿都没急，这会儿急什么？


    她想了想，“你说是不是因为秦政，我才好像身后被什么撵着一样，拼了命的想挣钱？”


    估计就是跟他接触多了，她对钱的渴求才越来越强烈。


    她把锅里的炒菜起锅，闻轻依言端了出去。


    今天是在关心悦自住的套房的小厨房做的菜。


    把菜放到桌上，闻轻又走进去，“你往常怎么没在这里做饭啊？”


    前几天招待她爸妈都是用的外头大厨房和包厢。


    关心悦道：“我姑姑前天下午到的，昨天动手把这里给我清理出来。说天天吃馆子，没有居家的感觉。我平时这里是锁着的，大厨房的厨师给我做饭吃。捎带手的事，又不用多收拾一道。”


    “关姑姑动手能力这么强啊？”


    “哪啊，她干累了就把我薅进来干活。幸亏员工进来帮忙。”


    闻轻笑了笑，“我深圳的出租屋，我爸妈还打算买菜做饭呢。我跟他们讲，人家老师不让。确实之前有约定的。”


    “那等到了村里，他们肯定会挎着篮子去买菜。他们总觉得下馆子、吃食堂不划算。但其实我们开馆子挣的也不算多。食材要花钱、场地要花钱、员工还要花钱。一天不卖到盈利线，还可能亏本。”


    闻轻点头，“我也觉得是这个发展。我给他们办了个深圳五日游，明天开始去跟团游。然后就回村里住了。”


    她打开消毒柜，拿出五副碗筷来。


    这儿本来就是餐馆，所以关姑姑把空间收拾出来。招呼一声，员工就找出各种厨房设备把这里填充好了。


    关心悦道：“报旅行团，这个好啊。我也没时间和精力陪着我姑姑去玩。还能加人不？”


    “我打电话问问。”


    闻轻出去打电话问了，导游说可以加，车上还有空位。反正都是不住宿的，也不用多订房间或者与人拼房。


    关心悦问了一下，关姑姑也很乐意这样安排。她和闻轻爸妈聊得挺好，大家同龄人嘛。


    一起去游玩做个伴也挺好的。


    关心悦就和导游联系了一下，明天现场缴费。


    “我明天开小四轮送她过去。顺道把你爸妈也送过去，下午解散的时候再一并给接回来。”


    “那敢情好，我省事儿了。我明天的计划是回村小区看看军训员工的情况。”


    “成，就这么办吧。把他们送回去了，我再给你打传呼。”


    闻轻点头，小声道：“嗯，跟老人也要有点距离，不能成天黏在一起。岁数差别大了，真的有代沟。”


    一开始看到，彼此都亲热得很。但处久了就难免会有摩擦。


    关心悦猛点头，“我姑姑一来啊，就催着我岁数不小了，该找一个了。她还问、还问”


    “还问什么？”


    “她不是看过咱俩合照么。又听我说了你在火车上救我和你做生意的事。就问你哥长得跟你像不像，能不能干。”


    第142章


    闻轻长得英气勃勃的, 如果生成个男的肯定也十分好看。


    而且关姑姑知道她能挣钱啊，比自家侄女还厉害。


    这就不怕是冲着钱来的了。


    这要是家里有个男的翻版，不就是现成的侄女婿人选么。


    不过, 得知闻重长相、能力都平平之后, 关姑姑就把这个话题终结了。


    闻轻也只能笑笑。


    今天都是家常菜, 五菜一汤。主要就是让三个老的认识一下。


    闻爸、闻妈对于还能有个地方走动挺高兴的。大家又都是四川人、口音、口味都差不多。


    等吃过，三个老人还邀约着去附近逛超市。关姑姑说她昨天去看了看,但因为有些累就没有上楼。


    关心悦瞅瞅闻轻，那是秦氏集团的超市。


    不过，里头真的是很大，足足三层楼。几乎她需要什么都可以去里头一站式购齐。


    如今三个老的要去, 那也只有去啊。


    关心悦开车, 闻轻坐副驾。三个老的坐后头。一车装走！


    闻爸、闻妈都是头回进这么大的超市。老家镇上如今只有杂货铺。


    因此，逛得津津有味的。


    闻爸道：“这里头哪都好, 就是东西贵了一点。”


    闻轻道：“爸你不要跟杂货铺的价格比, 这个地段租金高。华强北上个月开了一家万佳超市，是全国首家仓储式平价超市。第一天开业就有24万元的营业额，创下深圳零售业最高纪录。你们要是喜欢逛超市, 回头带你们去那里看看。”


    闻爸道：“平价是吧，好啊。”


    旁边的穿着白色短袖和藏青色马甲、西裤路过的超市管理人员，听到这样的对话老大的不乐意。


    万佳超市开业，自然分走了这里客源。


    他朝说话的闻轻看过来, 想看看是谁跑到他家超市来大放厥词。


    当然,他肯定不可能对顾客做什么。


    听得不爽也只能自我消化, 或者采访一下有哪些地方不满意。


    来实习这么久了，这点服务意识他还是有的。


    闻轻看到对方也楞住了。


    还是关心悦先反应过来，“哟，是耀少啊！”


    秦耀阳看看她，也很眼熟。好像就是那天跟着闻轻去给七叔过生日的人。


    于是冲关心悦笑着点点头。


    闻轻这才道：“耀少变化很大啊。”


    年初想一个电话拿捏住她，给他效劳。


    这会儿自己相当于当面、在他家超市夸他对家超市，竟然还能笑脸迎人。


    秦耀阳道：“闻小姐，咱们可是自己人啊！”


    说完猛地想起，老大被七叔弄去追求高干子弟去了。这还算自己人么？


    闻轻赶紧澄清，“我就是你家的经销商而已。”


    闻爸问道：“轻轻，这是”


    “哦，这是秦总的二侄子。这个超市，其实也是秦总的。”


    闻妈道：“对对，外头有个秦氏的字眼。”


    对讲机里有人在喊秦耀阳，他对闻轻道：“回头送你张金卡，可以打95折的。”


    他们一行五人，继续慢悠悠逛着。


    闻爸道：“我在成都好像都没看到过超市。真的是超级大！”


    闻轻想了想，“好像今年4月份成都开出了一家互惠超市。当然，比这小太多了。就跟个大号的杂货铺差不多。”


    闻爸道：“那估计就是模仿。这家是秦总的，那你刚说的那家万佳超市又是谁的？”


    “万科的，或者说王石的。”（后来卖给了华润）


    闻妈则和关姑姑一起结伴走在后头，关心悦跟着她俩。


    闻爸回头看他们父女走得比较前头了，就停下脚步等一等。这么大，回头走散了，不好找人。


    闻轻道：“这个没事。就万一你们谁走散了，就约定去前台碰头好了。那里没人，也可以请人广播找人。那就三层楼都听到了。”


    “那得花钱吧？”


    “好像一块钱一次。”


    “那还是不走散为好。”


    正说着，有个穿短袖、马甲、裙子的服务员走过来，“请问是闻轻小姐么？”


    “是的。”


    服务员两手递上一张金黄色的卡，“这是您的金卡。”


    “好，麻烦你了。”


    闻爸t拿过去，“全部95折？”


    “嗯。你要买什么吗？”


    “不买，我就看看。”


    货品太多了，琳琅满目的。闻妈和关姑姑没忍住，各自买了些东西。


    闻轻拿出95折的卡给她们打折。


    关心悦开车先送他们一家三口回深大，然后再载着姑姑回去。


    第二天，又开过来接闻爸、闻妈一起去旅行社集合。


    等他们走了，闻轻就收拾、收拾，坐公交车回村了。


    她其实不抵触坐公交，但那得是在非高峰期。


    昨天去关心悦那里是非高峰期，她也是带父母坐公交去的。


    但那天晚上明明说了是晚高烽，她妈也不听劝、非得坐公交。


    这种，她肯定是抵触的。


    闻轻原本是打算自己抽一周的时间，陪父母好好熟悉一下深圳。


    但昨天她妈那个表现，让她顿时没心情了。


    还有他们说的找活儿，其实就是想做点小生意。


    之前她也还帮着想想，现在也懒得了。


    就拿那5000去做本钱好了，赚了钱要贴补给闻重也由得他们。


    她昨天好好想了想关心悦的话。


    确实，她如今的焦虑都是因为太着急引起的。


    得找回从前的步骤，先暂时不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嗯，如果赛格电子厂或者东华电脑城有柜台转让例外，其他暂时都不搞了。


    缓俩月，账上自然就能攒下些钱。不至于总这么捉襟见肘的。


    最好把旺铺装让费攒出来。


    她急什么嘛，才22岁！长江后浪一定会推前浪的。


    这么一想，闻轻心头就完全放松下来。


    到了村口公交站，闻轻下车，往村里走。


    这确实没有打车或者开车方便，甚至都比不上自行车。


    但两边离得有20多公里，骑自行车挺费时间。


    对啊，她可以去买一辆木兰来骑嘛。


    她这个个子，41公斤的木兰轻松拿捏。


    其实她骑男士摩托应该完全没问题。但她估计她爸可能也想学车。


    男士摩托给56岁的老头骑，有些刺激了。


    还是买辆木兰就好。


    木兰时速最高才83公里，实测市区通勤油耗仅1.9L/100km。


    加满油能跑300公里左右，每公里的油费不到2毛钱。


    单边跑一趟，油费才4块钱。妥妥的省钱小能手。


    嗯，现在只要不是房子和轿车，她基本买其他东西都自由了。


    成天跟那已经先富起来的人比啥？


    人家跟风做空卢布，那利润都是以亿做单位的。


    这追赶不上，除非有什么重大变故。


    她要比就跟同龄人比嘛。


    可以，去看看带薪培训的新员工。


    中午在村里吃个饭，然后午睡起来就可以去专卖店，刷信用卡买木兰车了。


    想到这里，闻轻往里走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她一路走到村小，然后和门卫打听了一下在哪个方位。


    她都是躲着太阳，走的树荫下。


    过去就看到12个穿军T 、军裤的青年男女正跟标枪一样站在阳光下。


    一共四女八男，一个个都汗流浃背的。


    男女骨骼不同。仔细一点，从背后一样看得出来。


    12个人，带薪训练。一个人15块一天，还包吃住。


    训练费用姚忠找她批了3600，培训期暂定15天。


    安保公司之前有几千结余买那辆小四轮了，不够的部分电子公司补上的。


    这3000也是先从电子公司抽的，回头要还。不然周瑛做账很麻烦。


    嗯，姚忠这个家伙呢？


    看到了，在树荫下躲阴凉呢。花坛上挨着搁了十几个水壶。


    那些被军训的青年男女顿时腰背都又挺直了些。


    闻轻便走了过去。 9月开学，她是不是又得这么来一回啊？


    不过大学生军训还好，肯定比新兵那三个月轻松多了。


    军训完结，差不多就要到国庆。


    国庆前她都不要在生意上有什么大动作了吧。


    闻轻走到正面看了看，一个个瞧着都还挺精神的。


    “老姚，有当过兵么？”


    “有啊，有四个都是当过兵的。”


    不过，不是他们的战友。都是他从人才市场招回来的。


    他把人都安顿在同一栋楼里的一套房，房东那里有人搬走了。


    临时懒得去置办家具。


    就直接把房东搁库房里的、以前一二楼民宿的床和桌子等折价买下来用了，都是住的四人间。


    反正他管后勤，这些小事就直接做主了。回头账本上记清楚就行。


    他还让房东给他签了个字。


    闻轻道：“出点钱，找人给他们熬点绿豆汤之类消暑的。”


    “知道了。”


    瞧着还挺像样的，闻轻便放心了。如今奔广东来挣钱的人真的是太多了，有挑选的余地。


    旁边闹钟响了，今天的站军姿时间结束。


    姚忠道：“休息10分钟，然后分作两人一组对练。”


    十二个人都过来拿起自己的军用水壶喝水，上头贴了名字的。


    闻轻问姚忠，“你这军T、军裤还有军用水壶哪买的？”


