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带女儿，今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看看能不能把欠款还了，不然我只能带女儿住你办公室了。”


    唐仁坐在钢盛凡董事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对着猛抽烟的王盛凡说道。


    “唉……”王盛凡一声长叹，把烟按在烟灰缸上弄灭。


    “兄弟啊，这三年生意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老王是那种欠钱不给的人吗？”


    “现在别说兄弟你公司破产，我也差不多了。”


    “我公司外面也是一堆没有收得回的欠债！”


    “你瞧瞧，这一叠合同和欠条，就是一千多万！”


    “兄弟啊，但凡我能要回一丁点儿，我也不至于欠你的债不还！”


    “我公司员工已经三个月发不出工资了，你让我找谁说理去！”


    “要不你在这里面挑一份出来去追讨吧，把钱讨回来，讨得回来，都算你的。”


    说着，王盛凡随手甩出一沓泛黄的票据和合同，那都是他合作商出具的欠条。


    唐仁看着桌上的欠条，心里也是很无奈，王盛凡为人他还是清楚的。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跟他长久合作！


    王盛凡公司欠自己九十五万，如果能把这笔钱要回来，说不定自己还能二次创业，东山再起。


    可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的。


    “王总，你外面这么多欠债，也不打算起诉他们？”唐仁看着这些欠条问道。


    王盛凡摇摇头，说道：“公司创业起步的时候，能一起做生意的都是兄弟。”


    “就像你和我一样。”


    “你不也一样，宁愿公司破产，也没起诉我！”


    “兄弟啊，这一叠哪里是欠款，都是人情。”


    “欠着人情还在，真起诉了，以后就是陌路人了。”


    “而且就算是起诉了，也不一定能要回来。”


    听了王盛凡的话，唐仁也是一阵心酸和无奈。


    随意翻了一下面前这一叠票据合同，唐仁看到了“宋界公司”欠条及合同！


    特么的，这不就是自己前妻上班的公司吗？


    “王总，这宋界公司也是欠你钱的？”


    王盛凡一听，怒道：“宋界！？宋吉那个混蛋？”


    “他欠我一百多万，整天开那辆保时捷去泡妞，三年一分钱都没给我！”


    “我所有欠款的人里，就这个混蛋是老赖。”


    “玛德，要不是他背靠秦家，我特么的真要起诉他！”


    唐仁想了一下，沉声的说道：“要不你把他的债务转给我如何？”


    王盛凡一听，看着唐仁说道：“兄弟，别说我不提醒你，这钱不一定能追得回，到时候你可别说我老王坑你。”


    “哪怕起诉要回来了，我们这行业你也混不了，毕竟行业规矩你是知道的……”


    唐仁摆摆手，表示无所谓的说道：“你把他的债务转给我，我和你的债务就两清了。”


    “至于我能不能追的回欠债，那是我的事情。”


    唐仁坚定的说道。


    玛德，钱不钱不重要，老子也出这一口气！


    反正王盛凡也是没钱还了，他的公司一旦宣布破产，自己的钱同样打水漂。


    还不如转嫁到宋吉的头上，恶心对方一把。


    要不钱回来，也要把奸夫宋吉和前妻柳蓉弄掉一层皮！


    “行，他欠我公司一百一十八万。我把他的欠债全部转移给你，多出来的，就当是兄弟我欠你的人情和这几年的利息。”


    王盛凡也不是小气的人，当即安排法务和财务，把债款转移合同协议和所有原始票据和合同，都交给唐仁。


    离开的时候，王盛凡还给唐仁微信转了一个红包。


    “兄弟，真对不住你！”


