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灰色晚餐

作品:《我是苏末晞

    微信对话实录


    场景:刚哥催债,陈川装死


    刚哥:


    「小陈啊,上次音乐节那笔‘赞助费’(微笑.jpg)


    财务说你这月又没走账?」


    陈川:


    「刚哥,我最近在研究《刑法》第175条(猫猫头表情包)


    发现特别适合睡前阅读」


    刚哥:


    「(语音转文字)年轻人多学法律好啊!


    对了,你养父最近要升调研员了吧?」


    陈川:


    「(撤回一条消息)


    刚哥英明!我明天亲自送现金,顺便给您带新到的《原神》周边」


    小雅(突然插入):


    「呐呐~陈先生!(≧?≦)?


    刚哥说现金不用啦!直接转USDT就好私密马赛~」


    陈川:


    「……你们□□现在收债还带萌妹buff?


    刚哥:「@小雅把上周的账做两份,一份给税务局看」


    小雅:「はい!刚哥大人~(????)但这样会不会太牙白啦?」


    陈川(切回大号):「刚哥,小雅说账做不了,她大姨妈来了」


    刚哥:「…她跟你说的?」


    陈川:「嗯,我们女孩子的事你少管」


    陈川演出忘词,用“小雅”号发弹幕救场


    B站直播弹幕:


    「小雅」:川宝今天嗓子哑哑的也好可爱!(?>ω<>


    「陈川」(瞥到手机屏):“…谢谢这位…小雅同学,建议你去看看耳科”


    陈川の微博


    「某些金主爸爸打钱时非要‘小雅妹妹’陪聊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吉他solo充满杀意了吗」


    (配图:聊天记录截屏,对方发“宝贝语音条听听”,回复“V我50聆听圣旨”)


    小雅の朋友圈


    「帮乐队哥哥们做账到三点~


    原来《刑法》和《孤独摇滚》一样热血呢?」


    (刚哥评论:「早点睡」陈川秒回:「刚哥好温柔呜呜」)


    (镜头切到陈川的乐队排练室,他正对着镜子练习“小雅”的卖萌表情。)


    鼓手(无语):“……你最近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陈川(严肃):“不,这叫‘角色扮演式金融风险管理’。”


    (鼓手默默退后两步,给精神病院发定位。)


    刚哥靠在纹身店的沙发上,长头发扎了个马尾,后颈的般若鬼面纹身露出来。他叼着烟,眯眼看手机上的余额短信,数字后面跟着一串零。


    陈川坐在旁边调吉他,弦音不准,他骂了句脏话,抬头问:“今晚去不去?”


    刚哥没抬头:“去个屁,条子最近盯得紧。”


    兽兽在柜台后面擦纹身枪,笑了一声:“怂了?前几天不是还说‘这钱不赚是傻子’?”


    刚哥终于抬眼,眼神冷得吓人:“你懂个屁。”


    陈川咧嘴笑,弹了个刺耳的和弦:“怕啥?大不了进去蹲两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刚哥没接话,只是把烟摁灭在茶几上,烫出一道黑痕。


    兽兽把纹身枪放下,走过来坐下,声音压低:“真怕了?”


    刚哥盯着自己手臂上的纹身——一条蛇缠着美元符号,蛇眼是红的。他扯了扯嘴角:“不是怕,是烦。”


    “烦什么?”


    “烦明天。”


    (哥特式城堡大厅,水晶灯折射血色光影。长桌上摆满卤肉饭、烤乳鸽和带血牛排。宾客们咀嚼的声音像某种潮湿的诅咒。)


    苏末晞(推开餐盘):“我不吃这个。”


    侍者(微笑):“是特供的‘鸭汤’。”


    (她喝了一口——无色无味,像在吞咽空气。)


    刚哥(啃着鸡腿冷笑):“装什么清高?这桌菜可都是你‘朋友’供的货。”


    (他意有所指地瞥向角落——几个穿西装的商人正殷勤倒酒,领带沾着酱汁。)


    (天花板突然裂开一道缝,无数细线垂落,末端拴着微型摄像头。)


    李东京(画外音):“第三批‘食材’快不够了。”


    陈川(弹着吉他弦):“急什么?贪心的人…自己会跳进锅里。”


    (宾客们浑然不觉,刀叉碰撞声掩盖了齿轮转动的轻响。)


    苏末晞:“你们吃的每一口——


    都是上一任‘贵宾’的退休金。”


    (全场死寂。一个胖商人突然掐住自己喉咙,吐出一枚带血的戒指。)


    (后厨帘幕掀开,露出流水线——正在包装的“高级和牛”贴着人脸标签。)


    刚哥(擦掉脸上油渍):“…我饱了。”


    (他推开椅子走向出口,却被死神的影子缠住脚踝。)


    战神在他耳边吼:“现在走?你就是下一道菜!”


    这是一个梦境,这是刚哥在坐牢,之前的一个星期做了一个梦境,是一个清醒的梦。


    外滩源露台咖啡馆


    (春日下午,柯林穿一件深灰亚麻西装,袖口微微卷起,露出腕间老旧的劳力士。姑姑一袭米色针织裙,爱马仕丝巾松松挽在肩头。两人面前摆着手冲瑰夏和柠檬水。)


    柯林(推过糖罐):“云南新到的咖啡豆,烘得浅,不伤胃。”


    姑姑(加半块方糖):“小光以前就嫌你家的豆子酸。”


    (风掠过黄浦江,吹皱咖啡表面的油脂。)


    (两人都笑了,像在聊自家孩子军训时闹的笑话。)


    柯林:“年轻人栽个跟头,未必是坏事。”


    (柯林穿着定制西装,袖扣是咖啡豆形状的铂金镶钻。姑姑一袭白色亚麻裙,爱马仕丝巾随意搭在椅背。两人面前摆着一杯手冲瑰夏和一杯冰美式。)


    柯林(晃着杯中的冰块):“苏小姐的淘宝店……今年流水破三亿了吧?”