    瞧着应该都是新的。


    “就武装部啊。”


    “哦。”


    喝过水，众人就纷纷过来和闻轻这个老板打招呼。


    闻轻道：“不错，你们一个个看着都挺像样的。不过到底怎样，等一下还要上手看看才知道。”


    “老板，你要和我们对练么？”


    闻轻点头，她特地穿的裤子而不是裙子。


    十分钟休息时间到了，一开始是女退伍兵来找闻轻对练。


    看她十几招就轻松把人放倒，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来了一个男的退伍兵。


    这下坚持得久一些，但还是败在了她手上。


    一众人等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娇滴滴的女老板这么能打。


    姚忠笑道：“她就是长得比较有欺骗性。当初成都军区全军大比武都名列前茅的。”


    闻轻道：“好了，你们好好练吧。老姚，看着差不多了让吴少华来教侦查技巧。”


    姚忠道：“行。确实老吴那边的单最多。”


    回去的路上闻轻买了个娃娃头冰淇淋，边走边吃。


    回到出租屋，她就看到了马三丫。


    不对，要大只些。


    “你是二丫吧？”


    “是的。”马二丫看到闻轻站在隔壁门前开门，笑道：“你是闻姑姑吧？”


    “是我。来，给你吃糖。你们三姐妹分着吃。”


    “谢谢闻姑姑。”


    “不用客气。”


    闻轻进门就发现水族箱里的鱼变多了。估着不知道是哪个战友去抓回来的，吃不完养在她这里。


    第143章


    中午,闻轻和众人一起吃的。姚忠请了个大姐给做饭。


    满满一大桌荤素菜，吃了个精光。


    吃过，闻轻就准备出村坐公交车。她已经打听好了卖木兰车的专卖店怎么坐车。


    幸好已经出伏了。而且车在路上有风, 热也热不到哪儿去。


    但骑车有点晒！那尽量走树荫下呗。


    那些新员工在轮流洗碗、收拾。


    姚忠问道：“老板,你做什么去啊？”


    “买车。”


    姚忠眼睛一亮, “又要买车了？有钱了？”


    “我买辆女士摩托给自己骑的钱，还是有的。”


    “干嘛买女士的啊？你这个身高, 骑男士的正合适。”


    男士的，搁那不就又成公用的了么。


    “我爸要骑的，我怕摔了他。行了，回头有钱了, 需要的工具都给你们买好的。”


    姚忠心道：如今画大饼简直成本能了一般。


    不过,女士摩托回头也不是不能将就骑的。比坐公交车那可好多了。


    等闻轻上大学去了，平时哪用得上？


    闻轻一路坐车过去。


    那会儿平均工资才几十块一个月。


    如今进入90年代, 人均工资上百，深圳甚至到了680。


    摩托车价格上限也顺理成章的上万。


    据说速飞乐80和富先达125，都是18680一台。


    大路易90, 23728；迪爵125，27604；川崎125，10900。


    所以，这年头能骑得起摩托车的都不是一般人啊。


    不过, 木兰听说要便宜许多。排量、动力这些都比较小。


    果然,去到专卖店就看到,木兰50的标价： 3950 ，也不便宜。


    但和那些贵价的男士摩托一比，立即感觉划算多了。


    市区内骑骑, 也不用太追求速度。还要避让行人和车辆呢。


    她直接刷信用卡拿下了。


    然后就出去试骑，一路骑到了加油站加油。


    这个骑着确实比自行车有效率多了。


    她干脆骑回向西村逛了一圈。 t姚忠当场拿去试了试。


    对于会开车的人来说，这个就太简单了。


    “不错，没我想的那么娘！”


    闻轻白他一眼，“好了，我走了。”


    她看了下手表，开始计时。


    然后一路骑回深大出租屋，停到底楼的车棚。用买的大锁锁上。


    暑假会特地来学校偷东西的贼，还是比较罕见的。倒是不用这会儿就推到楼上。


    一看时间，19分钟。嗯，这个通勤时间可以接受。


    六点多，她去食堂吃了晚饭。再回来，她爸妈已经到家了。


    二老的脸晒得有点红，看得出来玩得还是比较开心的。


    闻轻道：“冰箱里有冻西瓜。对了，爸，我今天买了一辆木兰。”


    木兰85年就出来了，小镇上都有几个富户的老婆在骑。


    所以她一说，闻爸、闻妈就知道了。


    两人喝了水，顾不得吃西瓜就要下楼去看。


    闻爸立即表达了想学骑的欲望。


    闻轻便教了他。其实真的很简单，闻爸很快就上手了。


    “爸，你慢一点。没事，这个安全。有什么状况，你脚直接能踩地上。”


    之前她开车，她爸就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看她怎么操作。肯定是心痒痒啊！


    闻爸就在楼下空地上骑，很快就熟练起来。


    他又兜了两圈风才回来。


    闻妈道：“人家这是女式的。”


    “知道，你娘家村里那茶老板买给他婆娘骑的。但他自己也经常骑着上街啊。”


    闻妈看好像真挺简单，便也蠢蠢欲动的想学。


    闻爸道：“我教你。”


    “别，我跟着师傅学，不跟着你这个徒弟学。”


    教会了二老，又重新锁上车。一家三口上楼去。


    二老还没顾得上洗澡呢，这会儿就闻妈先去洗。


    闻爸道：“你不是钱上头还挺紧么？那信用卡虽然一个月以内还，不要手续费。但又不是不用还。”


    闻轻道：“这也是生产工具来的，安保公司用得着。之前只能让老吴骑着自行车去跟踪人家的轿车，也是辛苦惨了。”


    如果能再有一辆一万块的二手车买，那当然是好啊。


    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不开到快废了，正常没人舍得卖的。


    这女士摩托跟踪轿车。只要轿车不飙车，还是能跟得上的。


    放那儿，公司里谁有需要都可以骑。


    只是为了自己出门方便，闻轻还不舍得一下子花掉4000的。


    闻爸点头，“干他那个活儿，确实经常要用到车。其他人需要的话，就骑你这辆小摩托好了。”


    “不够的话，房东的小四轮40元一次，还可以继续租的。”


    闻爸道：“你妈的话，别往心头去。她其实也是被你外婆压着、从小洗脑一定要顾着你舅舅。但她长大了，又情不自禁把这套用到你身上。”


    “嗯，不会。亲妈嘛！”


    记仇不至于，但爱意也是会被消磨的。


    又过了四天，二老和关姑姑一起跟着导游把深圳好好熟悉了一下。


    闻轻就带着他们回村了。


    闻爸让闻轻背着他们的行李去坐公交，他骑小摩托载着闻妈跟着公交走。


    他这几天每天回来都要练习，已经十分的熟练了。


    从前在镇上，这些高大上的玩意儿就只能看有钱人玩。如今终于可以上手！


    幸亏生了个能干女儿啊！


    不但让他们能坐飞机到深圳来，还满足了他潜藏心底骑机动车的欲望。


    就这一辆小摩托，也跟老家的老公房总价差不多了。骑着确实还挺拉风的。


    在小地方，真没门路多挣钱。


    他这回一定要好好看看，能在深圳做些什么。


    闻轻坐在公交车上靠窗的位置，看老头意气风发栽着她妈兜风。简直老夫聊发少年狂！


    一时也觉得有点好笑。


    她爸妈一辈子手头也没宽裕过。谁家有两个常年吃药的老病号都宽裕不了。


    这种情况下，父母还能供两个孩子读书，她甚至读完了高中。


    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一时公交车到站，闻爸也捏了手刹，一只脚放到了地面上。


    闻轻能长这么高，她爸妈肯定不可能矮啊。


    所以，骑这个小摩托真的超有安全感。


    闻轻拎着行李下车，给她爸指了路。


    然后老头就骑着小摩托走了哦，留下她背着行李进村。


    二老没有行李箱，这就是一个背的大行李包。闻爸年轻时候为了出差方便买的。


    她也只有任劳任怨背着进村。


    寻思回头还是想着给他们买一个吧，不然受累的多半是她。


    他们是从旅行社回来，在食堂吃过晚饭就直接过来的。


    这会儿已经是看《新闻联播》的点了。一楼大厅已经坐了很多租客。


    小范迎出来，“闻叔、闻婶，车子停这个屋就好。放心，我们窗户都横着安了钢条的。”


    “好。”


    “闻轻在后头呢？”


    “是啊。”


    之前见没见过闻轻父母的几个战友，也赶紧出来打招呼。


    姚忠还接过小摩托推进去，上锁。


    小范道：“闻轻住六楼。我先带你们二位上去，还是你们在这里边看电视边等她？”


    闻妈道：“我们先上去吧。”


    她想上厕所了。


    等闻轻背着大行李包走回来，姚忠就告诉她，“小范带你爸妈上楼了。”


    闻轻点点头，“哦。”


    姚忠道：“你爸骑车的样子，看着还挺精神的啊。”


    “估计是心头好。我以前也一直不知道。”


    小时候，他们家有一辆二八大杠。


    她爸在前头焊了个小凳面，她妈做了个软垫套上。那就是她的专座。


    但她爸一直没有流露过稀罕机动车的态度。


    不过，流露了也没用。他每个月发了工资，一半都要上交区医院。


    小范坐电梯下来了，闻轻道了声谢进了电梯。


    门敞着，马大哥和马大嫂听到动静过来，正和二老打招呼呢。


    说了几句，他们也就回去了。


    等关上门，闻爸道：“这就是你说的、靠卖菜在深圳关外买了电梯房的那两口子？”


    “是啊，就是他们。”


    闻爸道：“这村里有人情味多了。”


    闻妈从洗手间出来，“你这儿多少钱一个月来着？”


    “75。”


    “那还差不多。”比深大那个教师公寓真是差太多了。


    家具是旧的，家电像洗衣机、冰箱那些，都是一个楼层公用。


    想看电视，还得去底楼。


    闻爸道：“一分价钱一分货。你洗不洗澡啊，你不洗我先去了。”


    闻妈表示要坐一会儿，闻爸就从闻轻背上来的包里拿换洗衣服。


    闻轻那天是里里外外的衣服，还有毛巾、牙刷、口杯那些都给他们买齐了的。


    这趟过来，全塞进去拿过来了。


    幸亏他们真的听劝，就带了一身换洗衣服。


    而且家里没有第二个行李包，还是把这个大的背来了。不然还真装不下。


    这个房间里就没有大沙发了。


    不过闻轻叫姚忠给新员工搬床时，给她房间里也加了张单人床。


    这会儿就摆在用屏风隔开的餐桌旁。她等一下铺上就可以睡。


    闻爸道：“这村里的生活水平是不是要低点？”


    “是的，这里住的都是刚到深圳或者一直混得不大好的。又或者是隔壁马大哥那样家里负担重的。”


    “他能起早贪黑存下一套房的首付，这就很不容易了。更不要说还供着三个女儿读书。”


    闻爸说到这里叹口气，“轻轻，爸年轻的时候其实也算赶上了好时代。很年轻就进了厂，还娶到厂花。双职工家庭，六七十年代相当不错的。可惜你爷奶身体一直不好。他们年轻时候遭了很多罪。”


    闻轻有印象，她小时候爷奶就经常卧病在床。但父母都给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到后来，终于算是好好的把他们发送走了，让他们晚年没有饥寒。这一点我其实很感激你妈妈。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差不多一进门就和我一起负担二老的医药费。你爷奶过世没几年，我就到退休年龄了。然后现在退休工资会怎样还是个未知数。我也想像隔壁小马一样，勤劳致富。但我这些天出门瞧着，深圳的老年人好像真的很少。你给我们报的那个团，全是来探亲的。”


    闻轻道：“那爸你好好看看，想做点什么。基本都是年轻人来打工。但如果你要做小生意，只要找好了方向我这里都可以帮你想办法。”


