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米露没急着离开,在闻轻身旁坐下，“你看过西蒙.波娃的《第二性》没有？”


    闻轻道：“你是想问我对萨特和西蒙.波娃那种终身伴侣的两性关系，有什么看法吧？不过,这是你要问的,还是你老板要问的？”


    萨特是诺贝尔文学奖得主, 西蒙.波娃也是著名文学家。他们两人没有结婚，却是终身的情人。


    而且,两个人还约定都可以向外发展、还互不隐瞒。


    但期间萨特也曾经想和年轻女学生，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西蒙.波娃搬出几十年的情份，萨特遂放弃了。


    米露道：“我，我老板根本不晓得。是我对你实在是好奇, 想多一些了解。”


    “那你先跟我说说, 你的婚姻观。”


    米露道：“我觉得男女之间合则聚、不合则散啊。有孩子，分开了也可以共同抚养。”


    闻轻想了想, “你年薪多少, 你伴侣年薪又是多少？”


    “我是高级特助20多万，他是律师30来万。我们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还没有要孩子，也没有领结婚证！大概等到想要孩子的时候, 才会去领。如今就算是试婚吧。”


    闻轻摸摸下巴，“你们这种关系其实蛮不错的。因为，你们势均力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决定两性关系。至于萨特和西蒙.波娃, 那是他们两个人的选择, 作为旁人我选择尊重。现在社会转型期, 很多国外的思潮涌入。我是期望能遇上一个能让我觉得婚姻的誓言值得的人。”


    米露道：“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 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闻轻点头，“对，用中国的古话来说，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人一辈子如果能有一段从一而终的感情贯彻生命的始终，是莫大的幸事。不过，遇不上我也不会将就，宁缺毋滥吧。人不是非结婚不可的！至于孩子，我生我养就是了。”


    她顿了顿，“但我不接受做上位者的情人，就算彼此是未婚的状态也不行。等他想结婚了，拿钱打发人，这是把人当通房丫头对待；如果不打发，那就是当外室对待。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干嘛要为此坏了名声？”


    米露疑惑地道：“下位者就可以么？”


    “下位者的话，那主动权、选择权都在我手里啊。米露，这段时间我想自己静静。”


    米露点头，“我会转告秦总的。不过，真的不是他让我来问的。我明白你的想法了！确实，能挣钱给了咱们很大的底气。但你和秦总的财富，差得实在太远了。”


    闻轻笑道：“我其实很喜欢你和你伴侣这种相处模式呢。”


    “那等你回到深圳，到我们家来做客。”


    “好的。”


    米露道：“我的职级等同于部门经理，出差是坐商务舱。你都这么有钱了，回头可以试试。试着改变一下消费观念。”


    闻轻点头，“好！对了，回头我和我表妹去广州的飞机票还要麻烦你。”


    “没问题，交给我来办。这是当初就约定好的。”


    “祝你一路顺利！”


    米露回去自然把这些话告诉了秦政。


    “我是真的好奇，就顺口问了一下。她愿意回答我，也是拿我当朋友看了。”


    秦政道：“你们私人交情，我自然管不着。不过，我钱多倒是成障碍了？”


    米露道：“好像是的呢。秦总你可要当心，回头别从哪冒出来一个会讨人欢心，钱跟闻轻差不多、或者比她少的截了你的胡。”


    秦政没好气道：“我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么？”


    “可是，闻轻说她这段时间不想被人打扰。这就是说不想见你，还有和你有关的人吧。她今天第一眼看到我，其实表情是有些不善的。只是很快就收敛了。老板，过犹不及！追得太紧，尤其是对闻轻这样不喜欢被束缚的人，恐怕更是会促使其产生逆反心理。”


    秦政道：“你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坐在川大招待所的树荫下放空自己。估计她也是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光吧。”


    秦政道：“她如果真的闲暇，估计就窝在峨眉山上不下来了。”


    周瑾道：“秦总你上次不是也对住庙里感觉不错么。这成都还有青城山、鹤鸣山这样的道教名山，还有大名鼎鼎的西岭雪山、天台山，要不咱们也爬山去？反正离得近，有事情要赶回来也容易。“


    潘庆丰想了想也道：“之前不是还有人邀您去周边的度假村么？”


    秦政道：“度假村有什么意思？左不过就是唱K 、吃饭、打桌球、游泳这些项目。还不如我自己的大富豪会所呢。深圳跟着香港学，内地再跟着深圳学。我去干嘛，给他们指导工作啊？至于那种歪门邪道的，那就更不能去了。”


    周瑾和潘庆丰对视一眼。看来对爬山还是有兴趣的，但不想自己去。


    可闻小姐那里这么明确的抵触跟他们接触了。


    秦政也知道，短期内闻轻是不可能和他出游的。


    “行吧，咱们到西岭雪山避避暑。让庄大路以休假的名义去给闻轻搭把手。她怕是又要有什么动静了。”


    不然，干嘛非留在成都不可？


    深圳那边海洋性的气候，冬暖夏凉。待在海边度假屋很舒服；要不然就跟他一样，找个地方避暑不好么？


    庄大路收到让公费休假，去给闻轻帮忙的消息，立即道：“好的，老板，我这就去。”


    潘庆丰道：“有事及时联系。”


    一行人便退了房，奔成都周边的西岭雪山去了。


    闻轻那边又接到于太太的传呼，问她忙完了没有。要不要到青城山上来避避暑？


    闻轻在招待所前台回过去，“没有呢，于太太。忙着跟人抢市场。”


    她是因为于总关照了父母，所以对于太太客气三分。但也不必讨好她。


    毕竟，是于总有求于秦政。


    她算是跟着鸡犬升天，可以不用怕得罪于太太和于总。


    “你有秦总，何必还自己淘神费力呢？”


    “于太太，你误会了。我只是替秦总做事的人而已。他帮我，是因为我能给他干活。”


    “这、这样么？”


    “是的。那我有机会再来看你，还得先谋生呢。”


    “那好吧。”


    庄大路很快就拉着行李箱找过来了，“闻轻，我休假。你这里是不是近期有事啊，我来给你搭把手。”


    闻轻道：“你休假，那你回井研看你爸妈啊。”


    “其实，是秦总特地给我放假，让我公费来给你搭把手的。这种情况，我怎么回去啊？”


    闻轻道：“他走了？”


    “没有，西岭雪山避暑去了。你要是有事，肯定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叫回来。”


    闻轻道：“我真是后悔把你介绍到他那里去工作。”


    幸亏他没把闻重调到身边，成天跟进跟出的。


    不过，如果他把闻重弄去当保镖，闻轻是要拦的。


    父母肯定是觉得闻重才是传宗接代的根。


    要是知道他去当保镖，锁定了可以狙杀的子弹路线，替老板挡着，咦定是坚决反对的。


    庄大路道：“如果真的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要不我辞职？”


    闻轻一看就知道他舍不得。之前冒着挡子弹的风险都没辞职，这会儿因为她辞了能心甘啊？


    “这是你自己的事，但不必因为我做什么。行吧，那你去和陈斌一起住好了，我是不会另外给你开个房间的。你先把行李箱放我房间。晚一点陈斌会过来。”


    “好的。”


    午后，陈斌开着面包车过来，向闻轻汇报：“我已经和新老客户都说了，我们也开始卖山寨产品。但都会事先声明是山寨货，价格也会有明显差距。我看他们还挺感兴趣的。好多人这次下单，都是二者掺着买。还有之前因为价格流失的一些客户，知道了这事儿也主动找到我。说还是我们厚道！”


    闻轻道：“做生意利益至上，厚道不厚道的都是其次。那也就是说，这一次就会顾客回流。咱们跟对方也会正式对上？”


    “是的。不过他主要就是仗着他那2t00万的身家，也没有太硬的靠山。咱们这边该上贡的上贡了，那些吃拿卡要的至少能做到个两不相帮吧。”


    闻轻道：“旁的都好说，护好周瑛和赵昭就行。只要她们不受人身伤害，我没什么虚的。”


    等闻轻往北门看荷花去了，陈斌看看庄大路，“大庄，你老板这是想趁虚而入啊！”


    昨晚，郑晓飞来找他喝酒。


    说如果闻轻是因为他那两个月没有表态失望，放弃了这段感情。他也只有认了。


    但如果是因为大庄老板的缘故，那真是不甘。


    可他知道闻轻的性子，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挽回。


    “有没有郑晓飞的存在，我老板的打算都不会变。不过，我觉得他也不是什么良配。但闻轻不要郑晓飞，跟我老板无关。要是有关，我老板还不得乐坏？”


    那至于去西岭雪山避暑，都是板着脸出门的么。


    中午吃饭，他们着重给两个小姑娘说了如今的形势。


    周瑛道：“总之，我们如果出校门一定告诉你们。”


    她最近的任务出了做账，就是在寻觅合适的校内套房好搬过去。


    如今一天25块，她觉得好不划算。


    至于赵昭，她就是看好店。下午收货过去、早上送过来都是陈斌在做。


    她要出去办事，也会知会表哥一声。


    毕竟是校内，像梅姐说的半夜小流氓来叩门这类事，是没有的。


    闻轻道：“那就见招拆招吧。有我们三个，他派十个、八个人来也没用。”


    陈斌点头道：“片警那边我会去勾兑一下。如果对方真的来硬的，就报案。要不要，把郑晓飞也叫上？”


    虽然他觉得闻轻估计不会回头。但郑晓飞愧悔交加的，好兄弟还是可以给他争取一下。


    闻轻笑笑，“遇上事情咱们向片警报案是可以的。但郑晓飞都不管这个辖区。而且他是刑警，如今治安不好，他任务应该很重。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至于陈斌你想的事，他回家之后他父亲、母亲给他一分析，说不定他又动摇了。所以，你别替他操心了。操心也是白操心！”


    陈斌叹口气，父母都反对，确实是为难。


    那再喜欢，怕是也成不了。何况闻轻已经放弃了。


    行吧，他不管了。


    吃过午饭，他就把庄大路领到派出所宿舍那边去了。


    就他们两个，好住！


    “哎，我说大庄，你不会住惯了别墅、锦江宾馆这些地方，由奢入俭难了吧？”


    第112章


    庄大路道：“你别说,还真有点儿。我这跟着老板，日常住的都是别墅、星级酒店的。哪怕去了香港，住的也是楼中楼。好日子过惯了,再回归普通人,确实觉得哪哪都不方便。”


    在香港,秦政是把左右两个三层的跃层一起买下来了。一套他自己住，另一套就安置保镖、司机。


    当然,潘庆丰是一直跟着他住的，就住他隔壁房间。


    老潘把上军校的机会让给伤残的战友后退伍。


    后来一度过得有点潦倒，得了重病的老爹都照顾不周到。迫不得已把军功章拿出来典当。


    但军功章本身不太值钱，他难以凑够药费。


    正好遇上秦政, 这才掏钱给他爹续了命, 把他家里人都照顾周到了。


    就连他从战场下来后的ptsd，也是秦政送他去做的心理疏导。


    所以如今, 老潘那是毋庸置疑的忠心。


    香港这一轮房价是从84年12月《中英联合声明》后开始涨的。一涨涨了快十年, 还在继续涨！


    秦政这两套房子就是85年上半年买的。


    一套3000多尺，当年的价格是一千多港币一平方英尺。


    两套房花了小一千万，如今涨了几倍了。


    他在香港算不得多富, 造价上亿的半山独栋别墅也轮不到他。


    那都是在香港奋斗了几代人的大家族。


    但光这两套房，也是半亿身家。在他这个年岁，相当不错了。


    陈斌听庄大路说了这些，忍不住道：“你老板到底有多少钱啊？”


    怪不得闻轻那么能挣,都觉得难以望其项背。


    庄大路摊手, “我哪能知道啊？我就听队长他们闲话过, 说香港的房子半个亿，深圳的房子两千多万。老板名下还有会所、连锁超市、电子厂等等。我其实连秦氏集团公司具体有哪些业务都不太清楚。”


    “不是听闻轻说，你经常在秦氏集团的总裁室外的办公室上班么？”


    “我们一群保镖就玩游戏等着啊,那些业务又不归我管。我要是对那些太上心了，还可能被怀疑是不是商业间谍。”


    陈斌笑，“不至于，你最大可能就是闻轻派去的。她偷秦氏的商业机密干嘛？不过你是挺浪费的就是了，我如今都在自学商科。闻轻说以后送我去再进修一下，夜大、委培随便什么都行。她掏钱！嗯，我也得跟赵昭说，不能满足于如今。她才是该去读书的，就读了小学二年级就辍学回家干农活、带弟弟了。”


    如果身边的保镖有上进心，那位秦总应该也不会拦着才是。


    可惜庄大路就满足于如今的待遇了。


    不过听闻轻说他一年都能拿到十万、八万的了。


    而且万一伤残，能被养一辈子。要是为了保护老板牺牲了，抚恤金也发得多。


    听陈斌提到赵昭，庄大路笑，“那是你没过门的小媳妇儿啊？”


