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说：“太晚了。”


    “你开门。”莫行远没有什么耐心。


    “我要休息了。”


    “我有话跟你说。”


    “我今天没有心情跟你说话。”苏离是真的没有什么心情，接听他的电话，也只是不想让他再一直按门铃。


    莫行远拍了一下门，“不说话也行，你让我进来。等明天，我们再聊。”


    苏离想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的样子，她突然觉得之前他安慰她，哄她的那些画面都带着讽刺。


    说好的备孕，结果只有她一个人在做准备。


    她现在都没有心情去质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真的很累。


    “别再按门铃了，也不要打电话了。”苏离转过身，一步一步往楼上走，“你想明天聊，那就明天再来吧。”


    说罢，她就挂了电话。


    莫行远站在门外，他抬手准备再按门铃，最后放弃了。


    。


    苏离躺在床上，脑子里有些浑浊，她已经拼不起来一个完整的画面，是乱的。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她的身体需要休息。


    她很在意医生说的话，所以她再忙，她也会好好吃饭，也会好好休息。


    她想要自然怀孕，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


    这一觉，苏离睡得不好。


    一会儿是小茵跑到她的梦里，歪着头，露出整洁的牙齿，甜甜地笑着说：“苏离阿姨，你好漂亮啊。”


    一会儿又是莫行远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的画面。


    她甚至听到莫行远跟她说：“别备孕了，我们不要孩子。”


    苏离挣扎着，没有醒过来。


    一直到天亮，她才睁开眼睛，明明睡了一晚，但身体却很累。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去洗漱，换上运动服出门。


    打开门，她就看到莫行远的车还在那里，莫行远在车里躺着。


    苏离没有喊他，从他边上跑过。


    她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


    随后，但是紧跟而来的脚步声。


    “睡得好吗？”


    “不好。”


    莫行远慢了一下，随后又跟了上去。


    刚准备说话，苏离说：“我现在不想说话。”


    莫行远闭上了嘴。


    还是之前跑的那条路线，苏离全程没有跟莫行远说一个字，莫行远陪跑，也没有说话。


    清晨的风是清凉的，脑子逐渐清醒，那些悲伤和难受也随着汗水从身体里涌出来。


    她往回跑，快到家里就慢了下来。


    活动着腿脚，她往小区里走。


    莫行远依旧跟在她身后。


    苏离进了家门口，莫行远想跟着进去，被她拦下来了。


    莫行远凝视着她，“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现在不想谈。”苏离用力关门。


    莫行远没有强求。


    苏离洗完澡下来，煮鸡蛋，喝牛奶，她吃完之后，才又出门。


    莫行远倚在车身上，看到她出来，他这会儿没有上前。


    只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聊一下。”


    苏离的车还在修，她往小区外面走，去打车。


    她完全没有搭理莫行远的心情。


    一看到他，就想到他喝酒的样子。


    她觉得那一幕，真的很讽刺。


    所以，有什么好谈的呢？


    莫行远开着车追上她，落下车窗，“上车。”


    苏离停在路边，连个正眼也不愿意再给他。


    “苏离，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莫行远蹙眉看着她，“现在的避而不谈，问题还是存在的。”


    苏离终于看向他了。


    莫行远提了一口气，“上车。”


    苏离看了眼时间，淡淡地说：“下午一点，在清吧见吧。”


    她依旧没上车。


    叫的车已经来了，苏离打开车门，上车。


    莫行远看着车子走远，他握紧方向盘，烦躁不已。


    。


    下午一点。


    莫行远准时出现在清吧。


    店里只有苏离一个人。


    她坐在里面的位置，手边是她的保温杯。


    莫行远走到她对面，苏离抬眸看他，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喝什么？”苏离问。


    “不用。”


    苏离点头，直入正题，“那你想谈什么？”


    莫行远靠着椅子，目光落在她淡漠的脸上，她看他的眼神没有任何光彩，很淡然。


    “之前的事，是我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苏离无动于衷。


    莫行远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不干涉你。”


    苏离只是掀了掀眼皮，淡笑，“你就算干涉也没有用。”


    莫行远轻蹙眉头。


    他是了解苏离的，她确实是想做什么就会做，别人说什么也没有用。她决定的事，不会受其他人左右的。


    “如果你是想跟我谈我工作上的事，我觉得没有多大必要了。”苏离其实愿意跟他聊，是想就他喝酒的事。


    莫行远点头，他知道没多大必要。


    “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事想聊吗？”苏离问他。


    莫行远凝眉。


    他心里有数，知道她看到他喝酒了。


    “昨晚遇到了几个很久不见的朋友，喝了点酒。”莫行远没敢去看她的眼睛，“后面，我尽量避免。”


    “尽量？”苏离抓到这个词，她轻抿着嘴唇，“所以，你根本就没有想备孕，没有想生孩子，对吗？”


    “不是。”莫行远辩解，“有时候这种事情避不开。”


    “莫行远！”苏离叫他，“你是莫行远，之前参加酒会你都可以避开喝酒，为什么这种朋友之间的聚会，你却避不开了？”


    “你莫行远真不想干的事，谁能够逼你？”


    苏离是带着气的。


    她觉得莫行远刚才的理由，真的很糟糕。


    哄谁都行，可偏偏来哄她。


    他当她是傻子？


    苏离越想越觉得可笑，她看莫行远的眼神带着讽刺。


    她想不明白的是，莫行远为什么会编出这么可笑的理由来搪塞她？


    他自己说出来的时候，是觉得她会信吗？


    “算了，没什么好聊的了。”苏离已经不想聊了。


    她也算是知道莫行远在对怀孕生孩子这件事上的态度了。


    之前说得那么好听，不过就是哄她开心而已。


    她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孩子，还是不想要了。


    又或者说，他是不想要跟她的孩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莫行远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满意，他已经几次去找她求和了，到现在还是这个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