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八十七章
作品:《乙女炮灰的he剧本崩坏了》 透过浓郁的血雾,他看见一双金色的眼,与随之而来明艳、不可忽视的容颜。
顾长朝又惊又喜。
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谢闻笙睁着两只眼,一只泛着充斥神性的金色,一只泛着浑浊的白茫。
她勾起食指,轻拭少年面颊的泪滴。哑笑一声,神秘的金瞳空洞、黯淡,却盛着笑意,“原来,堂堂诸星门护法。”
“也会哭鼻子。”
顾长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她擦泪的动作。少年吸了吸鼻子,又恢复如常的傲娇神色,“怎么?”
“为心上人哭,又不丢人!”
谢闻笙唇角挂着浅浅笑意,略微颔首。
顾长朝看清少女的眼,有一刹的惊异,却将自己的脸凑近了些,“你,可以看见我了吗?”
耳畔萦绕着少年隐隐期盼又激动的声线,她静默一瞬,随后抬眼看向少年,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我还知道你今日穿得是你素来最喜爱的墨绿莲袍。”
顾长朝惊喜得有些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一切幻想皆油然而生。
可好景未过半,谢闻笙双眸轻阖,自这虚空之上似一只枯萎的蝶,任由狂风肆意吹拂。
少年身形迅速,瞬影将她接在怀里,随后落在地面。
他的眼底是一片黑气纵生的火海,与邪息萦绕的人间炼狱之处。
他将少女放在一旁的古树之下,捏诀施下屏障。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华镰掷地,以灵力催动灵器,泛起波澜巨浪的灵压。
这火不是寻常的火,是邪魔独有的邪火。
神式万弩的攻势仅有精准、必杀,却无火势。这分明,是伏余催动邪息而造成的下场。
想要除去邪火,自是要更高一头的灵压激荡,将其邪力震碎,火势自然扑灭。
顾长朝屏息凝神之际,一道耀眼的白光自苍华山巅之处迸溅。
猎风之下,有一女子,手持一件仙匣,将天地邪息尽数封印其内。
顿时,黑茫的瘴气消散的几乎不见,可邪息顽固且强悍,无法被全部清除。苍华山上,依旧被薄雾笼罩,世世代代,不可清除。
苍华山上的邪火之势,也随着少年的灵压而覆灭,消散。没有了高高的火墙与厚重的黑气遮掩,众人时隔良久,再度重见这片天光。
可他们却并未惊喜,相反,场中陷入一片死寂。金属落地的声响此起彼伏——那是他们握不住的剑掉落在地的声音。
放眼望去,苍华山内的素皑白雪早已不复存在,被代替的是焚烧成碎灰的一片狼藉。
神华努,在伏余死去后,也失了踪影。
而现今,护山结界被破。
方才的灵力攻势强悍无比,北荒与九尘的妖族定然早已有所察觉,此刻自是虎视眈眈。
试图将此处夷为平地。
“师、师兄……”劫难过后,有弟子后怕,一不留神摔了屁股蹲,慌乱地扯着身侧人的衣角,“一切都结束了吗?”
被称为师兄那人却并未垂首看他,而是感受着凛冽裹挟着腐朽、糜烂的风味,眉头蹙地厉害。
“或许……这只是开始。”
“草!神华努没了,结界也被破了!”有弟子愤恨咒骂着,“接下来我们还怎么守?”
“拿命守。”那位师兄不假思索地开口。
弟子狠狠啐了一口,“呸!说得好听!”
“九尘渊的妖族要是卷土重来,你连剑还没拔出来,就已经成为妖兽的盘中餐了!”
“我看呐!还是早日回老家的好。”
苍华山巅之上,有人悄然而至。
崇仁师叔的视线落在云霁手上的仙匣,眉宇间有些诧异,“这灵器,真可封印邪息吗?”
