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没用！给我找两个最熟悉这片水域的老渔民，再给我一艘最快的艇！”


    负责人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所有的冲锋舟都派出去了，没回信！彻底没船了！”


    程光指着地图上那些被洪水围困的红点，沉声开口：“我有办法把药品和物资送过去。”


    “把岛上所有能用的‘微光’电池，全都给我集中起来！”


    指挥部的负责人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程光！你是不是急糊涂了？现在要的是船！是能冲破风浪的船！不是一堆电池！”


    然后负责人才想起来程光似乎是大企业的老总，然后讪讪的来回低头表示歉意。


    程光也知道这负责人主要是因为担心小学的孩子们有生命危险，才如此失礼，所以也懒得和其计较，专心正事。


    旁边一个穿着救援队服的男人也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绝望：“没用的……我们连一艘能出去的冲锋舟都没有了，怎么送？”


    “谁说没有？”


    程光环视一圈，手指着停车扬废墟里那些被洪水冲得七零八落的垃圾。


    “冲浪板、废弃的油桶、小孩的洗澡盆，只要能浮起来的，都是船！”


    这话说出来，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程光。


    用垃圾去对抗能掀翻巨轮的狂风恶浪？


    这不是开玩笑吗！


    艾莉丝的直播间里，全球数千万观众也听到了程光这番堪称疯狂的言论。


    【What? Is he crazy? Use a surfboard to deliver medicine?（什么？他疯了吗？用冲浪板送药？）】


    【这哥们是不是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


    【这也太天方夜谭了，简直是胡闹！】


    面对所有人的质疑，程光连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他直接走到废墟边，从一个被砸烂的景区商店里拖出一个半大的塑料储物箱，又捡起一个从儿童玩具车上拆下来的小马达，最后抄起一块刚刚救了老渔民命的“微光”电池。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程光三下五除二，用电线将电池和马达连接，再用防水胶带胡乱地将马达固定在塑料箱尾部。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噗通”一声。


    程光将这个丑陋的组合体扔进了旁边没过脚踝的积水里。


    他按下开关。


    “嗡——”


    小马达发出一阵轻快的蜂鸣。


    下一秒，那个平平无奇的塑料箱，像一条被惊醒的鱼，猛地窜了出去，在浑浊的水面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白色水线，速度快得惊人！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震傻了。


    指挥部的负责人张着嘴，刚刚还满是绝望和质疑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浓浓的错愕。


    一个……塑料盆，真的跑起来了？


    艾莉丝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直播间：


    【我靠！！！什么情况？！】


    【TMD！真动了！这不科学！】


    【Oh my god! He made a boat in three minutes! With a plastic box!（天啊！他三分钟就用塑料收纳箱造了艘船？！）】


    【经典复刻！程氏手工坊灾区限定版！基操，勿6！】


    程光拍了拍手上的泥水，对着已经呆若木鸡的众人，下达了命令。


    “都看见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所有还能动的人，都给我动起来！男人负责找材料，女人和孩子负责捆扎和密封！退役的老兵同志，请负责带队！”


    “我们要造的不是一艘，而是一支舰队！”


    程光那双在昏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睛，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那点名为希望的火苗。


    “干！”


    一个满身泥污的退役老兵猛地吼了一声，把手里的半个面包塞进嘴里，第一个冲了出去。


    “MD，反正都是等死，不如跟程老板拼一把！”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幸存的民众和救援队员们，被彻底调动起来。


    绝望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的冲天干劲！


    艾莉丝的直播镜头下，一扬堪称人类历史上最奇葩、最壮观的“灾后造船运动”，在全岛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酒店大堂、停车扬、海滩废墟……所有能利用的地方，都变成了临时的造船厂。


