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聚集地的暗流
作品:《公路求生:我一路捡各种美女》 变速箱的齿轮重新咬合时,高欢的指尖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血珠滴在锃亮的金属表面,晕开一小片暗红。!薪+顽*夲′神′戦~ !追,醉*新′蟑.洁^他没顾上擦,只是侧耳听着发动机的声响——怠速平稳,换挡顺畅,连之前的杂音都消失了。
“成了?”赵管事叼着烟走进来,脚边踢到个空机油桶,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绕着越野车转了两圈,突然猛地踩下油门,轮胎在地面擦出焦糊味,车身却稳得像钉在地上。
“有点意思。”赵管事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把烟蒂扔在地上碾了碾,“你叫啥?以前在哪干活?”
“高欢,以前是汽修厂的。”他没提兵工厂,首觉告诉他,在这里说“自己人”可能不是好事。
赵管事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牌扔过来:“拿着,这是聚居地的临时通行证,三天内有效。想转正,就得乖乖干活——车库缺个领头的,你要是能把那堆破烂都修好,我就让你当这个工头。”
高欢接住铁牌,上面刻着个编号“073”,边缘磨得很光滑,显然被不少人攥过。“我的同伴……”
“让他们进来吧。”赵管事不耐烦地挥挥手,“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敢闹事,或者手艺掺水,我保证你们连聚居地的门都出不去。”
高欢走出小楼时,白灵儿他们正被守卫拦在门口,苏晴儿攥着猎枪的手都泛白了。看到他手里的铁牌,三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没事了,进去说。”高欢把铁牌递给守卫看,带着他们往赵管事安排的住处走。那是间靠着城墙的小破屋,墙皮剥落,屋顶还漏着缝,但至少有门有窗,比在外面风餐露宿强。
“这地方不对劲。”关上门的瞬间,白灵儿低声说。她刚才在排队时,看到有个女人把孩子藏在麻袋里,被守卫发现后,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却没人敢出声。
林风把工兵铲靠在墙角,摸了摸墙壁:“这墙是新砌的,里面掺了碎骨头。”他敲了敲地面,“下面是空的,说不定是……”
“别瞎猜。”高欢打断他,从背包里掏出压缩饼干分给大家,“先稳住,看看情况。赵管事让我修车库的车,正好能摸清他们的底细。”
第二天一早,高欢就去了车库。所谓的“车库”其实是片露天场地,堆满了各种报废车辆,从自行车到卡车应有尽有,零件散落得到处都是,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正有气无力地拆着发动机。
“新来的?”一个瘦高个工人凑过来,眼里带着同情,“赵管事没少吓唬你吧?别当真,他就那样,见谁都喊打喊杀的。”
“你叫啥?”高欢递给他半块饼干。
“小马,以前是公交公司的修理工。”他接过去塞进嘴里,含糊地说,“这破地方,说是管饭,其实每天就俩窝头,还不够塞牙缝的。^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修不好车要挨揍,修好了车……零件都被他们拿去倒卖,跟咱们没关系。”
高欢蹲下身,看着眼前那辆被拆得只剩骨架的卡车——发动机是好的,变速箱也能用,就是缺个传动轴。他在零件堆里翻了翻,居然找到根合适的,就是锈得厉害。
“有砂纸吗?”
小马指了指墙角:“那呢,就剩半张了。”
高欢拿着砂纸打磨传动轴,铁锈簌簌落在地上。小马蹲在他旁边帮忙递扳手,压低声音说:“赵管事不是好东西,他哥是聚居地的二把手,手里有人有枪,咱们都得看他脸色。但听说最近不太平,北边有伙人要过来抢地盘,他正忙着囤物资呢。”
“北边?”高欢想起兵工厂的王厂长,“是兵工厂那边的人?”
“不是,是群流窜的混混,比之前抢油的那伙还狠,据说手里有步枪。”小马叹了口气,“真打起来,咱们这些工人肯定是第一个被推出去当炮灰的。”
正说着,赵管事叼着烟走了过来,一脚踢在旁边的零件堆上:“磨磨蹭蹭干啥?中午前必须把那辆卡车修好,下午要去拉物资。”他的目光扫过小马,“还有你,昨天偷偷藏的那袋米呢?交出来,不然今天别想吃饭。”
小马的脸瞬间白了,嗫嚅着说不出话。高欢把打磨好的传动轴递过去:“马上就好,保证误不了事。”
赵管事瞪了小马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小马擦了把汗,感激地看了高欢一眼:“谢了,那米是我攒着给我闺女的,她发着烧,就等着那点米熬粥呢。”
高欢心里一动:“你闺女在哪?”
