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风云再起

作品:《恨今朝(双重生)

    “……那位沈小姐?”崔莞言轻轻一挑眉,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明宜?”


    崔植脸色困窘喉头一动,“嗯。”


    崔莞言这才想起,自诗会后,沈明宜便对那“神秘才士”念念不忘,如今知晓了真实身份,以她的性子自然管不了什么自持守礼。


    “她去寻你了?做了什么?拦你马车?还是送了诗笺香帕?”


    “倒也没有……只是这几日几乎日日都在。”崔植头一低,耳根泛红,“她好像打听到我常在署中独坐,便托了人送书来,还说要请我评诗。”


    崔莞言轻咳一声,强忍笑意:“那你评了?”


    “……评了。”


    这下崔莞言再也忍不住,偏头笑了出来:“大哥还当真与她论起诗来了?”


    “我不过随口说了两句,她便兴致盎然。她、她这人……太过热络,我实在招架不住。”


    崔莞言极少见崔植露出这样局促慌乱的模样。前世今生,大哥在她眼中一向沉稳寡言、拘谨自持。此刻竟为了一个女子的“穷追不舍”露出几分手足无措,实在难得。


    “我不是不知分寸。”崔植低声辩解似的喃喃,“只是她太……太不避嫌了些。女儿家,还是要矜持些才好。”


    崔植说这话时一本正经,目光甚至有些焦急,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人纠缠得日夜不安的小姑娘。


    崔莞言忍着笑意略一正色:“明宜这人……性子活泼了些,但心眼极好,虽偶有轻率却颇重情谊。”


    崔植抿了抿唇:“我知她不是坏意,只是……唉,我在署中已有几位官员因她屡屡登门而打趣了,若再传扬出去终究不好。”


    崔莞言点了点头:“我晓得了,我会与她说清。”


    崔植轻轻“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但脸上的绷紧仍未完全散去,似乎还在纠结对方“太热情”这件事,不自在地别开眼,才发觉自己后颈都泛着热气,耳廓烫得厉害,连掌心都微微出汗了。


    他下意识抬手掩住口鼻,装作咳嗽两声,好掩饰脸上的不适。


    “咳,我……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告辞。”


    “哥哥路上小心。”


    崔植应了一声,头也不敢再抬,匆匆退了出去,方才还笃定从容的脚步竟有些急促。


    等他走远了,屋中又恢复安静。


    崔莞言轻轻掩唇,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这一世所求甚多,一愿便是希望大哥能过得轻松些,哪怕偶尔也因一个姑娘的眼波而脸红心跳,像个寻常人家的年轻郎君,那也是好事一桩。


    青禾捧了新茶进门时,崔莞言唇角仍噙着未收的笑意。


    “王妃是有什么好事?竟笑得这般欢喜。”


    几日不露面的柳枝也跟着走进来,衣裳有些乱,靴上还沾着泥,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是崔大人来了?”


    “嗯,他如今气色比过去可精神许多,说话也有了底气。”


    “那是好事啊!”青禾欢喜道,“大公子向来能干,如今得用武之地,京中不知多少人羡慕呢。”


    她一边接过柳枝递来的手巾替崔莞言拭手,一边忽然歪头看了柳枝一眼,打趣道:“你这几日去哪儿了?大婚那日都不见人影。”


    “赶着去查些事,耽搁了些时辰。”


    崔莞言闻言,向她递了个眼色:“回房再说。”


    几人转入内间,崔莞言拉柳枝到桌前坐下,见她双手冻得通红,皱眉替她搓了搓手心,“都冻着了也不知多添件披风。”


    她亲手斟了盏热茶递去,又吩咐青禾:“把那盘蜜渍果脯拿来,我记得你爱吃的。”


    青禾笑着应下,也在一旁坐了。


    柳枝便也不拘着,握着茶盏暖了暖手,喝了口热茶润了润嗓子,才低声道:“我这趟出去,是在查崔晋身边的人。”


    崔莞言眼中光色瞬敛,变得沉静:“是与菊清她们说的那人有关?”


    柳枝点点头:“菊清说赎她们的男子年纪不大,口音不像本地人,她记性好,我同她反复确认过几次。”


    “那你查到了什么?”


    柳枝摇摇头,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查遍了崔晋身边近来调遣过的亲随、家生奴、幕僚与书吏,可这些人要么是北地口音、要么年纪不符,行事也都中规中矩,不像是能替他处理暗事的人。”


    “这人要真藏得这么深,不会就是崔晋养在外头的暗线吧?”


    “他若只是寻常家奴,不该连你都查不到。”崔莞言轻叹一口气,“看来,得从别处下手了。”


    崔晋身边的势力错综复杂,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查出的。


    “还有一事,我回来路上在北郊官道遇见了李家军的人马。”


    “不是说年后才动身么,怎这时候就来了?”