    “别乱说，我也不知道是隔了几代的表妹。我送货回来的路上捡到的，饿晕过去倒在我车前。吓得我赶紧刹车！那我不能见死不救啊，就送去附近诊所输营养液。结果一捋竟然是我妈家的远亲。她逃婚出来的。家里把她嫁给一个三十多的、打死了老婆的鳏夫。但我家，连我都没地方住，就只能把她带回来了。闻轻现在给她提供工作、住处，我省了好大的事。”


    “这都没人管啊？”


    “老山沟沟里，又没人报案，谁管？消息都传不出来的。”


    庄大路把自己的行李箱放好，扭头问道：“哪有公用电话？”


    陈斌道：“你要干嘛？”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我得打电话去汇报一下闻轻今天的情况。”


    陈斌一把抓住他肩头的衣服，“你不是吧？你这个工作还是闻轻介绍给你的呢。”


    “她从上次回家就知道了，事后并没有拦阻。而且，我跟秦总说一声，万一有什么事，不是还有地方求助么？”


    陈斌摇头，“向秦总求助名不正言不顺。郑晓飞好歹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是应该的。”


    “他是刑警啊，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休息？而且，他又没有手机。如果出任务去了，临时上哪找人去？”


    陈斌道：“那有我们仨，等闲也不会有事的。这种人情，闻轻不会想欠的。你不能因为她没有阻拦，就觉得她赞同。你这么想，根本是为了自己心头好过些。我觉得姓秦的录用你，搞不好一开始就是打的让你当报马仔的主意。你也说他不是良配了。闻轻就算不和郑晓飞在一起，也不能被逼着给这种大老板当情人。”


    “我老板没逼过闻轻。”


    “可如果欠的人情多了，无以为报怎么办？”


    “不至于走到被逼献身那步。我老板很尊重闻轻的。”


    但陈斌也没能拦得住庄大路，还能把他锁起来啊？


    就算不告诉他哪有公用电话，他也很快就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部找到了。然后打到周瑾的手机上。


    周瑾道：“嗯，今天闻小姐状态如何？”


    “一开始有些蔫，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的样子。看着就像是中暑了一般！但听到陈斌说，业务扩大后立马要和对手正面杠上，她立即就恢复了精神。中午食量都恢复了。”


    “行，有情况你随时通知我。”


    他们在西岭雪山的前山。没有上山去，就在山脚下住着。


    怕临时有事还得先下山。现在只要开上车就可以走，到市区就百来公里。


    从山顶融化的雪水一路流到民宿门口的河沟里，凉爽极了。


    哪怕不去踩水，这里的温度也比市区低了有十来度。确实是避暑的好地方。


    周瑾去对坐在门口的秦政说了，他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估着自己其实没有用武之地。


    不过听到闻轻一听说有事，立马就精神了也忍不住好笑。


    还以为她能伤春悲秋多久呢！合着还是搞钱最重要。


    把事业看得比情爱还重的女人，他在香港也见过一些。


    香港职场的女的自己t赚钱买花戴，好些都很拼。


    闻轻的竞争对手姓胡，这一周的订单减少他肯定也留意到了。


    再一打听知道是这么回事，他道：“她这是要两头吃啊，也太贪了些。以前那姓陈的小子还算有点分寸，而且他也不是老板做不了主。替我约这位闻老板坐下来谈。”


    他仔细查过闻轻的底细，就是成都军区的退伍兵。家里没什么背景。


    退伍安置得不好，所以才去的深圳。


    去了先是在麦当劳当了两三个月的保安。然后机缘巧合发现了这个商机。


    后来是通过一趟一趟积累资本，慢慢做大到如今的程度。


    俗话说族旺留故乡，家贫走四方！


    要是家里有背景，能在乐山、成都安置得挺好。就像郑公安这样，至于千里迢迢去异乡么？


    陈斌是她的战友，家里也是普通人家。


    虽然是成都本地人，但也是安置到一个效益不好的工厂。


    十年前能进厂的那是家里和自己有本事。如今，全国好些厂矿都面临破产、重组了。


    进厂可就不是什么让人艳羡的事了。


    要说他们的靠山，也就那个姓郑的公安算得上。但郑公安自己目前还不算什么，就普通的公安干警。


    不过他有个在省公安厅当领导的爹。


    所以当初他出面帮闻轻、陈斌邀人吃饭，那些能对他们吃拿卡要的人都很给面子。


    行，就当看在郑公安面子上，这回就约了他们好好谈谈。


    互相约定做生意的范畴，像他们这样想捞过界就捞过界肯定是不行的。


    不过，光是那个姓闻的女的谈还不够，还得跟郑公安那边沟通一下才行。尤其是他副厅级的父亲。


    这就得他去找关系了。


    闻轻是收到的传呼，她当初不是散过几百张名片么。


    做生意的人，联系方式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所以那边一打就找到他了。


    双方约了在一家夜总会碰头，胡老板做东。


    不过，胡老板约的是今晚，闻轻给推迟到明晚了。


    第二天傍晚，闻轻让周瑛和赵昭关店之后就不要出校门了。


    “如今真的很乱。如果你们哪一个被抓，我们就被动了。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水到底有多深，就怕他们使出很脏的手段。说不定抓到人，直接把你们卖东南亚的红灯区去了。那就是赎回来了，你们也会面临很大的争议。所以，你们都乖一点。”


    还是比较放心的，赵昭才出狼窝没多久，肯定不想又落入虎口。


    周瑛打小也比较听闻轻的话。


    果然，赵昭猛点头，“老板，我一定听话哪都不去。”


    “有人敲门也别开。嗯，你到招待所和周瑛一块儿待着。哪怕是熟人喊你们都不能去。我们回来之前你俩就在房间里看电视，互相监督。”


    “好的。”


    周瑛听得一愣一愣的，会这么严重么？


    闻轻道：“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我给你讲的，有人去趟酒吧，肾都少了一个的事你忘了？”


    “哦哦，我记住了。”周瑛脸色都白了些，赶紧答应。


    闻轻和陈斌、庄大路就预备开面包车去。


    至于说这车开去夜总会，会不会很没面子？他们不管。


    总不至于为了今晚上，还去搞一辆好车吧？他们也没处搞去。


    陈斌道：“要不要知会郑晓飞一声啊？”


    “他又不肯收钱。我说的是之前帮忙请了客、欠了人情不肯收钱。那就算了，以后也别找他。”


    陈斌挠头，“不是说战友还是有得做的么？”


    “现在我们是处在弱势，靠上去就是占人便宜。”闻轻面无表情地道。


    正说着呢，办入住的柜台上电话响了，找闻轻。


    闻轻过去接，是郑晓飞。


    “你们是不是要去和人谈判？”


    “你怎么会知道？”


    “有人把关系托到我爸这里了。我爸问需不需要给你们从中说和一下？”


    闻轻道：“谢谢叔叔的好意了。不过对方肯定是不想让我们也卖山寨货，我不打算妥协。各做各的生意，能刨多少到自己碗底是自己的本事。不过，我挺担心我公司的两个小妹子。对方不至于用太歹毒的手段吧？”


    郑晓飞道：“既然敢公然找关系找到省厅，应该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至少也能有所约束。”


    “那就好，别的什么我都不怕。那就请你约束一下他们。也多谢你特地打电话知会一声。”


    这个事就不算是欠人情了，人民公安呢。


    “闻轻，不用把界限划这么清楚吧？”郑晓飞蹙眉。


    “那你收一份暗股分红？不收，我肯定不会再麻烦你。”


    郑晓飞道：“我们家家规就禁止吃商人的分红。”


    “那就这样吧。”


    第113章


    电话那边郑晓飞的爸爸也在, 而且电话开的公放。


    他道：“如果闻轻以后的表现也很优越，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的请求。”


    瞧着有点能闯出来那个资质。


    虽然如今依然讲士农工商，但现在改革开放毕竟是经济挂帅。


    如果能做成个大商人, 倒是也能阶层跃升。


    郑晓飞摇头, “她已经明确和我说了, 未来规划里没有我。就我刚回来那两三个月，妈跟我分析种种利弊, 我动摇了。当然，内因起决定作用，是我自己不够坚定。”


    他之后打电话给找到他爸这里来的人，让约束一下。商业竞争而已,不能对女孩子采取下作手段。


    “放心吧, 晓飞。这种事我们作为公安肯定是要严厉打击的。”


    闻轻那边三个人过去，到附近的公交站点她喊停车。


    站台上有人, 但没有她要等的人。


    “我们等一会儿吧。”


    “等谁？”陈斌问道。


    “今儿不是周六么,我以前班长轮到出营地。”


    周六下午和周日，在任务不重的时候，当兵的还是可以轮流出营地逛耍一下的。


    每个时间段, 一个排通常有两个名额。


    胡老板约昨天，闻轻改到今天就是这个道理。


    她给班长打了电话。对方答应把自己的轮次挪到今天下午，出来给她扎扎场子。


    当然不是一个人来，一起休假的一个连队的都可以喊来。


    一个连有三个排, 六个人。如果有相熟的其他连队的兵乐意, 也可以一起来。


    夜总会呢, 当兵的是不允许进的。但可以在门口餐馆吃饭。大家一起过去就行。


    胡老板肯定派人盯着呢，看她们能请来什么人。


    就是没盯着，也可以让他发现。


    陈斌道：“都女兵么,你早说一声我们喊几个相熟的男兵啊。”


    闻轻笑，“让你们的老战友都去调换出营地的班次，太麻烦了。放心，有女兵要来给老战友扎场子，同行肯定有男兵主动就跟来了。”


    美其名曰不能让女兵受欺负。


    庄大路笑了起来，“这倒是。”


    笑完，坐在后排的他拿出手机发短信。


    1992年12月3日，手机就可以互发短信了。


    1993年，诺基亚还特地出了一款能发短信的手机。


    相对高昂的手机话费，发短信还挺节约的。


    不过，他这个手机是潘队长的。他的职级还没到能配手机的地步。


    闻轻扭头看他，“这手机是昨天还是今天有人给你送来的吧？”


    “嗯。”


    闻轻没再说什么，她又改变不了大庄的决定。


    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再欠秦政人情的。


    倒是郑晓飞那里可惜了。如果他能多点变通，可以提供不少帮助的。


    但既然人家家里有规矩，那还是不好为难他。


    一辆公交车到站，闻轻看到下车后左右看的高挑女子，立即拉开车门过去。


    因为被选去出任务，闻轻时不时不在自己班里。所以她退伍的时候连个副班长都没混上。


    她会退伍，其实也有人从中作梗。就暗示她有所奉献的那个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


    当时她也不知道老家纸厂的效益差成那样了。


    而且，她本来就是可退可不退的，人家也不是违规操作。


    如果有领导留她，她也就留下了；但没有，她也是可以被安排退伍的。


    所以，为退伍这事儿去闹不占理。关键有些事没凭没据，人家完全可以不认。


    一头短发、身着便衣的女子闻声看过来，“闻轻，哎呦你大变样了啊。”


    闻轻道：“不就是头发长长了么。”


    “衣服也时髦多了啊。”班长擂了闻轻一下。


    闻轻给跟过来的陈斌、庄大路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一起出过任务的战友。这是我的老班长耿芳。”


    耿芳已经不是义务兵了，今年是当兵的第四年。


    她也把自己t带来的十二个人一一介绍了下。有男有女的！


    其中有个性子急的，直接对闻轻道：“战友，耿芳说有人要抢你生意，让我们都来给扎扎场子。虽然我们不方便跟人大打出手。但如果有人欺压老百姓，我们还是可以仗义相助的。”


    闻轻笑开。是啊，她现在是老百姓了，可以享受部队的保护。


    “大家先吃晚饭，你们来了就是给我扎场子了。说不定打不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耿芳说是喊他们逛完街集合，一起来帮老战友扎场子他们才来的。


    这怎么变成来吃饭了？


    陈斌和庄大路也拉着其中两个便衣的男兵道：“走走走，坐下再说。”


    耿芳道：“对，先吃饭，今天也逛累了。还帮那么多人带了东西。”


    大家直接在夜总会可视范围的餐馆坐了两桌。


    这个地段肯定不便宜。再一看菜单，真不是他们拿津贴的、穷当兵的消费得起的。


    闻轻道：“点菜、点菜，可千万别说要走的话。这会儿肯定有人在暗中观察咱们。你们要是起身走了，就成抽台了。”


    陈斌道：“对对，别客气！尽管点，你们来了就是帮大忙了。”


    “要不，一人点一个菜？不然就我点。”闻轻道。


    “你点吧。”


    闻轻噼里啪啦点了两桌各九个菜，肉菜为主。


    “战友，太破费了！”


    闻轻道：“没事的，你们的出场费比这可贵多了。”


    她是提前了40分钟来的。


    直接告诉陈斌和庄大路，过来这边吃晚饭。


    菜很快上了上来，闻轻举起筷子，“大家动筷子啊。菜都上了，不吃完浪费！”