    闻爸道：“5000块用来做本钱的话，应该够了吧？反正老公房也要过两年才陆续改制。你哥每月寄回来的钱，也可以先挪用。我们在这里，也是吃你的、用你的。”


    “那您想做生意，就放手去做吧。”


    第144章


    闻轻这□□会到了秦政说的,儿女对父母其实没什么原则的那句话。


    她之前还说二老做生意的事，她不管了的。


    不过，秦政还有一句话也没说错。他说父母子女之间, 是没办法丁是丁、卯是卯的算计清楚的。


    有些事情, 难得糊涂。


    对外人的手段再高明, 却没办法用在自己家人身上。除非，已经不拿彼此当家人了。


    闻爸道：“那倒不用,你忙你的。又要做生意又要顾着学业的。我先看看，正如你所说，我又没有生存压力。就是这辈子都没当过有钱人，我想试试。我也还不是太老,对吧？”


    闻轻点头, “哪啊，您一点都不老。”


    她爸确实一直仪表堂堂的。就是受限于受教育程度, 一直只能当个普通工人。


    估计这也是他顶着上有病老、下有小的压力,勒紧裤腰带也一定要供自己读书的缘故。至于她哥只上了初中，那是因为他自己没考上高中。


    如果不是时代突然发生了变化，爸爸为自己谋划的、那条退伍回去厂里坐办公室的路还是挺不错的。


    闻轻想了想, “没事，既然有这个想法，爸你放心大胆的去尝试就是了。我跟人打听过，从1993年开始,国家陆续对国企的全民固定工,试行了全员劳动合同制,随之在各地推广。还会逐步增加覆盖面，逐步开始了灵活就业养老保险。这个应该是个福利。回头厂子要是真的破产重组。像你和我妈这样的退休工人，会给几千块买断工龄。到时候一次性买了社保,就转入社保拿退休工资。买断工龄的钱可能不够，但咱们自己贴上就是了。还是月月能稳定拿钱最好，这样基本生活就保保障了。”


    闻爸点点头，“我也觉得国家不可能就这么不管我们了，肯定还是要给那么多人找条出路。这样好，这样真的心头会踏实许多。”


    闻轻继续道：“至于你要做生意。那真的没事，只要不高杠杆什么都好说。”


    “我就准备拿那5000块做点小本生意。”


    闻轻道：“别去做餐饮，太劳累了！”


    接下来几天，一家三口就住在村里。


    闻轻领着他们在村子里转了转，然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事。


    看到锅碗瓢盆俱全，闻爸和闻妈确实第二天几拎着塑料袋去菜市场买菜了。


    他们那代人，真的不习惯下馆子。


    至于吃食堂，因为工作的不是大厂、没食堂。所以也不习惯。


    直接就在马大哥的摊子上一站式购齐。肉啊、菜啊，什么都有。


    马大嫂还指点他们哪家的油盐酱最实惠。


    闻爸平常不来买菜的。他主要就是好奇，隔壁小马是怎么靠着卖菜在深圳都买房了。


    虽然是关外，但也要1900一个平方呢。


    他昨天和闻妈说，看看人家小马。人家家里也是一点都贴补不了他，而且什么都要他负担。


    但人家还不是起早贪黑、省吃俭用买房了。


    他们两个如果能能力，儿子买房钱不够，可以贴补一下。


    但他们现在又没钱，什么都要靠着闻轻。怎么能想着还让闻轻去贴补她哥呢？


    还有，惯子如害子！真让闻重习惯了家里的都是他的，甚至他妹的也可以是他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会儿来买了菜，闻爸倒也知道小马怎么挣来的钱了。


    在深圳的菜市场卖菜，和他印象中老家的人拿自家种的菜去农贸市场卖是两回事。那个绝对发不了财！


    但深圳这菜摊子，什么都有。其实做的就是倒买倒卖的生意。


    这样的生意只要能有客流量，一直源源不断、积少成多也是极好的。


    然后，老两口又去村里唯一的一家超市逛了逛。


    闻轻还没腾出时间带他们去逛万佳超市。但秦总那个三层楼、每层大几百平方的超市他们是逛过的。


    出来后闻爸道：“村里超市东西不太齐全。”


    “哪能跟大超市比啊？”闻妈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真要买得多，就坐公交车去城里买呗。那乡镇的供销社还没有县城、市里的供销社东西齐全呢。


    闻爸继续道：“价格还不便宜。”


    村里原本因为房租便宜，好多东西都比较便宜。


    譬如这买菜、下馆子都比外头便宜。但这超市，比外头的超市还略贵。


    “独门生意嘛，而且省得人出村买了。等等，你不是想做这个生意吧？”


    “回去说。”


    闻爸是懒得说两遍，而且要成事肯定不能还没做就在外头说了。


    隔墙有耳，给人听去了坏他的好事怎么办？


    等回到家，看到闻轻正在看打印出来的账本，他们暂时就没说话，先去厨房备菜。


    闻轻看的是徐梅用电脑打印的，8月前面三周、深圳柜台的收支。


    深圳的柜台上本来就有两台现成的收银机，后来又买了一台组装电脑。接上个二手的打印机，勉强也算是办公自动化了。


    那电脑买零件花了一万，小范自己组装的不另付工钱。


    刚才把账单拿过来的时候，徐梅老高兴了。


    “老板，让人介绍回老家的生意，有四单来复购的了。也老实把上次压的一半货款付了。”


    这要是能源源不断，只要能有四次复购，赚到的钱就把压的货款覆盖了。那以后就是源源不断。


    如果老板把介绍生意来的人的范畴扩大，深圳的柜台差不多相当于向全国出货。


    她当然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至于这会儿，徐梅在楼下学骑闻轻的小摩托车。小范在给她指点。


    闻轻手下所有人都默认，她的车就是公用的。大伙儿谁要用，提前和管车的姚忠打个招呼就成。


    所以，肯定要学会、练熟。车空着，大家都是有机会就去练习。闻轻也不会计较耗费了汽油。


    姚忠那里，这会儿确实也有闻轻三辆车的钥匙（小四轮、小摩托、自行车）。


    徐梅如今由柜台给配了一个传呼机，也不用天天坐班了。今天是闻轻让她送账本过来，所以她也没急着去办公室。


    这会儿闻轻看好了便收起账本。她也觉得这个发展势头不错。


    只要没人短视的只做一笔买卖，她亏不了。这个财路也就算是打开了。


    她察觉父母摘菜的时候回头看过自己两回，便道：“爸，你有事找我？”


    闻爸立即搁下菜走过来。


    闻妈干脆直接端着菜盆跟了过来。她也想参与挣钱。一辈子都习惯了自己挣钱自己花，还是不喜欢问人拿钱用。


    虽然闻轻每月给他们各300零花钱，买菜这些再另给钱。说起来其实相当的宽裕。


    但还是自己挣来花的更香。


    闻爸就和闻轻说了，自己看这么大一个村子就一个小超市，货还不齐。又发现村里有大门面在出租，打算租来也开个小超市。


    这肯定就不是5000块钱能干得起来的。甚至可以说就够个起步阶段的房租。


    但他真觉得这个路子不错。


    闻轻道：“有现成门面了？”


    闻爸点头，“有，大概有三百多个平方。但是要租1200一个月。”说着把地址也说了。


    闻轻想了一下那个地段，倒的确是村里客流量大的地段。她以前都爱去那边买福利彩票。每个月买10块钱的，万一中了呢是吧？


    后来找到倒卖电子元件和电子产品的门路，这个想撞大运的心才淡了。


    开超市，顾客也是现成的。她也觉得村里小超市货不齐。


    “可是，你准备去哪里进货呢？”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闻爸道：“那天秦总的侄儿不是给了你一张九五折的卡么。我算了一下，和村里小超市卖的，平均有15%的价格差。我在村里的小超市门口数了一下，中午一个小时成交了38单。那8个小时就算只有200单。每一单平均有个七八块钱，就是1500块了。这个均价应该差不多，透明塑料袋能看出买了些什么。再请四个看店的两班倒，我和你妈也去。那每天都能有100多块的利润。”


    一个月净利润四五千，他觉得非常可以了。他们二老以前一年的退休工资也就这么多。


    当然，如果在做生意了，那房租、菜钱就不问闻轻拿了。


    闻轻心道：看来是真心想做这个生意啊，还有数据支撑。


    “进货价只打九五折太亏了。”


    闻爸道：“我也知道。但那么多货，上哪去一一找供应商啊？而且我们量又不会很大。”


    闻轻道：“那也要和耀少谈一个批发价才行，譬如降到七成。他们进货其实只需要售出价的三四成。转手赚35t%，又不占他地方和人手。应该可以谈得下来。”


    闻爸道：“我也想这么干，就是担心咱们的量上不去，他门不肯。要不，先试着谈个八折。以后量上去了，再砍价。而且，那天我看到，单次买到1000块以上，他们包送货的。”


    这样肯定是好啊，谈到八折那差价就是30%，谈到六五折就是45%。


    15%的差价扣掉成本都能赚四五千，30%直接破万。


    只要真的达到如今这家的规模。


    嗯，可能会少一点，毕竟以后就是两家分了。


    但如果他的货齐全，可能村里很多人就直接在村里买了。毕竟和大超市也就10%的差价。


    闻轻道：“那我去找他谈吧。”


    闻爸摇头，“不用，你把他的电话给我就行。这种小事，爸爸自己来。”


    闻轻笑了笑，“好！”


    那小子好像如今也懂得顾客是上帝的道理了。不管成不成，态度应该是不会差的。


    至于这个事归不归他管，应该是归的。


    秦政既然让他去超市实习，应该是准备把零售业交给他管。


    她直接找秦思慕，要到秦耀阳的手机号和办公室座机号。


    闻爸就坐电梯下楼去，闻轻跟了上去，“爸，我跟你一道。”


    闻爸点头，“走，先跟爸爸去把门面租下来再说。”


    不然，回头把进货价砍得再低，门面被人抢先租走了都是空谈。


    第145章


    父女俩过去, 半道闻爸去取钱。


    闻轻道：“你存的是定期吧。提前支取按活期算，而且还要给100块的异地手续费。我先替你垫着，回头赚钱了再还我。现在的问题不是租金,是进货款怎么办？”


    闻爸道：“租金你先垫着的话,我就有5000块钱进货。设法谈成压一半货款就能一次进一万的货。那也够摆外头的了,就进货进勤快点先。”


    闻轻失笑，跟她柜上缺钱的时候一样的搞法。


    “轻轻你能不能借一万给爸爸去存银行, 然后办了信用卡再还你？”


    最近几天，闻爸看闻轻得空，就会问问她的创业经过。这依葫芦画瓢他还不会么？


    要是能办到两张信用卡，那就可以刷信用卡的两万块进货。


    嗯, 那存折上的5000就用来装修、置办购物架, 总之把筹备工作做完。


    这个，其实是动用了高杠杆。


    毕竟, 他存折上只有5000, 要动用25000


    但闻爸觉得正常发展真亏不了。


    “轻轻，爸爸这也是仗着有你在这里，已经有一定的基础以及人脉。”


    闻轻道：“爸你想做就试一下吧。56岁有这个心气, 还是可以闯荡一番的。”


    她当初赶来向西村，也考虑过在村里做点小生意。但她当时人生地不熟，兜里就只有1900块钱。着实不敢想开超市这种事。


    但如今她爸要创业，就完全可以这么办。


    闻爸道：“你放心,爸爸不是为了贴补你哥哥才要做生意的。咱们一家四口,搞股份制。回头商量一下怎么分配,肯定你占大头。”


    闻重也出了三千六，轻轻也借了钱。他们兄妹都是出了钱的，轻轻出得更多。


    至于出力, 更是主要靠轻轻。


    做父母的，确实有在儿女之间扶贫的想法。不过不能慷他人之慨。


    闻轻失笑，“爸你做主就好。”


