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化的巢穴被净化，残余的混沌势力被彻底清除。


    忠诚者的据点重新升起帝国的鹰徽，虽然伤痕累累，但希望的火种已然重燃。


    新月堡残破的广扬上，气氛却带着一丝离别的沉重。


    圣吉列斯站在那些被她从血渴深渊拉回、又被鹤熙稳定了基因缺陷的朱红新月战士面前。


    战士们眼中充满了不舍与狂热，他们才刚见到基因之母，却又要面临分离。


    “孩子们，”圣吉列斯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羽翼在微风中轻轻拂动，洒下温暖的光辉，“卡玛斯的战斗告一段落，但你们的使命尚未结束。守卫这颗星球，重建秩序，让帝皇的光辉重新照耀这片被玷污的土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伤痕累累却写满忠诚的脸庞：“同时，将我的消息，告知所有圣血天使。另外我需要时间适应这新的身躯，掌控这份力量，并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军团的一切事务，全权交由但丁负责。”


    “遵命！基因之母！”战士们齐声应诺，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


    虽然不舍，但原体的命令就是最高的意志。


    另一边，扎波瑞尔走到狮王莱昂面前。


    这位泰拉老兵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怨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万载沧桑留下的疏离感。


    “你要走？”狮王看着扎波瑞尔，眉头微蹙。


    他本以为误会解开，这位忠诚的老兵会回归军团。


    扎波瑞尔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沙哑：“我习惯了独行，习惯了在阴影中生存。我……暂时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他瞥了一眼那些肃立在一旁、深绿色动力甲光洁如新的暗黑天使。


    “而且，”他看向狮王，眼神锐利，“寻找流落在外的兄弟，唤醒那些依旧忠诚却心藏伤疤的堕天使，需要一个熟悉阴影、了解他们痛苦的人去做。一个……他们可能还认得，或者至少不会第一时间拔枪相向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合适。”


    狮王沉默了片刻，他明白扎波瑞尔的意思。


    军团内部的隔阂太深，万年的追杀造成的伤痕，绝非他一道命令就能轻易抚平。


    强行让扎波瑞尔回归，或许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紧张和猜忌。


    “你一个人太危险。”莱昂沉声道。


    “危险？”扎波瑞尔扯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拍了拍自己那身布满修补痕迹、饱经风霜的古老动力甲，“这几百年年来，哪一天不是活在危险之中？相信我，一个在帝国暗面独自游荡数百年的‘堕天使’，比一群穿着崭新动力甲、带着军团徽记的终结者，更能接近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兄弟。而且他们，只会引起警惕和误会。”


    他抬起头，直视狮王眼眸：“这是我自己的路，雄狮。也是我唯一能为那些兄弟、为第一军团做点事情的方式。让我去吧。”


    狮王看着这位曾并肩作战、如今却形单影只的泰拉老兵，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


    最终，莱昂重重地拍了拍扎波瑞尔厚重的肩甲，发出一声沉闷的金属回响。


    “好。我答应你。但记住，巨石要塞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扎波瑞尔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转身走向堡垒外那片依旧弥漫着硝烟气息的荒原。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却又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韧。


    ---


    就在凉冰准备开始传送，带着众人返回巨石要塞时。


    “咦？又有沙包过来啦！”潘多拉宝石般的眸子突然亮起，小手指着卡玛斯星球浑浊的云层之外，遥远的虚空。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卡玛斯轨道外一艘舰体扭曲、布满了亵渎撞角和混沌八芒星标志的巡洋舰，正缓缓靠近卡玛斯轨道。


    他们是万眼战帮派来查看为何新月堡联系中断。


    “你的玩具。”凉冰撇了撇嘴。


    “哦吼！”潘多拉欢呼一声。


    只见她歪着小脑袋，似乎在估算着距离和角度，然后伸出白嫩的小手，对着虚空遥遥一指，做了一个开枪的手势。


    嗡——！


    一道无形的能量力扬瞬间笼罩了她。紧接着暗红色光芒，精准地锁定了轨道上那艘混沌巡洋舰。


    轰——————！！！


    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仿佛连空间本身都能洞穿的毁灭光束，无声无息地撕裂了卡玛斯的大气层，如同死神的审判之矛，瞬间跨越了遥远的虚空距离！