    众人互相看看，这菜可比军营的香。


    “好，闻轻同志盛意拳拳，咱们就不客气了！”


    闻轻道：“吃吃吃，放开了吃！不敢叫酒。人多了会说你们是酗酒！”


    按规矩，周末出营地喝酒是可以的，但不要超过两个人。


    席间，班长对闻轻道：“我也不知道我叔偷税漏税。不是故意的啊！”


    “知道、知道，还多亏你当时建议我去深圳。不去深圳哪晓得有那么多道道啊？那后来洞封了，他没事吧？”


    “混到中英街去了。这回就老实交税，然后把香港那边的货倒卖到内地。听说利润不比之前差！”


    闻轻点头，是了，中英街！


    她前期忙着上班、找出路，；后期忙着做生意、复习。还真没去中英街看过。


    那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啊！


    一条街道，一半是深圳的、另一半是香港的。


    秦政那边收到短信失笑。还真是差点忘了，她是在成都军区当的兵。


    虽然说当兵的不能一个电话招出来打群架。


    但是，这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再说她也没喊人来打群架，就是请老战友们吃个晚饭。


    那她倒卖电子产品挣钱了，想表示一下心意怎么不可以？


    那些当兵的也都没有违反纪律。他们又没有进夜总会，更没有聚众喝酒。


    还真是没给他留可以出力的地方！


    甚至如果这里不是成都，有老战友可以出来扎场子。


    她估计宁可把深圳安保公司的人叫过来，都不会让他的人出手。


    就还是挺骄傲的怎么办？


    闻轻那边他们三个先下桌，闻轻去把账结了。还留了一百在账上，回头加菜就从这里除。


    看旁边有卖烧烤的，她又喊了五十串羊肉串，“大家吃着，不走开就是给我扎场子了。老板，等一下茶水那些上勤快点。吃完了再上写花生、瓜子之类的。”


    “好嘞！”有钱进没什么不好的！


    不过这群当兵的确实挺能吃就是了，风卷残云的这么多大碗菜愣是吃得差不多了。


    不然这女老板能再去烤了五十串羊肉串，让烤好了送过来？


    这客请得倒是挺大气！


    闻轻漱了下口，这才带着陈斌和庄大路去到夜总会赴约。


    胡老板确实看到陈斌了。陈斌主动和他的手下打了个招呼。


    进到胡老板定的包间，双方也是一番介绍。


    坐下后，胡老板道：“闻老板，叫这么多人高马大的人来，几个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听说这边的餐馆味道好，顺道就请我那些老战友来吃个饭。”


    陈斌也是吃饱喝足了，这会儿乐呵呵的道：“对，可惜今天人没有来齐。部队里有规矩，得轮着出来。”


    胡老板道：“闻老板你还能拿人民子弟兵当私军用哇？”


    闻轻赶紧摆手，“那不能。人民的军队，怎么可能私用啊？你看我也没拉人进来吓唬胡老板你。不过啊，我除了有老战友，还有老领导呢。就是老战友，里头也不乏郑公安这样有背景的人是吧。我在成都军区当了三年兵，不然我干嘛非得把货往成都运啊？我运去别的地儿，可能运费还少点不是。”


    如今地方保护主义盛行，所以说人离乡贱啊！


    但物离乡贵，所以她才选了这门生意来做。


    “胡老板，东华电脑城乃至磨子桥这电子一条街，客户很多的。咱们一起把蛋糕做大了再分，不好么？”


    胡老板盯着闻轻看。他们其实已经隔空交过两会手了。


    第一次，闻轻点明了他卖的是山寨货，那些主顾使劲儿跟他压价；


    第二次，就是这回她也要卖山寨货了。点明了他倒卖山寨货利润非常高。


    这个女人，有点厉害！


    她还说蛋糕做大了再分。比之前陈斌说的，逼急了他就把进货渠道公开有格局多了。


    关键，在成都要弄一个在成都军区当了三年兵的人，估计真的不容易。


    这就是人脉啊！


    甚至，那个郑公安都还没有出手。


    他看着闻轻，“怎么一起把蛋糕做大？”


    闻轻道：“如今暂时就你我两家。那同类产品咱们商量出个定价，这不就是最终定价了么。咱们都咬死了不肯再让，他们还能赌气不拿货？再有，咱们两家合在一起，跟顺丰快递去谈个打包价怎么样？”


    彼此来回几个回合。最后，胡老板点头同意了闻轻的提议。


    具体就由陈斌和他手底下的去实施。


    不过，还有个事。


    “听说你担心我把你那两个小妹子弄去卖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闻轻道：“那不是之前没接触过，不了解么。病还向险中医呢！主要是如今的世道，大家还没有什么法制观念，什么都敢干！成都我不清楚，但广东那边一些案子，真的让人触目惊心。”


    哼，如果不是看她不好对付，不说卖人，但吓唬、吓唬人你胡老板还是干得出来的。


    郑晓飞也说这家伙黑的、白的都涉足得有。


    胡老板道：“南方可比成都乱多了！你怎么之前都没关，这会儿才冒出来？”


    “我刚高考完，腾出手来。”


    第114章


    回去的路上,陈斌对闻轻道：“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你是老板，我是下头干活的了。”


    他也在成都军区当过兵，就没想到这个解决的办法。


    寻常人也只会想到国之重器不可能私用。


    但喊人来吃顿饭, 点明军中人脉资源是完全可以的。


    军区一样是卧虎藏龙。


    也许在安置工作上不好去找人家帮忙, 但就在成都本地被人抢生意什至是威胁, 那还是可以去找一找的。


    闻轻道：“咱们还弱小，现阶段尽量拉大旗作虎皮吧。接下来你把经营范围扩大就好。”


    每次的出货量上去了,利润自然也就跟着增加。


    暂时就先这样，有点经济基础再说其他。


    “好，我会稳打稳扎的。”


    接下来，秦政先离开了。他还要去港中文的MBA班打卡, 他上的是周末班。


    而且,虽然有职业经理人高管，但他今年的一个重要项目就是房地产开发。


    他深圳福田区的楼盘要开盘了！


    这里开盘卖得好, 上海浦东那百亩大盘的尾款才能拿得出来。


    五亿啊, 一年内付清，压力可不小。


    再说闻轻这里已经没事了，应该很快也会回深圳。


    他做房地产是从海南开始的。早期在海南腾挪着拿了几块地,趁着后期暴涨转手、成功逃顶。


    身家都一下子增加了很多。


    海南的房地产改革试点以失败告终。


    但深圳特区、上海浦东新区依然在如火如荼的搞房地产建设。


    还有政策倾斜，可以首付+月供。


    他如今就在这两个地方搞。


    内地的市场，不管是楼市、股市还是汇市都是政策市。跟着政策走，大方向就对了。


    不过, 闻轻其实暂时还没有打算去深圳。她准备等租的房子落实好、装饰出来。


    租房子的事, 周t瑛跑了几天, 也有点眉目了。


    期间没事，闻轻就开着车去把武侯祠等景区逛了。成都的美食也时不时打包回去投喂两个丫头。


    就这会儿，俩丫头也正在招待所房间里, 啃她从双流带回来的麻辣兔头。


    那天买五香的，是照顾秦政不能吃太辣。


    她们预备今天去看看房子，合适签租房合同，然后就搬过去了。


    80平套二的房子，家具、家电齐全。月租180元。


    比这儿住着25元一天可划算多了。


    闻轻听着挺不错，主要是图近便。


    预备等俩丫头的兔头啃完，洗洗手就出发。


    她看到赵昭的头发丝垂落下来，可能要沾到兔头上。


    而赵昭手上又油腻腻的，便伸手帮着捋了一下头发，别到脑后。


    赵昭抬头冲她一笑，“谢谢闻轻姐！”


    闻轻也笑笑。


    周瑛说赵昭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的，头发也发黄、开叉。就跟夏衍笔下的包身工芦柴棒差不多。


    这来了半个多月，能吃饱饭，整个人的状态都好多了。


    要是再养一俩月，养得白白胖胖的，还是个小美人呢。


    不晓得身高还能不能再涨点，个头有些小了。估计也是以前营养不良、吃不饱饭闹的。


    要是还能再长个几厘米就好了。


    这丫头做事卖力，很珍惜如今的好日子。


    尤其遇上被亲人卖了给哥哥换彩礼的事，她敢跑！


    闻轻还挺喜欢她的。


    周瑛嘟囔了一句谁找我，把兔头放到油纸上，擦擦手出去接电话。


    这会儿她们行李都收拾好了。


    过了两分钟，她挺郁闷的跑回来，“表姐，人家不租了。说是儿媳妇打电话要回来养胎。”


    她顶着大毒日头跑了几天才找到的合适房子，没了。


    闻轻抬手拍拍她的胳膊，“算了。”


    还没签合同，所以人家空口白话一句不租了，她们也没办法。


    周瑛道：“我前后去了两次，说得好好儿的。这都要签合同了，说变卦就变卦。”


    今天下午其实就是让表姐去看一下，没问题就直接签合同、付租金。


    看周瑛挺郁闷的，正啃兔头啃得津津有味的赵昭停了下来。


    闻轻道：“没事，你吃你的。”


    周瑛兔头也没接着啃了，坐那儿想了一会儿，拿眼看闻轻。


    闻轻道：“看我干嘛？”


    周瑛挪过来，坐在闻轻所坐沙发的扶手上，“表姐，要不买一套吧？”


    闻轻道：“你说去五大花园买啊？”


    反正这川大校内的教师宿舍楼没有房子卖。


    别说正规宿舍楼了，就那十几平米的筒子楼单间都没人卖。


    都是在熬资排辈等着搬进去住，很少出租、卖就更没有了。


    虽然卖了肯定大赚一笔（内部价两万一套，卖出来能卖四五万），但也没人卖。


    因为，这种内部福利分房的机会就只有一次。卖了，就没了。


    而这套房不卖，先住着。


    以后学校要是修了更新的房，还可以原价把这套退给学校。学校再以这个价给后来的老师。


    这样退了房的人，福利分房的资格就还在。还能以内部价去更新的房子买一套。


    所以，根本不可能卖的。


    如今的成都，商品房就只有五大花园那边和锦绣花园。


    锦绣花园肯定是不敢想了，那就只剩五大花园。


    周瑛道：“表姐你看，五大花园600多一平，买个80平的五万块。深圳那边再腾挪一两个月，挤出钱买了，以后就都不用搬家了嘛。而且置办东西也能放开了置办。不然搬来搬去的麻烦。”


    “你也知道需要深圳那边腾挪。本来成都买了二手车，深圳没有买就不太公道了。现在还要给成都办事处先买房。”


    “表姐，这个月那6000的奖金一发，徐梅保证没意见。”


    旁边的赵昭直接咬到了舌头。多少，6000？


    闻轻道：“徐梅能得这么多奖金，是因为及时发现并租到了深圳华强北赛格电子厂的柜台。赵昭你要是能在东华电脑城也找到出租的柜台，并且帮公司租到手，我也给你发旺铺转让费十分之一的奖金。而且，你时常过去看，也能对东华电脑城多许多了解。”


    她一定每天过去。她正在学骑自行车，等学会了骑过去很方便！


    以前住山里嘛，自行车没有用武之地，看都没看到过。


    当然，她们全村都穷得叮当响，村长家都买不起。


    至于其他人家，至今还过着家里就一套完好的女式衣服，谁出门谁穿。


    不出门甚至可能得衣不蔽体的过日子。


    周瑛一开始听她说起这些，瞪大眼都不敢信。这不解放都四十多年了么。


    结果闻轻说，偏院山区还没脱贫的地方还多。尤其是那大山里头！


    周瑛顿时觉得她从小到大过得其实还可以。


    虽然穿过补丁衣服，肉也只能隔三差五的吃，但比起来就相当不错了。


    她能跟着表姐去广州、深圳见世面了。


    从参观锦江宾馆、锦绣花园的经历来看，这一趟出游应该会挺精彩的。


    再说了，这个机会以前也摆在她面前过。她也时不时跑过去看看。


    但东华电脑城就是没有铺面转让啊，有什么办法？


    她道：“表姐，我们说回买房子的事吧。反正都是要住的，长期租真的不如买了。”


    闻轻道：“五大花园离这里八九公里呢。那就得天天坐公交车通勤了。”


    “可也免了人家房东临时有用处，就喊我们腾房子啊。而且买房子应该不会亏的。”