    门面闻轻讲成付三压一，她直接刷了四千八，拿到钥匙。


    对方也知道一次性要租一年，村里估计没什么人来租。而且，要开超市，前期投入那么大。


    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中途走掉。租期短点，回头做旺了他还能涨价。


    不过闻轻也和他签了补充协议：同等条件下必须优先租给她。每一次的租金涨幅，不能超过年度GDP的增速。


    门面租下来，就可以给秦耀阳打电话了。


    闻爸自己拿着电话号码拨过去，先打座机。


    秦耀阳今天在办公室上班，座机响了随手就接起来，“你好，秦家超市。”


    “耀少你好，我是闻轻的父亲。那晚咱们在超市见过。”


    “哦哦，你好。请问伯父找我有什么事？”


    怎么说闻轻也在替他家电子厂销货，如今量还越来越大。


    对她的父亲，肯定还是得客气些的。


    闻爸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问他能不能给个批发价。


    秦耀阳道：“这个倒是可以商量的，不过得根据的你的用量来。这样，我跟闻轻也这么熟了。如果你一个月进货量按我们的售卖价算，五万以下，八折；有五万以上，我就给你七五折；有七万五，就七折；有十万，那就六五折；十万以上，咱们到时候再谈。”


    进价不到售价的35%。这是转手就赚，确实比摆到柜台上省事。


    闻爸道：“那你的意思是先拿货，月底结算？”


    “本来是不可以这么操作的。但既然你是闻轻的爸爸，我做主，就一个自然月结算一回吧。”


    这就不是按照货价压货款，是按照时间。


    “好的，多谢耀少。那下次进货，我直接找谁联系呢？”


    谈打折价找人家，肯定不能进货还找人家。


    “你等下，我把我助理的电话给你。以后你直接和她联系就好。”


    闻爸把电话挂了，“现在先找人装修。你把小范借我用用？”


    “我跟他是按次数算的。而且他现在在积极拉客人组装电脑。让他给咱的超市干活，可能耽误他的收入。要用他，就得一天40块的雇他。”


    看账本，小范平均两天能拉到一个组装电脑的客人。


    闻轻和他讲了，他拉到的客，一台电脑再给他30块钱。


    闻爸点头，“好！”


    小范是村里的地头蛇。有他在，不管是装修还是找人定制柜子都知道该去找谁。


    闻爸找到他，他想了想，“这样吧，闻叔。我上午帮你干活儿，下午我再去赛格那边。你一天给我20块就行！主要我也在供房，还欠我舅的钱。不然都不该收您钱的。”


    他现在烟酒基本都戒了，供房压力大啊。


    不过，因为他买了房，最近比人给他介绍的对象，条件都比之前上了一个台阶。


    “要收的，怎么能让你白帮忙？”


    有小范帮着张罗，事情就好办了。


    闻轻问闻爸，“那还去存钱办信用卡么？不过如今有规定，那一万不能马上取走。至少要存够三个月。”


    闻爸就犹豫了，“那信用卡还能刷么？”


    “能啊。”


    闻爸蹙眉，“本来是想着到账上过一下就还给你。信用卡套现，你说利息不划算。那算了，暂时不办了。”


    他是打算第一次进货直接进5万块的。这样就可以打七五折，三十天后付37500的货款。


    但他没有把握开业第一个月就能卖到1250一天。


    做生意都是需要养人气。


    所以想着，办张信用卡当保险。月底万一没卖够，可以刷信用卡付1万。


    那这压一个月货款，同样也得算在轻轻的贡献里。


    闻轻道：“也行，先看看生意的情况再说。开张生意咱们可以促销一下，打个折。到时候挂个横幅，让走过路过的人都看到。那开张三天应该就能卖出很多。”


    闻爸点头，“装修和定制柜子的事既然有小范盯着，那我先去秦家超市看看，把进货单拟出来。我骑你的木兰去。”


    闻妈看他当真风风火火的就去了，嘟囔道：“还真有干劲啊！”


    “是啊，回头赚的都进咱们自己腰包呢。”


    闻妈立即笑道：“那倒是。”


    秦思慕那边把堂弟的联系方式给了闻轻，过了一阵就打给堂弟问道：“闻轻找你什么事啊？”


    “不是她找我，她爸找我。”


    “她爸找你？她爸能有什么事找你啊？”


    “老头要在城中村开个小超市，找我要个批发价进货。这事儿对咱家超市是有好处的，我就给了点优惠。看闻轻面子，同意了他压货款一个月。”


    售价五万，其实进价也就一万六七。闻轻的面子，一万六七还是值的。


    再说只是延后一个月付，又不是不付。


    秦思慕道：“这倒是虎女无犬父啊！”


    她挂了电话就打给秦政说了这个事。


    秦政道：“这是在商言商的事。至于延后一个月付款，他也是学的我让闻轻转卖电子元件的操作。”


    “我又没说什么，七叔你那么敏感干嘛？但凡闻轻愿意跟秦家发生关联的事，那不都是在商言商么。”


    这会儿，闻爸已经骑着木兰到了秦家超市。


    这里有专门划给机关车辆的停车场，他停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注意看了一下免停车费的要求：购物、两小时以内。


    嗯，也没有购物金额的限制。那回t头随便买点什么用得着的小东西就是了。


    他到这里来，可以把整个超市需要哪些货物都搞清楚。这样就不会缺货了。


    就照着人家大超市现成的品类抄嘛。然后再根据售价算进货数量。


    小范已经帮忙找了村里刷墙壁的人，柜子也开始订做了。


    9月8号开业不成问题。


    他得尽快把进货的品类、数量敲定。先记大品类：食物、日化、小电器


    嗯，回头可以让轻轻把秦总在赛格店里的货也拿些过来摆放。兴许也能卖得出去。


    有超市员工在监控里看到闻爸，“耀少，这个老头一直在我们的货架前抄什么。要不要让人去问问？”


    秦耀阳过来看了看，“不用，这是咱们的经销商。我认得的。”


    没让员工去问，他倒是走了出去。


    “闻叔，您这是估算进货量啊？”


    闻爸抬头，“是啊，耀少。我准备第一次就进五万块的货。”


    秦耀阳点头，“可以、可以。”


    一次五万，七五折。那自己转手就赚两万。


    这样的小经销商多一点其实完全没问题。离得远，压根影响不到超市的生意。


    “那你慢慢看啊，我巡铺。”


    “好的，你忙你的。”


    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之后，闻爸买了一包盐巴去结帐。然后骑着免费停了这么久的木兰回村。


    他一回去就拿给闻轻看，“你看，原来大大小小竟然有这么多品类。”


    闻轻也觉得他这个办法还挺好的，省事儿。


    又听到他说可以让自己拿货过去摆一个柜台。


    “完全可以啊，爸。这样，你卖出去的货，给你提成6%算柜台租金。”


    闻爸道：“我没打算收钱的。”


    “要收的，这样卖的人才更有动力。这又不是一天、两天，是长久呢。回头你请人也给他们一个奖惩制度好了。”


    反正她那里工资和销量挂钩，三个员工都积极得很。


    闻轻继续看，“不过这烟酒、电子产品都得办到许可证才行。我一个一个的跑吧。”


    小超市的工商证件，父女俩已经说好了。


    回头就闻轻从杜经理手上借六万出来去做登记。


    二老要自食其力，她在前期出点力那是相当乐意的。再说，她爸不是还要给她股份么。


    只要不出意外，这个生意真的做得。


    至于说意外，她加六个战友，现在还有十二个新员工，还有小范、徐梅也住村里。


    许小优等人跟她也交好。


    别说给她制造意外，就是有人有这个想法，消息应该也能传到她耳朵里。


    那家开超市的，但凡家里有个聪明人也不敢给她制造意外才是。


    如今一切都还是比较顺利的。


    办研究许可证的事，闻轻直接找的秦耀阳。


    秦耀阳接到电话道：“闻轻，这事儿我得认真的问你一句。你家那超市打算做成什么规模的？”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还离得远，他乐得转手赚一笔省事儿的钱。


    但闻轻的资质，她是有能力给这做大的。说不定有一天都能威胁到秦家超市。


    那这前期他肯定就不能干资敌、甚至养虎为患的事了。


    转卖些货给她没事。但如果办不到烟草许可证，她的零售生意就会很受限。


    其实零售行业尤其超市，利润大多是来自烟酒。


    闻轻道：“行，那我也认真的回答你。如果我有心做大，怎么可能不自己去找货源？”


    第146章


    如果按照闻爸的计划开业进售价5万的货, 那是七五折。


    秦家超市一转手起码赚2万。


    但闻家卖这货，正常售价是5万5。


    而且开业前三天打折，至少要扣掉5千营收。那毛利率就只剩下12500了。


    房租、水电1500, 四个员工就算2500。


    那留给闻家的利润就只有8500了。她父母的人力成本还没有扣呢。


    闻轻如果真有心做零售生意, 无论如何也不会不自己去找货源。


    这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的事。


    “这个超市我就是开给二老自给自足、有个寄托的。”


    秦耀阳道：“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信了。如果将来让我知道你是骗我的,那你就要小心点了。”


    闻轻道：“我不插手，应该不至于开到让你觉得受骗上当的地步。”


    她爸精力有限，她哥能力有限。


    而且，一个月真能有8500的利润, 估计她爸妈、哥哥都得乐坏。


    对他们来说, 小富即安其实真挺好的。


    秦耀阳道：“行，我一转手就赚钱,出点力也是可以的。再说让你欠我人情挺好,回头给我们二房的产品多促销一下。”


    “没问题。对了，耀少，感觉你变化挺大啊。越来越像商场中人了！”


    简直有点化腐朽为神奇！


    秦耀阳道：“我好歹不是真的朽木！七叔特地给我安排了教程, 我要还是那个老样子还得了？”


    哼，大堂哥都有机会拿整个秦氏集团3%的股份了。七叔自己也才42%呢。


    他还能无动于衷？


    反正论长相他不比大堂哥差。要轮学历他也沾七叔的光，混了一张还不错的大学文凭。


    他也得展现一下自己的价值。


    毕竟七叔以后会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家产是要留给他自己的儿女的。


    秦耀阳想了想道：“这事儿啊，你等我电话。回头你请人吃个饭, 我给你作陪。再送个红包！放心, 能在开业前办妥。”


    至于电子产品的许可证,闻轻让徐梅直接去办的。她们办过！


    有她可以依赖，闻爸就直接在家拿着电子计算器，算进货量。


    闻妈就负责后勤, 做饭、洗衣服。


    她问闻爸，“万一卖不掉怎么办？到了一个月就要付货款的。”


    “开业前三天，分别是在我订的售价基础上打88折、 92折、 96折，这三天怎么可能卖不掉？”


    他定价的原则很简单，就是秦家超市的基础上上浮10%。


    简单、粗暴，主打一个省事儿。


    烟酒、电子产品的经营许可证，需要送礼、请客。


    闻轻肯定事前要询问其他股东。


    她哥忽略不计，爸妈同意就行。加起来肯定过半。


    她拍拍手，“爸妈，过来坐下开个股东大会。”


    闻爸、闻妈一脸好笑的过来坐下，“什么事，你说？”


    闻轻就把办烟酒许可证和电子产品售卖许可证，需要请客、送礼的事说了。


    闻妈道：“你不是说深圳这方面比内地好多了么？”


    “那也不代表杜绝了，中国就是个人情社会。”


    闻爸道：“那要花多少钱？”


    闻轻竖起一根手指头，“我跟耀少打听了一下行情。他说1200请客，8800送礼。”


    闻妈脸色都变白了，“这么多！”


    这开个小超市的投资未免也太大了。


    房租4800，装修2200。


    回头进货还要37500。虽然可以赊一个月的账，但又不是不用给了。


    闻爸道：“不只呢，我和轻轻去办工商的许可证，还要当场验资6万。”


    闻妈道：“那不是跟杜经理借么？利息一天180呢。”


    “我们没有抵押品，这里是用的轻轻的人情。人家杜经理给做的担保。”


    闻妈道：“那钱咱都摸不到，展示一下就收走。”


