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应繁匆匆忙忙把应黎心拉到一边，梁越已经最后狠狠揍了沈容一拳，扬长而去。


    沈容气得要死，等“小四”走了，才歇斯底里地爬起来找她算账。


    “这个小贱人怎么回事？！应黎心，你背着我跟他玩多久了？”


    应繁把她半抱在怀里，语气含着点幸灾乐祸：“你凶她做什么，温柔点问不行吗？”


    像感受到了他的崩溃，应黎心也管不上这里是学校，像只鸵鸟似的躲进了哥哥怀里，全当听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自己的脾气：“好，那我好好问你，你跟梁越什么关系？”他冷笑，“你别想骗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他没钱，我就是给他点钱而已。”


    应黎心是真的对梁越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她也并不觉得自己魅力这么大，是个男人就跟她有点别的关系。


    “你养狗还管狗有没有在想你吗？”


    简直无理取闹。


    她脑袋嗡嗡的，被他吵得心烦，干脆从应繁肩窝里抬起脑袋：“那就分手吧。”


    他一下子就像被捏住痛脚的鸡，闭上了嘴，眼里也恢复了几分清明。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力地辩解了一句，但她没有听他解释的意思，转身就走了。


    走之前，应繁回头瞥了他一眼。


    挑衅的，又不屑的。


    他捏紧了拳头。


    ……


    梁越生气了，以至于他不管不顾，跑到酒吧里喝了一夜酒。


    应黎心被应繁送回宿舍，刚准备睡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挂了，又响，来来回回好几次。


    她忍无可忍，才爬起身，眯起眼接了起来。


    那头传来嘈杂的人声和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对方不得不拔高了声贝：“抱歉啊，这位小姐，您的弟弟在我们酒吧喝醉了。请问您方不方便现在来接他？”


    “我没有弟弟，挂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手机又响了。


    她本来就有点失眠，好不容易睡着，睁眼的那一瞬间，想毁天灭地的心都有了。


    她忍不住发脾气：“你到底有什么事？”


    “很抱歉还是得打扰您，是这样的，我们酒吧已经准备休息了……因为这位客人的置顶是您，备注还是‘姐姐’，真的不是您的家人吗？”


    应黎心举起手机看了一眼，上头是两个硕大的字：


    【梁越】


    看来今天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不小，平时他连多花几块打车钱都舍不得，居然舍得到酒吧彻夜买醉。


    她又心软了：“你把地址发给我一份，我半小时后就到。”


    酒保在那头迭声感谢，松了口气。


    简篱今晚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应黎心既不敢喊应繁，又不想搭理沈容，自己打了个车就到了酒吧。


    这个酒吧离A大不远，她逆着人潮往酒吧里走时，擦肩而过的人里多数都是学生。


    他走进酒吧里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像破抹布一样躺在沙发上的梁越。


    他那头平日打理得很好的头发乱了，碎发无精打采地耷拉在他额头，他的脸颊上坠着两抹酡红，手里捏着一个空酒杯，微微眯着眼。


    莹润的双眼里闪着水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应黎心走上前，轻轻踢了他一脚：“还有意识吗？知不知道我是谁？”


    他纤长的睫毛一眨，两滴热泪就滚了下来，瞳孔颤动一下，定格在她脸上。他动了动唇，嘟哝了一句什么。


    “喝醉了吗？”她低下头，侧耳去听他的话，“说什么呢？”


    “学姐……”梁越似乎意识不清，来来回回，都在喊着这两个字，等她抬起头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多说了一句，“我没喝醉，但我想当你的小狗……”


    他还说了点别的，颠三倒四，应黎心听不下去，准备直起腰，但耳垂一热，被他不轻不重地轻触了一下。


    紧接着，是来来回回的舔舐，温热的口腔包裹住她的耳朵，喷洒在颈间的濡湿炙热，混杂着酒精的刺鼻气味。


    “很喜欢你……学姐……你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弃养宠物，是、呃，很不道德的……你要当不道德的人吗？我要告你，报警抓你……关在监狱里……不要，关在家里……跑不出去……”


    跟醉鬼有什么好说的，听他颠三倒四的话语，也听不懂。


    应黎心喊了几个酒保来，给每个人都塞了点钱，让他们帮着把人送到了酒店。


    一路上，梁越都昏昏沉沉的，脑袋埋在她的颈间，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偶尔，还要倚靠着她流一会儿眼泪。


    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工作人员把梁越扶到床上，领了钱，一个两个都欢天喜地地走了。