    买房子当然不会亏！就算降一点，至少得了住。


    成都的商品房前两年才兴起，肯定是没降过。


    但是，成都的房子目前应该也涨不起来。


    闻轻研究过，香港的房子涨了十来年，直接原因是《中英联合声明》发表。


    间接原因是84年之前降了几年降到位了。


    那GDP在涨，房价肯定是要补涨的。


    海南的房价则完全是因为政策，因为中央把房地产市场化的改革放到了海南试点。


    92年1月南巡讲话出来，到93年6月中央喊停，房价直接从1500涨到了7500。


    这一波很多及时逃顶的人都赚了个盘满钵满，譬如关心悦就从十几万身家暴涨到七十万。


    不然，她哪敢一气儿在深圳罗湖区、上海浦东新区先全款各买一套，然后再拿去抵押、腾挪着又买了两套？


    然后93年6月后失去政策支持，海南房子现在完全无人问津，烂尾楼遍岛都是。


    还有深圳房价也是过去几年涨得比较离谱的。


    88年关心悦错过了中国第一拍那块土地上修起来的房子开盘。


    罗湖区五年也是涨了五倍，涨成了她的心病。


    不然，她何至于报复性的在罗湖区同一个小区，一口气买了三套？


    但罗湖的房子这几个月都在滞涨，甚至还在小幅下跌。


    她那三套是亏了5%的。


    而上海浦东新区如今也是有了政策扶持，眼瞅着也很可能要起飞。


    虽然上海其他地区目前是在降，但降幅有限。


    可成都的房子，短期内真看不出来有上涨的潜力。


    所以闻轻才劝秦政，不急的话等几年。应该会有更好的地段还要修别墅。


    但那是别墅，买一套几百万。


    五大花园的房子，房子比别墅小太多了，总价不过几万。


    正如周瑛所说再这么库存不足的腾挪两个月，也就把全款挤出来了。


    可以先买一套住着，以后有了更好的地段还可以再换嘛。


    而且五大花园的位置也还不错。离浣花溪公园也就四公里左右，到春熙路也不算远。


    闻轻原本的计划是等过个一年半载有闲钱了，在深圳罗湖区、上海浦东新区买房子。


    她没有考虑过成都，是准备都用租的。毕竟有钱花在进货上，赚头肯定更大。


    但如果是现房，全款买下来直接有房本。就可以拿着房本去抵押出全房款的八成。


    那这占据的现金流也就不算多了。


    闻轻看看赵昭，后者也忙表态，“我也没问题。”


    实则她不在意这个事儿。但周瑛姐是她顶头上司，她肯定不会反对。


    闻轻道：“行吧，那就去五大花园看房子。不过，这可都是深圳那边在费心张罗库存，力保在不断货的基础上把钱挤出来。”


    10号时候三万多都拿去进货了。这又过了几天深圳柜台应该进账又有了三万。


    这次成都这边两种货都卖，t进货量较上周增加了50%以上。应该能赚到一万五。


    那再过些天，还真能凑够五大花园的全款五六万。


    第115章


    周瑛道：“知道, 让徐梅费心了。但之前深圳一下子花掉六万的旺铺转让费，我们成都这边也是有贡献的啊。而且，她拿上千的月工资, 费心也是份内事嘛。买的房落表姐你的名！”


    “我说一句,你有这么多等着我。那明天把陈斌叫上,我们都去看看。赵昭你也去，你以后要住的。而且再往以后走,你也要考虑在成都买房子。”


    赵昭刚啃完兔头，洗了手回来。听到这句话，整个人愣住。


    她也能买房子？


    周瑛身上一直都有着一股子乐观和积极向上,闻轻觉得看着她心情都能好起来。


    赵昭顺着她的话盘算了一下,好像真的可以呢。


    她真的有机会自己买套房？哎呀妈呀！


    第二天没开店，四个人一起开车过去看房子。


    陈斌也是准备要在五大花园买房的人。他以后结婚总不可能还住着闻轻租的库房。


    他也是经常拿五大花园的房价来衡量自己工资的人。


    结果一路上听到俩小丫头在后头议论着，竟然是连赵昭都生出了买房子的念头。


    虽然她还只敢想想最小户型。


    他道：“赵昭,你一个女孩子买什么房嘛？买房那是男人的事。”


    给自己整那么大压力干嘛？回头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


    周瑛道：“陈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今天过去，是不是我表姐买房？”


    陈斌一滞，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闻轻没吭声。不过她也觉得女孩子如果经济独立，最好还是自己买套房。


    就是她说的,娘家不会一直给你留着房子。婆家,吵架了人家喊你滚,没房子你都没处滚去。


    自己名下有一套房，那就是底气。


    如果结婚后不住，那完全可以出租。多赚一份租金有什么不好的？


    一开始完全没想过这时候要在成都买房的闻轻, 一想到可能很快名下能有一套房，也是有些兴奋起来。


    她已经和徐梅说了，继续保持柜台不断货就行。


    暂时把现金攒着，自己计划在成都买房子了。


    徐梅一个是已经习惯了，二个知道月底就能领到1000多的工资+6000的奖金，她立即就愉快接受了这个安排。


    “老板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我也是有经验了。”


    于是，四个人都是兴致勃勃的就看房去了。


    秦政这边在香港过了个周末，去港中文上了他的MBA班。


    这样的班，除了学专业知识，结识人脉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他周日晚上和同学聚了餐回来，让周瑾打电话问米露，闻轻有没有买回程的机票。


    “没有呢，她好像不着急回来。”


    于是，本来准备坐车回深圳的秦政便又回了香港的家。


    又过了三天，闻轻还是没有托米露买机票的动静。


    但秦政还是回深圳了。


    他叫了秦思慕和江瑟瑟来家里吃饭，席间仿佛是随口问起闻轻答应给江瑟瑟当模特的事。


    “对了，瑟瑟，你不是原本准备要去广西德天瀑布写生的么？”


    江瑟瑟道：“闻轻七月中下旬会回来，我懒得跑去了广西又跑回来。她也算是忙人了，而且好的模特难得。我打算将就她的时间。”


    “中下旬，这个时间跨度还挺大的。你要不要具体问问是哪天？这样你的行程也好安排。倒也不是催她赶紧回来，就是你心头有个数好安排。”


    秦思慕喝着水果茶，暗戳戳瞥她七叔一眼。


    七叔，真有你的！催人家回来，把瑟瑟都用上了。


    瑟瑟她如今暑假，在家吃吃喝喝、捏捏小石膏人、画下画，生活不知道多惬意。


    她多等几天又没什么。


    看外甥女有些意动，秦政又道：“我也是忽然看到前面这一幅图景。觉得如果你在这里画，让她坐那个位置，是不是会有点人在画中游的味道？”


    江瑟瑟家有套自建的小别墅，里头还给她布置了一个画室。


    但那景致跟银湖半山比不了。


    她挪到秦政坐的位置挨着他，“嗯，这儿确实是个取景的好地方。七舅，你不怕我把颜料弄到你的地砖、家具上啊？”


    她爸妈都让她画画不要出画室呢。


    “没事，到时候铺垫一下。弄脏了把铺的、垫的东西丢了就是。”


    江瑟瑟笑眯眯的点头，“好！那我给她打个传呼。”


    闻轻这会儿房子已经看好了，就先买个70多平的。加上其他税费等刚好5万。


    她这会儿已经筹够钱了。


    就前两天货到成都，卖出去的款项就没再往深圳邮寄，都拿来这边买房。


    收到传呼，她正在签合同。


    签完让周瑛看一下有没有问题，她自己借了售楼处的电话回过去。


    “闻小姐，你好，我是江瑟瑟。秦景明是我大表哥。”


    秦政看外甥女自我介绍，还把大侄子拉上，牙一时有点酸。


    在这些小辈心头，明显是景明跟她更熟络。


    就不能说你上次来给我七舅祝贺过生日？


    秦思慕一脸的没脸看。


    但又不敢得罪七叔，自己端着他的饭碗呢。


    于是赶紧低头，省得被七叔看到自己在看他笑话，恼羞成怒。


    小时候，她时常跟在七叔后头去赶海。


    那会儿根本分不清辈分，有时候喊他叔、有时候就喊他哥。


    走累了，还耍赖要他背回来。


    然后有一天，七叔忽然就不见了。


    耀阳小些，都不太记得清事。时间久了，以为从来就没这个人。


    瑟瑟那会儿还在吃奶。


    只有她和大哥，路过那海边，时不时还要掉点金豆豆。


    后来，七叔满了18周岁，考上大学。暑假以香港投资商的身份回来。


    她和大哥这才知道，原来七叔没有淹死。他游到香港去了。


    听她妈说，小叔打小水性就好，每天能在海里游一两个小时。并且会看天相判断接下来几个小时的气象变化。


    而且当天，他们兄妹午饭的窝窝头都被小叔哄去吃了。他平常不干这种事的。


    但家里也不知道他到底游到没有。那些年，游港淹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毕竟要游两三个小时，对体力要求很高。


    万一半道碰到激浪、大风，熟手都可能淹死。


    而且那些年，家里有海外关系是要挨整的。所以家里也一直守口如瓶，说他被淹死了。


    可以说全家人都是在七叔82年回来后，才跟着过上好日子的。


    不过七叔说，他们秦家既然清朝时候就是十三行的一家。


    改革开放后，原本也很可能会是铤而走险、吃螃蟹的第一批人。


    毕竟，没有别的出路了。祖上又有做生意的经验。


    闻轻那边道：“江小姐，我记得你。我答应过给你当模特儿的嘛。”


    “记得就好。米露说你七月中下旬回来，我就问问大概是哪几天。我没有催你的意思。主要我还准备去广西德天瀑布写生，知道一下具体时间我好做安排。”


    江瑟瑟之前也是打电话问的米露。米露就知道中下旬这个大概的时间。


    闻轻道：“哎呦，不好意思啊。我成都的事就快弄完了，三五天后到广州。广州也待个三五天的样子。”


    “好的，我等你。”


    江瑟瑟挂断电话，告诉秦政，“她说三五天后就到广州。然后广州再待个三五天。”


    秦政点头，“行，到时候你直接把人带过来就好。”


    岂不是还要等上一周到十天？


    闻轻那边签合同、交钱，拿房产证。


    这下她名下真的有一套全款房了。拿着红彤彤的房本看着，心头说不出的喜悦。


    她明白为什么有恒产者有恒心了！


    有了固定资产，她也会拼命守护现在的一切，维护其向好发展。


    然后，她去银行办抵押、贷款。


    如今鼓励大家做生意，银行职员说十五个工作日内可以到账。


    到时候就直接到公司在成都的公用账户。


    两三个星期后，差不多那会儿周瑛也回来了。到时候就她拿着公章来取，取了汇到深圳。


    房子买下来，钥匙也到手之后。


    周瑛和赵昭很兴奋的拿着皮尺量尺寸，预备去买家具，布置房间和办公室。


    以t后，存五万买房或者存一万五首付买房就将是她们的执念了。


    嗯，除了电饭煲其他家电先都不买，没钱。有过日子和办公的家具就行。


    如今买家具都不包送的，好在有陈斌和面包车。


    三个女孩子也嘿嘿嘿的帮着往楼上搬。


    步梯房五楼，如今也没市区内的搬家公司。就只能这样了！


    幸好是组装的家具，可以直接拆开来。


    闻轻也不由得感慨，成都的服务行业还没上路呢。跟深圳完全没得比！


    她们买的是北边靠近清水河的一套房。闻轻喜欢那河水。


    因为厨房和厕所是装修过的，其他地方也是水泥地。就决定直接搬进来住。


    实在没有钱装修了。这样还不用装修好了再敞放几个月呢。


    等家具都组装、摆放好，闻轻看着挺满意的。


    周瑛和赵昭就住一个标间。另一个房间也摆设成标间，给闻轻留着。


    万一有自己人来住，就用那套专门公用的床单、被套就是了。


    “好了，完成一个大事。赵昭你这段时间一个人住，晚上睡前一定要确认下大门是不是锁好了。”


    小区房，门口有保安，安全系数还是挺高的。但门也肯定得锁好。


    “好的，我知道。”


    闻轻和周瑛在新房子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坐着陈斌开的车去双流机场，飞广州。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闻轻的传呼机响了。


    是班主任发给她的高考考分。


    总分比她之前任何一次模拟考试都要高，比三模也高了12分。


    也就是说比去年深大计算机系的调档线高出30分。


    这下稳了！


    闻轻给她爸打了电话，民宿里有电话。


    闻爸很高兴，“那就好、那就好。回头等校长上门给你送通知书，我和你妈就下山去。到时候应该也不太热了。”


    这年头，小镇上考上个中专，校长都会亲自登门送录取通知书。


    更何况他闺女这考上的可是大学本科。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他对闻妈道：“先不要讲出去了，等着通知书到了再说不迟。哎，刚忘了说通知书怎么给她。万一寄丢就麻烦了。干脆我坐火车给她送去！”


    第116章


    闻轻这会儿已经过安检了。这次她依然没有买商务舱。


    经济舱已经很好了！


    如今航班和航线匮乏。一票难求的机票,抵得上普通百姓几个月的工资。


    够资格买机票的乘客，还需要单位开乘机介绍信，并且只能去民航售票处购买。


    所以,还追求什么商务舱啊？


    她和能出国留学的米露, 消费观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


    临上飞机收到高考分数上线的好消息, 闻轻也淡定不了。


    不过，表妹从来没有坐过飞机, 一切都需要她照应。她也只好打叠起精神，先带周瑛值机、进安检。


    周瑛看机场的一切都很稀奇。只是对手写版的值机牌有些别扭，感觉实在是不够高大上！就这？


    不过，瑕不掩瑜, 她还是一路兴奋得很。


    “跟紧我,不要走丢了！我懒得去广播站广播找你。”