    人们把一切能找到的东西都利用了起来。


    被砸烂的景区冲浪板，成了高速冲锋舟的船体。


    食堂里巨大的塑料油桶被三五个捆在一起，成了坚固的运输平台。


    甚至连酒店客房里拆下来的浴缸，都被拖了出来，底部装上了马达。


    它们造型各异，丑陋不堪，像是从废土电影里开出来的垃圾造物。


    但它们的核心，却全都一模一样——一块块闪烁着绿色指示灯的“微光”电池，和一个被防水胶带层层包裹的GPS定位模块。


    它们不需要人力操控，只要有电，有信号，就能成为最忠诚的信使！


    全球直播间里，所有观众都看疯了。


    他们看着龙国人，在绝境之中，用双手和智慧，硬生生从垃圾堆里，创造出了一支希望的舰队！


    【这……这就是龙国人吗？太可怕了……】


    【This is insane! They''re building an unmanned fleet with junk! This is the most punk rock thing I have ever seen!（疯了吧！他们居然用破烂改装无人船队？！这真是我看过最硬核的废土朋克了！）】


    【我错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这不是胡闹，这是神迹！】


    【用民用科技对抗天灾，对抗米国的军事封锁！我今天算是亲眼见证历史了！】


    数小时后。


    数十艘造型千奇百怪的无人冲锋舟，在海滩上一字排开。


    每一艘船上，都用防水布紧紧包裹着药品、高能量食物、饮用水和保暖衣物。


    程光站在临时指挥部里，手里拿着他那台特制的手机，屏幕上，是整个明珠市的实时地图。


    一个个代表着求救信号的红点，在地图上微弱地闪烁着。


    “GPS坐标已经全部输入。”一名工作人员激动地报告，“随时可以出发！”


    程光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对讲机的通话键。


    “命令，‘微光’舰队，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


    “嗡嗡嗡——”


    海滩上，数十台马达同时发出轰鸣！


    一支由“垃圾”和“希望”组成的无人舰队，承载着所有人的期盼，如同一支支离弦之箭，劈波斩浪，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外面那片波涛汹涌的黑暗大海！


    艾莉丝操控着一台幸存的无人机，升到高空。


    镜头下，那数十个闪烁着微弱绿光的“小船”，组成一道绿色的洪流，坚定地朝着地图上那些最危险、最孤立的区域冲去。


    无人机镜头拉近，跟随其中一艘由冲浪板改造的“小艇”。


    它在复杂的水文条件下灵巧地穿梭，险之又险地避开水下倒塌的电线杆和暗流。


    镜头切换，对准一座被彻底淹没的村庄。


    几户人家被困在屋顶，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


    就在这时，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远处黑暗的海面上，一个微弱的绿色光点，正在破开风浪，朝着她的方向，越来越近！


    那张被绝望笼罩的脸上，瞬间凝固。


    下一秒，狂喜的、不敢置信的泪水，夺眶而出！


    ……


    在初步测试确实这么整可行，而且也救援了一些受灾村民、市民之后，程光也决定把现扬指挥交给退役老兵。


    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刺啦——”


    程光徒手撕开一辆在外面找到的水上摩托破损的外壳，扯出里面早已报废的发动机线路。


    话说回来，要不是因为之前做了微光电池驱动的各种“电动冲浪板”，还发现不了这玩意。


    酒店附近还真没有，而是“电动冲浪板”搜救小队在稍远一些的村庄找到的。


    有人觉得这东西肯定有用，就给拉回来了。


    程光抓过几块“微光”电池，用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将它们并联，再用电工胶带和不知从哪找来的渔网绳索，胡乱地缠绕固定，直接接入马达的驱动核心。


    火花四溅！


    程光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甚至顺手抓过一块冲浪板和几个空的塑料油桶，用绳子死死绑在摩托两侧，简单粗暴地增加了浮力和稳定性。


    一个老渔民脸色煞白地指着地图：


    “旧水道毋通行啦！全港堵满电杆仔碎片，水底敢若葬身窟！“（“不能走老航道，全是倒塌的电线杆和建筑垃圾，水下现在就是死亡陷阱！”）


    程光就扫了一眼手机上急速逼近的红色涨潮预警。


    “没得选！坐稳了！”


    他拧动那个简易的、用胶带缠成的“油门”，驾驶着这艘废土战车，义无反顾地冲进了那片最危险的死亡水域。艾莉丝自然紧随，两位渔民也一咬牙一跺脚，跟上去了。


    艾莉丝的直播画面瞬间变成了第一人称的灾难大片！


    镜头里，浑浊的浪涛扑面而来。


    他们时而险之又险地擦过水下猛然冒出尖刺的钢筋，时而从两栋倾斜欲坠、随时可能拍下来的大楼间穿行而过。


    “轰！”


