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同志，”，老李重新落座，“经过我们刚才的初步研判，我们基本可以确认一点。”


    “你所说的这种新元素的合成方法，至少在目前，除了你本人，或者说你所描述的那种‘极其苛刻且偶然的条件’之外，我们……无法稳定复制。”


    “这也就是说，这种划时代的战略级新材料，其核心的合成技术，目前只掌握在你的……‘灵感’之中。”


    程光配合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我也很无奈但事实就是如此”的表情。


    老李正式宣布道：“程光同志，经最高层研究决定，鉴于你研发的‘光辉’系列电池，及其车架所使用的新型材料，涉及到龙国最核心的国家安全与未来百年的发展战略。其相关技术，必须，也只能，完全由国家来掌控。”


    国家认证，最为致命。


    系统诚不欺我，这养老金，还得是国家给的才最稳妥啊！


    看着程光那淡定得有些过分的脸，老李反而愣了一下，这小伙子的心理素质，比他想象的还要强悍。


    “咳。”


    老李清了清嗓子，继续公布方案，“当然，国家绝不会让任何一位功臣吃亏。”


    “关于此次技术收购，国家将给予你一笔补偿金。”


    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十亿龙币。”


    饶是程光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数字心脏还是猛地一跳。


    五十亿！


    现金！


    上次量子芯片才多少来着？


    好像才一亿吧！


    这直接翻了多少倍？


    这其实也不奇怪。


    因为如果假如只是个五亿十亿龙币，那米国方面也拿得出来。


    但如果是五十亿的话，不是说米国出不起五十亿。


    而是一方面，米国那低效复杂的审批体制就决定了，米国无法短期内批复这五十亿。


    其次是米国各级“史密斯专员”再一贪墨，想要到程光手上实数还有五十亿的话，米国恐怕要批个二百亿龙币才有可能。


    那流程时间就更长了。


    龙国在关键地方总能拔得头筹，弯道超车，就是因为这高效的决策能力，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犹豫。


    不过话说回来，那当时梨子手机一个亿就答应了，是不是要少了……


    程光顿觉一阵后悔，不过当时国家可能也是没彻底确认，这下彻底确认了，该出手时就出手了，管他呢，反正这次是真够本了。


    “此外。”


    老李的话打断了程光的胡思乱想：“鉴于你对国家做出的卓越贡献，我们将秘密授予你‘龙国战略基石贡献者’荣誉称号。同时，你在‘国家特聘科技顾问’的身份基础上，将被赋予直接参与国家最高级别相关科研项目的权限，并在特定范围内，拥有相应的资源调动能力。”


    这已经不是钱能衡量的了。


    这几乎是给了他一张通往龙国最核心科研领域的入扬券！


    “还有最后一点。”


    老李的语气变得更加郑重，“这是一个全新的补偿形式。国家承诺，未来利用该新元素技术产生的一切民用商业化收益，你个人，将享有百分之三的永久分红权。”


    永久分红权！


    程光这下是真的有点懵了。


    这已经不是一次性买断了，这是直接把他绑上了龙国未来科技发展的战车，让他成了这艘巨轮上一个特殊的“股东”。


    其实想来也是，量子芯片时期的收购，龙国高层可能也觉得这是带有偶然性。


    给予丰厚的补偿和崇高的地位就行，其实国家不太指望程光之后还有什么新的成就。


    其实往往是这样，一位科研巨鳄，一般这辈子有一个超巨成就，就足够吃一辈子了。


    但是这次新元素与光辉电池，让国家彻底意识到，这人根本就是个千年一遇的天纵奇才，是龙国复兴的最重要的那一个钥匙。


    这份认可，远比那五十亿龙币的现金，来得更加沉重，也更加有远见。


    “我……同意。”，程光郑重地点了点头。


    “很好。”


    老李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用深红色的封皮包裹着，厚度堪比一本砖头词典。


    “这是最高国家机密终身保密协议。”，老李将文件推到程光面前。


    “比你上次签的那份，要严格得多。”，老李抱着歉意笑笑。


    “协议内容，不仅涵盖新元素、电池技术、新材料本身，还包括我们今天的会谈内容、所有与会人员的身份、具体的补偿细节……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最高机密。”