    闻轻道：“那就不借？人家以后让还人情，可不会容易。”


    闻爸瞪闻妈一眼，“你别拖后腿。这钱必须借。轻轻欠的人情也要纳入股份分配的考虑中。行，轻轻，你就去办吧。这个事情，一开始是爸爸想得太简单了。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肯定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闻妈道：“这不就开个大杂货铺，也太难了吧。”


    “不然，村里其他人看不到这个商机，还等着我们来弄啊？就是老家开杂货铺的，人家也是把相关的人都喂饱了的。”闻爸道。


    “行，那我就去办。”


    晚上躺床上，已经算完开业进货量的闻爸道：“就算杜经理那钱是借的，都不过手就还回去。那咱们要投入的也快六万了。这个事真的是大大的超预估了。”


    “万一、万一”


    闻爸道：“都已经决定要做了，就不要说丧气话。这没轻轻在，这小超市还真开不出来。”


    闻妈看看他，“你要多给她股份？”


    “得论功行赏啊。我想好了，股份闻重10%，他好歹寄了3600回来。咱俩加起来30%，轻轻60%。回头主要是咱俩经营，这儿再占一成。最后就闻重9%，咱俩37%，轻轻54%。”


    闻妈道：“这也太悬殊了吧？不给这么多，她还能不管啊？”


    “你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以后t不遇上事儿了？这事儿听我的，别吵吵了。就这，咱们和闻重其实都占便宜了。没轻轻，这店开不出来。”


    没有他闺女，谁赊那么多货给他？谁借6万给他办工商登记？


    回头这个股份分配也要白纸黑字的写清楚，而且得是有法律效应的。


    临近九月开学，闻爸问闻轻，“今晚有空吗？”


    闻轻在看成都周边新开的两家门店的营业报表。


    开张十来天了，生意的起伏很大。


    开业前三天有打折，两个店生意相当不错。三天加起来，单店卖了两千多。


    第四天起就直线下落，直接掉到了不到两百。


    如今又过了一周，在缓缓上升。一天有两百多了。


    她对照着周瑛自己开出来的川大小店看，开业前半个月的曲线是类似的。


    但川大小店进入七八月暑假，就不能以常理判断了。生意清淡得要命。


    这会儿听她爸问，闻轻抬头道：“有事？”


    闻爸把股份分配的方案说了。闻轻还有些惊讶，给她这么多啊？


    “我没意见。”


    闻爸道：“说了你赊货、借钱登记这些都要算的。而且你前后已经拿了14800出来。这样，你出10000就好。那4800，信用卡到期前退给你。你先把信用卡还上！”


    闻轻点头，“好！”


    闻爸道：“那成，我下楼给你哥打个电话，知会他一声。”


    这件事秦耀阳电话里是和秦景明说过的。


    但这是人家闻家人的事，秦景明才不会多这个嘴呢。所以，闻重对此一无所知。


    闻爸电话用四川话打的，就说开超市的事。着重提到全靠闻轻的人脉、钱才能开得出来。


    “所以，你不要拿出资比例去看。真要说起来，我和你妈出的钱最少。你要是不满，你那3600回头我也可以退你。那你就不占股。”


    闻重一开始是在那边算他和闻轻的出资比例。怎么算，他和闻轻的占股比例也不能有五六倍的差额吧。


    他听了这话忙道：“不不不，我还是占股吧。9%就9%，之前还没想过有这样的好事儿呢。我也觉得在城中村那样人口大量聚集的地方开超市，生意应该是不错才。”


    “但是，肯定也会惹来红眼病。而且人家之前开超市那家怕是不乐意咱们去掺一脚。这些都要继续靠轻轻去解决问题。”


    “知道了。”


    8月31号一早，闻轻和父母一道去看了看装修好的小超市。


    其实这个装修很简单，就刷了白墙，然后把订做的置物架摆上了。其他啥都没有！


    真的就是杂货铺的配置。


    不过，反正也没想做成连锁的、做大做强。就让父母在村里自给自足、自得其乐就行。


    这把人气养好了，一年赚个十万、八万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如今万元户不算什么了，至少十万起步。但对二老而言，这就已经很好了啊。


    哦，对了，二老的分红是37%。那一年也能有三万！


    在向西村生活绰绰有余。


    房租上个月开始涨到80了，自己做饭吃一个月几百就搞定。


    估计他们一年至少能存两万。这下是真的不用惊惶了。


    “爸，准备哪天进货啊？”


    闻爸道：“9月6号晚上，等秦家超市的晚高峰完结之后给我们送过来。”


    员工是许小优和小范给介绍的。都是他们刚到不久、还没找到工作的老乡，就住在向西村。


    两男两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当然，和销量肯定要挂钩的。不能说老板亏着钱还给员工发奖金。


    两个男的，晚上需要轮流守夜。


    场地、人手、物料，这就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一周，就要进入宣传期。


    闻轻给他爸出的主意，招了些村里的中年人穿着显眼的红色T恤。


    让他们举着牌子在村里游街，还带了一个收录机放歌吸引人注意。


    这是性价比最高的宣传方式了。


    这会儿还有路人看热闹。


    这玻璃墙上也贴着9.8开张大促， 8.8折优惠酬宾的字样。


    这是闻爸自己写的。他小时候念过私塾，那会儿是要练习毛笔字的。


    闻妈看到玻璃墙外的一个人，告诉闻轻，“那就是村里超市的陆老板。”


    闻轻看了一眼，那人的面色肯定不是多高兴的样子。


    “做生意嘛，他能做，我们也能做。我们开店的手续是齐全的。你们记得照章纳税，千万不要落了把柄让人举报了。至于其他的，客人要朝哪家走，那就各凭本事了。 8号我在军训，应该是请不到假的。我中午争取回来一趟看看。你们有事，随时给我打招呼吧。”


    之后，闻爸骑着木兰送女儿去学校报到。


    昨天、今天报名，明天就举办开学典礼。


    闻爸这几天是真有些意气风发的意味。工厂里上班吃大锅饭，那真心没什么好好工作的动力。


    但如今不同了，他是当老板！挣的每一分钱都进闻家人的口袋。


    管它怎么分配，都是肉烂在了锅里。


    这会儿送女儿去上大学，他自然更加的意气风发。


    当爸爸的嘛，肯定还是盼着儿女都能成才的。


    如今大学生没有刚恢复高考时那么金贵，但也还是天之骄子。


    而且，这半年以来，全家人都在走上坡路呢。


    这都是托了身后坐着的轻轻的福！


    第147章


    父女俩到了学校, 先去把小摩托停放好。然后再拿上必须的物件去报名。


    大学报名有点复杂，首先是从老家转来的户口，要转入学校的集体户口。


    现在虽然不用吃供应粮了, 但户口也是要转的。


    今后四年, 她的户口就会挂在深大、是深圳人了。


    暂住证、边防证啥的就不用了。


    闻轻摸摸脑袋。


    之前她还一直想着明年春暖花开送父母回老家,然后回去办护照和签证。


    看现在这个发展，父母估计明年是不打算回去了。


    如果小超市生意顺利, 他们应该就定居向西村了。


    而她自己，也不用回老家才能办护照、签证。当初还真是一叶障目，忘了这茬。


    然后党员身份也要挂靠在学校党组织。


    系里的党小组长盖章的时候道：“不错，进大学之前就入党了。哟, 还是当过兵的。可以、可以！”


    等出了办公室, 闻爸乐呵呵道：“轻轻，你应该能当个干部吧。”


    闻轻的分数比录取线多了二三十分, 又有党员身份的加持。应该是有机会的！


    大学的学生会干部、班干部在找工作的时候有加持作用。


    如果毕业想进党政机关或者留校, 这样的经历也是有帮助的。


    “我恐怕没有太多时间来为同学服务。不过如果安排到我，那还是不能推脱的。”


    “你的生意这四年继续做？”


    闻轻点头，“舍了未免太可惜。”


    秦政那么大的生意,都在准备脱产，要去竞选特区政府的首届公务员。


    她不至于丢不开手。


    之后还有各种体检


    中途需要排队的地方，为了节省时间父女俩各自去一处排着。


    闻轻去人少的那处，办完事赶紧去找闻爸。


    闻爸再把排的位置让出来给她, 又去排下一处


    这都是报名的第二天了, 但各处排队的学生都还挺多。听说昨天还更挤。


    闻轻因为之前经常待在深大,所以进来的时候她都还没什么这是她的学校的感觉。


    这会儿排在队列中，这个感觉终于慢一步的来了。


    闻爸左右看看道：“这会儿校园里的学生估计上万！都是天之骄子啊。”


    闻轻道：“有老年大学，您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报名。听说不用考试的。”


    闻爸摇头, “小超市开起来估计还挺忙。不过，回头你混熟了，用你的借书证给我借些讲怎么做生意的书回来看看。”


    “好！”这方面闻轻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加强一下。


    回头找方丽娜给她弄经管系的课表，安排得过来的时候可以去蹭蹭课。


    11点多的时候，闻轻去办到了学生饭卡。


    她干脆把自己以前办的那张、要多交20%手续费的饭卡给了闻爸。


    里头还有几百块钱没用完。


    “爸你记得明年劳动节之前来这里续一下期限。这个只有一年期。”


    “哦，好的。”


    闻爸对于这种拿去插卡，然后就扣费的饭卡还挺感兴趣的。


    深大这是走在全国大学前列了，好多大学如今还在用饭票呢。


    父女俩一起去t离得最近的食堂吃午饭。各人去打各人中意的饭菜。


    闻爸道：“别说，大学食堂里的卤味、腌制等等特色菜都十分的有功底。”


    “估计也都是有些名气的。”


    到大学食堂做师傅，比在外头摆摊轻松、听说待遇还不错。估计不少手艺人愿意来干。


    闻爸道：“我瞧着秦家超市、万佳超市这样的大型商超里头，熟食也都做得挺好的。”


    “咱们家的小超市以后要是客流量好，你也可以引进。就跟秦总的货一样，收6%的销售金额当房租。”


    闻爸点点头，“一切都得看客流量啊！”


    只有客人愿意进他家小超市买东西，这个生意才能做得起来。


    如今村里那个春晖超市，老板不敢来阴的以及耍狠。


    但也得客人愿意来买东西才行。


    他观察过，供销社干不过私人摊子，就是因为服务态度不好。


    所以，他请的四个人都是比较和善、听招呼的。


    他这几天都让他们去秦家超市，看人家的服务员是怎么上班的。回来写心得体会交给他。


    这也是带薪的！ 15块钱一天。


    闻爸还给招的那四个员工说了，人家安保公司的十二个保安那么辛苦也是15块钱一天。


    我让你们进去吹着空调观摩，也给15块钱一天。


    你们可不要什么名堂都看不出来。


    至于闻妈，他亲自培训。这位也是没啥服务意识。


    但供销社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她是看到了的。


    供销社当年的红火她也是看过的。


    这个教训很大，而且这是自家生意。所以闻妈也在跟着学。


    那天闻轻还看到她拿着镜子，练习露出八颗牙齿微笑呢。


    吃晚饭，父女俩再去闻轻分到的宿舍。


    今天男的也可以进女生宿舍，尤其是女生的爸爸、哥哥。


    闻轻没什么行李，随意拿了三身换洗衣服、两双当下穿的鞋子还有一些生活用品就去了。


    反正她家离得近，缺什么随时回来拿就是了。


    因此，闻爸也就不用像别人家的父兄一样拎大箱子。


    这还幸亏闻轻他们住的是电梯公寓。不然那些父兄还得嘿嘿嘿的扛着走楼梯。


    学校很年轻，还不到十岁。这些设备就都是崭新的。关键是是政府有钱、舍得拨款。


    闻爸对闻轻道：“这些当父亲的，起码比我小十岁。”