    “恐怕是提前了行程,估摸着两三日内便能抵京。”


    时局未稳,李家又向来不肯轻易表态,忽然提前进京,怕是又有波澜将起。


    青禾尚不明其中利害,只忧心道:“这节骨眼子上进城,陛下会不会……”


    崔莞言却摇头:“他们既敢来,想来已有回奏。如今朝中局势未明,有人按兵不动,有人暗中试探,李家这一动……倒是打破了均衡。”


    她转眸看向柳枝:“辛苦你了,这趟不白跑。”


    柳枝淡淡一笑:“只怕这趟风雨才刚起。”


    “那就随它来吧。”


    -


    夜深,崔莞言已沐浴更衣,披了件素白里衣,正准备熄灯安歇,忽听得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她蹙眉走过去,推门一看,褚元唐正立在门外。


    “这会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褚元唐目光躲闪,被夜风灌了满面不自在:“……有。”


    崔莞言眼角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夜色,风声凛冽天又凉了,便侧身让开半步:“外头风大,先进来吧。”


    她关好门,回身时见他站在不远处,手握在袖中,想说什么似又开不了口。


    他倒极少有如此扭捏的时候,这副样子和他惯是锋利的眉眼融在一起,竟衬得格外随和温润。


    真不像他。


    “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无事。”褚元唐低声说着,眼神却避着她,“只是……想来看看。……早点歇息吧。”


    “嗯。”崔莞言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奇怪,点头应下,目光收回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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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多话,抬手刚要将帷幔放下,他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王爷不回去?”


    褚元唐装傻似的问:“回哪?”


    崔莞言眼神微动,一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赖在这?


    “王爷若是觉得这美人榻睡得舒服,我可以让人现在就搬去你院子里。”


    褚元唐看着她眉目清浅,身上只着单衣,鬓发半湿,身形隐在烛光与帘影之间,不觉心跳慢了半拍,语气却仍要镇定:“外头已有些流言,府中丫鬟仆妇耳目众多。你我新婚未圆房,旁人看在眼里,只会说咱们夫妻不睦。”


    “崔晋更是个精明人,若叫他起了疑,对你对我,都不利。”


    崔莞言轻轻拢了拢鬓边碎发,他说的倒也在理,若让崔晋知晓,定会认为她拢不住人心。


    “王爷说得有理。”


    她未言拒绝,便是默许。


    褚元唐心中一松,却也不敢流露太多欣喜:“那我便……歇下了。”


    烛火被褚元唐一指熄灭,屋中陷入黑暗。


    帐内静得出奇,却也因太静,反而更令人辗转难眠。


    明明隔着很远,明明没有一句话,甚至连呼吸都轻得听不见,可只要一想到褚元唐此刻就躺在离她不过几步的地方,崔莞言心底便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素来喜静,入睡从不费力,可这两日总是心乱如麻。


    明日便不让他再进门了,纵是夫妻也没有日日睡在一处的道理。


    -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时,褚元唐已悄然离开。


    崔莞言醒来只见美人榻上的锦被叠得整整齐齐。


    午后,她约了沈明宜一同出门,避开喧嚣热闹的街肆,两人拐入曲巷深处的画桥茶馆,寻了间临窗的雅座坐下。


    窗外红梅开得极好,几枝探入花窗内,斜阳映在枝头,照得那细雪未融的梅瓣晶莹剔透,映得屋中皆添几分暖意。


    沈明宜今日穿了件鸢尾紫绣梅襦裙,面上绯色未褪,神情间透着掩不住的欢喜。


    “你可算是肯见我了。”她笑着嗔怪,手捧茶盏眉眼轻扬,“这些日子府中杂事多,我也忙着练琴写帖,好久没能与你说话,今儿总算轻松些了。”


    “怕不是因为见我才这么开心的吧?”崔莞言调侃道,“我可听说你近日欢喜得很。”


    “嗯?”沈明宜一怔,旋即脸颊微红,“你又打趣我。”


    “我听说,有位沈小姐这些日子常常‘偶遇’到某人,连府中的下人都记住了。”


    崔莞言抿了一口茶,眼角余光瞥见沈明宜神色愈发绯然,连耳根都红了。


    “我是去找他问诗帖的。他的才华着实令我佩服得紧。”


    “是吗。”崔莞言浅浅一笑。


    她不再点破,只看沈明宜眼中的亮光愈发盛了,连坐姿都挺了几分,颇有些雀跃又藏不住的模样。倒也不难想象这段时日,她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反复寻人。


    崔莞言忽而觉得有趣。


    她指了指外头:“天气好,不如我们去后头的梅园走一走?”


    沈明宜点头:“好啊,正好也听你说说当王妃的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