    轨道上，那艘混沌巡洋舰的舰桥内，警报刚刚凄厉地响起半声。


    下一秒，刺目的光芒吞噬了一切。


    没有爆炸的冲击波，没有四散的残骸。


    那艘巨大的混沌战舰，连同里面所有的乘员，在潘多拉这随手一指之下，瞬间被彻底气化、湮灭！只在虚空中留下一片短暂的、扭曲的能量涟漪，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搞定！”潘多拉拍了拍小手，仿佛只是捏碎了一个肥皂泡，脸上带着完成恶作剧般的得意笑容，身影一闪，又回到了众人身边。


    卢克、鹤熙等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凉冰则揉了揉潘多拉的小脑袋：“这次出来应该开心了吧。”


    狮王莱昂、圣吉列斯和荷鲁斯则眼角微跳。


    “好了走吧。”卢克启动了传送信标。蓝色的空间力扬瞬间笼罩了众人，身影消失在卡玛斯星球。


    ---


    巨石要塞外围轨道，此刻却是剑拔弩张，气氛凝重。


    庞大的不屈远征舰队，以“马库拉格之耀”号旗舰为首，如同钢铁的森林般铺满了虚空。


    无数炮口闪烁着冰冷的能量光芒，舰体上的哥特式浮雕在恒星的照耀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而在巨石要塞另一侧，希灵帝国的先行者舰队则保持着一种冰冷的静默，银灰色的舰体流畅优雅，舰艏巨大的水晶十字徽记散发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辉光，如同沉默的守护者。


    基里曼站在“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舰桥内，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那张如同大理石雕刻般的英俊面容，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摄政王大人！”通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巨石要塞方面……依旧拒绝开放任何接驳权限！他们声称最高指挥层正在进行‘绝密内部事务’，在事务完成前，禁止任何外部舰船靠近要塞核心区域！”


    “绝密内部事务？！”基里曼的声音如同冰锥，狠狠砸在舰桥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又是这一套！警戒星上的把戏还没玩够吗？！他们到底在里面搞什么鬼？！连我这个帝国摄政都无权知晓？无权进入？！”


    他猛地一拳砸在战术台上，坚固的台面都发出了沉闷的回响。


    警戒星上暗黑天使那诡异的行径、对友军的攻击、以及事后那如同铁桶般滴水不漏的沉默，如同毒刺般扎在他的心头。


    如今，这一幕竟然在巨石要塞重演！甚至变本加厉！


    “他们……会不会……”基里曼身边的智库馆长低声猜测，脸色同样凝重，“我是说……会不会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大问题？或者……他们做了什么事，现在正在试图掩盖？”这个猜测让舰桥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命令！”基里曼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所有战舰，武器系统解除保险！主炮充能！目标锁定巨石要塞外层防御节点！如果他们再敢拒绝通讯，或者有任何异动……我授权你们，开火！”他眼中寒光闪烁，“为了帝国！绝不能让任何潜在的背叛者，掌控如此强大的要塞！”


    “基里曼！”欧比旺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安抚，他快步走到基里曼身边，压低声音，“冷静！先行者舰队就在旁边，他们都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刚才已经和他们旗舰沟通过，暗黑天使高层进行深度心灵链接协同行动，目前处于特殊空间相位，要塞自主防御系统因此启动封闭程序，并无恶意，不要太急躁’。”


    “心灵链接？特殊空间相位？”基里曼眉头紧锁，怒火稍缓，但疑虑更深，“又是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暗黑天使……总是藏着些秘密！”他依旧无法释怀，“另外谁知道是不是借口？是不是在进行什么亵渎的仪式？”


    他看着战术屏幕上那如同沉默巨兽般的巨石要塞，以及通讯频道里暗黑天使守军那公式化、冰冷的拒绝。


    一种被排斥、被轻视、甚至被背叛的感觉，混合着对暗黑天使那万年守秘传统的极度不信任，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舰队保持一级战备！”基里曼最终没有收回命令，只是补充道，“没有我的最终命令，不准开火！但……给我盯死他们！一只苍蝇也别想从里面飞出来！”


    他盯着屏幕上巨石要塞那冰冷、拒绝的大门，眼神锐利如刀，“我倒要看看，他们这‘绝密内部事务’，要搞到什么时候！如果你们攻击了盟友，那就不要怪我……”


    他没有说完，但舰桥内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份冰冷的杀意。


    马库拉格之耀号巨大的宏炮炮口，能量汇聚的光芒变得更加刺眼，如同猛兽睁开了充满威胁的眼睛，死死锁定着那座孤悬于星海、沉默而神秘的巨石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