    他今年56了，是34岁的时候才生的闻轻。哪怕生闻重的时候也有31岁了。


    没法子，年轻的时候虽然长得好，又是正式工人。但家里有两个老病号，也不好找对象。


    从这个角度来说，闻妈多少是有些恋爱脑的。


    婚后足足辛苦了二十年，才先后送走了病弱却一直拖着的公婆。


    闻轻笑道：“这些同学也大都比我小四岁呢。”


    好多同学都是应届高中毕业生，直接参加高考考上的。


    比他们多了四年经历的闻轻，瞧着他们真心觉得稚嫩。


    不过，里头也不乏比较老辣的。


    可能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又或者和闻轻一样属于社会考生，多几年社会经验。


    四人间，闻轻的床位不靠窗，是靠门的。这也没办法，好在四人间空间还挺大。


    而且桌子是各用各的，不是中间一大张。


    铺笼罩被已经挂好、铺好了，不用再去领。听说是学生会安排的人做的。


    不过，这些人图省事，只是把蚊帐边上四根带子系上了。


    闻轻解开了，一一重新系好。然后再把带的行李、鞋子放到属于她的衣柜和床底。


    反正没什么事，闻爸就拉开她小桌的凳子坐下。在那里看学费、住宿费、上机费的收费单子。


    比起大多数还在免费的大学，深大条件好、但费用也高。尤其是上机费有点贵。


    他看过又去外头小阳台看了看。那旁边是每间寝室都有的小厕所+淋浴室。


    比起筒子楼大单间，确实很方便。怪不得要收费了！


    闻轻对面床的女同学好奇地道：“哎，同学，你怎么只有这点东西啊？”


    别人都至少是一个大箱子，还从商业街买了很多生活日用品。


    闻轻道：“哦，我之前复习在校内租了个一室一厅。还没到期呢，东西大多在那边。”


    她瞥了一眼对面床上贴的名字：庄灵。


    庄灵道：“哇，那你家经济条件一定很不错吧？”


    竟然可以直接跑到深大来租房复习。


    闻轻笑了一下，还真有些心直口快呢。


    “嗯，家里做点小生意。”


    “那房子一年租金多少呢？”


    庄灵的妈妈正在帮她铺床，听她一问再问忙扭头阻止她，“庄灵，你闲得很就自己来铺。”


    闻轻道：“我住在青年教师公寓，差不多3000一年。”


    “好贵哦！”庄灵吐吐舌头，去套枕套去了。


    闻轻的床位很快整理好。她打开帐子，然后把底部掖在褥子下面。


    这样整个床就被罩上了。


    宿舍里这么多人，她不太乐意别人拿自己的床铺当公共的位置坐。


    至于睡，那就更不乐意了。


    这样罩上，态度很明确。


    这一茬她以后得和室友说清楚。就算她不在宿舍住，床铺空着。


    她们有同学、亲友来要住，也得和她事先打招呼，然后铺她们自己的床上用品。


    “爸，我们走吧。晚一点我再过来。”


    闻爸点点头起身。


    门口的室友楚倩倩道：“闻轻，之前辅导员来过电话，晚上七点在3教501点到。”


    “好的，谢谢。”


    楚倩倩继续道：“辅导员让我暂代室长一职。你有联系方式么？回头有什么事万一你不在寝室，我好及时通知你。”


    闻轻报出了自己的传呼号。


    这么快，室长都选出来了？


    楚倩倩道：“我和吴娜昨天就到了，下午辅导员来过。对了，咱们辅导员是男的，计算机系大四的学霸。”


    这会儿只有庄灵的铺位还在铺床。


    另外两个室友虽然家长来了，但床铺是早铺好的。一家子只是在寝室里闲坐着，估计也是要准备回去了。


    闻轻道：“哦，这样啊。那我先回出租屋去，晚上501见。”


    父女俩往教师公寓那边走，闻轻道：“爸，我这会儿才有点我是这个学校学生的真实感了。”


    闻爸笑笑，“那儿有卖T恤的。咱们去买三四件。”


    “好。”


    估计是哪个比较有想法的师兄、师姐搞来卖的。


    闻轻过去问道：“多少钱一件啊？”


    正在树荫下整理着摊位上T恤的学生抬头。得，方丽娜！


    她笑呵呵道：“给别人是15块。你买几件？”


    闻轻比了个四。


    “那就50。”


    闻轻道：“真有你的！”


    方丽娜一边帮她装进袋子里，一边道：“你以为都像你啊，做生意财源滚滚的。下次有什么好机会，再给牵个线啊。”


    “欠我那顿饭还没请呢。”


    回到出租屋，还是闻爸睡床、闻轻睡客厅午休看一下。


    宿舍里这会儿人多吵吵嚷嚷的，没法子睡。


    等午睡起来，闻爸就准备骑着木兰回去了。他比较关注小超市开业的宣传。


    九月了，太阳已经不那么大。而且，两边有树荫呢。


    “行，那爸你路上小心。”


    “嗯，我看你那三个室友家境应该都不错。相处起来应该也不会太离谱。”


    反正比他们家从前肯定是好多了。


    “家境不好，一般也不会报考计算机系吧。这个专业需要的工具最贵了。至于相处，多处几天自然就知道了。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第148章


    送走了父亲, 闻轻想了想，回宿舍去了。


    她回到宿舍，家长们都已经离开。三个室友好像也是刚午睡了起来, 但睡得不是很好的样子。


    估计都是头回住集体宿舍, 以后习惯了就好。


    她刚到部队的时候, 比这还难适应。


    楚倩倩对闻轻道：“你回来啦？我们晚上要不要一起吃晚饭，顺道熟悉一下？”


    闻轻点头, “好啊。”


    她就是为了合群才这会儿来宿舍的。


    另外两人也说没问题。


    深圳是个移民城市，大家都不是本地人。


    说起来闻轻还是来得最早的，十个月前就在深圳了。


    楚倩倩道：“明天上午辅导员会带着我们参观学校，下午领军训的服装。后天就开始军训！听说还要在烈日下站军姿。”


    吴娜和庄灵都苦了脸。


    闻轻道：“大学生军训, 不会太严格的。”


    以前有战友出去带过军训的女学生, 回来戏言带的是水兵。


    “你说得轻巧！听说往t年有站晕过去的。”庄灵道。


    “我当过三年兵，站岗四小时一换。”闻轻轻描淡写地道。


    楚倩倩道：“怪不得我一见你, 就感觉要比我们成熟些。”


    “我应该比你们大个三四岁, 马上要满22了。”


    楚倩倩道：“辅导员是不是认得你啊？本来你成绩最好，应该你当室长。结果他说你的成绩够当班干部，回头调整后这个室长也会落我头上。就直接让我当了。提起你的时候, 好像对你挺熟悉的。还说你住得近、来得晚。”


    闻轻想了想道：“他是不是姓林啊？”


    楚倩倩点头，“是的。”


    “那确实认得，我还雇佣过他呢。”


    “我去赛格电子城买东西，怕有人用山寨的冒充品牌货。托熟人介绍了个质检,就是林霄师兄。至于我那熟人,是进来买二手的复习资料认得的。她跟个包打听、万事通似的。你们在校内有什么事,估计找她都能解决。银货两讫就可以了！哦，今天她还在校门口一进来挺显眼的地方，卖印着深大校门和校名的T恤呢。”


    庄灵拍拍她的肩膀, “行，有你这半个地头蛇在，我们就不怕有事找不到人了。华强北的赛格电子城我也听说过，据说是南方的电子一条街。回头领我们去逛逛。”


    “可以啊，只要你军训之后还有体力。不然就要放到军训后了。”


    他们军训不去军营，就在校内操场上。


    闻轻看看外头太阳不大，“要不，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海？校门口坐公交车两个站。”


    “好！”


    怕晒的吴娜还拿了顶遮阳帽。但看其他三人都没拿，想了想又放下了。


    “你们别活那么糙啊。至少涂点防晒霜。”


    庄灵道：“后天就军训了，肯定都会晒黑的。这一会儿没事啦。”


    “那你们等我一下。”


    行吧，尊重各人的生活习惯。


    出去在走廊上，有人探头出来问楚倩倩，“你们去哪？”


    楚倩倩道：“据说这里离海很近，我们去看看再回来吃晚饭。”


    好多人这会儿都收拾整理好了，熟悉校园明天又专门安排了时间。


    这一下传开，呼啦啦的从宿舍里走出好多人来，都要一道去看大海。


    起码一半的人没见过大海。


    快走到校门口，闻轻传呼响了。


    她一看留言，对方自称林霄，还说自己是她们班的助理辅导员。问她们这是去做什么？


    刚这么多女生一起出来，有人以为是他们班上的集体活动，就去问林霄来着。


    闻轻道：“楚倩倩，辅导员问咱们去做什么。我去公用电话那里回一下他。”


    楚倩倩点头，“行，我们等你。”


    其他寝室的看到了就问道：“她做什么去啊？”


    “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有人以为是集体行动，就去问了林师兄。他现在打电话问闻轻，他们俩以前就认得的。要不我们等等看，看林师兄会不会有什么安排？”


    “行。”


    众人差不多是就近找地方，分寝室站着。


    闻轻给林霄打过去，“林工，我们去看大海呢。”


    “班上三分之一的人都叫你带走了。你们在校门口等着，我把剩下的一起叫上。咱们今晚就在海边点到。”


    闻轻道：“林工，想不到你这么新潮啊！”


    “我在你心底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闻轻朝楚倩倩招手，对方走过来，“林师兄怎么说？”


    “让我们在校门口等一会儿。他让人把剩下的人都叫来，今晚就在海边点到。还说他叫个大巴车接送，让大家不要自行前往。”


    “好，我去告诉大家。”


    闻轻凑近话筒，“还有事么？”


    刚她要说再见，那边让她等一下。


    她就只好把楚倩倩喊过来，让她去通知人先不要走。


    不然，可能有哪个寝室懒得等，要自行前往。


    林霄道：“你要不要当班长或者学习委员？”


    “我没时间，怕耽误班上的事。如果你愿意提携，给我整个不怎么管事儿的干部当当就好。”


    林霄想想她还要做生意，“行吧，回头让你暂代团支书一职。这个位子比较务虚，主管思想进步的。反正班上就你一个党员。”


    高中阶段能入党的，那都是学霸。


    学霸大多奔全国top30的学校去了。深大才开办几年啊，排不上号呢。


    “这个可以！你怎么会当辅导员的啊”


    “其实辅导员另有其人，管一个年级的。我算是助手之一，专门负责你们班。那不大四都要实习么。我要准备考研，当然是不离校最好。学校安排实习的老师照顾我，才有这个位置给我的。对了，你那里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贫困生勤工俭学的岗位？一窝蜂的全去当家教也不成啊。”


    闻轻道：“这我得问问呢，我现在没有管具体的事。不去赛格买电子产品，去麦当劳兼职行不行嘛？周末干一天也能挣二十多。”


    “嗯，列入考虑吧。”


    那几个寝室的同学听说林师兄叫了中巴车来接，便也都打消了自己坐车过去的念头。


    很快，男生们也出来了。还有之前没出来的女生，接到电话也朝这里走。


    大家在校门口聚齐了，点了人上车。


    大巴车的费用是林霄先垫付的，回头有了班费再从班费里给他就是。


    他们一个班四十多人，一辆大巴正好合适。


    闻轻和庄灵坐一排，楚倩倩和吴娜一起坐。就两个站，很快就到了。


    这样的形式，大家都觉得还挺新鲜的！一路挺兴奋。


    下车后，林霄道：“鉴于很多同学生平第一次看到真实的大海，可能有些激动。我们15分钟后就在这片沙滩上集合。简单的点个到，大家自我介绍一下。然后差不多就到饭点了。跟车回去吃食堂的跟我走，其他人如果要留在海滩上吃东西就自己安排。”


    都是大学生了，也就是说都成年了。


    他倒也不用就跟老妈子一样的照顾周全。


    而且这一片晚上也挺热闹，灯火通明的。要回去，可以坐公交，抬手要打的也方便。


    回头要走的时候，他再和留下的人说一说。


    “好！”


