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我将令！”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黑刀，刀锋直指城外那片压过来的黑色。


    “破虏**，上弦！”


    “投石车，把火油罐子都给老子装满了！”


    “把咱们存着的所有**，引线都给我备好！”


    “今天，老子就让阿史那雄开开眼，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他爹！”


    “我要让他这十万大军，在雁门关前，撞个稀巴烂！”


    “神策军！”


    “在！”


    “随我，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战鼓擂响，号角长鸣。


    一场决定两国国运的最终决战，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阿史那雄一马当先，身后是十万铁骑汇成的黑色怒潮，向着雁门关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雄关之上，谢珩和他麾下的两万神策军，已经准备就绪。


    来吧。


    看看究竟是你的铁蹄硬，还是我这雁门关的城墙，更硬！


    “轰！轰！轰！”


    战鼓擂动，声传百里，大地随之震颤。


    十万北狄铁骑，黑压压的一片，卷起漫天烟尘，遮蔽了天日，直扑雁门关。


    那股吞天食地的气势，足以让任何守军肝胆俱裂。


    城楼上，谢珩面无表情，冷得吓人。


    “传令。”


    他的声音压过了喧嚣的鼓点，清晰地送入每一个神策军将士的耳中。


    “敌军入三百步，投石车，自由抛射！”


    “入一百五十步，破虏**，三段轮射！”


    “所有人，不准露头，不准近战！”


    “记住我们的任务，用最小的代价，换最多的命！”


    “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


    城头之上，山呼海啸。


    神策军将士对他的命令，已经刻入了骨子里，形成了本能。


    北狄大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三百步！


    “放！”


    一声令下，数十架早已绞紧了发条的投石车轰然发动。


    上百个灌满了希腊火的陶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精准地砸进了北狄的冲锋阵列。


    “轰！轰！轰！”


    **声，火光，惨叫声，瞬间交织成一片。


    冲在最前的北狄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战马嘶鸣。


    粘稠的猛火油溅在身上，根本无法扑灭，无数北狄士兵在火海里打滚，哀嚎，最后变成一具具焦炭。


    阿史那雄双目赤红，彻底疯了。


    他无视了眼前的惨重伤亡，挥舞着金刀，声嘶力竭地咆哮。


    “冲！给本汗冲！”


    “踏平雁门关，城里的女人财宝，任你们抢三天！”


    他们踩着同伴燃烧的尸体，继续向前，疯狂地涌来。


    两百步！


    一百五十步！


    “射！”


    谢珩的声音再度响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射击孔后，无数闪着寒光的破虏**伸了出来。


    “嗡嗡嗡嗡！”


    **弦震动的声音连成一片。


    钢制的**箭暴射而出，形成了一面死亡弹幕，迎头撞上了冲锋的骑兵。


    “噗嗤！噗嗤！噗嗤！”


    北狄骑兵引以为傲的皮甲，在破虏**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最前方的几排骑兵，连人带马，瞬间被射成了筛子，成片地倒下。


    尸体，转眼间就在城下堆起了厚厚一层。


    可后续的北狄人，依旧没有停下。


    他们悍不畏死，踩着袍泽的尸骸，继续冲锋。


    这就是草原民族的血性，一旦激发，便是不死不休。


    “继续射击！不要停！”


    他清楚，这一战，拼的就是谁的意志更硬，谁先撑不住，谁就得死。


    破虏**的射速快得惊人。


    神策军的士兵只需三息，便能换好一个装满十支**箭的弹匣。


    三段轮射之下，城墙前方五十步的距离，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地带。


    城下的尸体越堆越高，鲜血汇成溪流，将雁门关下的土地浸染成了暗红色。


    浓烈的血腥味和焦臭味混在一起，熏得人几欲作呕。


    终于，有北狄的士兵冲到了城墙脚下。


    他们嘶吼着，架起云梯，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滚石！火油！给老子往下倒！”


    城头之上，早已备好的滚石和火油，一股脑地倾泻而下。


    刚爬上云梯的北狄士兵，瞬间被巨石砸得脑浆迸裂，或被滚烫的火油点燃，惨叫着从半空坠落。


    战争，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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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史那雄在用人命，妄图填平雁门关这道天堑。


    谢珩则用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疯狂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从清晨，杀到了黄昏。


    夕阳如血，将整个战场映照得如同炼狱。


    城下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几乎要与城墙齐高。


    北狄大军，付出了超过三万人的伤亡。


    可他们，连雁门关的城头都没能摸到一下。


    反观守军，在坚城利器的保护下，伤亡微乎其微。


    阿史那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头疼得无法呼吸。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低估了谢珩。


    也低估了这座被谢珩打造成铁桶的雄关。


    他以为，用人命去填，总能填出一条路来。


    可现在看来，雁门关就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填进去多少人命，都会被瞬间吞噬，连个响都听不见。


    军心，散了。


    即便是最悍勇的北狄勇士，面对这种毫无希望的**式冲锋，也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恐惧。


    冲锋的势头，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有人，开始悄悄向后挪动脚步。


    “不准退！”


    阿史那雄怒吼，拔刀砍下身边一个后退的千夫长的脑袋。


    “谁敢再退一步，这就是下场！”


    他用最血腥的手段，弹压着即将崩溃的军心。


    “大汗！”


    军师拓跋圭浑身是血，连滚带爬地冲到他身边。


    “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我们的人就要拼光了！”


    “我们的勇士，不是死在敌人的刀下，是死在了那座该死的城墙上啊！”


    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我们……我们连敌人的脸都没看到啊！”


    阿史那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何尝不知道！


    可他不甘心！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难道就这么算了？


    就在这时！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巨响，从北狄军阵的后方猛地炸开！


    阿史那雄豁然回头。


    只见他们大军后方那片本该最安全的区域，此刻火光冲天！


    无数的**声接二连三地响起连绵不绝！


    那是他们最后的粮草和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