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也不先回家，往这儿凑什么？”颜牧柔领着秦思思走进来，眉头微蹙。


    秦思思捂着鼻子惊呼：“你们这是掉粪坑里了？怎么一股子臭味！”


    这时候裴勇就带着一众高层来到了别墅内。


    裴勇朝林峰颔首：“林先生，人都到齐了。”


    “小峰，这是要做什么？”颜牧柔追问。


    林峰没接话，扬声道：“人齐了就找地方坐，开个紧急会议——回来路上发现，市中心的死尸正往佘山这边移动。”


    屋内顿时响起哗然声。


    “小峰，这是真的吗？”


    “颜姐姐，千真万确！”豆豆急声回应。


    “豆豆，你们怎么会开到市中心的？”秦思思问道。


    “不是在市中心看见的，是在离营地一小时车程的地方发现的！”


    “大家安静！”裴勇扬手示意，掏出小本本充当记录员，“林先生，它们还有多久到？数量大概多少？”


    “最晚今晚就能到佘山。”林峰语气沉肃，“数量没法估算，但看那片黑云的范围，少说有几万只。”


    “几万只？这怎么抵抗啊！”一名女子失声惊呼。


    旁边的人附和道：“要不趁现在赶紧逃吧！”


    “谁再废话，我不介意现在送他去见上帝。”裴勇眼神狠厉，话音落，客厅瞬间鸦雀无声。


    “林先生，你安排吧，我们都听你的！”众人异口同声。


    林峰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在扬众人：“老裴，把营地的能力者和年轻男性都召集起来，分发枪支弹药。老人和女性先回去收拾重要物资——一旦失守，立刻撤离。”


    “可这营地是大家拼了命才建起来的……”裴勇攥紧拳头，眼底泛起血丝，“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林峰顿住，喉结滚动，“如果想守住这里，就得有人开车载着大量生肉，把尸群引去海边。我带人在那边安置炸弹——但去引尸的人，很可能有去无回。”


    话音落地，原本吵嚷着追问的众人瞬间僵住。死寂在客厅蔓延，唯有墙上的挂钟发出滴答声响。


    十几秒后，一道沙哑却坚定的声音划破沉默：“林先生，我去引尸。”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强子站了起来，脊梁挺得笔直。林峰凝视着他，沉声道：“强子，你确定？”


    “确定！”强子红着眼眶，“要不是你和秦医生，我早死了。这里已经是我的第二个家了。现在有机会保住这个家，我必须试试！”。


    “强子……”裴勇声音发颤，喉间像是哽着块石头。


    裴勇颤抖着抓住强子的肩膀，眼眶泛红：“孩子，你是末世第一个跟着我和老赵的，我们一直把你当亲生孩子……”


    “裴老大，不用说了！”强子反手握住裴勇的手，目光灼灼，“我决定了。一直都是您在照顾我，我都记在心里。”


    就在两人眼眶湿润、几乎相拥时，角落里传来沙哑的声音：“林先生，您是不是忘了还有个人选？”


    众人闻声让出通道。拄着拐杖的赵强缓缓起身，每一步都重重砸在地板上，震得人心发紧。


    “老赵，身体恢复得怎么样？”林峰迎上前。


    “多谢林先生挂念，能撑住！”赵强喘着粗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精光，“您忘了之前抓回来的那个瘦子？”


    “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裴勇猛地一拍脑门。


    “都过去这么久了，人还活着吗？”


    “没您的命令，我们不敢动他。”


    林峰眯起眼，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去，把人带来。好好‘聊聊’。”


    瘦猴被两个壮汉架着推进门时，屋里二十多道目光齐刷刷射来。喉结猛地滚动，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砖上。


    “林先生，人带到了。”


    林峰靠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点燃的烟：“过来，别害怕。”


    瘦猴像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蹭到沙发前，裤腿下的膝盖还在打颤。


    “想活吗？”林峰抬眼，目光像淬了冰。


    “想想想！”瘦猴的声音抖得像筛糠。


    “想活就好。”林峰把烟按在烟灰缸里，“给你个机会——但可能把命搭进去。敢不敢接？”


    “啥……啥任务？”瘦猴的后槽牙直打磕。


    “开车引死尸。”林峰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把尸群引到海边，你就能活，还能在营地待着。”


    瘦猴刚想摇头，“营地”两个字却像针一样扎进耳朵。被关在柴房的半个月，他顿顿有热乎饭，甚至吃过炖肉——这在末世是想都不敢想的日子。他搓着皲裂的手背，眼皮飞快地眨着。


    “我……我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强子突然拔刀抵在瘦猴脖子上，“要么接任务，要么我现在送你见阎王！”


    “强子！文明点。”林峰抬手制止，嘴角扯出抹冷笑，“给你三分钟，想清楚。”


    房间里二十几道目光死死盯着瘦猴。墙上的挂钟“滴答”声被无限放大，在死寂中敲出催命的节奏。


    三分钟刚到，林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想清楚了？”


    “想……想清楚了！我接！”瘦猴的声音破了音，却带着豁出去的狠劲。


    “这就对了。”林峰朝强子抬下巴，“去拿件背心，缝上炸药。”


    “大佬！我都答应了啊！”瘦猴猛地后退半步，瞳孔骤缩。


    “怕你半路掉链子。”林峰拍了拍他，“只要你老实引尸，那玩意儿就是个摆设。”


    半小时后营地大门外。


    瘦猴嘴唇哆嗦着，咬牙接过强子递来的背心。大门外，林峰已给卡车加满油，车斗里堆满了生肉，还淋了稀释的能量水，浓郁的血腥味混着奇异的甜腥飘向远处。


    瘦猴扣紧背心拉链，喉结滚动着问：“只要把尸群引到海边就成？”


    “只要你活着到海边，营地永远有你一席之地。”林峰的声音沉得像块铁。


    引擎的轰鸣撕破暮色，瘦猴猛打方向盘冲下山道。强子突然上前：“林先生，给我辆车跟着，万一他耍花样……”


    林峰沉吟片刻，扔出一串车钥匙：“保持安全距离，别暴露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