    “哦。”


    等坐上飞机，闻轻才放松情绪。


    终于考上了！


    她以后也是大学生了！


    周瑛趴窗边兴奋一阵过后, 扭头才发现表姐的表情有些激动。


    “表姐, 你是高兴考上大学了吧？”


    闻轻看看她，“嗯。如果考不上大学，哪怕挣再多钱, 我也觉得自己只是个暴发户……”


    “不是经济挂帅么，能挣钱不就够了？”


    闻轻白她一眼，“你不也觉得以自己的知识储备，当财务有些吃力么。活到老、学到老吧！”


    周瑛想起她一直喜欢读书厉害的人, 挠挠头。


    好像郑晓飞读书也一般啊。


    不然以他的家庭背景怎么也能弄个军大来上啊,哪怕需要向上过战场的倾斜。


    她觉得表姐好像对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便直接发问。


    闻轻想了想，“他虽然考试成绩不行，但其实很聪明,学什么都快。而且部队里嘛，最崇拜的不是学历高的。是上过战场、作战勇敢的。他比我早一年去部队，是真的去过战场的人。后来执行任务也非常勇敢。”


    “哦，这样啊。不过这次的事，咱们也没靠他啥。”


    闻轻道：“谁说没靠啊？如果没有郑晓飞，那胡老板完全可以让税务局在咱们要接货那天来查税。人家可比咱有钱多了。你一个人应付这种事，头一次经历不得手忙脚乱啊？还可以让有关人士去你弄的那个小店查消防等达不达标。这就把你和赵昭都占住了。还可以让人查咱们到底有没有卖货的资质。这儿就算不把我占住，我和陈斌一起去机场接货。人家还能收卖一些街溜子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使坏，譬如撒些荆棘扎坏车胎之类的。甚至更有什者，就多喊些人拦路把陈斌和我打一顿，耽误我们出货有这么一次，下次再想接单就不容易了。”


    周瑛微微变了脸色，“原来郑晓飞什么都不做，就之前站出来力挺过咱们，也有这么大的用处？”


    “是啊，所以以前的人才要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如今呢，就叫当国家干部（公务员）。士农工商这一套，只能一定程度上被改变。别看现在说经济挂帅，这只是如今缺钱短暂如此。真正厉害的，还是混军政路子的。像郑叔叔这种能到副厅级的，其实已经是相当厉害了。你看《包青天》里，官员出事了，总是要先摘去他的官帽、剥去他的官袍。那就是身份的象征！所以，我才要努力考大学。如今考上大学，一定意义上就是实现了阶层的跃升。而且，读大学四年也是拓展人脉的大好机会。大学里能认识的人，譬如一些教授，也许就是我们这辈子所能接触到的、最高层次的人物了。”


    80年代的大学生，直接就是国家干部身份，吃这份供应。


    90年代初的大学生，比不上刚恢复高考那几年。物以稀为贵嘛！


    但比普通人还是多一层身份保护的。


    而且，大学毕业分配的工作，不会像纸厂的工作那样是可能随时下岗的。


    闻轻说完戴上眼罩，“这些你可以慢慢理解，不过让你多读书绝对是为你好。读书、高考，是咱们普通出身的人，一生中最大的机会和公平。我睡会儿。你等下看到云海，尽量保持安静！”


    “知道了。”


    两个小时后，姐俩在广州白云山机场出站。


    自然没人接，她们在广州没有熟人。


    周瑛拉着闻轻给她买的行李箱，跟着去坐出租车的地方排队。


    广州是内地最早有出租车的城市，80年代初期就有了。


    84年以前，广州才是改革开放的窗口。


    这会儿出租车行业自然也比较发达。


    闻轻直接道：“师傅，花园酒店附近的XX招待所。”


    她来广东半年了。但因为深圳完全是一个移民城市，大家基本都讲普通话。


    所以闻轻完全没有学白话。


    为了预防出租车司机带着她们兜圈子，她直接问了关心悦从机场过去大概多久、多少钱。


    她现在也懒得去找公交车站台，然后现看坐哪趟车。搞不好还要转车。


    都直接打车，节省时间和精力。


    周瑛反正就一路跟着，体验有钱人的生活。


    她现在对表姐说的那个必须要用外汇券才能吃的自助餐，特别感兴趣。


    闻轻在车上听到她这么说，笑道：“表姐要真是有钱人，就直接带你住花园酒店了。”


    周瑛道：“那也是星级酒店么？”


    “对，五星级。目前还不敢问津的所在。”


    那住一晚太贵了，不如用来在广州寻觅美食。估计两个人吃几天都够了。


    不过，头一次坐火车到广州花都，为了节约钱她只能选择骑自行车去深圳。


    到现在算是实现了出租车自由，也是个不小的进步了。


    周瑛道：“能坐飞机、坐出租车，吃外汇券才能买到的自助餐，我已经觉得非常幸福了。”


    闻轻点头，“嗯，对，人得知足。咱们一步一步的来。”


    到了招待所安顿好，两人中午就随意在附近找了一家生意还不错的馆子吃粤菜。


    周瑛道：“表姐，我们俩能不能合吃一份？”


    今天的飞机比较早，没提供午饭。但提供了一些小零食。


    闻轻留意到周瑛并没有吃，她都收起来了。


    说是要带回去给爸爸、妈妈尝尝，这可是飞机上的伙食。


    闻轻就把自己那份也给了她，让她捎带回去。


    不然回头姑姑、姑父有得吃，她爸妈没有的话，容易有想法。


    “你飞机上的零食都没吃，这会儿还不饿？”


    周瑛小声道：“咱晚上不是要去吃自助餐么。你说五点就开餐，这会儿都一t点一刻了。少吃点，才有肚子去吃自助餐啊。不然看到那么多好吃的，却没有肚子装。那得多心疼！”


    那可是外汇券啊！外汇券是最金贵不过的东西了。能去华侨商店、友谊商店买东西。


    哪怕是物资最匮乏的时候，国家也不会短了这些地方的货。


    闻轻道：“没事，现在又不是八零年代，物资已经相对比较丰富了。至于港币，随时都可以找庄大路换。他在香港的时候，领的工资就是按港币发的。行了，赶紧点吃的吧。我可是饿了，半份不够我吃。”


    周瑛问过服务员后，点了一份干炒牛河。


    这个分量不大，又比那些烧鹅饭、烤鸭饭实惠。


    “嗯，好吃！”


    闻轻道：“好吃你就多吃点。”


    她自己点的白切鸡腿饭，没打算少吃。


    如果到了四点还没有消化，可以去河边跑跑步。


    嗯，明天她还要去看看中山大学和黄埔军校。还有国民党一大的会议地址


    最后要走的那天早上，还可以去白天鹅宾馆品尝一下顶级的早茶。


    吃过回招待所休息，这会儿正是午后太阳热度最高的时候。


    闻轻在招待所给父母打电话过去，报平安。


    她爸每次都担心飞机会掉下来，说是那样跑都没得跑。


    所以，如果他知道自己是坐的飞机，闻轻都会电话报个平安。


    闻爸的声音还有残留的兴奋，“到了啊？”


    “到了，已经和周瑛吃过午饭。”


    “哦，那你就顺路带她见见世面吧。对了，到时候你的通知书送来，我怕给你寄过去寄丢了。我坐火车给你送来。”


    闻轻挑眉，其实就算寄丢了，深大肯定有存档。她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去，应该还是有办法报名的。


    不过，既然她爸想来那就来吧。


    “那干脆你和我妈八月底过来，就直接在这边过暖冬。”


    “也行。那我们要多带些衣服咯？”


    “不用，过来我现给你们买。你们原本的穿着打扮在深圳不是太合适。而且这边冬天都有十多度，你们的冬装本来也没有穿的机会。拿两套换洗的就直接过来吧。别坐火车了，坐飞机。我托人给你们买了机票，送到成都。嗯，你们到时候就在我成都租的房子里住。周瑛会照应你们的。”


    闻爸还是有些担心，“坐飞机啊？”


    “不用怕，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方式。你看周总理出国坐过那么多次飞机，没事的。”


    闻爸道：“1955年，总理就差点在飞机上出事。”


    “你说克什米尔公主号事件？那是国民党特务在飞机上安放了NT炸药，又不是飞行事故。总理之后还坐过很多次飞机，也没让吓着啊。”


    当时总理应缅甸总理之邀，临时去仰光了，并不在飞机上！


    租的克什米尔公主号按原计划飞行，在太平洋上空爆炸解体。机上除了三名机组成员生还，另外十六人罹难。


    闻爸想了又想，“好吧。”


    “飞两个小时，真的比坐三天两晚让人放心。沿途的车匪路霸太多，飞机可没人能扒上去。”


    四点四十五，姐俩准备出发。


    都换了条腰身不明细的连衣裙，出门的时候相视一笑。


    要去吃美食，自然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啊。


    周瑛的裙子是闻轻在成都买给她的。这世上的人都是先敬罗衣再敬人。


    表妹跟着她出门，肯定不能让她受了欺负和轻慢。


    回头晚上吃好了，还可以散步去夜市再多买一些。广州可是做成衣最出名的地方了。


    周瑛也有168，穿连衣裙也特别的好看。


    所以闻轻才会看到赵昭就觉得她跟小可怜似的。


    尤其看到她抬起细细的胳膊去搬货，那真是有些不忍心。


    但赵昭说她力气不小。闻轻试过，还真的不小。


    两人掰手腕，虽然是闻轻赢了，但她比人家高大那么多。


    “你一会儿会看到琳琅满目的好吃的。节制一点，别一个劲儿的拿。”


    “嗯，放心。西餐礼仪我都记住了。”


    第117章


    到了酒店门口,闻轻去问保安，凌璇阁怎么走。


    对方态度很好的回应了她，还提醒她得准备外汇券。


    闻轻点头, 表示知道的。


    进去之后, 哪怕闻轻也觉得这酒店真漂亮啊！比锦江宾馆大了不少, 甚至还有双瀑布。


    哪怕她们原本急着要去享用美食，也忍不在多在园林区看了一会儿。


    “表姐,五星级酒店是不是都这么漂亮啊？”


    “应该吧。不过，我前几天去看的望江宾馆比这还漂亮。”


    毕竟那曾是接待元帅级别人物的军区招待所。


    而且那儿不像锦江宾馆在市区，可以修得比较大，更方便园林专家发挥。


    今晚的自助餐和秦政的生日party比, 各有千秋吧。


    甚至还小有不如！


    所以闻轻不是太惊艳, 不过还是很好吃的。不愧是得花外汇券才能进来用餐的地方。


    但周瑛真的高兴惨了，整个人就跟掉进米缸的小老鼠一般。


    一百多种菜啊！


    还有她在四川很少有机会吃到的那么多海鲜。


    闻轻看她虽然拿得多, 但并不算离谱。便也没有约束她。


    由得小丫头高兴一回！


    她们的机票是米露代为买的, 买了再给徐梅捎到成都。


    所以，秦政肯定是知道闻轻今天已经抵达广州的。


    但他肯定不可能跑到广州来迎她。他不要面子的啊？


    那天大侄女自以为笑得隐秘。他在窗户玻璃里都看到了，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秦政也觉得自己如今这个状态有些不对劲。怕被侄儿、侄女背后笑他就跟老房子着火了似的。


    所以今天就应有船的渔老板的邀请，去吃开渔第一网的海鲜去了。


    直接在船上做的，鲜极了。


    今年第一网，那肯定是丰盛极了。


    大半年没有下过网子, 海鲜都长到可以吃的地步了。


    不过他吃着老是想着,如果是闻轻一道来吃,那个吃货肯定会全程吃得眉眼弯弯的吧？


    他生日那晚，她吃得一脸满足的样子，让他也觉得很满足。


    不像元旦那天,他让厨房以川菜为主，她虽然也喜欢，却没那么稀罕。


    今天特地跑去旋转餐厅吃海鲜自助餐，也是那晚吃了心头惦记吧？


    不过，她在餐厅能吃到的，肯定没他这会儿吃得丰盛和新鲜。


    顶多就是五星级酒店的大厨烹饪的，味道更好些。


    但海鲜嘛，主要还是吃那个鲜。


    今天的船老板邵光明是秦政小时候一起的小伙伴，两人经常一起在海里游泳。


    所以说话肯定比旁人熟惯些。


    就这条渔船，也是邵光明问秦政借钱买的。


    他出一趟海捕鱼，收获估着得有个五位数了才会返航。


    邵光明给秦政倒了酒，再一次旧话重提。


    “你说你当年怎么不喊我一声？我要是也跟你一起去了香港，如今也是个香港大款了。”


