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骗子

作品:《老太太重生,不肖子孙都跪下!

    “爸!”


    “醒了!爸醒了!”


    顾维跪倒在床边,这个刚才还强硬如铁的汉子,此刻抓着父亲枯瘦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顾家的亲戚们也全都围了上来,喜极而泣,整个病房瞬间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那几个西服革履的专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心电图上渐渐恢复平稳的波纹,又看看那口黑痰,再看看气定神闲的谢冬梅,感觉自己几十年的医学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只有谢向阳和谢建军,脸上的笑容僵在嘴角,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两记无形的耳光,火辣辣地疼。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谢冬梅没有理会众人的狂喜,她只是静静地走到桌边,拿起了那张被遗弃的,谢向阳写的药方。


    她的动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狂喜中的顾维也抬起头,通红着眼睛看过来。


    “顾先生,”谢冬梅将那张药方举到顾维面前,声音冰冷,“现在,我们可以谈谈这剂催命符了。”


    她指着药方上那骇人的剂量:“老爷子的病,根在湿毒瘀阻,好比一间年久失修,木头里都生了蛀虫的屋子。阳气,就是屋里那点取暖的炭火。”


    “我的法子,是先开窗通风,把湿气排出去,再一寸寸地找出蛀虫,用药杀死,最后才小心翼翼地添上好炭,让火慢慢重新旺起来。”


    她的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谢向阳。


    “而他,”她用药方点了点谢向阳,“他不管屋子是不是要塌了,也不管里面全是蛀虫,他只做一件事——直接往那盆小小的炭火里,泼上一大桶油!”


    “火苗是能一下窜起三尺高,看着是热闹,是厉害!可等那桶油烧完了,屋子里的木头,连带着那点炭火的根,会一起烧成灰烬!到时候,别说救人,你们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捡不出来!”


    此言一出,满堂死寂。


    这个比喻太过形象,瞬间就能让人明白了其中的凶险!


    顾维更是感到一阵后怕,他死死地盯着那张药方。


    如果……如果他刚才选错了人……


    他不敢想下去!


    “骗子!”他一声怒吼,指着谢向阳的鼻子,“你们……你们这两个丧尽天良的江湖骗子!你们这不是治病,你们是谋杀!”


    如果眼神能杀人,这父子俩早已被凌迟了千百遍!


    “不……不是的,顾先生,你听我解释!”谢向阳他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摆着手。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疯狗一样地乱咬。


    “我听你解释个屁!”一声清脆的爆喝,不等顾维发作,一个上了年纪的顾家亲戚冲上来,一巴掌狠狠扇在谢向阳脸上!


    “啪!”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响亮至极!


    谢向阳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嘴角渗出了血丝。


    “你算个什么东西!”顾家亲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个小畜生,学艺不精,心术不正,差点害死一条人命,你简直是医界的耻辱!”


    谢建军吓得腿都软了,他扑通一声就想给顾维跪下,嘴里哆哆嗦嗦地求饶:“顾先生,误会,都是误会啊!向阳他不是故意的……”


    “来人!”


    顾维根本不听他废话,朝着门口低吼一声。


    “把这两个东西,给我扔出去!”


    话音刚落,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立刻从门外冲了进来。


    他们是顾家的护院,也是顾维最信得过的人,早就候在外面了。


    “是!”


    两人一左一右,一把就攥住了谢建军和谢向阳的胳膊。


    “不!顾先生!你不能这样!”谢建军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手脚并用地挣扎。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谢向阳也疯狂扭动着,他怨毒的目光死死剜着谢冬梅!


    谢冬梅只是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干净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用过的银针。


    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将谢向阳刺激得几欲发狂!


    两个护院手上力道极大,根本不容他们反抗,直接将人往外拖。谢建军的布鞋在挣扎中掉了一只,光着一只脚,在水磨石地面上拖出狼狈的痕迹,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叫骂。


    “谢冬梅!你个黑了心的烂货!你不得好死!”


    “砰!”


    门被重重关上,终于清静了。


    顾维剧烈起伏的胸膛缓缓平复,他转过身,看了看床上呼吸虽然微弱但已然平稳的父亲。


    他走到谢冬梅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大夫,今天,您救的不是我父亲一条命,是救了我们顾家一家子的命!”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大恩不言谢!”


    他直起身,对身后的家人递了个眼色。


    一个中年妇女立刻会意,从一个黑色的人造革提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和一本红色的房契本,双手捧着递到谢冬梅面前。


    “谢大夫,这是我们之前悬赏的一万块诊金。”顾维指了指那个信封,“这里面,是我们在市中心百货大楼旁边,一个临街商铺的房契。铺子不大,但位置好。算是我顾家额外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四五十块钱!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谢冬梅身上。


    只见她伸出手,拿起了那个装着一万块钱的牛皮纸信封,掂了掂,坦然地放进了自己的布包里。


    “诊金,我收下了。这是我凭本事挣的,天经地义。”


    然后,她看都没看那本能让无数人眼红的房契,只是轻轻将它推了回去。


    “但这铺子,我不能要。”


    顾维急了:“谢大夫,您这是嫌少?还是……”


    “顾先生,”谢冬梅打断了他,目光平静而深远,“我们谢家祖上行医,传下来的第一条家训,就是‘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本分。趁人之危,漫天要价,那是趁火打劫的土匪,不是大夫。”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沧桑:“钱,是好东西,但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这份厚礼,太重了。心意我领了,东西,请收回。”


    没有故作清高,也没有虚伪推辞。


    她坦然地收下该得的报酬,又坚决地拒绝了超出本分的馈赠。


    那份从容和气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生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