云霁垂眸,瞧着泛着隐隐黑气的仙匣,手中的力道不禁紧了几分,“缓兵之计罢了……”
闻言,崇仁师叔叹息一声。
云霁却不疾不徐地将仙匣放入袖中,回眸正色,“我已向各大仙门发送了信号,明日一早,预计各仙门便会抵达苍华山商议邪息一事。”
崇仁师叔捋着胡子,不住地颔首,“目前来看,也只能这么办了。”
云霁抬头瞧着灰寂毫无星光的天,声色沉沉,“护山结界,还要靠师兄你了。”
崇仁师叔祭出手中权杖,阵法自脚下延展开来,几道光柱自苍华山的边界轰然升起,随着阵法的延展,光柱向天顶蔓延徐徐汇成一道结界。
随之而来的,是山巅之下,弟子们的欢呼雀跃声。
“你们快看!看看看!”弟子指着天顶正在汇聚的结界喊道,“护山结界!是护山结界!”
“北荒和九尘的妖族进不来了!我们有救了!”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云霁轻瞥了眼下面激动不已的弟子们,不曾有所动容,只面色沉重地问着,“这结界,可撑几日?”
“十日。”崇仁师叔面露难色,“已是极限。”
见崇仁师叔面色愁苦,云霁自是不想再让他忧虑分心,从而宽慰道,“十日足够了。”
“待明日各大仙家到访,一定会有解证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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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仁师叔紧锁着眉头,却仍是顺应着点了点头。
并未反驳。
翌日一大早,衡崖宗的鸾鸟啼鸣,刺破苍华山寂寥的长空。
紧随其后的便是麟光阁,还有连光宗。
大大小小的宗门汇聚一齐,皆在连心峰内的金銮殿入座。
云霁坐在主位,命人为各大宗门的来者上茶煮酒,以表敬意。
“这苍华山上的雾气怎么这么重?我连光宗常年不见天日,空气竟较苍华山更清新!”连光宗的掌门痴年喝下一碗热酒,痛快道,“待云霁执掌闲暇之时,定要去我连光宗做客一番。”
坐在痴年身侧的女子名唤长洛,故作凶狠地拿着折扇敲了下他的脑袋,低声警告着,“你快住嘴吧!”
“喝点酒就耍酒疯!”
痴年不知长洛何意,不解的眸色里裹挟着一丝委屈,揉着被打过的头,乖巧地闭了嘴。
坐在对面的恕连见了这幕,倒是毫不遮掩地发出一声嗤笑。随即眸光落向主座之人,手持酒杯,徐徐起身。
“云霁仙长,好久不见。”
云霁同样拿着酒杯,礼貌回应,眼底却闪过一丝打量,“好久不见。”
“想前些时日,我们还在苍华镇上,为了一个沾染邪息的诸星门弟子发生了争执。”他故作心痛,悲悯的眼底是肆意的野心与嘲讽。
“恕连在这里向云霁仙长赔罪。”
云霁眸光微暗。
场中各大宗门的来者听闻此事纷纷议论起来,声音不绝于耳。
“什么?邪息!”有人用质问的口吻说着,“这么说来,诸星门可是包庇着邪息?”
“邪息不除,邪神便有重回之时!”有人拍案而起,愤恨不绝,“你诸星门藏匿邪息,岂不是与邪术为伍?”
“就是!哪里对得起苍华山的先祖列宗,哪里对得起当年玦音神女以身殉道!”
纷纷不绝的声响愈发高涨,云霁半眯起眼扫过场内众人,最后视线一定,对上恕连狡诈的笑意。
云霁面色平静,神念传音至每个人的耳朵里。
“安静!”
“我诸星门,从未有过包庇邪息之事,请诸位仙长莫要听信谣传。”
场内的议论声渐停,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疑虑和打量。
“谣传?”恕连讥笑一声,“恐是苍华山近些时日诸事繁忙,叫云霁仙长忘却了这回事。”
“不过,”恕连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狐狸一般的眼睛眯起。
“那个染了邪息的少年,被我抓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