    秦政失笑，“讲一次说一次，你要说多少遍才能停？你家又不像我家成分那么差，那日子还是能过的。就我游过去的途中，也看到有人体力透支沉下去的。你要是死在半路，那我还敢回来么？你父母不得抓着我要人啊？”


    他顿了顿，“再说了，你如今出一趟海就能挣上万。整个捕猎季，你挣多少？”


    “跟你可没得比。”


    “小富即安，还不用操那么多心。我麾下那么多员工，万一遇上经济危机，我都有责任的。”


    邵光明道：“对，资本主义社会十年一次的经济危机，不可避免。香港也会有啊？”


    “回归了，50年不改变体制啊。也是实行资本主义。”


    “那你遇上了，真的要把牛奶倒进河沟里也不白给人喝啊？”


    秦政道：“刚挤的牛奶还需要加工的。卖不出去，谁还肯出这个加工费？而且，给白喝一次，以后更不会有人舍得花钱买。”


    邵光明摇摇头，换个话题道：“幸亏你去年和我说了一下人民币可能要大幅贬值的事。谁能想得到啊？去年1美元才兑换5.几元人民币。今年一下子就飙升到8.几元了。 50%的差价！”


    秦政道：“人民币贬值还不算什么，我也只是尽量换成了港币。这几年贬值得最厉害的还是卢布。 80年代初，曾经有过1卢布兑换2美元的历史。但现在1美元能兑换3000卢布。贬值成了那会儿的6000分之一。”


    人民币贬值，他只是把自己的钱换成了港币避免损失，没有因此去牟利。


    但卢布贬值这十多年，他可没客气。就跟着华尔街那帮人赚顺风钱t ，省事省心的。


    他上大学一开始是学的计算机，后来发现金融比计算机更赚钱！


    不讳言，踩准了节奏，真的是钞票向人飞来。


    秦政端起黄酒喝了一口。这酒不知道闻轻会不会喜欢喝？


    他没救了，做什么都要想起她来。但偏偏人家一点也没把他放在心上。


    邵光明道：“哎，我儿子都上学前班了。你还要继续当黄金单身汉、钻石王老五啊？”


    “不急。”


    “是，你肯定不急。话说，你要娶个啥样的才满足啊？难道还得是个仙女？”


    秦政想了想，“差不多吧。”


    “那你去娶仙女吧，我这辈子能娶到村花就很满足了。别说，你要是不走，咱们仨继续一块儿长大，她未必看得上我啊。像你这样的，即便当年没游去香港，改革开放你肯定也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那这会儿肯定也发家致富了， 80年代那么多机会！可惜我们那时候胆子小，好些事情都不敢。要不是跟你借钱买了这艘船，这辈子也不能给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


    “尽胡说！”


    当晚，秦政就在船上睡的。


    潘庆丰、周瑾、庄大路他们也都在船上。邵光明让下头的伙计弄了不少海鲜给他们吃。


    秦政睡不着，穿着睡衣走出船舱看星星。


    如今广东的工厂多了，星星就少了。倒是这海上，偶尔天气好的时候还能跟小时候一样。


    他这几天没事，所以邵光明邀他一起出海捕鱼，就来了。


    白天的时候，他也上手去帮着拉渔网来着。


    小时候他的任务经常是把扎在渔网上的小鱼虾取下来，放进桶里。


    他爸和哥哥们就负责弄大的。


    后来成立合作社，他也还是干这些打杂的活。


    那会儿可喜欢赶海了。等退潮了，提着桶到沙滩上去捡漏。


    大的上交集体，小的偶尔偷着留点。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就是那时候不让动炊烟，吃了很多生鱼片。


    潘庆丰在他出舱房的同时就跟着出来了。点了一根烟递给他，“老板，想闻小姐呢？”


    秦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我就不能是在海上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情景啦？”


    原本打算这次在海上多待些日子的。


    虽然这不像游艇那么方便，但这股子海腥味从小闻惯了，闻着还挺亲切。


    但第三天傍晚，闻轻就带着周瑛坐火车回深圳了。


    她骑自行车时，火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消息通过手机传到船上，秦政立即道：“叫人弄只快艇来。”


    总不好让老邵半道返航。


    潘庆丰低头、撇嘴。前天晚上还不肯承认呢。


    等快艇来了，得知秦政要走，邵光明道：“你不是说没事，可以待个三五天么？”


    “这不是三天了么，临时有点事。”


    “那，行吧。我还说多留两天，也好多送你一些海鲜。你等着，我让人给你搬过去。”


    当晚，刚回到城中村的闻轻就被秦政打电话知会：送她一只水族箱！


    都考完试了，她不想再去学校。好久没回来住过，干脆回来住一阵。


    回来之前，她打电话让于娜帮她收拾一下。


    刘芳之前说了好一阵闻轻抠门，有些过意不去。就主动拿着抹布一起上来打扫卫生。


    于娜则把屋里能换的诸如床单、被套、窗帘这些都洗了、换了。


    所以一回来，闻轻和周瑛面对的就是一个十分干净的房子。


    这会儿接到秦政的电话，闻轻莫名其妙，她要水族箱干嘛？


    “有朋友出海打渔，送了我老多海货，吃不过来。送给你观赏，观赏后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还是活的呢？”


    “是啊，直接用海水养着的。”


    “哎，你自己留着吃吧。不然送你哥哥、姐姐家去啊。”


    “有六房呢，不好厚此波次。不患寡、而患不均。”


    当晚，庄大路就开着车、载着两个大水族箱，还带着卖水族箱的专业人员一起过来。


    给闻轻把水族箱安放到了靠墙的位置，把整整一面墙都变成了水族箱。


    周瑛看到水族箱里的鱼虾蟹、乌龟、章鱼乐呵呵的站过去观赏。


    闻轻问庄大路，“不是，你老板怎么想着给我送这个啊？”


    “送这个好啊，还能充氧。最大程度保证存活率，想吃的时候现杀。”


    闻轻道：“好麻烦！我去大排档想吃什么点什么，也是现杀。你看这些硬壳，杀起来多费劲啊。”


    “你们村里应该有专门杀这些地方，你拎着去就让人处理了，直接做好端上桌。”


    闻轻道：“你老板在哪？”


    庄大路笑笑，“村口。”


    这要是不能把人请去，他们就白坐快艇回来了。差点还淋了大雨呢！


    闻轻扭头告诉周瑛，“你早点休息，不要在村里乱晃荡。别人不知道你是我表妹的话，搞不好把你拉到阴暗角落去了。”


    周瑛道：“我睡不着啊，要不我下去找于娜姐姐和刘芳姐姐玩吧。”


    “那也行，你跟我下去。”


    把周瑛安顿在于娜、刘芳的房间里，闻轻就安心出去了。


    随便她们带着周瑛怎么玩都行，要去村里逛逛都成。


    是跟着她们出去的，一点事都不会有。而且村里的人很快都能知道那是她表妹。


    闻轻和庄大路一起走到村口，才在比较僻静的暗处看到两辆车。


    庄大路给尾闻轻开了第一辆车的车门。


    她坐进去，里头自然只有秦政一个人。


    “谢谢秦总了，出海打渔还想着给我捎半面墙的水族。”


    秦政笑笑，“不用客气，是我吃不完才给你的。”


    闻轻道：“我信了！”


    就算你兄姐那里分不平，你家别墅里那么多保镖和工作人员。至不济， 16楼餐厅还有那么多食客。


    她一时也有点好笑，从来没想过会收获这样特殊的礼物。


    那么多，她一天吃一点都要吃好久。


    “会不会还下崽啊？”


    那样岂不是源源不断、取之不尽了？


    秦政道：“有公有母的话，说不定呢。不过，也有可能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第118章


    秦政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闻轻在看。


    这会儿外头的天色有些昏昏,但她精致的五官轮廓在他眼底隐隐发光一般。


    照得他心头暖乎乎的。


    从成都回来这十多天，他心头一直都跟缺了一块似的。


    所以，哪怕明知道过两天她就会给外甥女当模特人儿, 就在他家。他也等不及, 想立即见到她。


    这会儿看着她,顿时就感觉心头圆满了。


    “你解决了问题，怎么在成都又待了那么多天？我就随便问问,不方便就当我没问。”


    庄大路在闻轻和胡老板谈判之后，就跟着回深圳了。


    所以，闻轻后来的事他是真不知道。没敢派人再盯着，怕她不高兴嘛！


    更怕她明明不高兴, 还跟他客气。那距离疏离的哦！


    本来以为她事情处理好了, 就会回深圳的。


    然后一直没听到买机票的动静。


    他忍不住会想，是不是留在成都和姓郑的又有了接触, 打算尝一口回头草？


    但是, 没名没分的，他也没资格过问。


    过问了，人家也不会回应。


    闻轻看看他, “在成都的五大花园买了套房，安顿周瑛和赵昭。”


    “我以为你会等几年再买的。”


    “她们俩天天要住，使用频率还挺高。而也好有个稳定落脚点，省得房东有事就让她们搬家。成都的房价虽然暂时没得涨, 但应该也不会跌。”


    原来是留下买了套房啊！那耽搁了一周就很正常了。


    “深圳的房子买么？我在福田区的楼盘上周刚推出,留得有一些在手里没放出去。你也算秦氏编外员工,可以享受95折的内部价。”


    上个星期已经开盘了。放出去的好楼层、好朝向的房子肯定已经被选走。


    这次开盘的效果还不错，上海地皮的尾款不用发愁了。把手头的钱拢一拢就够。


    闻轻摆手，“没钱了！我成都的房子水泥地就让她们搬进去住了, 家电就只有电灯和电饭煲。”


    秦政道：“庄大路买了一套，也是不够首付跟我借的。以后每个月在工资里扣。你要买的话，也可以这么操作。期房，还要两年才交房的。不用着急装修的钱。”


    言下之意，庄大路都可以，借你钱也不算特殊。


    他以前没在深圳拿过地皮。中国第一拍在1987年，那是罗湖房地产商业化的开端。


    那时候他还进不了这个赛道t。


    后来海南岛猛涨，他的钱就投那里去了。完美错过罗湖区房地产早起的爆发期。


    至于如今，罗湖房地产进入滞涨期。


    他拿地就先人一手，福田、南山各拿了一块地皮。


    这两处眼瞅着要进入快速通道了。


    如果不是为了凑上海地皮的几亿尾款，这个盘他其实不着急开的。


    所以，放也只放了一半的房子出去。如今这一半卖出去三分之二了。


    闻轻还是摇头，“算了，为了一套两年后的期房，搞得资金链紧张没必要。成都买了立即安置员工住进去，所以我才买。深圳福田区，不急。”


    她现在在成都的经营范围要进一步扩大，正是需要货款的时候。


    腾挪着买了一套现房就足够了。


    秦政点头，不买也行。他回头在楼王位置给自己留一套楼中楼。


    嗯，两套吧。隔壁还是要用来安置保镖。


    不过，闻轻感兴趣的问了一句，“单价多少啊？”


    “内部价就三千左右，看你要什么楼层、朝向的。一房一价！”


    “那比买罗湖的划算多了啊。”


    秦政点头，“是的，罗湖七八千一平的房价，应该是短期内到顶了。景明把罗湖的房子抵押去浦东买了一套。思慕则是抵押了，去我福田的楼盘买了一套。”


    闻轻由衷地道：“秦总，我真想当你侄女！上辈子得积了多少德，才能天降你这么一好叔叔？”


    秦政轻哼一声，然后一脸认真地道：“闻轻，可以给我一个认真追求你的机会么？以结婚为前提的那种追求。”


    觉得气氛不对，想插科打诨把今晚混过去可不成。


    闻轻也只好收敛了脸上玩笑的神色，“秦总，承蒙错爱。但我短期内没有恋爱的打算。”


    这人想包养她的时候，她可以对他破口大骂。但人家端正了态度，她就不好甩脸子了。


    秦政道：“我等你！”


    闻轻赶紧抬手，“别别别！我也许十年、八年的都没有这个打算。那岂不是把您最好的时光都浪费了？而且，这种事情讲感觉的。十年、八年后，我也许对你还是没有感觉。那你不是白等了么？”


    秦政不答话，只是默默的逼近。


    闻轻下意识后退了些，避开。


    但他还在倾身过来，眼神缱绻。


    她再退，后背抵住了车门。一时间，心跳加速，呼吸都有些屏住了。


    欲盖弥彰！秦政轻笑一声，“还说对我没感觉？”


    离得太近，气息都喷在她的颈侧了。


    闻轻暗自懊恼，第一下就不该退的。应该满脸冷酷地一把推开他！


    秦政没再咄咄逼人，退开了些，“你刚说的最好的时光，几个意思？”


    闻轻道：“十年八年后，我会到如狼似虎的年纪。可你已经要四十，快走下坡路了。”


    秦政盯着她，“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试过么，就敢说这种话？”


