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顾嫣然含泪的眼，绝望的神情，顾雪染五味杂陈。


    她尚且还在自救。


    现在又有什么能力，将顾嫣然拯救于水火之中。


    “你是不是也没有办法？”


    顾嫣然绝望地点看向顾雪染，眼里都是哀求。


    “姐姐，要让我帮我，你得告诉我实话。”


    本来想脱身于事外。


    但，一想到顾嫣然与自己是总角之交，加之两人又沾亲带故，顾雪染终究是不忍袖手旁观。


    顾嫣然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睛问：“雪儿，你真的能帮我？”


    她的眼中，升起了亮光。


    但随即又自嘲般地摇摇头。


    “你若是为难，不能帮我，我也不会怪你。同为女子，我们能力向来有限。”


    顾雪染抓住顾嫣然的手，一字一顿地道：“姐姐，或许，我们可以试试。”


    “试试？可以吗。”顾嫣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其实，说起来，顾嫣然嫁给唐卓，算是下嫁。


    初识唐卓时，他不过是一个贫困书，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顾嫣然却不嫌弃他家贫，还经常资助他读书。


    唐卓也算争气，考上了一个秀才。


    本来，顾文涛还反对他们在一起。


    但是，听说唐卓考上了秀才，态度马上就一百八十度转变，竟然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婚后，两人还算恩爱。


    但，随着唐卓的名气越来越大，他就开始嫌弃，商贾出身的顾嫣然。


    起初只是冷言冷语，讥讽唐卓。


    到后来，就开始上手打她。


    演变到后面，唐卓开始在外面养外室。


    “姐姐，这个男人怎敢在外面养别的女人？”顾雪染难以理解。


    “哎，你姐夫长相不赖，有些才气，那些年轻姑娘就喜欢往他身上贴。”顾嫣然说着，就掉眼泪。


    顾雪染摇头，一脸难以置信。


    “姐姐，姐夫家贫如洗，朝廷分配的官，还没有分配到他，他哪里来的钱养外室，哪里来的钱，花天酒地？”


    顾嫣然低下头，叹了口气。


    “他自然没钱，他花的那些钱，都是我的嫁妆。”


    听到这里，顾雪染气不打一处来。


    “花你的钱，花天酒地、养外室，甚至还打你？！姐姐，我们顾家女儿岂能被人这么欺负？”


    顾嫣然自知理亏，只是垂眸，默默流泪。


    好半晌，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当初嫁给他，是觉得他有才气。所以，嫁入唐家后，就把嫁妆、商铺地契、房契都给了他。他又把这些都给了我婆婆管。现在，我买个衣裳、金银首饰，都要看他们的脸色。我真是给顾家人丢脸了！”


    顾雪染抱住了顾嫣然，拉着她到了另一处屋子谈话。


    “难不成大伯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我爹.......他觉得唐卓，以后肯定会做官。你也知道，我爹日盼夜盼就希望家里出个当官的。我哥哥是没指望了，我爹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唐卓这个女婿身上。所以，他每每总是和我说，要我和唐卓好好的。还嘱咐我，不管唐卓提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他的......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说？我只能打断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顾嫣然抽抽搭搭地哭了一个晌午，总算把和唐卓的事情，说清楚了。


    顾雪染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可解。


    “姐姐，你觉得姐夫，会为了你而改变吗。”


    “不可能！他若是能够想到我半点，就不会做出在外面养外室的勾当了。我只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嫁给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如今，我的嫁妆被他和婆婆霸占，我寸步难行啊。呜呜。”


    顾嫣然想到，唐卓的种种言行，不禁悲从中来。


    和离，是大事。


    女子离开了夫君，倘若娘家不可能收留，身上又没有半分银两，这个女子怕是要走投无路，只有死路一条了。


    顾雪染明白顾青然的忧虑。


    钱，富有时，是身外之物。


    但，无依无靠时，钱就是最大的保障。


    “姐姐，或许我有办法帮你。只不过你要告诉我，姐夫平日里把这些放在哪里了？”


    顾俨然惊恐地看向顾雪染。


    “雪儿，你万不可做傻事！”顾嫣然拉着顾雪染的手，担忧地说。


    “姐姐，你把这么重要的胭脂秘方都给了我。我岂能袖手旁观。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


    顾雪染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傍晚时分。


    她坐在事先约定好的酒楼，吹起了口哨。


    这个口哨，是宋玉送给她的。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打扮成老百姓的宋玉，走上了酒楼，坐在了顾雪的对面。


    “早上刚分别，小娘子就开始挂念我了吗。”


    宋玉一如既往地笑眯眯，给顾雪染倒茶。


    顾雪染直接开门见山。


    “我需要你帮我去偷几样东西。”


    宋玉挑眉。


    “小娘子，是穷得揭不开锅了吗。要不，我先给你一千两银子花花？”


    顾雪染白了，这个男人误会她，要跟他要钱了。


    “不，我不是跟你要钱。而是，让你帮我拿回几件属于我姐姐的东西。”


    当下，顾雪染三言两语地和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下。


    宋玉一听，立即点头同意.


    “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不知道，娘子要如何感谢我？”


    宋玉笑着望向顾雪染。


    顾雪染脸一红，扭过了头。


    “倘若你真的能够拿到那些东西，我给你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就想打发我？”


    宋玉嘴角狠狠一抽。


    这个女人还真是把自己当成“卖身”的男人了。


    要知道自己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嫌少吗。我这次出门，没有带这么多钱。宋公子若是嫌少了，等到我回盛京的时候，一定会还给你.”


    “难道我靠近你，就为了你的钱吗？”宋玉眼神里有抑制不住的悲伤。


    顾雪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垂眸，避开了宋玉的目光。


    “我能够给你的补偿，只有钱了。这件事，说出去不光彩，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认识的人当中，你武艺最是高强，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你若是不愿意，我再另外找人。”


    “我说不帮你了吗？”宋玉抓住顾雪染的手，声音充满了戾气。


    “夫君，那好像是姐姐？”刚刚和萧衍衡上楼的柳如烟，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的顾雪染。


    萧衍衡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就看到了顾雪染整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正面对面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