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是什么力量！不可能！”


    吞天魔帝，第一次，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他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吞噬魔功，在这个男人面前，就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在挑战一尊活了亿万年的古神！


    他想挣扎，想反抗。


    但没有用。


    他那万丈魔躯，不受控制地缩小，扭曲，最后，连同那漫天的魔气，一起被那个小小的手掌，一口吞下，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全场，万籁俱寂。


    所有幸存的修士，都用一种看神明，不，是看神明之上的存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站在黑铁古舟船头的男人。


    一掌，生吞了吞天魔帝！


    解决了那只聒噪的虫子，萧凡的目光，才缓缓投向了谷底。


    在那里，一株通体晶莹，散发着七彩霞光，形状仿若一尊盘膝而坐的婴儿的绝世神药，正在静静地绽放着光芒。


    不死神药！


    而在神药的旁边，还静静地悬浮着一样东西。


    一块比之前所有碎片加起来，还要大上数倍的，残破的青铜罗盘！


    星罗盘的核心碎片！


    萧凡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正的笑意。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身，前去取回自己东西的刹那。


    一道清脆的，带着几分天真，却又蕴含着无上剑意的童音，从九天之外，悠悠传来。


    “师尊曾言，此界有大魔出世，命我前来斩妖除魔。”


    “看来，就是你了。”


    话音未落。


    一道细不可见的剑气，无视了空间与时间的距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萧凡的眉心之前。


    那剑气，看似渺小，却蕴含着一股足以斩断因果，破灭轮回的恐怖力量！


    即便是萧凡，都从那剑气之上，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威胁。


    那道细不可见的剑气，停在了萧凡眉心前一寸。


    没有前进，也没有消散。


    仿若在等待一个宣判。


    萧凡身后的龙葵和帝俊，同时踏前一步，神情凝重到了极点。


    他们从那缕剑气之上，感受到了一股足以将他们瞬间抹杀的恐怖力量！


    然而，萧凡却只是抬起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的目光，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九天之外，一个骑在青牛背上，扎着冲天辫，粉雕玉琢，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男童身上。


    那男童，正一边啃着糖葫芦，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


    “通天的弟子？”


    萧凡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玩味。


    那骑牛的男童，听到这个名字啃糖葫芦的动作猛地一顿，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他奶声奶气却又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惊：“你怎么知道我师尊的名讳！”


    “呵呵。”萧凡轻笑一声，“当年那个追在我屁股后面哭着喊着要拜我为师，说要学我一剑开天门的鼻涕虫，想来就是你师尊了。”


    “你……你胡说！”


    男童气得小脸通红，猛地从牛背上跳了下来指着萧凡，气鼓鼓地说道：“我师尊乃是万古第一剑仙才不是什么鼻涕虫！你再敢侮辱我师尊我就砍了你！”


    他说着，小手一招。


    那道停在萧凡眉心前的剑气瞬间飞回，化作一柄三寸长的青色小剑落入他的手中。


    “看剑！”


    男童大喝一声，手中的青色小剑猛地朝前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芒，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但萧凡脚下的黑铁古舟，连同周围幸存的所有楼船，竟在这一剑之下，无声无息地，被斩去了船头的一角！


    那切口，光滑如镜，仿佛是被世间最锋利的法则，直接斩断！


    一剑，断万法！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强者，全都吓得魂飞魄散！


    这哪里是什么男童！


    这分明是一尊披着孩童外衣的无上剑神！


    然而，萧凡依旧站在原地，动都未动。


    他只是看着那个气鼓鼓的男童，摇了摇头。


    “剑意不错，可惜，火候差了些。”


    他伸出手指，对着虚空，随意地一划。


    同样没有剑气，没有法则。


    但那骑牛男童，却猛地发出一声惊呼，他手中的青色小K剑，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震颤起来，发出一阵阵哀鸣，仿若见到了自己的帝王，在恐惧，在臣服！


    “你……你对我诛仙剑做了什么！”男童彻底慌了。


    这柄诛仙剑，乃是师尊赐予他的护道之宝，号称可斩仙神，不沾因果！


    可在这个男人随手一划之下，竟差点崩碎了剑心！


    “诛仙？”萧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这柄剑，当年是我炼来专门削水果的，什么时候，改了这么个俗气的名字？”


    话音落下。


    他并指如剑，对着那男童，隔空一点。


    “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但那男童却感觉到，自己周身所有的空间，所有的法则，所有的退路，都在这一指之下，被彻底封死！


    一股无法言喻，无法抗拒，甚至无法理解的剑意，将他牢牢锁定！


    在那股剑意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剑道修为，就像一个笑话！


    “不！”


    男童发出了惊恐的尖叫，他想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股无形的剑意，缓缓逼近！


    就在此时！


    “道友，手下留情！”


    一声苍老的叹息，从九天之外传来。


    一道同样无形的剑意，横跨无尽时空而来，堪堪挡在了那男童的身前，与萧凡的剑意，轻轻一碰。


    轰！


    整个中州的天穹，都在这两股剑意的碰撞下，剧烈地扭曲，崩裂，仿佛随时都会塌陷！


    无数星辰，在这股余波之下，黯然失色，化作齑粉！


    片刻之后，两股剑意，同时消散。


    那男童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浑身已被冷汗湿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若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师……师尊！”他带着哭腔，朝着虚空喊道。


    “孽徒，还不快给前辈赔罪！”那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一丝苦涩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敬畏。


    一道身穿青色道袍，背负四柄仙剑，仙风道骨的老者虚影，缓缓在男童身后凝聚。


    他对着萧凡的方向，深深地，稽首一礼。


    “通天，见过……老师。”


    老师！


    两个字，就像两颗足以毁灭世界的混沌神雷，狠狠砸在场间所有幸存者的头顶！


    那位传说中的万古第一剑仙，竟称呼这个男人为……老师？


    所有人的大脑，都陷入了彻底的宕机状态。


    萧凡看着那道虚影，眼神没有半分波动。


    “小鼻涕虫，长这么大了。”


    通天道人的虚影，苦笑一声：“老师说笑了。当年若非老师指点，通天早已是红尘一抔土，哪有今日。”


    他看了一眼瘫软在地的徒弟，叹了口气。


    “小徒无知，冲撞了老师，还望老师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他一命。”


    “情分？”萧凡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联合那几个家伙，暗算于我，导致我道消身陨的时候，可曾想过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