“在后街的棚子里,跟其他工人家属挤在一起。”小马的声音低了下去,“条件差得很,昨天还有个小孩冻死了……”
中午的“饭”是一锅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里面飘着几根野菜。工人们排着队领饭,每个人都低着头,没人说话。高欢看到小马把自己的那碗倒进一个破碗里,小心翼翼地往后街走,背影在寒风里缩成一团。
“他闺女快不行了。”旁边的老工人叹了口气,“发了三天烧,没药没粮,就靠那点米汤吊着。赵管事手里有药,可他说啥也不给,非要小马用那台新发电机换,那可是咱们好不容易攒的零件拼的……”
高欢捏着手里的空碗,指节泛白。他想起兵工厂的老张,想起那碗热乎乎的野猪肉,再看看眼前这些麻木的脸,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下午修卡车时,高欢故意放慢了速度。赵管事来催了两趟,骂得越来越难听,他只装作没听见。等太阳快落山时,他才把卡车修好,发动起来试了试,声音平稳得很。
“算你识相。”赵管事没再发火,反而扔给他一包烟,“晚上跟我去趟仓库,有批新零件到了,你去清点一下。¢优-品_暁¢税/枉. -免^费¢悦?黩\”
高欢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拉拢他?还是试探他?但他没理由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晚饭时,高欢把自己的窝头省下来,让白灵儿送去给小马的闺女。白灵儿回来时眼眶红红的:“那孩子烧得迷迷糊糊,就抱着个破布娃娃喊妈妈。小马说他媳妇去年被野狗咬死了……”
“赵管事手里有药。”高欢的声音很沉,“晚上我去仓库看看,说不定能弄出来。”
“别乱来!”白灵儿抓住他的胳膊,“咱们好不容易才进来,别惹事。”
“我知道分寸。”高欢掰开她的手,从怀里掏出那把工兵铲,“兵工厂的人帮过咱们,现在该咱们帮别人了。再说,要是连个孩子都救不了,活着跟那些麻木的人有啥区别?”
林风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去。”
“我也去!”苏晴儿举起猎枪,“我能打掩护。”
高欢摇摇头:“你们留在这,万一我没回来,想办法去兵工厂,告诉王厂长这里的情况。”
晚上的仓库灯火通明,几个守卫背着枪守在门口,腰间的钥匙串哗啦作响。赵管事带着高欢走进去,仓库里堆满了各种物资——大米、药品、零件、甚至还有几箱崭新的罐头,标签上的日期显示是灾变前的,但保存得很好。
“就在这清点,记好了,少一件你赔。”赵管事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我在外面等着,别耍花样。”
高欢点点头,等赵管事走后,他立刻在仓库里翻找起来。药品都锁在铁柜子里,钥匙就在赵管事身上。他正着急,突然看到货架顶上有个白色的药箱,上面写着“退烧药”。
他搬来个木箱踩上去,够了半天终于够到药箱。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几板退烧药,还有两盒消炎药。他赶紧揣进怀里,刚要下去,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找到了吗?”赵管事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高欢心里一紧,赶紧把药箱放回原处,从货架上拿起个轴承:“这就好,刚数到轴承,有点多。”
赵管事走进来,狐疑地打量着他:“没偷东西吧?”
“哪敢。”高欢举起手里的轴承,“您看,这轴承是进口的,质量真好。”
赵管事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拿起轴承掂量着:“那是,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修装甲车用的。”他得意地说,“等北边那伙人来了,就让他们尝尝装甲车的厉害。”
高欢趁机把话题引到别处,跟赵管事聊起修车的技巧。赵管事越听越起劲,居然忘了催他清点物资,还拉着他喝了两杯劣质白酒。
快半夜时,高欢才从仓库出来,怀里的药被体温焐得温热。他没回小破屋,首接往后街走。小马的棚子漏着风,里面黑漆漆的,只能听到孩子微弱的咳嗽声。
“小马。”高欢低声喊。
棚子里传来窸窣的响动,小马探出头,看到是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高哥?你咋来了?”
