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 29 章
作品:《恋人有黑化倾向怎么办》 冷风席卷而过,带来刺骨的寒意。血液的快速流失,让这股寒意愈发难以忍受。
贺涟仰面倒在地上,他一向是怕冷的,在这要将一切都冻结的冰冷中,抑制不住的要从记忆中翻出些什么来取暖。
恍惚间回到多年前的初夏,山水如画花海绚烂,原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眼前。
这一定是种恩赐,尚且年幼的自己坚信不疑。两人就这样相互支撑着走过了一年又一年,或许他变了,又或许没有。
林锐一直是那个最让自己信任,让自己感到放松的人。不过一念之差,清醒过来时却已经亲手推向了她。
那种不可置信的充满仇恨的眼神至今仍不时刺痛着自己,他曾有多么得意于两人对彼此的了解,后来就有多么痛恨这份了解。
每每想要去祈求原谅,就总有一道声音不断在心底回响——不会得到原谅的,她恨他。
两股念头撕扯着,让他头痛欲裂。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要与他作对,为什么让他这么痛苦!
回不到从前,那就去死吧。念头落定,头痛也随之消失。
两人立场骤变,最亲密的人突然间就成了最危险的敌人。这场未曾预料到的变故,他却适应的极好。
留不得啊,留不得,纵有万般不愿,也得分出个你死我活。纵有再多的不忍,却还是将刀刃坚定的对向了她。
终于,最后一点温暖散去,意识弥留之际,脑中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终于,也算是向她赔罪了。听到自己身死,想必会有几分满意,她会笑吗,还是会哭?
还是笑吧,本就不值得让她落泪,就这样开心的走下去才好。
“长老,检查过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安珠派人逐一检查,确保这些人全都死透,再由手下处理好现场,一行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
空中又慢悠悠飘起了雪花,此地重新恢复了寂静,只留下一地惨状,等待着有人发现。
消息传回了山海楼,堂主表现得很是愤怒。既愤怒于所谓的正派人士如此猖狂,更愤怒与贺涟这个废物办事不利。
刑堂侧厅内,林锐打发走侍立在一旁的小弟子,手中的狼毫迟迟未曾搁下。
安珠在徐州的时日尚短,虽然相信她的能力,但凡事都有风险。
若是败露......不行,还是得提早布置,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机会攀咬到自己的人。
一弟子接到消息,似是有些惊诧,忙又细问了一遍,这才压抑着喜色,快步往回走,进了侧厅,再收不住脸上的表情。
心情本就不好,还有人这样冒失。思绪突然中断,林锐蹙眉看向来人。只一眼,心跳蓦地加快,再也无暇去想其他。
冥冥中有股预感,饶是他还未开口,就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抬头看清林锐冷硬的面色,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弟子忍不住暗暗叫苦,脸上喜色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今不似往日,就算不犯错,林旗主身上的冷意都让人发怵。
一时高兴过了头,失了平日的谨慎,只盼着这个消息能让旗主开怀,轻轻揭过这次疏漏。
屏息等待片刻,似乎不像是要发怒的样子。悄悄抬眼再看一眼,很好,看不出什么情绪,心里越发没底。
看着自己却不问话,自己这是先说消息还是先请罪啊。
沉默的越久心里越是害怕,慢慢生出些不确定来,难不成自己真犯了什么大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算了,先跪下再说。
看着突然下跪,额头溢出冷汗的弟子,林锐扔开紧攥的狼毫,摸着扶手上的刻纹平复着激荡的思绪,示意对方起身回话。
预感彻底被证实,掌心蓦地紧握,扶手的棱角硌的掌心生疼。强撑着不为所动的样子,抬手挥退弟子。
心中生出些茫然来,就这么轻易的死了?背叛自己的人都该死,终于让他付出该付的代价了。
凉风席卷进厅内,缠绕在心间的仇恨逐渐消退,却又生出股沉闷来,日光透过窗扉,映出一张有些苍白的脸。
以手抚胸,茫然在心间蔓延,林锐表情空白,怔怔发问,大仇得报,为什么不开心?
