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赵婉莹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看病床上的儿媳妇。


    苏小米被婆婆的大嗓门给吵醒了，头有些晕，道口也疼的钻心。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婆婆抱着孩子，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爸妈，你们来啦。”


    赵婉莹忙把孩子递给江则，走到床边，“小米，辛苦你啦，好好歇着。”


    苏小米点了点头，礼貌性回了一个微笑。


    这时，赵婉莹拿出两个红包递给苏小米：“小米，来拿着。给俩孩子的见面礼。”


    赵婉莹刚才说的话，苏小米是听见了的。她现在没办法和婆婆和颜悦色的说话。她姑娘可以住月子中心，自己怎么不行了？而且她也没打算跟婆婆要住月子中心的钱。


    所以她看着红包，只是点头接了，轻轻的说了声：“谢谢妈。”


    老江一直没怎么说话，江则问：“爸，你们都来了，谁送彤彤上学？”


    “你妈跟你大嫂说好了，你大嫂送大虎小虎的时候，顺便也把彤彤带上。”


    见儿媳妇不睡了，赵婉莹又抱着小孙子坐了过去，看着苏小米道：“小米，刚才阿则说住月子中心，我觉得没有必要，你觉得呢？”


    “我觉得有。”苏小米有气无力的说：“人家月子中心专业，我是剖腹产根本照顾不了俩孩子，月子里也照顾不了俩孩子。”


    “我来照顾啊！不是还有我呢嘛。你嫂子当年坐月子就是我照顾的。”赵婉莹拍着胸口保证道：“有的是经验。”


    江则耐心地解释：“妈，月子中心更专业，能把小米和孩子照顾得更好，而且小米夜里不用带孩子，也能休息好。你那些经验都过时了，现在的月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赵婉莹却不依不饶：“专业啥呀，他们都是为了挣钱。我伺候你大嫂月子的时候也没出啥问题，哪里过时了？花那冤枉钱干啥，有这钱还不如留着给孩子买奶粉呢。”


    江则有些无奈，但还是坚持：“妈，这不一样，现在讲究科学坐月子。而且我工作也忙，没办法一直在家，月子中心能省不少心，小米还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而且诗诗住月子中心的时候你不是也在这陪着？这里好不好你比我们更清楚。”


    老江抱着孩子，接了一句：“可不嘛，你妈回去都胖了好几斤。”


    赵婉莹瞪了老江一眼，“就你话多。”


    说完她坚持道：“诗诗坐月子我做不了主，人家公婆定的月子中心。咱们的条件又不允许，我也没那个钱给小米住月子中心。”


    江则好笑道：“妈，我和小米自始自终都没有跟你要过住月子中心的钱吧？这钱我们自己出，你就别管了。”


    赵婉莹听了，并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话是这么说，你说咱们村里哪有婆婆不给儿媳妇伺候月子的？那还不得被别人戳脊梁骨？咱们村那谁你不记得了？当初就没给儿媳妇伺候月子，现在天天被儿媳妇指着鼻子骂。”


    苏小米听笑了：“妈，原来你搁这点我呢？你放心我不说你。而且我们花钱去月子中心，又不是因为你不给我伺候月子。”


    江则听不下去了，“妈，要不这样，这个月子中心的钱你出。你不出力出钱了，也相当于你伺候月子了，村里人也就不会说你什么了。中不？”


    “那不中。”赵婉莹说：“别人知道了，那不就等于你大嫂知道了？到时候她又该说我偏心一碗水端不平了，指不定怎么跟我闹呢。而且，我也没这个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办？”江则有些恼火。


    老江见状，看着儿子递眼色：“别听你妈的，你和小米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闻言，江则才算冷静了下来。


    赵婉莹知道儿子的脾气，转脸换了个笑脸委婉道：“你看你，还生上气了。阿则，妈也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现在要养四个孩子，那俩大的要上学，这俩要喝奶，哪一个都不少花钱。而且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小米的房子是贷款的吧，她现在不能工作，那还贷还不是要你担着？”


    “妈，我只是这两天开始不能工作，算是一直工作到生。房贷我还是还的起的。你放心，这个压力给不到你儿子。”


    苏小米直言不讳，以前她能觉得婆婆是长辈，得尊着敬着忍着。可后来她才发现，所谓的长辈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不尊重儿媳妇，还处处打压贬低儿媳妇，然后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尝到了甜头，就会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


    所以她现在学会了面对面直接说，不然还以为她心虚窝囊没有底线。


    赵婉莹听苏小米这么一说，脸色有些挂不住。但儿媳妇刚生过孩子，她不能说太过了，又转了转笑脸，用很为儿子儿媳妇考虑的语气，苦口婆心道：“小米，妈不是这意思，妈的意思就是你们压力大，不用浪费这个钱。我和你爸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伺候你做月子不是正好嘛。反正省下来的钱我又不要，省的都是你们自己的。给孩子买奶粉，都可以喝好久的了。”


    顿了顿，赵婉莹开始自吹自擂，“而且，你婆婆我是伺候过你嫂子坐月子的，有经验。这点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什么，饿不着你，伺候的管比月子中心还妥帖。”


    老江赶紧打退堂鼓，“我可带不好小孩，你说这细胳膊细腿的，那么小换个尿不湿我都不敢伸手。”


    “你不会，不是还有我呢嘛，你只要抱着就行了。”赵婉莹白了老江一眼。


    江则有些被说动了，看着媳妇道：“其实，我不在医院，把你交给陌生人，我还真不放心。而且我们那都是出了院就办酒席了，住在家里人家给孩子红包也方便些。你说你住在月子中心了，亲戚们来了不可能都来医院，到了老家看不见孩子，那成什么了？”


    苏小米不想说话，至少这会儿不想说话。


    一夜没怎么睡，刀口还疼，天刚亮公婆就来了。而且住不住月子中心这事，婆婆在算是定不下来了。


    摆摆手，疲惫的道：“再说吧。”


    赵婉莹见儿媳妇似乎松动了，也松了一口气。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孩子突然哭了，另一个也被吓哭了。江则和父母，瞬间手忙脚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