    姑姑(微笑):“比不上柯总的‘咖啡帝国’,听说你在非洲买了座山种咖啡豆?”


    (两人碰杯,杯沿反射出对方眼底的精明。)


    柯林(突然):“你侄子最近在搞什么?我听说他注销了所有社交账号。”


    姑姑(轻搅咖啡):“青春期延迟吧,三十多岁才学会砸东西发泄。”


    (她手机屏幕亮起——刚哥的监狱探视预约确认函。柯林瞥见,假装没看到。)


    柯林:“需要我介绍心理医生吗?瑞士有个机构专治……”


    姑姑(打断):“他需要的不是医生,是‘死过一次’。”


    柯林(推过一份合同):“新品牌联名,你淘宝店的限量款挂耳咖啡。”


    姑姑(翻到第三页停住):“抽成比例写错了,应该是我七你三。”


    (柯林大笑,战神虚影在他背后一闪——姑姑的天使却捏碎了方糖。)


    柯林:“凭什么?”


    姑姑(点开手机相册):“凭这个。”


    (屏幕上是年轻时的柯林,在缅甸赌石欠债的狼狈照片。)


    (他从公文包抽出合同,翻到分成那页,钢笔划掉原数字,改成“甲方分成:35%”。)


    姑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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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大方?”


    柯林(摇头):“他出来那天,总得有个像样的签约礼。”


    姑姑(指尖点着条款):“包装设计用我侄女工作室的,她刚留学回来。”


    柯林(爽快):“行,就当给年轻人练手。”


    (服务员上新烤的司康,柯林掰开抹上奶油,推给姑姑一半。)


    姑姑(忽然):“缅甸那批货,彻底停了?”


    柯林(抹奶油的手不停):“早转正道了,现在云南的种植园都挂有机认证。”


    姑姑(轻声):“这次他是被人做局了。”


    柯林(点头):“我知道。老周家那小子,上月刚在澳门输掉两套别墅。”


    (潜台词:仇家自有天收。)


    姑姑(抿嘴):“等他出来……”


    柯林(截住话头):“我新签的直播基地,给他留了间排练室。”


    (夕阳西沉,姑姑收起合同起身。)


    柯林(突然):“对了,这给他。”


    (递过牛皮纸袋,里头是监狱探视许可复印件,探视人那栏填着柯林。)


    姑姑(轻笑):“不怕他骂你?”


    柯林(戴回墨镜):“骂呗,反正他十四岁黑我电脑那次,我就当他半个爹了。”


    柯林(签字):“你们苏家人……骨子里流的都是冰美式吧?”


    姑姑(微笑):“不,是鹤顶红。”


    (离别时,柯林突然问:)


    柯林:“如果小光知道,他坐牢是你暗中推动的……”


    姑姑(戴回墨镜):“他会谢谢我——毕竟监狱比他失控杀人强,对吧?”


    (她的高跟鞋声渐远柯林端起凉透的咖啡一饮而尽——杯底残渣像极了他当年在缅甸赌石时,开垮的那块毛料。)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半弧,刚哥盯着前方那辆公交车的尾灯,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击。苏末晞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看手机,发梢还沾着雨水。他本该专注地跟踪,可思绪却莫名滑向更久远的记忆——那个在幼儿园午休室里挖鼻屎的小女孩。


    她总是做些让人皱眉的事。别的小孩乖乖睡午觉,她却趴在床上,把鼻屎抹在床板底下,像在完成某种秘密实验。刚哥那时就睡她隔壁,偶尔偷瞄一眼,心里又嫌恶又好奇。她发现他在看,也不躲,反而捏着那颗小小的秽物,冲他晃了晃,眼神里带着挑衅。


    后来她给他起外号,叫“Giao哥”,因为他学电视里的怪叫被她听见了。这名字在幼儿园传开,气得他往她水杯里扔沙子。可她只是撇撇嘴,当着他的面把水倒掉,又从书包里掏出另一瓶——她似乎永远有后手,永远不按常理出牌。


    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那棵杨梅树。放学路上,她踮脚摘了一颗,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突然睁大眼睛说:“这个好像□□!”刚哥当时正爬在树上,差点摔下来。他骂她不知羞,可夜里躺在床上,却莫名想起那颗杨梅的触感——饱满、湿润,带着微妙的弧度。


    现在想想,她从小就是这样,对世界有种近乎野蛮的探索欲。别人觉得脏的、丑的、不该碰的,她偏要去试,还要拉着他一起见证。他厌恶她的反叛,却又忍不住被吸引,像站在悬崖边,既害怕坠落,又渴望那种失控的快感。


    公交到站了,苏末晞下车,撑开伞走进雨里。刚哥没跟上去,只是熄了火,在车里静静看着她的背影。雨水模糊了视线,他忽然想起那颗被她弹到床底的鼻屎——这么多年过去,它大概早已干涸,和灰尘混在一起,成了无人知晓的童年遗迹。


    而他,却还在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