    大家分散开在海边散步、游玩。


    闻轻和林霄当着其他同学就没有一副熟人的样子了。


    而且，他们其实也就打过一次交道。确实也说不上多熟悉。


    闻轻和同寝室的一起在海边散步，林霄则和宋伟等几个男生一处。


    15分钟后，大家再次聚了起来。找了大石头，尽量围坐成一圈。


    林霄站在中间，“我先点一下到，点到名的同学举个手。咱们互相认识一下！然后一人两分钟，自我介绍一下。”


    等名点完，林霄让从宋伟开始做自我介绍。


    闻轻估计这就是代班长了。


    说了十几个人，轮到闻轻。


    她站起来道：“我叫闻轻，曾经当过三年兵。退伍后才重新复习参加高考的，所以比应届的同学要大四岁左右”


    这是一个很好的记忆点，班上的同学一下子就对上号了。


    其实之前在车上，就很多男生小声议论，这就是班花了吧。


    班上其他同学，闻轻基本记住了。她天生记性好，在部队又特训过。


    不过，大家的自我介绍也都是泛泛而谈。比较深的记忆点基本没有。


    除了三个室友，她记得最牢的是几个广东本地人。


    林霄倒是一边听一遍还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等最后一个人也介绍完了，他道：“现在请大家记一下我寝室的电话。我其实是你们大四的师兄。你们叫我林老师可以、叫我林师兄也可以。我暂时带你们班，这算是我大四的实习内容。我根据大家的高考成绩拟定了班长、学习委员、团支书的暂定人选。一个月后，再进行正式的投票选举。”


    班长果然就是宋伟，学习委员是个叫于涵的戴眼镜的女生。


    闻轻是团支书！她唯一党员的身份也被林霄强调了一下。


    到散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跟着林霄回校了。闻轻她们宿舍都回了。


    庄灵还跑去问了一下沙滩上那些卖烧烤、炒饭的消费。


    她在闻轻耳边叨叨，“好贵啊！”


    “你跟学校食堂比，那肯定啊。”


    “那跟谁比不贵？”


    “跟海上世界沙滩上的消费比，就很实惠了。”


    “你去过？”


    闻轻点头，“嗯，商务应酬。日常吃晚饭就没有必要去那样的地方了。”


    大巴车在校门口停下的时候，有一辆小轿车也停下了。


    林霄看到降下的车窗，赶紧过去打招呼。


    闻轻也认了出来，是系主任。


    “是林霄啊。你带着这些学生做什么去了？”


    “赵主任，她们自己组织一起去看大海。我就干脆把今晚的点到和自我介绍放到了海边上。这才刚回来。”


    林霄说着扭头，“这是咱们系的t赵元白主任。”


    宋伟还往前两步，站到了林霄旁边，“主任，您好！”


    赵元白点头。


    林霄介绍了一下，“这是班长，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


    “哦，不错。上了大学继续好好努力。还有其他干部呢？”


    林霄把于涵和闻轻也叫了过去，分别做了介绍。


    闻轻能感觉到赵元白的眼神在自己脸上多停留了那么一瞬。


    “嗯，都很不错。再接再厉，世界归根结底是你们的啊！”


    小轿车开进去了，林霄对跟着回来的三十来号学生道：“散了吧。”


    闻轻她们宿舍的四个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饭。


    里头有洗干净、高温消毒的餐盘就懒得再回宿舍拿饭盒了。


    路过青年教师公寓，吴娜问道：“闻轻，你租的房子就在里头么？”


    第149章


    闻轻点点头, 和她们说了自己的门号。


    晚饭是到闻轻觉得好吃的食堂一起吃的。其他人就这两天随意找了食堂去吃的。


    4200亩的校园，有8个食堂。商业街还有许多家小馆子。刚来的人的确是懵的。


    吴娜忍不住道：“这学校未免也太大了吧。明天总不至于要带着我们全部走一遍。”


    那还不得把腿走断啊。


    楚倩倩道：“应该就是带我们熟悉教学区吧。闻轻，你去么？”


    闻轻点头, “得合群啊, 半个月的军训我也会从头到尾都参加。”


    大学生军训对她来说, 真跟玩儿似的了，重在参与！


    反正下午解散就没事了。她有事可以晚上在出租屋处理。


    她既然准备缓一缓, 那暂时应该没大事。


    至于说突然有柜台出来了，不管是深圳还是成都，那能拿下肯定要拿下。


    杜经理答应，这种情况只要她在抵押书上签字, 十万以内的贷款直接给她。


    今天是8月31号, 周瑛应该已经在开始核算8月的财务数据了。


    当然，最后的数据还没出来, 但可以先做一些前期工作。


    做着、做着,后期的数据不也就出来了。


    寝室里是有电视机的。


    这会儿女生宿舍基本都在看《倚天屠龙记》。马景涛、叶童、周海媚主演。


    闻轻便也抬了自己的凳子，坐到远一些的位置跟着看。


    她原本是没耐心看电视剧的，觉得有点耽误时间。除非是特别好看。


    但庄灵一个劲儿和她讲好看,还说周芷若太漂亮了。便也坐下看看。省得回头同学们谈论，她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而且，能有这样现象级的效果，应该质量过硬吧。


    利用广告间隙, 庄灵就和闻轻科普前面的剧情。


    闻轻道：“我看过。”


    “那你如果是张无忌, 喜欢赵敏还是芷若？又或者是小昭、殷离？”


    闻轻道：“金庸肯定最喜欢小昭。他最喜欢这样全心全意为男人服务的女人了。”


    说到这里她就想起了完治选择的是里美, 而非莉香。


    这种全心全意为男人服务的好女人，她是做不了的。违己交病！


    庄灵道：“我喜欢周芷若！她太美了，真不知道为什么赵敏要找许仙来演。颜值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吴娜道：“别说作为男的喜欢哪个了。如果是作为女的, 这里头的男的你们喜欢哪个？”


    庄灵道：“当然是喜欢张无忌啦，他功夫最高、地位最高。闻轻，你呢？”


    她边说边拿手拐拐闻轻。


    闻轻道：“我喜欢成熟一点的。张无忌，不是我的菜！不过，他这个人确实是个仁者。”


    楚倩倩玩笑道：“闻轻，说起来你是不是比林师兄还大些？”


    “应该是吧。你放心，我不跟你抢！”


    反正都是说笑，大学女生宿舍说笑的尺度比女兵宿舍大多了。没那么多忌讳！


    楚倩倩摆手，“我没那个意思啊。不过，你去回他电话的时候，我是感觉有人不大高兴。毕竟，林师兄长得是不错，又是学霸。但可能也没到那丰盛，就是单纯的嫉妒里和他相熟吧。”


    闻轻道：“他是为了考研节省时间，才留校给我们当助理辅导员的。我上次来深大听讲座，那个清华来的教授好像挺看好他。人家的征途是清华，以后多半还要去美国留学。肯定不会像把时间真浪费在我们身上。看着吧，估计他也就前头两三天出现的时间多些。”


    林霄对大一新生已经算耐心、温和的了。


    之前拿了鉴定费就走人，多的话都没有说一句。不像方丽娜还想着给她搭把手，一起送货去机场。


    “他要考清华啊？”吴娜和庄灵异口同声道。


    闻轻道：“我猜的。咱们深大的计算机系，本来就是在清华计算机系的对口帮扶下成立的。不然收分怎么可能这么高、发展也这么快？”


    说话间广告结束，电视剧又开始了。四个人又接着看。


    闻轻跟着看了两集，感觉这一版确实拍得还可以。主角、配角都是俊男美女、演技也过硬。


    叶童应该属于比较有特色的那种美。


    吴娜道：“我要烧水洗澡了。下午出去海景非常迷人，但出了一身汗。要是有辆带空调的轿车开着去，日落前在室内。日落后再出去海滩上逛耍就更好了。”


    每个寝室都有单独的洗手间。


    她所谓的烧水，就是直接用烧水棒丢到水桶里烧。然后提到洗手间里洗。


    这样几分钟就烧热了，比去公共大澡堂刷卡洗澡省事儿。


    大澡堂洗一次一块钱，关键是懒得走。


    既然她先去了，楚倩倩和钟灵便排后边。


    楚倩倩道：“我听我上师范的高中同学说，她们学校男女比例一比七。女生上厕所、去澡堂都挤得很。咱们学校、咱们系还好，女生比较少。”


    闻轻则起身准备回出租屋去洗，离得不远。直接花洒放出来就是热水，可比用烧水棒方便多了。


    回去之前她给关心悦打了个电话，“你那里有没有94版《倚天屠龙记》的碟？”


    这会儿剧情都已经要过半了。她打算补一补前面的。


    而且，她也不得空天天守着固定的时间看，中间还插播广告的。


    “有啊，没有也可以去租。你现在还挺悠闲嘛，还有时间追剧。”


    “大学刚开学嘛，肯定悠闲。那回头我晚上得空过来看。”


    闻轻回到出租屋，洗了澡、洗了衣服又吃了一丫哈密瓜。


    看看时间才八点多，便去操场上散步。开学了，操场上也热闹了许多。


    她今天也算是翻开人生新篇章了！还是有些激动的。


    寝室十点半关楼下的大门，今天其实可以不回去睡。还没正式上课，今晚不查寝。


    不过，看着时间差不多，她还是回去了。


    尽量不搞特殊！


    第二天早上九点是开学典礼。因为新生太多了，各院系自己分开搞。


    计算机系有钱，有自己的办公大楼。还有一个很大的院子。


    开学典礼就在这院子里搞。


    八点四十，闻轻从寝室里抬着自己的板凳，和室友们一起下楼，往计算机系的大楼走。


    刚进了院子，她就敏感地察觉有人在看自己。


    顺着目光看过去，就见到秦政站在系主任办公室的窗口。


    秦政也有些惊讶。那么多女学生，他竟然一眼就看到了闻轻在哪里。


    经过那次演讲，闻轻再在这里看到他就不觉得惊讶了。


    何况方丹后来还告诉过她，说系里有秦氏集团发的奖学金。


    他上学期都争取到了一个二等奖， 2000元人民币。一个年级有十个名额。


    至于林霄，拿的是一等，3000。一个年级三个名额。


    三等奖则有二十个名额，1000。


    另外，深大计算机系很多学生的就业目标是秦氏资助的实验室。


    据说里头不禁有最先进的科研工具，薪资福利待遇都很好。


    所以，秦政会在开学大典时，出现在计算机系系主任办公室实在太正常了。


    闻轻微微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


    秦政笑了一下，回应她。听说小姑娘当了团支书呢！


    这个职务从来都跟他没关系。


    他成分不好，连少先队都没资格加入。后来去了香港，就更不可能入团、入党了。


    赵元白走过来，“这么多人，能看得到是哪个么？”


    以往有事这家伙大都是让公关部的经理来出席。今年开学典礼，一邀请就跑来t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桃李满天下，当然看不到。”秦政手里握着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


    闻轻把凳子搬到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挨着庄灵她们三个放下去。坐在庄灵和胡娜中间。


    胡娜身上散发出一些防晒霜的味道。


    说句实在话，昨天之前闻轻不晓得还有防晒霜这种东西。


    没有按照身高来排座次，大家就自己安排就好。


    九点，开学典礼正式开始。


    系主任等人上了主席台。


    当兵的视力都是很好的，闻轻把上头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的。


    秦政的位置就挨着赵元白的，上头的铭牌是秦氏集团代表。


    她挑眉，这是故意低调啊？


    吴娜靠过来，眯缝着眼问道：“闻轻，你能看清楚那上头的字不？”


    “能啊。”


    “系主任旁边那个帅哥是谁啊？是我们系上的老师么？”


    “秦氏集团代表。你干嘛不戴眼镜啊？”


    “我的眼睛有点不舒服，不想戴隐形眼镜。至于边框眼镜，那么丑！不过，我要是知道主席台上会有这么一个大帅哥，边框眼睛我也不嫌了。”


