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作品:《她不是娇花

    林玉步履匆忙,叩响隔壁的门,只有奚竹一人在。


    她未作停留,连忙说道:“静月湖旁的杏花树,或有新线索,大人可同我一道去?”


    奚竹此刻已收拾好行装预备出门,听闻此话手脚顿住,不可思议:“现在?林大人,你可知还有不到一刻钟就该去用午膳了?”


    林玉自是知道。


    她也不想如此,毕竟同奚竹仅认识几日,尚且不熟。况且,这人平日一副懒散模样,想来也不爱做公务,极有可能拒绝她。


    “可时间不等人,若晚去了,那线索消失了怎么办?”林玉劝道。


    奚竹表示理解,点头:“是这样。所以,林大人你自己去罢。”


    他拿好东西,只待漏刻一到便冲出房门。


    林玉正色:“实不相瞒,我初来乍到,对这京中布局不甚熟悉,还希望你能带我认个路。奚大人,查明真相乃大理寺官员职责所在,怎能推诿?”


    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不怕说不动这人。可谁知他就像块硬石头,凿不烂般。


    “职责所在?”奚竹抬眸,轻笑道,“我混日子混得好好的,凭什么帮你?林大人还是去找旁人吧。”


    听到此话,林玉眼神黯然,闷声应了个好,便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开,只是那步子慢得和老翁有得一拼。


    走了几步后,她想到什么,突然转身,眼睛里闪过一分狡黠:“奚大人,自我来后,不说全部,可谓为你分担了大头的公务吧?若我将这些说给严大人听……也罢,我去找严大人,让他老人家带我去。”


    威胁完后,她动作倒不慢了,恨不得一步化作两步来走,生怕赶不上一般。


    奚竹却是神色突变,抬腿追了上去:“林大人等等我,我改变主意了!”


    严行是他爹娘的旧友,平日里对他颇为照顾,自然,爱之深恨之切,见他懒散,时不时就要训斥他一番。


    若此事被他知道了,恐怕又逃不过苦口婆心的劝说。


    他可不想再在书房里被训半天!


    -


    静月湖。


    午时阳光明媚,金光洒于湖面之上,泛起涟漪。绿柳簌簌,倒映入水中,黄绿相间,如画似卷。


    一棵老树长于枯井旁,古朴厚重,枝条极尽伸展。其上白花朵朵,花繁姿娇。


    有了奚竹这个当地人的带领,林玉很快赶至此地,并一眼瞧见那棵杏树。她快步走去,脑中回忆着裴归云所言,莽草之毒?当是草的模样吧。


    可纵观此地,树根处空空荡荡,别说莽草了,连个普通的野草也没见到,这块地简直就如被人耕过般干净。


    林玉走近树干,想象着在其下念书的动作姿态该是如何,头向上看去,恰好能见到旁逸斜出的枝条,闪过怀疑:下方没有,凶手可会将其放置上面?


    她欲查看一番,可那枝条稍许有些高,就算她极尽所能踮脚、仰脖子,也不能触碰到分毫。无奈,她只好转头求助:“奚大人,可否将这枝丫拉下来?”


    后方却没有人回答。


    再一看,奚竹弯着腰,已悄无声息地往外走了数步,正是朝食肆的方向去。


    林玉迟疑:“你莫不是想走?”


    被当面抓了个包,奚住脸上不见赧然,当即直了身体,理直气壮地回道:“哪有?林大人,我只是想在旁处多观察观察,怎么被你说成了个只顾玩乐的公子哥了。”


    他走来,正色道:“枝丫是吗?我这便帮你拉下来,回头可千万别跟严大人告状。”


    说罢,奚竹抬手,没费多大的劲就将那枝丫拉到合适的位置,以便林玉看得清楚。


    他一边维持,一边对林玉念叨道:“林大人,你这思维可真奇特。谁会将毒下在枝条上面?若是那王闻和你一样是个矮个子,凶手岂不是白白费心了?”


    他的话头骤然停住,只因林玉摘了一朵白花下来,将其放置他眼前,目光真挚:“你看。”


    阳光正好洒下,花瓣之中,除去嫩黄色的花蕊外,依稀可见颗粒状的粉状物。但是因其与花瓣颜色相近,唯有凑得极近才能看出那一丝不对劲来。


    想来这便是无人察觉的原因,谁会注意一朵花里是否有毒呢?


