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响起，老头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斜飞出去，撞上墙壁，又滑落在地。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肩头却使不上力。


    林峰没停，他上前一步，踩在老头胸口，脚下用力碾压。老头痛得脸色发白，一口血沫从嘴角溢出。


    “一条畜生？”林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语气冰冷得像地狱刮出来的风，“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碰它一根毛？”


    老头剧烈咳嗽起来，每咳一下，胸口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死死盯着林峰，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你……你等着……”他声音嘶哑，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峰脚下猛地加力，骨头摩擦的刺耳声再次传来。老头的身体弓成虾米状，脸色瞬间涨紫。


    “放过？”林峰冷笑一声，“黄泉路上，有上万人陪你聊聊。”他垂下眼，看到老头紧握着骨针的手，心头猛地一沉。骨针正对着他，针尖闪着诡异的红光。


    “呵，想偷袭？”林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他抬脚，正准备彻底了结这老东西。


    然而，就在他脚下发力的瞬间，老头猛地喷出一口血，那血诡异地化作一道黑雾，瞬间将骨针和老头自己包裹起来。


    黑雾翻滚，腥臭刺鼻。林峰屏住呼吸，迅速后撤。不好！


    他心头警铃大作。这老东西要跑！


    浓雾散去，原地空无一人。只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像盛开的罂粟，触目惊心。


    “该死！”林峰低咒一声，懊恼地一拳砸在地上。


    他竟然让这老家伙跑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小哈！林峰猛地想起被钉在石柱上的小哈，心脏又是一阵抽搐。他飞奔过去，一把将小哈从石柱上抱下来。


    “小哈！”林峰的声音颤抖，他颤抖着手抚摸小哈沾满鲜血的皮毛，焦急地检查它的伤势。伤口很深，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小哈虚弱地呜咽一声，舔了舔林峰的手指，仿佛在安慰他。


    林峰眼眶发热。他紧紧抱着小哈，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都怪他！如果他早点解决掉那老东西，小哈就不会受伤！


    “坚持住，小哈，”林峰哽咽道，“我会把你治好的。”他抱着小哈，快速的在空间中寻找能够治疗的药物。


    怀里的小哈越来越沉，呼吸也越来越微弱。林峰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行！小哈你不能闭眼！你必须坚持住！我还想把我的战神向你介绍呢。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可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找到救命的药。这时，能量液突然浮现在林峰的脑海里。这能量液能救人，那小哈呢？林峰咬紧牙关，从空间中取出能量液和一瓶水，先倒出瓶里的一些水，再往瓶中倒入少许能量液，随后充分摇匀。


    他撬开小哈紧闭的牙关，动作却不敢太用力，生怕加重它的痛苦。小哈的舌头软绵绵地耷拉着，毫无生气。林峰的心揪得更紧了，他倾斜瓶身，小心翼翼地将混合了能量液的液体往小哈嘴里灌。


    他的手抖得厉害，瓶口几次对不准，液体洒了一些在他手背上，冰凉刺骨。


    “喝下去，小哈，求你了，喝下去……”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


    液体顺着小哈的嘴角流下，大部分都浪费了。小哈的喉咙似乎已经失去了吞咽的本能，只是微弱地起伏。


    操！


    林峰心里爆出一句粗口。这样下去不行！小哈根本喝不进去！


    他急得满头大汗，看着怀里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小东西，一股狠劲涌了上来。他将瓶子塞进口袋，深吸一口气，然后仰头将剩下的小半瓶液体全部灌进了自己嘴里。


    能量液那股熟悉的暖流瞬间在口腔中炸开，但他顾不上体会，立刻低下头，嘴对嘴地贴上小哈的吻部，将口中的液体强行渡了过去。


    冰凉的、带着血腥味的触感传来，林峰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顾不上恶心，舌头顶着小哈的口腔，迫使那股生命之源流向它的喉咙深处。


    就在液体被渡过去的一瞬间，异变陡生！


    小哈的身体猛地一弓，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咯咯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气管。它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睁大，眼白部分迅速被血丝充满。


    “小哈！”林峰大惊失色，连忙松开它。


    这反应不对！太不对了！


    他眼睁睁看着小哈在地上翻滚，哀鸣声凄厉又微弱，仿佛在承受着世间最可怕的酷刑。


    难道这玩意儿对动物没用？反而会要了它的命？


    这个念头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峰的心脏。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凉了，浑身僵硬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小哈，大脑一片空白。


    是我害了它……是我亲手……


    巨大的悔恨和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他伸出手，想去抱住小哈，却又僵在半空，他怕自己的触碰会给它带来更大的痛苦。


    就在林-峰快要崩溃的时候，小哈的抽搐猛地停了下来。


    它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连最后一点呼吸的起伏都消失了。


    死了？


    林峰的瞳孔骤然收缩，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声音和色彩。他呆呆地跪在那里，伸出的手无力地垂下。


    然而，下一秒，一股奇异的清香从血肉模糊的伤口处飘散出来，压过了浓重的血腥味。


    林峰猛地回神，死死盯住小哈的伤口。


    只见那被骨钉贯穿、血肉外翻的恐怖伤口，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收缩。断裂的肌肉纤维像有生命的藤蔓一样互相缠绕、愈合，汩汩流淌的鲜血瞬间止住。甚至能听到细微的“滋滋”声，仿佛是烧红的烙铁浸入了冷水。


    一层薄薄的、带着淡绿色光晕的肉膜覆盖了整个创口，接着，新生的皮肉在那层膜下迅速生长，最后，连被鲜血染红的皮毛都开始脱落，露出粉嫩的皮肤，然后又以惊人的速度长出崭新的、洁白如雪的绒毛。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当一切平息下来，小哈背上那个致命的伤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新长出的那一小块白毛，比周围的毛发更亮、更柔软。


    “呼……呼……”


    微弱但平稳的呼吸声再次响起。


    小哈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虽然还有些迷茫，但已经重新染上了神采。它似乎还有些虚弱，尝试着想站起来，但前腿一软，又趴了下去。


    它抬起头，看着失魂落魄的林峰，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带着委屈的“呜咽”。


    活过来了。


    林峰整个人都虚脱了，一屁股坐倒在地，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个小王八蛋……”他骂了一句，声音却带着哭腔。


    他爬过去，一把将小哈紧紧搂进怀里，脸埋在它温热柔软的毛发里，感受着它真实存在的体温和心跳。


    小哈乖巧地任由他抱着，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他脸颊上的冷汗和灰尘。


    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只持续了片刻，就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