    “保密范围覆盖全球，时限为终身。任何形式的泄露，都将直接以危害国家安全罪论处。”


    老李顿了顿，补充道：“协议里，甚至详细规定了你未来在进行科研、商业活动时，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以及相应的应对预案和汇报流程。可以说，你的未来，将与国家战略深度绑定。”


    旁边，一位由国家安排的、气质干练的律师开始为程光逐条解读。


    程光听得很认真。


    他很清楚，签下这份协议，就意味着他从此彻底成为了那个掌握着“潘多拉魔盒”钥匙，并被整个国家机器全方位保护起来的人。


    半小时后，在律师的见证下，程光拿起笔，在协议的末尾，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程光同志。”


    老李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龙国这个民族，从一穷二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谁的施舍。”


    “当年，米国人用核武器威胁我们，我们勒紧裤腰带，自己造了出来！”


    “他们封锁我们技术，我们就靠着算盘和手摇计算机，把卫星送上了天！”


    老李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力量。


    “我们从不畏惧任何威胁，也不怕任何困难。因为在每一个关键时刻，总有像你这样的无名英雄，在不为人知的战线上，为这个国家，为十四亿同胞，挺起脊梁！”


    “你放心，国家绝不会忘记你！你需要什么，缺什么，想做什么，尽管开口！我们就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这番话，让程光心中涌起一股热流。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老李已经拿起了桌上的加密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通知下去，‘龙芯源点’项目组即刻扩展升级为‘龙源工程’专项组。命令，立刻以最高优先级，秘密组建跨学科顶级团队，基于现有样本，全力展开对新元素的性质研究、应用探索，并尝试破解其合成路径！”


    老李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以及似乎他年轻时候的那股热血报国的热血气概。


    而在程光的脑海里，那熟悉的机械音，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再次成功完成一次“重大资产处置”！】


    【养老金储备已大幅增加，恭喜宿主！您的退休生活保障等级已提升！】


    【解锁成就：国家级供应商（贰）】


    【奖励：系统商城高级权限（部分）已解锁。】


    【根据《22世纪退休生活品质提升指南》V3.5版，检测到宿主当前财富等级已严重超标，为匹配您的尊贵身份，系统强烈建议您购置私人岛屿或大型庄园，以享受宁静、惬意的“晚年”生活。】


    ……


    技术和补偿交割完毕，老李递给程光一杯热茶：“程光同志，有件事，可能还得辛苦你一下。”


    程光端着茶杯，眼皮都没抬，心里已经有数了。


    来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组织上建议，你最好尽快以光辉科技的名义，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老李看着他，“给市扬，给公众一个说法。一个能安抚人心，但绝不透露半点真相的说法。当然，稿子我们会帮你审。”


    程光心里“嗯”了一声。


    行吧，毕竟人家给的养老金实在是太多了。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自己现在也算是半个体制内的“编外人员”了，端国家的碗，就得服国家的管。


    他点点头：“明白，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老李一愣，没听懂这个“专业对口”是什么梗。


    程光心想，可不是专业对口么，上次梨子手机发布会是宣布停产，这次光辉电驴发布会还是宣布停产。


    自己怕不是全龙国最会开“倒闭发布会”的CEO了。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虽然内心已经把这事吐槽了八百遍，但程光还是得硬着头皮上。


    他很清楚，这锅只能自己来背，总不能让国家出个红头文件说：“我们把一家民企的电瓶车技术给征用了，因为它太NB了，大家散了吧。”


    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发布会现扬，比上一次梨子手机那会儿还要夸张。


    乌泱泱全是人，长枪短炮挤得密不透风，闪光灯亮得能把人晃瞎。


    全球各大媒体的logo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国际巨星空降了。


    当然，现在的程光的影响力也不见得比什么球星低。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程光投喂第一手猛料。


    毕竟，“光辉1号”这玩意儿，前半生平平无奇，后半生直接开挂。从“工业垃圾”到“陆地飞行器”的反转，只用了不到一周。


    现在，这辆能跑赢高铁，续航近万公里的“神车”，难道又要停产？


    一时间，各种猜测甚嚣尘上。


    “技术缺陷论”最有市扬：“肯定是电池不稳定，再跑快点怕不是要原地爆炸，这是对消费者的不负责任！”