    闻轻心道：试？跟你预约试你十年八年后，有没有走下坡路啊？而且，想知道你到时候有没有走下坡路，不还得弄清楚你如今在巅峰状态是个什么表现？


    这种话她才不跟他掰扯呢。


    “秦总不愧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语录背得一套一套的！”


    秦政道：“你不也曾经活在那个特殊时代？”


    又想影射他老！


    “打倒四大恶人的时候，我才刚满四岁。所以，这些我其实没经历过。”


    秦政道：“不跟你瞎扯了。我其实也知道今晚肯定会被你拒绝。但这个态度我得表现出来，省得你一直心安理得得拒我于千里之外。你现在还不想谈没关系。我就在你身旁，你一转身就能看到。你愿意谈了，可以给我个暗示。毕竟，你对我又不是真的没有感觉！”


    闻轻懊恼地道：“不是，你咋想通的啊？你应该继续那副没人配和你结婚的拽样啊。”


    那她真的拒绝得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


    秦政道：“忽然发现，其实婚姻是一个很好的制度。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倾慕的姑娘互相拥有。”


    怪不得古往今来，都要求个名分了！名分正了，才能有那个资格和底气。


    “再陪我坐会儿。”


    闻轻坐在真皮座椅上有些不自在。


    秦政并没有动手动脚，两人方才和此际都没有肢体接触。


    但他就是存在感很强的凑在她身旁。


    过了两分钟，闻轻掩口打个哈欠，“秦总，我有些犯困了。”


    秦政盯着她看看，然后倾身帮她打开车门，“那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手还放在门把手上没松开，整个人虚虚的笼在她前方。


    闻轻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把门把手松开。


    等他照做，便毫不犹豫的下车，“再见！”


    秦政挪到她之前坐的地方，“连句路上小心都不肯说啊？还有，能直接叫名字，别叫我秦总了么？”


    “好，过两天见！”


    闻轻挑眉，什么过两天？


    “你不是答应给我外甥女当模特儿么。她觉得我银湖半山别墅外的景致很适合入画当背景。”


    闻轻往回走，路过一个烧烤摊。看到周瑛和于娜坐那里，等着人家给他们烤呢。


    这一家味道不错，价格也实惠。主要是不用出门面费，路边摊。


    老板就住在村里。晚上把烧烤炉子摆出来，旁边放几张小桌子就够了。


    据说每天晚上的收入都还不错。


    周瑛招呼道：“表姐，吃么？”


    闻轻摇头，“不吃了。你也早点回来。”


    又冲于娜道：“房子收拾得很好，谢了。”


    半个月后父母来，她都不用特地收拾了。


    于娜道：“不是我一个人，刘芳也主动帮忙了。”


    当晚睡在床上，老是听到水族箱里的动静。


    闻轻翻个身，权当自己住的是海景房得了。听得是浪涛声，还是挺助眠的。


    第二天下楼去小餐馆吃早饭。


    周瑛道：“表姐，城中村的物价很友好啊。个别东西，甚至比成都还便宜。”


    “是啊，所以一开始我才在城中村住。这里除了人员复杂了点，其他没毛病。尤其向西村就在罗湖中心区域。”


    他们一群战友住一起，没人敢招惹的。算是只得其利，不得其弊。


    吴少华笑着应了，然后对闻轻道：“老板，咱近期有买车的规划么？”


    “干啥？”


    “半夜去盯梢，有辆车能窝一下会舒服很多。不是运货也需要么？”


    他是经常需要半夜出工的。


    闻轻道：“想要什么车？”


    吴少华眼睛一亮，“房东的小四轮就很好。前头可以坐人，可以躺。后头也可以运货。要是需要熬大夜，直接在后头铺垫好了睡也行。有情况，坐起来在窗口看一眼就好。”


    “可是房东的小四轮不肯卖啊。买新的，我又不够钱。”


    现在随便一辆新车就要五六万起。


    而二手车，不是熟人的真不敢买。一般都要开到快开废了才舍得转卖。


    更有什者，直接把发动机等设备给你换了。


    要不就是泡过水的车。


    “那要不，你留意着？”


    吴少华也笑晓得自己开口要车有些过分。


    安保公司这三个月真没挣到多少钱。反正比一辆车的价格差太多了。


    但真用得上。


    “好！”


    再回到屋里，闻轻让周瑛把想吃的水族捞起来。


    用有盖子的大水桶连里头的海水一起装着，抬下楼。


    然后两人打车去了关心悦的川菜馆。


    闻轻出海鲜，关心悦负责做、出配菜。


    关心悦走出来揭开盖子，“哟，蛮多种类的啊。在码头买的么？不对啊，今年出海的第一网，这么早就有人返航了？”


    “秦总送的。”


    关心悦探头再仔细看看，就是普通的海产：鲳鱼、皮皮虾、蟹、虾蛄、薄壳、车白、石螺、花蛤、金边鳎沙、鲈鱼、桂虾、鲍鱼、毛蚶、赤贝、青口。没什么特别的！


    “不会是他亲手捕捞的吧？”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说是别人送的。我家还有两水族箱的。你看着随便做，我们到点过来一起吃。”


    关心悦比了个OK ，“行，交给我就好。有这么多，把你的人都叫过来。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应该有书读了。”


    第119章


    关心悦比了个OK, “行，交给我就好。那我再多弄几个菜，把你那些战友还有下属都叫过来。你考得怎么样？”


    “还行, 应该有书读了。”


    关心悦点头, “那就好,看你复习的那么拼。我是没机会了。小周瑛，你也要努力哦！”


    她是真的不会读书, 就是对做饭感兴趣。


    周瑛点头道：“嗯，我t回去就到大学蹭课。”


    桶盖打开，旁边有别的客人看到了。


    “哟，关老板, 你这里就有今年第一网的收获了？中午给我们做盘蒸汽海鲜啊。放心, 我懂。这种别处都没有的第一口，可能都是要加钱的。”


    这会儿出海捕鱼的, 真的都还没有返航。物以稀为贵！


    不过,如果算上秦政调用快艇的费用，再怎么加价也是应该的。


    关心悦笑道：“吴老板，这不是我这里的。我哪有这个门路, 这会儿就拿到今年第一网的收获？是客人自己带过来找我加工的。”


    吴老板看向闻轻，“是这位女士的？要不，您说个数匀一半给我们？”


    闻轻道：“不是钱的问题，没有多的呢。”


    虽然秦总可能就是心血来潮,送她两水族箱的海产。


    但她要是敢拿来换钱, 他肯定又能找到借口让她欠一笔。


    吴老板还是有些不甘心, “那你这是哪搞来的？”


    看看能不能马上开车去买点，就是吃在众人之前呢。


    “朋友送的，说是出海参与了几天捕捞。临时有事, 就自己提前回来了。”


    这就没办法了。


    而且，能提前自己回来的人，估计也不是普通人。


    至少得有一艘船吧，而且是不稀罕这出海一趟几万收入的。


    那人家的朋友，肯定也是不稀罕他能加的钱的。


    闻轻又带着周瑛去租的写字楼。


    周瑛道：“表姐，咱们虽然目前都是低配版本的，但总归是有啊。”


    “嗯，没错。有就好！以后做大了、有钱了，咱们再自己租一层办公室。那时候，你不是财务总监，也得是财务经理了吧。只要能一路不掉队，跟得上我的步伐就行。”


    她以后做大了，管财务的肯定得是自己人才行。


    听到财务总监、财务经历的字眼，周瑛点头不已。


    “表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成长起来的。”


    她要做一个白骨精！


    写字楼那边还挺能唬人的，应有尽有。里头坐办公室的人，也都是光鲜靓丽的。


    闻轻租的拿两张办公桌，这会儿只有姚忠坐在位置上。算是等着接电话，处理行政事务。


    闻轻让周瑛自己去旁边搬了一张工字椅过来，坐着查账。


    电子公司和安保公司的帐都是周瑛在做，做好闻轻再核查一遍。


    姚忠打开抽屉，把他收集、整理的票据等都拿出来给周瑛查。


    他的资料都整理得挺好。


    也是约定俗成，他成了不太出外勤、基本就做后勤的活儿。大家要报销之类的，也都找他。


    闻轻不在，收着钱款的还是他。甚至现在班表都是他在排。


    反正就一个原则：优先那三个加入了公司的。


    闻轻便另外给他发一份文职的工资。


    她原本以为这活儿适合吴少华，老大哥嘛。


    谁晓得他骨子里这么放飞，居然由衷地爱上了处理小三相关的事务。


    还不惜去熬大夜，帮人抓小三。


    而姚忠，骨子里竟然十分的保守。他就不乐意去干这种事。


    眼见周瑛忙活上了，闻轻问了问安保公司的状况。


    从四月份到现在，安保公司开业真正一百天了。


    姚忠给她比了个一，意思公司进账一万了。


    “前期生意不怎样，但后来就越来越好了。除了抓小三，日常的、偶发性的请保镖占多数。”


    前头三个月加起来六千多，七月估计是三千多。


    闻轻点头，秦家六房给介绍的。


    这四个月，秦家六房的货刨开那次开业大促，也是呈上升趋势的。


    赛格电子城如今不少店主直接上闻轻的柜台进货。


    就开年那六十万的货已经是出完了，现在卖的是后期生产的了。


    但闻轻依然不敢给他们提高产量。


    电子元件更新换代很快，除非她能找到欠发达地区的销路。


    那样就可以继续生产老旧的款式。


    这一块，她已经让陈斌去成都周边的区县看情况了。


    如果可行，也可以开川大那种小门店。


    一个店销量不高，但N多个小店加起来就可观了。


    而且这样是在东华电脑城没柜台的情况下，自己开出了很很多销售终端。


    租金少、人工成本不高，反正自己有面包车，可以开着去送货。


    电脑这玩意儿，现在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其重要性了。


    周边区县也会有需求。甚至地级市也有有钱人的，譬如于总那种。


    不过，乐山市还去不了。没通高速，单边五六个小时。


    除非是有专门的司机。


    陈斌说如果需要，他找在驾校工作的邻居给介绍。


    不过，这是下一步了。先把成都周边的市场吃下来。


    至于深圳这边，确实是需要买一辆车了。


    就是吴少华说的，白天可以运货。晚上他能开着出去熬夜蹲守。


    不过刚在关心悦那里，被那个客人想匀海鲜的事岔了一下，她忘记说了。


    中午的时候和她讲一声，帮忙留意一下二手车。


    姚忠时不时回答一下周瑛的问题。他还起身去给闻轻和周瑛打了两杯纯净水回来。


    办公桌的租金是包含了喝水的钱的。


    “闻轻，你知道大庄买房子了么？”


    闻轻道：“我可没钱借给你们首付啊。”


    姚忠笑了出来，“没指望你，你自己都买不起。我倒也没那么羡慕他，毕竟是挣的卖命钱。但他们老板，确实还挺会收买人心的。”


    “那本来就是他老板的盘。第一天开盘，需要冲销量。借钱给他们一群还没房当保镖买自己的房，一举两得。而且买了房，那就是真的安定下来了。没事，你现在月入千把块，如果想在福田、南山区买房也存不了几年首付。我这表妹在成都，已经准备用十年的时间存钱买房了。”


    南山比福田更便宜！现在一平应该就两千多。


    姚忠也是脱口道：“周瑛，你一女的买啥房啊？想在不都是男方买房，女方出家具么。《婚姻法》规定，结婚四年非大件就是一人一半了。结婚八年包括房子、汽车也是一人一半。”


    周瑛抬头道：“姚大哥，我买了可以出租贴补家用啊。”


    “那倒也是。”


    闻轻让姚忠等下打电话知会众人，中午上关心川菜馆吃饭。


    柜台那边的人包括小范也都叫一下，大不了关一个半小时。


    嗯，比正常吃饭时间推迟一点，12:45开饭吧。


    “好的。”姚忠应了下来。


    然后闻轻就又回川菜馆了。


    这会儿没什么需要她做的事。回头周瑛把帐理好，她再看看就是了。


    吃了中饭，让徐梅带周瑛回柜台上查账。


    她今天就打算窝在关心悦的房子里，吹着空调、吃着凉品看碟。


    看什么呢？之前的《东京爱情故事》她还有好几集没看。


    前头的也是在成都招待所住的时候看的。


    复习期间，怕把心看野了，就一直把这事儿搁置着。


    现在没事了，可以悠悠哉哉的看。


    她去了，关心悦就把电视机和VCD机打开给她放。


    “你一直叫我不要给你剧透。我可是忍好久了！”关心悦一边摆弄机器一边道。


    闻轻挑眉，“这话听着挺不祥的啊。难道最后莉香没有得偿所愿？”


    关心悦想了想道：“我觉得她的所愿应该不会那么肤浅。你自己看吧，看完了咱们讨论。”