    “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唐仁点开红包，168元。


    一路发！


    总比没有的强。


    唐仁回复一句“谢谢”，转身就开车去红黄蓝绿国际幼儿园接自己女儿唐子珊。


    ……


    此刻，天空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要将整个世界砸得粉碎。


    唐仁坐在驾驶座上，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满心的绝望与不甘。


    从王盛凡公司开车出来，正好路过民政局。


    这个让他无比伤心的地方，也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这个地方。


    后视镜里，民政局的招牌已经看不到，那冰冷的字让他感觉到冷漠。


    那一阶一阶的楼梯，冷冷地见证了多少人结婚时的甜蜜，与无数破碎狗血的离婚。


    今天上午，唐仁与柳蓉属于后者。


    副驾驶座上，除了刚才从王盛凡那里拿到的欠债合同、票据和欠条，还躺着崭新红色的离婚证……


    还有那被揉搓褶皱不成样子的离婚协议，如同唐仁此刻被蹂躏得千疮百孔的心。


    离婚证居然也是红的，差评。


    回想起今天上午，在民政局那冰冷的办事大厅里，柳蓉妆容精致，踩着Jimmy Choo高跟鞋，身姿摇曳，眼神中满是决绝。


    感觉她跟唐仁都相处一秒，都是烦躁和嫌弃。


    这个女人，看都没多看唐仁一眼，只是在工作人员询问是否确认离婚时，毫不犹豫回答“是！”。


    对她来说，一个月的冷静期足够漫长，多一刻，她都不愿意在等。


    拿到离婚证的时候，唐仁就在自己途昂车上，看到了自己的前妻，上了奸夫的车。


    那是她的上班公司的老板宋吉。


    宋界公司，宋吉！


    呵呵，做梦也没想到吧，老子现在是你的债主。


    就在这时，唐仁瞥见仪表盘上闪烁的油量警告灯，那红色的光芒如同此刻他心中的焦虑。


    女儿才3岁，柳蓉有工作有收入，自己公司破产，身无分文。


    从仲裁的角度，女儿的抚养权99%归柳蓉。


    唐仁为了取得女儿的抚养权，被迫净身出户，且白纸黑字承诺后续不得以任何借口和理由向柳蓉索要任何的抚养费用。


    柳蓉这才爽快把女儿珊珊抚养权给了唐仁。


    这辆开了五年的途昂，是他目前唯一没被柳蓉拿走的财产。


    说来也讽刺，柳蓉没有拿走，仅仅是因为她嫌弃“大众”两个字。


    觉得这就是穷鬼才开的车，她说唐仁就适合一辈子开这种穷车。


    车上装满了自己和女儿的行李，今晚还要找地方过夜。


    可如今，车子即将没油。


    而他身上的钱，信用卡-153845.25元；花呗-142145.12元；


    微信余额，389.16元。


    现金，不好意思，钱包都没有，车上倒是有两块硬币。


    信用卡和花呗已经被限额，毕竟分期付款没还清。


    车子在暴雨中艰难地行驶着，雨刮器不停地左右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干净那如注的雨水。


    唐仁看着车窗外模糊的街景，心中满是苦涩。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的生活，更不知道该怎么独自抚养珊珊。


    他只知道，为了女儿，他必须坚强起来，哪怕生活再艰难，也不能让珊珊受到一丝委屈。


    唐仁咬了咬牙，在爱德地图上找了一个便宜的加油站，加了200元95号的汽油！


    微信支付200元，就只剩下189.16元了。


    得，全身上下，就只剩下微信上这点钱和车上2块钱硬币了。


    什么是身无分文，这就是了。


    加油的时候，唐仁还在想，以后是不是加92号汽油算了。


    便宜差不多一块钱一升呢！


    现在，呵呵，92都加不起。


    要不，以后加水吧。


    ……


    加完油，雨也停了。


    【叮！父爱宠女愿望系统激活！】


    唐仁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脑海那声音又再次响起！


    【叮，女儿珊珊的愿望：爸爸快点来接我。】


    【父爱奖励：半个小时内赶到幼儿园接女儿放学，奖励宿主爱德地图无限加油卡1张！】


    我靠！？


    真的是统子哥！


    我也有系统了，这就是天道酬勤。


    果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只是你奖励这什么鬼？


    这不欺负人吗？


    早知道我就应该先加50元，接完女儿放学再来加油。


    玛德，人穷，系统都恶心人。


    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