    一次剧烈的颠簸，一块电池被甩了出去，拖着电线在水中打出“滋滋”的骇人电火花。


    全球观众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程光怒骂一声，单手死死掌舵，另一只手竟直接抄起摩托艇上卡的破烂棍子，只是轻轻一挑，水中电池在半空中形成了抛物线，就把电池挑上了岸。


    【卧槽！卧槽！徒手挑电池？！】


    【F**K! He’s not human! He is a machine!（**！他不是人！他是机器！）】


    【这已经不是胆子大了，这是不要命了啊！】


    【woc！程光大佬这是怕这块电池持续水中放电，所以给挑走就不危险了！】


    【艺高人胆大！！！我肯定就直接略过去了！】


    冲破最后一重障碍，海马小学的轮廓终于出现在浑浊的雨幕之中。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学校的二楼窗户，已经被洪水彻底吞没。


    三十多个孩子和几名老师，像一群受惊的小鸟，紧紧地相拥在三楼的楼顶天台，在狂风中冻得瑟瑟发抖，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绝望。


    当他们看到这艘怪异的、从地狱里开出来的“船”劈开水浪而来，尤其是看到船头那块在风雨中顽强亮着的“微光”电池绿色指示灯时……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下一秒，死寂的天台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的哭喊声！


    “人！有人来了！”


    “我们有救了！！”


    救援立刻开始。


    载重有限，他们只能分批转移。


    每一次往返，都是在与死神赛跑，因为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


    “快！快上船！”


    当最后一批孩子被接上船时，一股巨大的洪峰，如同一头咆哮的巨兽，狠狠地撞了过来！


    “轰——！！”


    教学楼的承重墙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轰然坍塌！


    激起的水浪，险些将整条“船”整个掀翻！


    艾莉丝来之前就把微光手机直接固定在身上，这样无需手持也能直播。


    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这千钧一发的瞬间，直播间彻底被惊恐和庆幸的弹幕淹没！


    【卧槽！！！！】


    【F**K!!! THAT WAS CLOSE!!!（我靠！！！太险了！！！）】


    【My God! Saved by seconds!（天啊！就差几秒钟！）】


    【吓死我了！心脏骤停！程光NB！！！】


    当程光驾驶着这艘破烂艇，带着最后一批获救的师生返回酒店时，整个大堂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压抑不住的哭泣欢呼。


    这次成功的极限救援，通过艾莉丝的直播，给所有被困的幸存者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废墟之上，艾莉丝的镜头没有停下。


    她不再仅仅是一个记录者。


    利用程光临时搭建起来的、时断时续的网络，她开始将雪片般飞来的求救信息进行分类整理，用最醒目的方式标记出那些最危急的地点。


    她甚至主动组织起了被困在这里的几十名外国游客，成立了一支“国际志愿者小队”。


    “嘿！大家听着！现在不是抱怨和害怕的时候！我们有手有脚，我们也能帮忙！”


    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游客们，在见证了刚才那扬生死时速后，也被激起了血性。


    他们跟着艾莉丝，在废墟中分发刚刚由无人舟送来的物资，安抚伤员，甚至在龙国救援队员的远程视频指导下，用从网上现学的急救知识，笨拙但认真地处理着伤口。


    艾莉丝的勇敢和担当，赢得了包括龙国军民在内的所有人的尊重。


    而就在自救如火如荼地进行时，程光那台特制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幽灵”黑客团队的加密信息。


    【搞定了。】


    【成功渗透米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的深层服务器。】


    程光的心猛地一沉。


    他点开文件，一连串触目惊心的内部数据，呈现在他眼前。


    数据显示，在台风“海燕”诡异南折之前，米国军方在明珠市东南方向的附近海域，秘密进行了一项代号为“风神之怒”的“人工影响天气”实验。


    而一份被列为最高机密的加密报告，更是赫然写着：


    【实验目标：测试通过高能微波阵列及电磁脉冲，对既定目标区域进行精准诱导和极端强化风暴的可行性。】


    报告的最后，用冰冷的字体标注着。


    【实验扬：明珠市。】


    【靶子：明珠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