    她边说还边两手摊手。


    吴娜想了想，好像也有这个可能啊！


    那、那干脆就这么雾里看花好了。


    庄灵道：“吴娜，你别听她忽悠你。这个真的是帅哥，大帅哥！”


    闻轻道：“其实搞计算机的好些都长得不错。至少占了个年轻，一个个还没到发福的年纪。”


    十七八岁无丑女，其实也无丑男的。只要别是多懒的人就行了。


    吴娜一时急得有些抓耳挠腮的，到处看能不能借副眼镜看个仔细。


    “我300多度，你们谁能把眼镜借我戴一下么？”


    庄灵幸灾乐祸的笑，“别说，娜娜。那帅哥好像一直在看我们这边呢。”


    楚倩倩道：“你想得也太美了吧！人家就是正视前方而已。”


    林霄走过来，“开学典礼马上开始了，吵吵什么？”


    吴娜道：“师兄，我忘戴眼镜了。”


    闻轻失笑，这个大直男完全理解不了。


    第一项就是系主任讲话。没戴眼镜，有耳朵就行，确实不影响什么。


    反正也是那些老调重弹，别人鼓掌的时候闻轻也跟着鼓。但她脑子里是放空的。


    说到奖学金的时候，下头的人精神都是一振。


    除了校方发的，还有企业冠名发放的。


    闻轻听了一耳朵。原来秦氏除了给高材生的奖学金，还有正对实验室的数以百万计的资金投入。


    就说嘛，如果只是二十来万奖学金，他凭什么就坐到主席台去了？


    第150章


    秦政居高临下,一直好整以暇的看着闻轻。她个高、仪态也好。在人群其实很显眼的。


    系主任的讲话不长。他年纪不大，也不喜欢长篇累牍惹人烦。


    然后其他系领导也各自说了几句。


    最后，系主任请秦氏集团的代表也讲两句。


    秦政应该是没什么准备。


    但既然众目睽睽被点了名,便也说了几句秦氏集团和深大计算机系过往的合作。


    也说了欢迎同学们以后去秦氏资助实验室或者集团实习, 毕业后入职。


    当然,秦氏也是有门槛的，高标准、严要求。


    闻轻之前还想着,他今天是不是会来她面前装个大的。


    让她只能在下头听着，看着他装。


    没想到人家压根没表露是秦氏总裁，讲话也说得比较平实。


    说他本科也是学计算机的，算是大家的师兄云云。


    还说这个行业前途和钱途应该都是很远大的。


    说起来他讲话的中途, 倒是鼓掌的声音最大。


    这可能关系到将来的饭碗呢。


    而且秦政的形象、谈吐也是比较加分的。


    吴娜就兴奋不已的在闻轻右边叨叨：“低音炮啊, 又是一个加分项！”


    她中途终于借到眼镜看了一眼，颜值、气质不负她的期望！


    闻轻听得哭笑不得。


    这里散了之后,大家先把板凳抬回宿舍。十分钟后,在一教门口集合。


    吴娜回到宿舍就把边框眼镜戴上了，“说不定一会儿还能遇上呢。嗯，我要争取去秦氏实习。没准就在这位秦对了,他是啥职务来着？系主任没介绍啊。不过，秦氏集团，他也姓秦。没准他就是秦氏的小开呢。”


    闻轻把水杯放下，“你追星呢？”


    吴娜道：“那倒也不至于。就是觉得难道遇到一个帅哥, 还事业有成的。就起起哄！”


    “秦氏总裁今年刚满30岁。”


    “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赛格卖电子产品的时候,柜台里有一半是进的秦氏电子的货。”


    大家很快在第一教学楼下集合。


    天开始热了, 大家都带上了水壶。闻轻就背了个军用水壶去。


    这个水壶她已经用了三四年。但因为比较爱惜，倒也没什么磕碰过的痕迹。


    到了一教，各系大一新生都在。应该是约定好的,都在开学大典后领着新生熟悉校园。


    至于说这会儿出太阳了。那明天都要开始在操场上军训了，这会儿先拉出来晒晒有什么关系？


    这都九月了。有些学校的军训在八月中下旬呢。


    如今学校里就以大一的为主。


    大二、大三的还没有开学，要等军训之后。大四的基本去实习的岗位了。


    果然是只带着他们转了教学区，整个校园实在太大了。


    走到商业街口子上，闻轻又看到方丽娜了。她在摆摊卖军用水壶、军T等。


    摊子上是挂了系勤工俭学办公室发给她的小旗子的。


    不然，摊子到处摆，尤其是摆到客流量最大的商业街口子上，早让那些商户驱赶了。


    人家可是交了房租的。


    当然，方丽娜也不能经常来，就开学来挣一笔钱。


    闻轻在她面前停了一下，由衷地道：“真服了你了！”


    她还以为自己刚到深圳的时候什么钱都挣，甚至差点就去开黑车已经够离谱了。


    没想到这位天之骄子一点都不介意在同学、老师面前暴露自己穷困、窘迫的一面。


    不过方丽娜成绩应该不太好。不然肯定会拼了命的去拿奖学金。


    估计她提前到校，就是为了赚新生一波钱。


    这样的参观没有太强纪律性的。闻轻在摊子前听一下也无碍。


    林霄在边走边给他们介绍，这是几教，这是图书馆、这是校医院、校电影院


    这会儿就在给大家介绍商业街。


    “这里头，衣|医食住用行什么都有。你们应该也来过，没事多来逛逛就熟悉了。”


    确实什么都有，甚至卖电脑元件和电子产品的门店也有一家。


    其实之前暑假，这里有店铺空出来。


    闻轻也不是不心动。她拿下来，开个复印、打印的店，包赚钱的。


    但她要想拿下，除非是去找系主任帮忙。


    这种地方的铺子，没点关系、或者关系不到位是绝对拿不到的。


    方丽娜让请的人帮她看着摊子，跟着闻轻走了一截，“昨天太忙，没顾得上说。我要进一批文曲星、收音机、随身听。”


    昨天闻轻去买T恤的时候，她生意太好了。真顾不上！


    本来准备卖了军T和军用水壶，中午去寝室找人，或者打传呼的。


    军训只发外面的作训服，不发军T。


    “你去吧，回头我会和柜台说，给你九二折。”


    深圳本地卖，她利润本来就只有20%。让利8个点，差不多了。


    这也跟耀少一样，多进点货转手赚。


    方林娜搓搓手，“我想压一半货款。”


    “行吧，一个月内付清。但货物出了柜台，一概不退。质量问题，包换。”


    “谢谢！”方丽娜高兴得握握闻轻的手。


    林霄扭头看方丽娜一眼，也是一脸的好气又好笑。


    这个同系的师妹真的是无孔不入。不过，这份韧性也是让人佩服。


    旁边听了个大概的庄灵道：“闻轻，你在卖文曲星、收音机、随身听吗？”


    “我之前在赛格卖电子元件和电子产品，要吃饭的嘛。”


    她这么说，别人多半以为她是替人看摊子的。


    周围的人看过来，宋伟道：“那我们集体买的话，是不是也能通过你拿到折扣？”


    闻轻点头，“班长你组织的话，十台以上也可以是九二折。货物离了柜台，也是一概不退。林师兄，你不是说贫困生要勤工俭学么。我看跟着方丽娜学就挺好。”


    当然，班长如果赚这个差t价也行。他如果有几个高中同学在深大，真的可以拉到一帮子人的。


    当然，卖价可以比赛格的贵一点。


    宋伟道：“我也可以压一半货款么？”


    “嗯，手续完备就行。但你一个月内还不付清尾款，可能直接找到系里、高音喇叭播报。而且，第二次进货必须把第一次的尾款付清。”


    林霄也想了想，“可以，那我让贫困生直接去勤工俭学办公室报到。让助学办统一安排。”


    就这么转了一下，也走了一个多小时。


    吴娜等几人，到最后就掉队了。


    林霄给她们指了回去的方向，转头看看于涵和闻轻。然后指定闻轻等等这几人。


    因为掉队的四个都是女生嘛，而于涵自己也好像不太行了。


    闻轻点头应下，看吴娜她们就准备坐下休息了。


    她道：“你们先缓步走一走，慢慢再坐。立即坐下不大好！”


    “为什么啊？”隔壁寝室的詹宁道。


    闻轻道：“运动的时候血液循环会加快。如果猛然坐下的话，因为腿的弯曲，会造成血液的流通不畅。可能引起，头昏，眼黑，心慌的症状。而且会进一步增加血液的流通速度，对心脏造成一定影响。


    詹宁道：“闻轻，你体力怎么这么好啊？”


    其它女生都有些走累了。就闻轻脸色都不变，估计心跳都没怎么加速。


    吴娜道：“她当过三年兵的。”


    “是么，那你打过仗没有？”


    当过兵就难怪了！


    闻轻摇头，“两山轮战89年停战，我是90年去当的兵。”


    闻轻笑了一下，林师兄就是这么钢铁直男的啊。


    她道：“我们就当是自己出来逛逛的，别想那么多了。休息一下，回头再慢慢走回去就是。”


    几人纷纷点头，缓步走一会儿，才在路旁的长凳子上坐下。这样就不至于丢脸了！


    又休息了一阵，五人慢悠悠的回去。


    期间闻轻一直耐心等着她们。她不是急性子，急着回去又没什么事。


    她最近唯一急过的事就是急着想赚大钱，嫌自己赚钱太慢。


    但想通了、不去跟先富起来的某人比就还好。如今不会为此纠结了。


    衣服已经发到系上，先以班级为单位去领。之前统计过尺码的。


    男生那边去领回来，然后发给女生。


    中午闻轻试着在寝室里午睡。


    还行，睡得还可以。本来白天就不要深度睡眠，休息一下就好。


    13：50，于涵过来敲门叫闻轻，“走吧。”


    男生先去领了，她俩去分。然后女生就以宿舍为单位，在她们这里领。


    闻轻点头，“好！”


    男生已经领到了，正把小号分出来。至于闻轻这样的高个子，他们给拿了一件中号的。


    闻轻比划了一下，就知道是自己的尺码。


    她放到背包里，就开始帮着登记。于涵则负责发放。


    女生就十几个人，四个寝室。很快就领完了。


    闻轻便把军训服拿回出租屋去下了一次水。


    这个天气，包干的。


    就算没干，她的旧军服也可以拿出来穿。


    确实是只发了外套、裤子，很多人直接在里头穿自己的T恤。


    有些穿的就是15块有深大照片和字样的T恤。


    闻轻找出了旧日的军T 。看着军装、军T ，她一时有些失神。


    过了一会儿，传呼响了。秦政留言问她忙不忙。


    闻轻蹙眉，过了一会儿才开门准备下楼去回传呼。问他是不是有买卖上的事，没有的话就恕不奉陪了。


    结果门一拉开，人家手抬起，正准备敲门。


    “有事啊？”


    秦政点头。


    闻轻只得往旁边让了让，让他进来。然后顺手就把门关上。


    “什么事？”


    秦政道：“喝了酒，有点口渴。”


    闻轻转身倒了温杯水给他，“你们喝到现在？”


    中午肯定是系主任和系上其他领导在校园餐厅招待他。


    “没有，午后在你们的招待所休息了一阵。”


    “你上我这儿来不方便吧？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么？”


    秦政喝了一大口水，“你半天没回传呼，我就上来看看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才买手机啊？”


    “我买手机干嘛？一台摩托罗拉要三万多。收听、拨打双向收费。每分钟6毛钱！我有这个钱，不如开个门店了。”


    秦政叹口气，换个话题道：“你们系上领导做事不地道。中午竟然叫了长得漂亮的女学生来陪酒。你以后小心点。谁要是敢叫你去，直接告赵元白一声。”


    闻轻看着他，“赵主任不干这种事啊？”


    “不是他，是那个瘦高、瘦高戴金丝眼镜的。”他没记住那人的名字和职务。


    闻轻点头，“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