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爆料!暗起?

作品:《be了我们才认识

    晨雾被阳光推散,光攀爬到窗沿,山雀在窗前谈论着昨夜的梦。


    屋内光线昏暗,被子蠕动两下,伸出只手关掉闹铃,迟霁睁开眼,适应着手机的强光。六点了,他想翻个身,发现自己的手臂被桎梏着。


    裴时序一整夜都抱着他的手臂。怪不得会梦见手上黏着一只大狗。


    迟霁缓缓抽出臂膀,活动了下酸麻的臂膀,给他掖了掖被子才去洗漱。


    裴时序在床上划拉两下,找不到人形抱枕,慢慢睁开眼。裹着被子起身,睡眼惺忪,盯着泛黄的墙纸发呆,宕机的大脑回味美梦,梦里他抱着的冰淇淋。


    缓冲结束,他想掀被子下床,迟霁恰巧从卫生间出来,他瞬间缩回被褥里。


    怎么忘了是和迟霁一起睡的!不能被看见!


    “早,早啊。”试图用尬笑来掩饰,可裴时序的肢体动作暴露了一切。


    迟霁见他神情不自然,弓起身子,手摁着裆部,明白了,眉毛一动,了然于心:“我下楼拿早餐。你吃什么?”


    “都行。”他清了清紧涩的嗓子。


    房门关上瞬间,裴时序才松懈下来,悄声懊恼道:“干什么啊,偏偏这个时候……”


    他上完厕所,洗漱完又在床上平心静气了几分钟,屏除杂念后,马不停蹄地去化妆间找迟霁。


    化妆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裴时序点点头,顺手接过迟霁递来的早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慢慢拨水煮蛋。


    头套戴好,早餐也吃得差不多了,裴时序脑子里又开始复盘迟霁的所作所为。眼睛瞥向手腕,仿佛昨晚的热意尚存,余温不听使唤地爬上耳根。


    他也太会撩拨人了……


    化妆师并不知道他的玛丽苏内心戏,问道:“裴老师耳朵好红,需要用盖一盖吗?”


    “不,不用了,一会儿就下去了。”说着,眼睛还不停往迟霁身上瞟,见他专心致志剧本,这才松了口气。


    妆造总监闻声看去:“实在太红后期p就行。”


    裴时序调整着呼吸,恨不得当场来一段清心咒。


    边上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剧本的台词一句没看进去,耳朵倒是把刚才的话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


    自省道:我最近怎么老是分心?之前不这样啊。


    上车去片场,两人在车上相顾无言,一个把剧本来回翻,一个把手机屏幕来回戳。


    最后,还是裴时序率先打破沉默:“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迟霁想办法把话题继续下去,问道,“酒店前台怎么说,床今天能修吗?”


    想起这个,裴时序就头大,鼓起腮帮子道:“她说要换床板,但酒店现在没有新的床板,要等几天……等他们换好我们也不在这儿了。”


    “那今晚只能委屈你继续和我挤挤了。拍摄就这两天,明天就去影城了。”


    迟霁本意是想让他放宽心,话落到裴时序耳朵里就变成了,得意和不舍。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又在钓我!


    “不委屈……”裴时序小声嘀咕。


    迟霁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说完转头看向窗外的树木。


    车子驶到片场,在工作人员已经架好了机位,导演在跟新人讲戏,裴、迟二人也蹭了两句。


    “令狐席和白无砂,原著里的感情线是很模糊暧昧的,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很直白的情感交流,虽然现在大环境不太允许,但我们尽可能地还原原著,你俩就放开演,一些眼神拉丝和爱在心口难开的状态,都递出来。”


    导演说完这些,拿起小话筒:“来,都准备,预备,开始。”


    场记板打响。


    -


    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坐在马背上,头发随着马匹的走动而摇晃着。


    “令狐席!!你!”闲明被他用狗尾巴草戳了一路,恼羞成怒。


    “啊哈哈哈哈哈哈。”令狐席见状,策马向前头奔去。


    白无砂见他奔来,收紧缰绳,将马匹侧过来,挡住了后来的闲明,护小公子在身后。令狐席勒马而下,一脸得意地看向气急败坏的人。


    “追不到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做了个鬼脸。


    闲明哪里受得了这气,也跳下马追着他打闹。


    走在前头的落笙笙见他们迟迟没跟上来,调转马头来找他们,一来便看见一个打,一个闹,一个护。气得她险些把手中的竹鞭折断。


    “你们三个!能不能!快点!!赶路!”她怒斥道,“一个时辰的脚程,你们拖了半天!!!不是抓鸡就是摸虾!本姑娘是来行侠仗义的!不是来和你们踏青的!”


