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转手就卖我?

作品:《大虞第一驸马爷

    “本宫早就说过了,我的人,自然是最好的。”


    她凑到谢珩耳边,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


    “那些工匠,都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他们的家人,可都在建康城里住着上好的宅子,吃穿用度,全由公主府包了。”


    “崔家那点金子,也想收买本宫的人?痴人说梦。”


    陆安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这算什么?千里送人头,还顺便附赠了军费?


    他看着桌上那袋金子,再看看一脸平静的谢珩,脑子彻底乱了。


    “那……那山贼和粮价的事……”


    “哦,那个啊。”


    谢珩终于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山贼嘛,剿了就是。粮价嘛,降了就是。”


    谢珩从石桌上拿起那袋金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随手抛给了陆安。


    陆安下意识接住,沉甸甸的,差点脱手。


    “给**嘛?”


    “神策军最近剿匪辛苦,拿去,给大家买酒喝。”


    刘楚玉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她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两人,一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另一个,根本就是那口锅。


    陆安彻底懵了,他看看手里的金子,又看看一脸无所谓的谢珩,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


    次日,金銮殿。


    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臣跪在殿中,老泪纵横。


    “陛下!北方数州,如今已是民不聊生啊!”


    “分田令一下,流民是有了地,可转头耕牛、种子便被炒上了天价!更有山贼流寇四起,专门劫掠新农,官府剿之不尽,杀之不绝!”


    “如今田地大片荒芜,百姓怨声载道,皆言此乃朝廷之过,是……是妖法乱政,才引来**人怨啊!”


    老臣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殿内,立刻有好几位官员出列附议。


    “请陛下废除分田令,严惩妖人,以安民心!”


    矛头,再一次直指那个站在武将队列前头,仿佛事不关己的年轻人。


    龙椅上的赵元稷,手掌握得咯吱作响,他刚想发作,却见谢珩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周御史,你说,是妖法乱政?”


    谢珩走到那老臣面前,弯下腰,帮他拍了拍官袍上的灰尘。


    周御史一愣,随即梗着脖子。


    “难道不是吗?自你那曲辕犁、筒车现世,朝中便祸事不断!如今更是民怨沸腾,此非妖法是什么!”


    “哦。”谢珩直起身子,“那周御史倒是给本官解释解释。”


    “为何这山贼,装备比边军还精良?”


    “为何这粮价,相隔千里的数个州府,能涨得一般无二,仿佛是商量好的一样?”


    “为何那些商号,宁可把粮食囤到发霉,也不肯平价卖给百姓?”


    谢珩每问一句,周御史的脸色就白一分。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不是傻子,谢珩这几句话,已经把事情挑明了。


    这不是天灾,是人祸。


    是一场针对新政,针对皇权的绞杀。


    “这……这……”


    周御史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谢珩笑了。


    他转身,对着龙椅上的赵元稷拱了拱手。


    “陛下,臣昨日收到一份贺礼,想请陛下一观。”


    “呈上来。”赵元稷的声音冰冷。


    两名神策军卫士抬着一口木箱,重重地放在大殿中央。


    箱盖打开,满室金光。


    黄澄澄的金锭,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此乃兖州崔氏、青州卢氏送给臣的贺礼,说是要犒劳臣手下的工匠。”


    谢珩从箱中拿起一块金锭,在手里抛了抛。


    “他们可真是慷慨啊。”


    “臣就在想,能随手拿出这么多金子来收买臣的工匠,想必他们也一定很慷慨地资助了北方的山贼,扶持了那些囤积居奇的粮商吧?”


    “轰!”


    大殿之内,如同炸开一个惊雷。


    周御史和那几个刚刚还在附议的官员,瞬间面如死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诛心!


    这是赤裸裸的诛心之言!


    谢珩没有证据,但他把这口装满金子的箱子抬到金銮殿上,本身就是最狠的证据!


    他是在告诉所有人,世家已经把手伸向了神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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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向了皇帝最后的底牌!


    “好!好一个慷慨的崔氏!好一个忠心的卢氏!”


    赵元稷猛地站起,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龙案。


    奏折、笔墨散落一地。


    “欺朕太甚!!”


    皇帝的怒吼,回荡在殿中。


    无人敢言。


    许久,赵元稷的胸口才平复下来。他重新坐下,看向谢珩。


    “谢珩,你有何良策?”


    “对付疯狗,自然要用打狗棒。”


    谢珩将金锭丢回箱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臣请旨,即刻从神策军中抽调精锐,分赴北方各州!”


    “他们的任务不是剿匪,是**!”


    “凡啸聚山林者,杀!凡囤积居奇、操纵物价者,杀!凡阻挠新政、煽动民怨者,杀!”


    “臣要用他们的血,告诉天下人,谁才是大虞的主人!”


    “至于粮价,”谢珩话锋一转,“更简单。国库里有的是钱,府库里有的是粮。”


    “即刻开官仓,以市价三成的价格,售卖粮种、农具!官府统一组织耕牛租赁!”


    “臣倒要看看,是他们的金子多,还是我大虞的国库更殷实!”


    一席话,杀气腾通。


    以杀止乱,以钱破局!


    简单,粗暴,却直击要害。


    刘楚玉站在珠帘后,看着殿中那个男人的背影,异彩连连。


    赵元稷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几乎要立刻点头同意。


    但就在这时,他鬼使神差地多想了一层。


    谢珩的办法是好,但太刚猛,如烈火烹油。


    一味地杀戮和强压,或许能解一时之急,却容易留下后患。


    过刚易折。


    这张弛之道,父皇曾经教过自己。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准奏!”


    赵元稷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威严。


    “神策军即刻开拔!所需钱粮,户部全力支持!”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下众臣。


    “但,**只是手段,安抚民心,才是根本。”


    “朕决定,另派三位安抚使,前往北方,协同神策军,督办此事……”


    赵元稷念出三个名字。


    大殿之内,又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