    四周围安静下来，头顶的水晶灯亮着，打在梁越优越的眉骨上，投下一片迷蒙的阴影。


    他的瞳孔没什么焦距，只是始终模糊地追随着应黎心。


    “你讨厌我了吗？学姐……喜欢你……”


    她抱着双臂，看着这个撒疯的醉鬼。


    “你这是喝了多少？”


    梁越没说话，开始呜呜咽咽地掉眼泪。


    “那你就在这里睡一夜吧，明早我再来看你。”她可没有闲心留在这里照顾醉鬼。


    她转身走了两步，肩膀一沉，攀上来一条散发着酒气的大型犬。


    “可不可以不要走？”


    借着醉意，梁越伸手紧紧搂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贪婪而热切地呼吸着来自她身上的气息。


    本来就没有喝得多醉，装的而已，刚才在出租车上的时候，他就彻底醒了。


    多好的机会啊，反正他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学姐当成是撒酒疯。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告白，拥抱她，亲吻她，弄脏她。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把应黎心转了过来，捧着她的脸，低头含上她饱满的唇珠。这两片他在脑海里想象过无数次的、炙热而湿润的唇瓣，此刻就含在他最敏感隐秘的地方。


    心理比他身体更快起反应，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两只手臂撑在她的耳侧，像只小狗似的在她身上拱来拱去。


    “好喜欢你啊……学姐……”


    应黎心本来就没有什么道德感，听了他的表白，伸手摸了摸他发烫的脸：“你认真的吗？”


    他像做梦一样，摩挲着她放在他脸上的手：“认真的，学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只做你的狗就好。高兴了，你来理理我；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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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拿我出气。”


    “你到底喝没喝醉？”


    梁越不说话了，反而再度低下头，咬上了她的唇瓣，又凶又狠，被她挣扎着扇了两个耳光。


    他更兴奋了。


    他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经验，笨手笨脚的，动作也太粗暴，弄得应黎心很不舒服。


    一晚上下来，他的脸都快要被生气的学姐扇肿了。


    但他乐在其中。


    他恨不得舔遍学姐的全身，给她身上的每一片肌肤都打下自己的烙印。


    在梁越抵着她按在墙上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亮起，是四个灼眼的大字：


    【沈容哥哥】


    应黎心无力地攀在他肩头，汗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颈侧，似乎没发觉什么。


    他心里又嫉又恨，又酸又涩，像做贼一样，探过手去把手机摸了过来，开了静音。


    她的指尖在他胸前刮挠了两下，梁越浑身一震，连忙像烫手一样把手机丢进了床底。


    “动一动……”


    他回过神来。


    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灭顶的快感，像是沈容这个人，就这么被他踢出了局。


    他搂着应黎心亲了又亲，就好像在给她清理她身上残留的、属于别的雄性的痕迹。


    这里是他的，这里也是他的，这里还是他的……


    他幻想着第二天迎接属于他的天堂，谁想到扑面而来的不是阳光，而是一盆凉水。


    梁越一整晚就没睡多久，事实上他也睡不着。


    心脏在他胸腔里震鸣，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心跳声大得能把应黎心吵醒。


    她熟睡着，倚靠在他怀里，发丝缠绕着他的手臂，纠缠不清，牵扯不定。


    迷迷糊糊间，她轻轻翻了个身，眼睛微微睁开，和他对上了视线。


    他一时不察，想装睡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不尴不尬地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学姐。”


    应黎心的回应是，重新钻进他怀里，扯过被子盖住了头顶。


    等了一会儿，梁越也没等到任何他以为会得到的反应。


    比如说惊喜：原来是你啊学弟？


    比如说震惊：我怎么在你床上？


    比如说愤怒：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又睡着了，呼吸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痒痒的。


    他鼓起勇气，手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捋了几下，似诱似哄：“学姐？姐姐？”


    “吵。”


    他压低了嗓音，凑到她耳边，撒娇似的问：“姐姐，你什么时候跟他分手？”


    应黎心还没睡醒，恍恍惚惚，又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声：“我不分手。”


    这句极具她个人风格的话语落下，砸得梁越愣了半晌，天都塌了下来。


    为什么不分手？


    他有哪里做得不对吗？


    姐姐不喜欢他吗？


    沈容有哪里比他好吗？


    ……


    在这一众问题里，他挑了个最窝囊的：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分手？”她在被窝里掐他，反问，“你真的吵死了，昨天本来就睡得晚。”


    她才不会轻易分手——即使把沈容攥进手里以后，她感觉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