骤然起身,动作间带得椅子向后移位,刺耳的吱呀声炸响在这片寂静的空间。
快步行至窗前,尽管多日不曾关注,窗外的杜鹃依旧开的热烈,挤挤挨挨的凑在一起。
积压的情绪刹那间找到了出口,眼泪滚滚而落,注视着杜鹃的神情似是在哭,又似是在笑。
良久,才拭干脸上泪痕,随着在风中飘然的发丝,眼底深藏的坚冰彻底融化。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恍惚间似有一声叹息,背影渐行渐远,原地只剩下随风飘扬的帷幔。
贺涟在徐州身死的消息并没有激起太大的波澜,不过一个小小旗主,又不被上位的大人们看在眼中,谁会为此大动干戈。
尉迟长老气过一阵,便以办事不利的由头按了下去,只催促安珠尽快将分坛建好,此事就这样了无痕迹。
分坛的设立,可是一个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最快也得到明年。
接手的田地铺子开始逐渐盈利,目前虽不太多,但日常也够用,手头不至于紧巴巴的。
趁着这阵子不忙,安珠准备了好些东西,有从无念堂的旧库中挑的,有新采买的。
当日源一虽将金银珠宝运回了山海楼,但也留了部分下来给自己应急。
挑挑拣拣,选些漂亮的,随便用个由头送去山海楼。以示自己虽身在徐州,却也一刻也未曾忘记过堂主的栽培之恩。
随着逐渐接手无念堂的旧资产,人手就越发紧缺,手下们虽各个能干,但也无法一人掰成几瓣用。
为此又新招了一批人手,经过简单培训,一些不太重要的事交给他们去办,大家也能松快几分。
新招的人,忠不忠心的另说,好用确是真的。忠心可以慢慢培养,人手不足却迫在眉睫。
山海楼自有一套控制人心的手段,如今人手紧缺的问题得到了解决,安珠以极快的速度接手了无念堂的全部产业。
无念堂这三个字彻底成为了过去式,逐渐消失在人们口中。
这边在如火如荼的扩大自己的势力,斐妄确是满心不耐,快要彻底失去耐心。
“让开!快让开!”惊呼声在长街上响起,腿脚不便的阿婆看着迎面撞来的马车,眼中满是惊恐,身体一瞬间失去控制,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楼下惊呼声愈甚,吵吵嚷嚷的让人心烦,化名为萧江的姜霄重重放下手中的酒杯,携着怒气向下看去。
眼看着要撞上街边阿婆,那辆马车依旧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执鞭的侍者神情高傲,在众人惊呼声中高高扬起鞭子,作势要抽开挡路的阿婆,俨然没将一条人命放在眼里。
长鞭破空袭来,不少人闭上双眼,不忍见这惨剧发生。
重物落地的声音混着骂声响起,“好大的胆子,竟敢拦崔府的马车。护卫,护卫呢!快,给我抓住她。”
嘶鸣声压过了叫骂,车厢侧翻,车帘晃荡着垂落,露出空荡荡的车厢,马车里竟是空无一人。
听着情况有变,不少人试探着睁开眼,就见一粉衣女子长身玉立,挡在阿婆身前,手中握着那柄夺过来的长鞭。
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令人见之忘俗。
“阿婆,您可有伤着?”阻止了一场惨剧,粉衣女子松了口气,皱眉看一眼仍躺在地上谩骂的那位侍者,转身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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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打量着身后的阿婆。
柔和的嗓音将王阿婆从恐惧中拉出,脚下骤然一软,又被人稳稳扶住。
“阿婆?”
看见眼前姑娘担忧的眼神,王阿婆恢复了些力气,急切地拉着姑娘要往外走。
“走!快走,趁着崔府的人来没到,快离开这里。姑娘一番好意,倒是老婆子我连累了姑娘。”
“阿婆,别怕。崔府又如何,崔府的下人就能当街行凶吗?他们眼中可有官府律令!”
两人谈话间崔府的护卫已经赶到,粉衣女子将阿婆扶到路边,独自上前面对。
见护卫赶到,刚刚驾车那位侍者捂着胳膊从地上爬起,看过来的眼神满是恶毒。
“哪来的猖狂贼人,胆敢当街对崔府马车动手,抓起来交给老爷处置。”
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语,围观者却对此习以为常。崔府在这昌宁镇一手遮天,纵的手下也跟着无法无天。
别看昌宁镇在福安县官府的管辖范围内,但此地偏远,官府也不作为,这才让崔府当起了土皇帝。
自多年前起,此地百姓便只知崔府不知官府。
崔府的人步步紧逼,一场冲突在所难免,围观众人忍不住低语道。
“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得罪了崔府,唉。”
“外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莽撞的对上崔府,能有什么好下场。”
“好心不一定有好报啊,崔府就是这昌宁镇的天,得罪了天,谁还救得了她。”
粉衣女子见着这一幕,神情愤愤,竟有种荒唐之感。好一个崔府,好一个福安府令。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有朝廷的律令,两者虽偶有交集,但原则上互不干扰。
在她呼延王朝的领土,竟敢学着武林草莽做起土皇帝来,呵,她定要送信给母亲,试试他们命有多硬。
崔府敢做这个土皇帝,其府中护卫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众人合力之下,粉衣女子逐渐吃力,露出颓势。
凝眉怒视着逼近的护卫,高声道,“你们崔府好大的胆子,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试图以此唤起他们的忌惮。
护卫们对视一眼,嬉笑声响起,“王法?在这里,崔府就是王法。”
“姑娘天姿国色,只要诚心道个歉,想必老爷也不忍太过苛责姑娘。又何必与我们拼命,伤着了可就不好了。”
扬鞭逼退袭到近前之人,又有另一人从后方逼近。粉衣女子观察着四周,退路都被堵死,此次偷跑出来,也不知府卫何时能找到自己。
要表明身份吗?看他们这态度,表明身份未必有用,说不准还会更糟。
该死的,只要自己不死,迟早让他们付出代价。
眼看着粉衣女子就要被擒,王阿婆声泪俱下,四处哭求众人救救这姑娘。
面对纷纷避让,不敢与她对上眼的众人,绝望彻底笼罩了她,怀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跪地祈求上苍。
“是我该死啊,这么好的姑娘,不该落到这种境地。老天你开开眼吧,老婆子把这条命抵给你,求你发发慈悲,放过这个姑娘吧。”
神灵皆是虚妄,从不垂怜苍生。悲痛的祈求得不到回应,满目皆是避让的人群。
在人群间隙中最后看一眼那个粉色身影,猝然起身往崔府护卫身上撞去。
本该是她死才对,老婆子无牵无挂,死了也落得轻松,不至于牵连无辜。
只盼着这把老骨头能顶点用,为那心善的姑娘争得片刻时间,赶紧逃命去吧。
“阿婆!”
粉衣女子不敢置信,再去救人已来不及。一旁崔府的侍者嗤笑她蠢,能活命却偏要送死。
“呵,蠢笨的老妇,好心饶你一命,不知感恩还妄救人,真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