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那七万所谓的草原勇士，今天全部就地掩埋，给雁门关外的地添点肥。”


    “然后我再从你们北狄的部落里，挑个听话的扶他做新的可汗。”


    “让我想想……那个一直被你打压的拓跋部怎么样？”


    “我听说拓跋部的首领，对你这个位置可是眼馋很久了。”


    “到时候，草原上打个十年八年的内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啧啧，那场面，想想都热闹。”


    谢珩每说一句，阿史那雄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知道，谢珩说的每个字，都会变成现实。


    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不讲任何规矩的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要么，当一个**活着的傀儡，看着自己的族人沦为大虞的奴仆。


    要么，就看着自己的国家分崩离析，陷入万劫不复的内乱深渊。


    这道题，没法选。


    “你……你这个魔鬼！”


    阿史那雄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那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恐惧和无力。


    他第一次觉得，死，原来是一种解脱。


    帐内的陆安和一众将领，听着谢珩这番话，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感觉脑子都转不动了。


    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自家侯爷的格局，和他们压根就不在一个天上。


    他们想的是快意恩仇，扬威立万。


    侯爷想的，却是从根子上，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困扰中原王朝数百年的心腹大患。


    这种手段，简直……不是人能想出来的！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


    “侯爷！拓跋圭求见！”


    “让他进来。”


    谢珩站起身，走回主位重新坐下。


    很快，浑身带血、狼狈不堪的拓跋圭，被两个神策军士兵押了进来。


    他一进帐，就看见了地上被捆成一团的阿史那雄，整个人都僵住了。


    “大汗！”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


    “拓跋圭，你来得正好。”


    谢珩的声音不咸不淡地响起。


    “我刚跟你家大汗谈了笔生意，他好像不太情愿。”


    “你，替他选。”


    谢珩面无表情地，又把那两个选择，原封不动地对拓跋圭说了一遍。


    拓跋圭听完，彻底傻了。


    他呆呆地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知道，这不是在问他。


    这是谢珩在给整个北狄民族，出最后一道考题。


    答对了，苟活。


    答错了，灭族。


    他看了一眼地上双目无神，已经和**无异的阿史那雄，又想了想关外那七万还在等着命运宣判的族人。


    一股巨大的悲凉，冲垮了他所有的意志。


    他缓缓地，对着主位上的谢珩，弯下了腰。


    那颗属于草原军师的高傲头颅，重重地，砸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们……降。”


    这三个字，几乎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也抽干了北狄这个民族，最后一丝尊严。


    地上的阿史那雄听到这三个字，身体猛地一弓，一口黑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这一日，史称“雁门之盟”。


    大虞冠军侯谢珩，以雷霆之势，一战定乾坤。


    而那个男人的名字，也成了整个草原，谈之色变的，永恒禁忌。


    雁门关大捷，可汗被俘，七万北狄降卒跪于关外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传回了建康城。


    当那封由谢珩亲笔书写的捷报，八百里加急送到金銮殿上时，整个朝堂，先是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便爆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狂潮！


    “赢了！我们赢了！”


    “天佑我大虞！陛下圣明！”


    “冠军侯威武！神策军威武！”


    文武百官，无论派系，无论立场，此刻都激动得满脸通红，甚至有人当场喜极而泣，老泪纵横。


    这不仅仅是一场胜利。


    这是一场，足以彻底改变国运的，前所未有的大捷！


    困扰了大虞朝数百年，如附骨之疽般的北境边患，竟然就这么被那个年轻的冠军侯，一战荡平了？


    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龙椅之上，赵元稷死死地攥着那封捷报，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身体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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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在疯狂回响。


    赢了！


    谢珩，他真的做到了！


    他不仅守住了雁门关，还把那个不可一世的阿史那雄，打得跪地投降，俯首称臣！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直冲天灵盖！


    朕，是天命所归的圣君！


    朕，有谢珩这等国之重器辅佐，何愁天下不定，四海不平！


    “好！好！好！”


    赵元稷连说三个好字，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放声大笑。


    “传朕旨意！”


    “冠军侯谢珩，一战定北疆，功盖千秋，即刻班师回朝！”


    “朕，要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我大虞的英雄！”


    “另外，昭告天下，大赦三日，与万民同庆！”


    “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整个金銮殿，再次被狂热的呼喊声所淹没。


    珠帘之后，刘楚玉用手帕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失态地尖叫出声。


    她那双美丽的凤眸之中，早已蓄满了泪水，却不是悲伤，而是极致的喜悦与骄傲。


    那个男人，她的男人。


    他，没有让她失望。


    他，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谢珩……”


    她痴痴地念着这个名字，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被一股子幸福塞得满满当当。


    整个建康城，都陷入了一片狂欢。


    百姓们奔走相告，张灯结彩，比过年还要热闹。


    酒楼茶肆里，说书先生们唾沫横飞，将雁门关之战，演绎得神乎其神。


    什么“冠军侯谈笑破敌军”，“三万神策胜百万”，“阿史那雄跪地乞降”……


    各种版本的故事，传得有鼻子有眼。


    谢珩的名字，在一夜之间，被彻底神化。


    他成了百姓心中，战无不胜的军神，大虞朝的定海神针。


    然而，在这片举国欢腾的景象之下，一股看不见的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几处隐蔽的府邸之内。


    那些在上次清洗风暴中幸存下来的世家门阀代表，以及一些对谢珩心怀忌惮的朝中老臣，再一次，秘密地**在了一起。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倨傲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