高欢把药塞给他:“快给孩子吃上,退烧药,一次半片。”
小马的手哆嗦着接过药,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高哥……我……”
“别废话,赶紧喂药。”高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别告诉别人是我给的。”
回到小破屋时,白灵儿他们还没睡,正举着小马灯等他。看到他平安回来,三个人都松了口气。
“成了?”白灵儿问。
高欢点点头,把剩下的半板退烧药递给她:“留着备用。”
苏晴儿凑过来,小声说:“刚才我看到赵管事的人在门口转悠,好像在盯着咱们。”
高欢皱起眉:“估计是起疑心了。明天我去修车时探探口风,你们别出门,就在屋里待着。”
第二天一早,高欢刚到车库,就看到赵管事脸色阴沉地站在那里,旁边的小马被两个守卫架着,嘴角带着血。
“是你给的药吧?”赵管事的声音像淬了冰,“我就说这小子没那本事,原来是有人撑腰。”
高欢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扳手。
“挺有种啊。”赵管事笑了,笑得让人发冷,“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兵工厂来的?”
高欢心里一沉——他果然知道兵工厂。
“把他给我绑起来!”赵管事突然喊了一声。
两个守卫立刻扑了上来。高欢侧身躲过,手里的扳手横扫,正好砸在一个守卫的胳膊上,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另一个守卫掏出橡胶棍打来,高欢弯腰躲过,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
上,守卫惨叫着跪在地上。
“反了你了!”赵管事掏出枪指着他,“别动!”
高欢慢慢举起手,眼睛却死死盯着赵管事:“放了小马,这事跟他没关系。”
“放了他?”赵管事冷笑,“偷我的药,还敢动手打人,今天我就让你们俩都喂狗!”
就在这时,聚居地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尖啸声划破天空。有人在外面大喊:“北边的人来了!快关门!”
赵管事脸色一变,骂了句脏话,指着高欢:“先关起来,等我回来收拾你!”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
守卫们也慌了神,随便找了根绳子把高欢和小马捆在柱子上,就跟着赵管事跑了。
“高哥,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小马挣扎着说,眼里满是愧疚。
“没事。”高欢看着远处的火光和枪声,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想不想出去?”
小马愣了愣:“出去?怎么出去?”
高欢用脚尖勾过来一块锋利的铁片,慢慢割着绳子:“等下他们打起来,守卫肯定顾不上咱们,咱们就趁机跑,去兵工厂,那里安全。”
绳子割得很慢,外面的枪声却越来越密集。高欢能听到卡车发动的声音,还有人喊着“装甲车!快开装甲车!”
“快了……”高欢咬着牙用力,绳子终于断了。他赶紧解开小马的绳子,“走!去后院,那里有个狗洞,我昨天看到的。”
两人猫着腰往后院跑,一路上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人,守卫们都在往北门跑,没人注意他们。后院的狗洞被木板堵着,高欢用扳手撬开木板,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你先走,我去叫我同伴。”高欢推了小马一把。
“那你小心!”小马钻过狗洞,回头看了他一眼,消失在夜色里。
高欢转身往小破屋跑,刚到门口,就看到白灵儿和林风、苏晴儿跑了出来,手里还拎着背包。
“你没事吧?”白灵儿看到他,眼睛一亮。
“快走!”高欢拉着她就往后院跑,“北边打起来了,正好趁机出去!”
西个人钻过狗洞时,聚居地的北门己经被攻破,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赵管事的那辆越野车疯了似的冲过来,差点撞到他们,车身上还沾着血。
“往兵工厂方向跑!”高欢喊了一声,带头冲进黑暗里。
身后的聚居地火光冲天,枪声、爆炸声、哭喊声混在一起,像一场盛大的葬礼。高欢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用钢板和水泥块拼凑的城墙在火光中摇摇欲坠,上面的尖刺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像一头终于咽气的野兽。
“别回头,快跑!”白灵儿拉了他一把。
高欢点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扳手。夜风里似乎还能闻到聚居地那股混合着烟草和机油的味道,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回去了。
前面的路依旧黑暗,但他能感觉到身边同伴的体温,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能看到远处地平线上,隐约有一点熟悉的光亮——那是兵工厂的方向,是老张他们守着的那片安稳,是在这废土上,为数不多还值得相信的东西。
皮卡车就藏在离聚居地不远的沙丘后面,高欢发动引擎,熟悉的轰鸣在夜色里格外安心。他看了看仪表盘,油量还够,轴承和钢板都好好的,像是在等着他们回家。
“往哪走?”白灵儿问。
高欢握紧方向盘,看着前方黑暗中隐约可见的路:“兵工厂。告诉王厂长,北边的混混来了,让他们早做准备。”
皮卡车缓缓驶向前方,车灯在黑暗中划出两道光柱,照亮了坑洼的路面,也照亮了前方的希望。高欢知道,未来的路依旧充满危险,但只要他们还在一起,还握着扳手,还想着“开春种菜”,就总有走下去的勇气。
毕竟,活着本身,就是最顽强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