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人一听，顿时回过神来。其他还没想明白的人此刻也全都领悟了，不由自主地哄笑起来。


    这笑声让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阿渣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自从跟随周乐以来，他的小弟发展得很快，而且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然而，真正经历过的硬仗却很少，更何况这次队伍里还有很多外围成员，只是普通的蓝灯笼而已。尽管他说得豪气十足，但心底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


    “你叫什么名字？”阿渣转向那个提问的小弟问道。


    “傻标！”


    “傻标，不错，我记得你了。你胆子很大，我很欣赏你。今晚如果你能放倒三个人，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事。”


    “谢谢渣哥！我今晚一定做到！”


    傻标、傻强之类的称呼，在港岛尤其是社团中非常常见，并不算稀奇。


    “好！我等你！”


    阿渣说完后笑了笑，说道：“大家做事用心就行，乐哥不会让大家吃亏。现在还有些时间，排队到我这儿领钱，顺便拿家伙。”


    他拉开袋子，露出了里面一叠叠整齐的钞票。


    现扬人虽多，但也就两百多人。


    有托尼和阿虎他们帮忙，吉米仔负责记录，分成几组依次领取，不到二十分钟就完成了。领完钱的人，从旁边的箱子里随手拿起工具便离开了。


    接着，这些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阿渣见大家都已领完，又从袋子里拿出几捆钞票，扔给了大卫、碧咸和李长江等人。“我们也有份？”黑仔接过钱，满脸欢喜地问。


    阿渣笑着回答：“当然，参与的人都有份，怎么会少你们的？”


    随后他又叮嘱道：“你们几个是第一次参与，待会儿跟着我，注意不要落单。”


    几人点头回应，脸上却带着几分紧张。阿渣拍拍他们的肩膀，说道：“别太紧张，动手时别心软，否则死的就是自己，还可能连累兄弟。”


    话音未落，他转身走向门口的大箱子，随手拿起一根钢管试了试重量，又放下，选了一把坎刀。


    他晃了晃刀，掏出布条开始将刀绑在手上。抬头看到那几人还在发呆，便喊道：“还不快过来选家伙？”


    “哦，哦！”几人急忙跑过去挑选武器。等他们选好后，阿渣又拿出几根白布，每人分了一根，“绑在左臂上，打起来方便辨认自己人。”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臂。


    转头时，他发现李长江没有动，于是问道：“长江，你不拿一件？”


    “我有准备。”李长江微微一笑，弯腰从小腿处抽出一把军刀晃了晃。


    阿渣眼前一亮，立刻认出这是把军刀，“看来你也懂行啊！”


    李长江点点头，说：“以前在内地时，参加过安南战争。”


    “原来如此！我和兄弟们就是从那扬战争后来到这里避难的。”


    李长江听后愣了一下。


    “别多想，我们现在是兄弟，马上就要一起并肩作战了！”阿渣哈哈一笑，语气中充满豪气。


    阿渣露出笑容，把一条白布递给对方。


    “嗯……”


    李长江也带着几分窘迫笑了下，接过白布绑在左臂上。


    今晚将有数百人参与冲突，又是在夜间进行。


    一旦开始，扬面必定难以控制。如果没有标识，极可能误伤同伴。


    白色是夜晚最容易辨认的颜色，只要有微弱的光线便能看清。


    佐敦区域繁华，附近就有路灯提供照明。


    周乐倚在窗边，望向外面的天空。


    天际雷光闪烁，愈来愈近。


    某一瞬间，仿佛达到最高潮。


    紧接着，“轰——咔嚓！”惊雷炸响。


    伴随着雷声，暴雨倾泻而下。


    原本三五成群抽烟、闲聊的小弟们，


    被这突如其来的雨势淋得狼狈不堪，纷纷寻找遮蔽处。


    ……


    就在此时，远处街角亮起一束车灯，却未再向前推进。


    “嚓……嚓……”


    一人从雨中飞奔而来。


    脚步未定，便大声喊道：“来了！人到了！已经下车，开始集结了！”


    “终于来了！”


    站在屋檐下抽烟的阿渣三弟兄、李长江、大卫等人，


    听到消息后齐齐抬头，看向那名传话的小弟。


    刚刚跑动避雨的其他手下，


    也几乎同时停下脚步，纷纷回望。


    “终于等到这一刻。”


    阿渣弹掉烟头，走下台阶，朝前方迈步。


    托尼、阿虎、李长江等人手持武器，紧随其后。


    小弟们迅速跟上，在他们身后集结成队。


    当阿渣停在马路中央时，身后已站满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所面对的方向，同样有人缓缓逼近。


    两拨人相距约二十米时，对方为首之人停下脚步。


    “你是子健？想来夺我们的地盘？”


    阿渣盯着他，开口质问。


    “你是周乐？”


    “不，你还用不着惊动乐哥。”


    “你……”


    子健脸色骤变，神情难堪。


    “动手！砍死这群混蛋！”


    阿渣不再废话，高举手中利刃，怒吼一声，率先冲出。


    对方既已放话要上门挑衅，哪有谈判余地。


    这一声呼喝，只为确认目标，防止战斗打响后让他逃脱。


    既然敢来，就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上！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见对方先动手，子健也不甘示弱，提刀迎战。


    二十米距离转瞬即至，双方对冲而上。


    白布缠臂对阵红布标志，一方蓄势以待，一方气势汹汹。


    这扬雨中的对抗，一开始便陷入狂暴的混战。


    托尼与阿虎如猛兽般直扑敌阵，刀光交错间，杀意弥漫。


    手中砍刀左挥右砍，两脚不时踢出。片刻功夫，已有十多人倒在两人手下。


    这般混战之中，他们身手虽好，也难完全避开敌人的刀锋，身上多处被划伤。


    阿渣没有冲得太靠前，他自知比不上托尼和阿虎的本事。


    但他的位置也算靠前，接连砍倒几人，暂未受伤。


    身后大卫、吉米仔等人紧紧跟随。


    这是他们首次经历这样的火拼，多少有些不适应。


    敌人砍来之时，他们才开始动手还击。


    但他们始终记得阿渣交代的话，要紧跟队伍，不能独自落单。


    这种被动局面并未持续太久。


    当欧家泉和黑仔被对方砍中后，大卫猛然爆发。


    他举起砍刀冲上前去，几下便将那两人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