    “笙笙别气别气,赶路赶路了。”闲明见她恼了,便不再打闹,乖乖跟在身后。


    -


    “好,咔。”导演道,“保一条无砂护令狐席的。”


    ……


    “好过。”导演起身伸了个懒腰,端起边上的水,跟旁边的副导演唠上,“迟霁和裴时序挺默契啊。”


    “他们之前合作过。”副导演看向补妆的两人,别别扭扭地偷看对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怪不得呢。”


    助理小蒋拿着手机跑过来,眼中满是焦急,又看了一眼迟霁,喘着粗气把手机递给裴时序。接起手机,电话那头是姐姐的声音,半晌,他冷着脸走开。


    迟霁的余光没有放过任何一点细节,正当目光想追寻时,小张也拿着平板跑了过来。


    “时序,微博上有人提前放出了语音,杨正明现在不好过,打算鱼死网破。”裴清絮快速传达信息,“《祈芸传》上星是板上钉钉了,只要我们引导好舆论,也能在开播前攒一波热度。”


    接下来一则消息,才是衡清最难应对的:“原录音没了,楚潇带着她妈转院了。”


    “原录音没了什么意思?”


    “手机被格式化了。”


    “谁干的?”


    “楚潇。”


    另一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迟霁看着微博上的热搜。


    #楚潇性///骚扰#


    点进词条,如他所料,被曝光的只有杨正明。


    魏总,被人保下来了。


    这是迟霁一开始预料到的差错。


    他麻烦了……


    几分钟后,厉晚澜发来信息:「最近的商务活动暂时取消,你先安心拍戏。」


    魏总的语音片断被截掉,他本人大概率知道了衡清和承华在背后的手笔,势必会清算参与此事的所有人。


    商务活动取消只是个开始,后续他的代言和资源肯定会降级,公司肯定不会为了他去得罪魏家,看来又要没工作一段时间了。


    不知道楚潇还好吗?算了,先听听时序那边怎么说。


    两人刚转头,眼神就隔着人海打了照面,仅一个眼神,他们读懂了彼此的想法。


    一切回酒店再说。


    下一场是两人的对手戏,他们心里都装着事儿,ng了十多场,导演让他们俩自己滚去调整状态,先拍别人的戏份。


    两个难兄难弟,撑着脸坐在石板上。


    “我ng正常,你是为什么?”裴时序问。


    迟霁叹了口气:“担心楚潇……”也担心我自己。


    想起姐姐的话,裴时序暂时宽慰道:“你会没事的。”


    迟霁正梳理着事情脉络,没注意他说了什么。闭上眼三秒,吐出一口气,迟霁拉他起来对戏,道:“先把戏过了。”


    这场戏是两人挤在山缝里躲避匪寇的追捕。


    这一幕,情绪爆发和变化很复杂,迟霁对这种爆发力、感染力强的戏游刃有余,裴时序就欠缺了些。但有人能快速调动他的情绪。


    “五十场三镜二十八次。”


    “开始。”


    -


    昏暗逼仄的山缝,两人都看不清对方,只能以触碰、感受气息来辨其存亡。


    白无砂温热的血溢出来,滴在小公子昂贵的衣袍上。令狐席让他靠着自己,那人却说:“会弄脏公子的外袍。”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令狐席揽住他,用内力替他止血,“你不许死,你弄脏我的衣袍,你要给我洗干净!”


    见这人没说话,令狐席的神情逐渐癫狂,他扯起白无砂的衣领,用脸颊去探气息。


    很微弱,白无砂失血过多,神志早已麻木,耳边是嗡鸣声,但他依旧尽全力去听清主子的话。令狐席不允许他睡,攀着他,把自己往上提,够到他的耳边。


    耳朵先是温热,而后是湿濡的水声,随即尖锐的刺痛穿透耳廓。


    “嗯啊——”这小疯子。


    为了让白无砂保持清醒,令狐席死死咬住他的耳朵。


    见他有了反应,令狐席声音颤抖,说出来的话癫狂异常:“你是我养的狗,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不许死……”


    白无砂抬起没受伤的手,将他往怀里带,手掌顺着尾椎骨上滑,安抚他颤抖的脊背,:“是,主子。”


    -


    迟霁耸起肩,尽可能地往他身上贴,呈现最好的视觉效果。裴时序也配合地把脸埋进他肩颈里。


    拉开一拳的距离,他们对视着,潮湿的眼角藏着许多事,瞳孔微晃,将情感一点点抖出。


    导演没喊卡,两人只能继续,摄影机对着他俩转,他们面对面,迟霁右眼溢出一行泪。


    这场戏,他是不哭的,但导演一直让他们给情绪,迟霁只好控出一滴泪。


    心头被这颗泪砸得发酸,裴时序放在迟霁背后的手不自觉用力,揉皱了衣袍。他抬起手,拭去泪珠,额头抵上额头。


    “好!!过!”导演拍案叫好,看着屏幕前的画面,“这个眼泪给得不错啊。”


    这泪让令狐席玉面修罗的人设更加复杂。能留住观众的,无非是,冷心冷情者眸中微澜,清高自傲者跪地垂首,心如玄铁者乱了半阙心弦。


    终于过了,两人暗自缓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缓下来,裴时序就回想起刚才迟霁咬自己耳朵时的触感。


    唇瓣很软,贴在耳朵上,触感类似冰皮大福,冰凉弹软,不知道亲一亲是什么感觉……


    不对!我在想什么!!!再这样下去,我就完蛋了……


    小裴总一秒变八百个表情,一旁的迟霁看了,心里冒出问号。


    这少爷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