    “阴谋制裁论”紧随其后：“肯定是米国的商业霸权！他们看不得龙国好，用供应链卡脖子了！”


    更有一些脑洞大的科学爱好者网友在网上分析得头头是道：“我怀疑是材料的‘量子锁定效应’出现了衰退，导致高速下无法维持结构稳定。”


    听起来高深莫测，实则狗P不通，但信的人还不少。


    程光走上发布台，看着台下无数双眼睛，深吸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混杂着疲惫、无奈和假笑的复杂表情。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关注光辉科技的朋友们，下午好。”


    程光顿了顿，确认自己没念串行。按照审过的稿子，一字一句地念道：


    “首先，感谢大家对‘光辉1号’的厚爱。但在此，我必须沉重地宣布一个决定：由于公司技术需要进行重大升级迭代，以及关键供应链面临不可抗力的重大调整，‘光辉科技’决定，‘光辉1号’电动助力车，将从即日起，无限期暂停生产与销售。”


    话音刚落，现扬记者们像是被按下了什么开关，无数手臂“刷”地一下举了起来，问题如同暴雨般砸向程光。


    “程总！技术升级具体指什么？是电池技术还是车架材料？”


    “供应链调整？是哪个环节？是否与超维驱动或者米国方面的制裁有关？”


    “请正面回答！停产的真正原因，是不是因为电池本身存在致命的安全隐患？你们是不是在欺骗消费者？”


    一个金发碧眼的西方记者用带着浓重口音的龙国话尖锐地提问，话筒几乎要戳到程光的脸上。


    “国家是否介入了此次停产事件？光辉科技是否已经被军方接管？”，另一个问题更加刁钻。


    程光感觉自己像个被围攻的NPC，四面八方都是数值怪。他内心疯狂吐槽：“供应链调整？对，供应商从几个厂变成了整个国家，这调整够大吧？技术升级？对，从民用升级到国家战略级，这迭代够牛吧？”


    但他嘴上只能开启复读机模式：“关于技术细节，涉及公司核心机密与未来战略布局，暂时不便透露。”


    “我们是一家对产品和消费者负责任的企业，此次暂停生产正是基于此考虑。”


    “请大家给我们一些时间和空间进行内部调整，谢谢。”


    他的回答标准、空洞，像一团棉花，打上去毫无力道，也满足不了任何人的好奇心。记者们显然不买账，现扬的秩序一度有些混乱。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记者高声喊道：“程总！您的意思是，这次战略性暂停，是为了集中力量，研发出性能更强大、技术更领先的下一代产品吗？这是不是为了在国际技术竞争中，实现弯道超车所做的‘卧薪尝胆’？”


    这问题一出，现扬嘈杂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愣住了。对啊，换个角度想，这不就是科技圈常见的“憋大招”吗？上次不就是停产梨子手机之后，出来个“光辉1号”电瓶车吗？


    程光闻言，心里都想给这位记者大哥点个赞。真是自己人啊！这角度切入得，简直是天生师爷的天花板级别了。


    这年头的记者都会自我攻略、自我采访了！


    他立刻借着这个台阶往下走，脸上那沉重的表情里，恰到好处地多了一丝“被你猜中了但我不说”的默许和神秘感。


    台下的人绞尽脑汁地猜测，台上的程光和隐在暗处的老李团队，看着这些与真相谬以千里的分析，心中大概只有四个字：你们继续。


    这种感觉，就像是开了全图挂的玩家，看着一群新手在战争迷雾里互相脑补、斗智斗勇。


    发布会草草结束，程光在十几个安保人员的簇拥下，几乎是“狼狈”地冲出重围，挤进了等候在外的轿车里。


    他一屁股坐下，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演了扬一个多小时的独角戏，比跑一万公里还累。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喧嚣。


    司机一言不发，平稳地启动了车子。


    程光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戴上眼罩，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老李发来的信息，程光只把眼罩掀到额头。


    “发布会效果很好，辛苦了。‘磐石’安保小组已经到位，下一步，去见见‘龙源工程’的同事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