    吃的、喝的都有，空调开26度。闻轻就优哉游哉的看起了日剧。


    关心悦一开始也跟着二刷，到11点半之后就出去忙活了。


    她这个店每月净利润也是万元以上，生意还是很好的。


    到吃午饭的时候，闻轻都还没看到大结局。


    这会儿旺场已过，关心悦留了个包间、摆了两桌。


    周瑛是随意捞的。但因为种类多，最后也是捞了二三十斤。


    加上海水，真的很重！


    就幸亏有电梯，出租车又是直接开到楼房门口来接的。


    她们姐妹俩抬进电梯、下楼，小范和出租车司机帮着放进后备箱。


    到了这边，川菜馆的杂工又帮着抬出来、抬到厨房。


    海鲜的样数多、份量也多，关心悦操持着做了几个硬菜。


    然后她再出了些配菜，这就是很丰盛的两桌了。


    川菜馆的人坐了一桌，闻轻这边的人也坐了一桌。


    闻轻道：“我前几个月一直忙着复习，公司的事让大伙儿多费心了。来，我以茶代酒，先敬大伙儿一杯。”


    下午还要上班，就不喝酒了。


    不过，不喝酒看到这么丰盛的海鲜大餐，众人也是很欢喜的。


    这会儿，外头那些大排档甚至海鲜酒楼，都t没有这么丰盛的海鲜吃呢。


    吴少华道：“快别这么说。不是你张罗了一个安保公司，把我们喊出来。我们还各自在老家不得志呢。而且，之前你遇上缺钱的大事儿，我们什么忙也没帮上。心头也怪过意不去的！”


    徐梅也道：“是啊，老板。大家和衷共济度过了难关就好。我们虽然可能比较操心，但是值得啊。”


    都知道她前后要得八千奖金的事了。


    老板说是她赢得的。她也觉得她配拿这个钱！


    这几个月徐梅是真的累并快乐着。老板不到店，凡事都是她做事。


    她的月收入已经是之前在麦当劳的两倍。加上奖金就更可观了！


    闻轻道：“徐梅，我得单独敬你一杯。你至今还在为账上资金短缺，各种操心、腾挪。这样的情况下，居然没断过货。你辛苦了！”


    “老板，应该的啊。”


    老板当众这么给面子，徐梅自然也是欢喜的。


    旁边那桌的人赶紧摆手，“闻老板，是我们沾你的光才吃到这么多海货啊。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闻轻笑，“那行，大家趁热。海鲜一定要趁热，凉了容易有腥味。”


    关心悦道：“对，趁热。我就不和你们说什么了，都在酒里了。”


    他们下午的旺场还有几个小时，完全来得及醒酒。


    所以他们那一桌是喝的自己酿的酒。


    这会儿饭点都要过了，便都没有多说闲话，先吃为敬。


    旁边摆着的几个垃圾桶里，很快就堆满了各种鱼虾蟹的壳。


    今天大师傅是把真功夫都拿出来了的。蒸炸炒焖，是十分的入味。大家伙吃的也很尽兴。


    第120章


    吃过大家一起收拾了,该上班的去上班、要午休去午休。周瑛也跟着徐梅走了。


    闻轻继续到关心悦的房间里看剩下的三集。急着看结局，她午觉都不睡了。


    又不用再一天复习十几个小时，中午不睡也可以。


    她就靠在关心悦的沙发妃床上看的。


    两个多小时后, 闻轻看到结局。实在是有些怅然若失。


    她不明白,为什么永尾完治的选择是这样的。他分不清好赖么？


    “莉香那么好！”


    关心悦道：“所以我说忍很久了啊。但想在我也想明白了,完治他就是一个小男人。他一直以来想要的都是被老婆伺候好，不用仰望老婆。莉香这样的,又美又飒。我们女的，尤其是咱们这种不是循规蹈矩的，特别喜欢她。但男的面对她，就会觉得掌控不了。”


    闻轻摇头, “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完治不太配得上莉香。但莉香喜欢，慢慢也就接受了他。结果还搞这么一出！不过你说得没错,莉香不会肤浅到就情爱这点所愿的。她可以一个人独美！以后遇上了合适的,她还有爱人的能力。我有点想去东京街头看看，不知道如今的东京是什么样的。”


    这几年中国和日本关系还挺不错的，蜜月期。


    前两年还一起在北京的劳动人民文化宫（太庙）举办晚会呢。


    她记得是倪萍主持的, 中日双方的明星都登台表演。


    那么，她办了护照，再办去日本的签证应该不会太难吧。


    她户口在老家，得回成都办。


    就是不晓得换日元方不方便。不然就托大庄在香港帮她换美元。


    关心悦摇头, “我听一些食客讲,如今的日本经济不大好。没有《东京爱情故事》里这种昂扬向上了。你可以问问秦总啊，他肯定很清楚。而且我估着他去东京的次数应该挺多的。香港人喜欢去东京度假！”


    说到这里，她往闻轻这边凑了凑, “他送你两大水族箱的海货啥意思，你想明白了么？”


    闻轻点头，“之前吃饭我就想明白了。应该是之前生日party的时候，他看我实在是很喜欢吃海鲜的缘故。”


    “就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什么特殊含义呢。他这礼送得还怪接地气的。


    闻轻把昨晚秦政说想以结婚为前提、认真追求她的事说了。


    关心悦立即来了兴致。她甚至不小心一挪动之下，腿掉地上了。


    她是坐在自己床上二刷的《东京爱情故事》结局。


    “所以你们现在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么？”


    天啊，她姐妹是秦七爷的正牌女友。以后她还用怕那些来收保护费的么？


    闻轻道：“没有，我拒绝了。”


    关心悦瞪大眼，“你干嘛拒绝啊？你不是对他也有好感么。就算最后不成，你和他谈过，那华南地界上也没人再敢招惹你了。”


    闻轻抱着抱枕道：“你看，你也觉得最后成不了吧。我对他是有好感，但不足以让我去豪赌这一把。”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是很真诚的。他是什么人啊，英俊多金、黑白两道通吃的秦七爷！”


    闻轻道：“老蒋当年追陈洁茹的时候难道不是真心的？那时候谁都知道陈洁茹是黄埔军校的校长夫人。平常往来的都是何香凝女士、邓妈妈这样的人。可后来老蒋需要美国的支持，还不是为了娶宋三小姐进门，就安排她去留学五年。当时报纸上还刊登了老蒋的声明，称她为侍妾陈氏。对了，当时1927年，老蒋觉得他五年就能一统天下。所以他给陈洁茹说，五年后他就和宋三小姐离婚，和她重新在一起。这个五年之约说的时候应该也是真诚的。”


    她顿了顿，“我干嘛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赌他一辈子不变？我对他可真没到那份儿上。还是搞事业好，搞到手的钱才是自己的。”


    关心悦无语了，秦政的样子，就是跟他来一段露水情缘都不亏的。


    结果人家都愿意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了，她姐妹依然不肯松口。


    闻轻道：“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她在这里吃了晚饭回去的。周瑛自己同徐梅一道坐的公交车。


    等闻轻回到出租屋，小范上来找她。


    闻轻有些纳闷，“什么事？”


    小范的职业规划她已经给他做好了。而且，杜经理那六单之后，他也陆陆续续接了些组装电脑的生意。


    大多是杜老板和他的熟人介绍的。


    小范道：“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他们说起庄大路买的秦氏地产开发的楼盘，还有九五折的优惠。咱们不是算秦氏的编外员工么，能不能享受这个优待啊？”


    他也办了一张饭卡，有时候过去写字楼在16楼吃饭。


    一套房总价二三十万，5%的优惠也上万了。


    闻轻道：“不大方便呢，那个编外员工就是说着玩的。给点伙食上的优待还可以，买房也想享受恐怕不行。”


    小范有点失望，“没事，我也就是问问。万一呢是吧，毕竟不是小数目。”


    “你都要在深圳买房了？”


    小范道：“我可比你找来几年啊，而且我包吃包住的。一个月800 ，一年就是9600 。过年我舅还给我个大红包。再说，我不是还给金融公司介绍单子么。”


    所以，他也是攒了点钱的。


    首付三成不到十万，不够的部分舅舅答应借给他。


    关外他实在不想去。但福田区就挨着罗湖区，还可以。


    “我怎么就没有一个这样的长辈啊”


    没有秦政那样的叔叔，也没有房东这样的舅舅。


    小范笑笑，“你自己能挣还不够啊？那啥，我舅听我说起中午吃的海鲜大餐有点馋。他想跟你买条鲳鱼。”


    “买啥啊，直接拿去吃！你拿个盆端下去，回头把盆给我送上来就行。要哪条？让周瑛给你网出来。”


    周瑛正在那边喂鱼呢。把袋装鱼食放到水族箱指定位置就好。


    听了这话就拿起了网兜，“小范哥，要哪条？”


    “那哪能白吃你的啊？这会儿还贵，你这一条又还挺大只。”


    闻轻道：“那我可真不敢卖，这是别人送的礼物。”


    “我舅说，要不就回头给你把下半年的卫生费免了？”


    一个月八块呢。


    “行啊。”


    正说着，闻轻传呼响了。她一看，是31号。


    给她介绍生意呢。不过不是抓小三的生意，甚至都不是安保公司的生意。


    他说男士馆和女士馆要买八台电脑。不追求名牌效应，好用就行。


    哎呦妈呀，这可是大生意！


    一台赚1800的话，这一单能赚将近一万五了。


    闻轻看小范已经抓好鱼，也舀了海水端着。就t和他一起下去。


    周瑛对养鱼还挺有兴趣的，都是她在伺候。


    周瑾还说回头换水的时候，再给拉两箱海水过来。说是比自来水管里放出来的好。


    就连如今用的鱼食也都是昨晚一起送来的。


    闻轻给31号回过去，“确定么，八台电脑？”


    啧，娱乐场所人家都要搞办公自动化了。对，她老早就在大富豪会所看到过电脑。


    “确定啊，是我老板亲口说的。还说让我自己找你联系。这一单我就不要介绍费了，不是我介绍的。”


    闻轻道：“你老板不是又想调查我吧？”


    “不是，他说反正都是要买的，不如照顾你生意。那不是我在店里帮你散发过名片么。他看到上头有组装电脑的服务。正常的商务往来，不用多想。”


    闻轻想了想，“行吧，我跟钱又没过节。不过，该给你的我肯定还是要给的。只不过没法按照之前的订单提成给。因为，我们组装电脑没有那么高的利润。我直接一起给你一千好吧？毕竟是你帮我发名片，你老板才看到的。”


    31号一五一十的把对话内容告诉了自己老板。


    那老板问，他还能隐瞒啊？


    “什么，她说我又想调查她？”


    好你个秦七，为了讨好女人转头就把老哥我给卖了。


    那个叫什么闻轻的也是如了他的意，果然没再来女士馆光顾过。


    不过，她依然和31号保持着联系呢。


    自己确实是正好准备让办公室都用上电脑，就想着照顾一下她的生意。


    他对31号道：“这事儿就你负责到底吧。去装机也你去。”


    31号有些不想去，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工作地点。


    但还是那句话，老板让去还能不去啊？


    他给闻轻打电话、约时间。


    闻轻道：“我明天没空呢。上午、下午都有事。这样，我们约后天吧。你不用去柜台上。我让小范装好了，给你送下楼、运到你们女士馆门口。”


    小范听说有八台电脑要装，可高兴了。这就代表着他又能有400块进账了。


    要准备买房，正是用钱的时候呢。


    所以，上门送个货算什么？他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他去跟自己舅舅要车钥匙。反正不是白用，用一天给40块钱呢。


    有时候还根本没用到一天，办完事就还了。


    “八台电脑，她人脉还可以啊。”


    “是啊，而且我们的电脑性价比很好。舅你要不要买一台嘛？”


    他舅买一台，他除了装机的50元，还能赚150块的介绍费。


    房东道：“太贵了，等便宜一点。”


    “你长期打麻将，输的都不只万把块了吧。最好的投资就是教育，以后你孙子从小学电脑就比别人早了一大步。”


    小范磨来磨去，还真说动了房东，又给争取了一单。


    闻轻挺乐呵，“韩信将兵多多益善！来装电脑的自然是越多越好。”


    虽然成都那边，不可避免被胡老板抢了些生意去。


    但业务在拓展，开展业务的距离也在拓展，这收入还是在慢慢回到从前的。


    做好了，比从前好也是可以预见的。


    第二天一早，闻轻开房东的小四轮载了六份海产，带着周瑛出门。


    六份海产是这么分配的，麦当劳的店长+三个值班经理一人一份。


    之前她去请教问题，人家都给她解答了。那个见习经理没怎么打过交道，就不用了。


    另外两份给方丹和方丽娜这对堂姐弟。


    他俩暑假在教授的实验室帮忙。


    依然是方丽娜先揽到的活儿，然后把她堂弟也带了去。


    麦当劳的就直接一个大桶装着海水送去。


    然后闻轻在值班室给没在的两位打电话，通知她们来取。


    方家姐弟的，就直接开车送去深大。


    顺便带着周瑛参观一下深大。这就是她上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