    林玉又道:“辛苦奚大人,恐怕还得多拉住这枝丫一会。”


    随即,她动作极快,迅速摘下好几朵杏花。奇的是,每一朵之中皆有同样的粉末,无一例外。


    林玉啧啧称奇:“若这真是莽草之毒,那凶手也太有耐心了,竟一个也不放过。”


    转眼,她已摘下数十朵,欲将其收入衣袍中,却没想被奚竹制止住。


    他诧异,不可思议问:“林大人,你就打算这样将其带回?裴归云不是说这东西有毒吗?”


    “是啊,”林玉耸耸肩,无所谓道,“走时太急,忘记带囊袋了,如今只好这般了。”


    听闻此话,奚竹翻了翻身上,也是空无一物,连个荷包也未曾有。可裴归云的话如在耳边,令他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唰”地一声,奚竹撕下一小块衣角,颇为大方地放于林玉面前。


    林玉自是知晓此举何意,先接过来将杏花稳稳放于其中,打了个结,确保不会掉出之后,才问:“奚大人这布料看起来极好,想必花了不少银子吧?如此这般,大人做出的牺牲可谓极大,往后我必当同严大人如实禀告,说不定大理寺还可销账,也方便你再去制衣。”


    这布料是以锦缎制成,名贵细腻,可奚竹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撕了下来,自然也不会在意这蝇头小利。


    他满不在乎道:“无妨。我回头再去霞光阁制便是。”


    “霞光阁?”林玉眼神微动,不经意地问了问,“可是京城当中最有名的制衣地?听闻其中有一布料,可有冬暖夏凉之效,是真是假?”


    她一边走路一边问,仿佛对这传闻中的布料颇感兴趣。


    奚竹回道:“是真的。不过也没传的那么邪乎,就比一般的布料好上那么一丢罢了……”


    斜阳暖照,两人的影子并排前行,以极快的速度向裴府而去。


    奚竹不愧是土生土长京城人,对城内路线了如指掌,连在哪个巷口拐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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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清清楚楚,一路畅通无阻,到达裴府。


    林玉走至大门处,对司阍道:“麻烦通传一声,就说大理寺正求见裴归云裴大夫。”


    很快,便有人请林玉进去。但到了这时,奚竹却不肯踏入一步,在门外左顾右盼,摇头道:“林大人你先去吧,我不想入裴府。里面一股子草药味,闻得难受。”


    见他态度坚决,嫌弃之意溢于言表,林玉也不愿多劝,道:“如此也好,我已知晓路线。奚大人可自行回大理寺用午膳了。”


    她携着装有毒物的布袋入府,见裴归云已在大堂之中静候,揖道:“裴大夫,此番贸然叨扰,实则是想让你帮忙辨认一下,这花中的粉末可是莽草?”


    打开布结,内里的洁白花朵与粉末便一同显现,隐隐还可嗅到其微苦的气味。


    裴归云接过,将毒粉在指尖轻轻碾了碾,再凑近鼻尖细细辨认,如此才肯定道:“没错。正是莽草,不过竟将其粘于花瓣之中,倒是别出心裁。”


    他眼中生出对草药的兴趣,又问道:“此草难寻,林大人可否赠予我几朵?”


    得到确认,林玉脑中已有一番推测,留下此毒用处也不太大。


    她点头道:“自是可以。”


    分了一半的毒粉给裴归云后,她跟着裴府仆从出府。


    如今,事态已明了。


    凶手事先于花中下毒,那王家孙儿或是带了回去,毒草扩散,才引得王家一家人都中了毒,后因症状极像风寒,便服下了带有安眠成分的药。


    那药与体内的毒两相配合,使得那夜所有人都陷入沉睡之中,在梦中毫无知觉地被人一刀封喉。


    那人很肯定王瑞会去杏花树下,确定他会摘下杏花……而王瑞为何会去那里?那个与老家杏花村名字一致的杏花树?


    林玉若有所思,看来,还需再去审问王婆,唯有她知晓王瑞因何而去、在老家桐遥又发生过什么。


    想到此处,她加快步伐,欲快速赶回大理寺,抬头的瞬间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大门之外,桐树之下,一个少年郎长身玉立,此刻手中持有一张胡饼,正大快朵颐,但因面容俊秀,此动作丝毫不显粗鲁。


    他见到林玉出来,扬了扬眉,笑吟吟地喊了一声:“林大人,问完了?”


    随后,他将另外一张完整的胡饼送至林玉手中,打趣道:“就算是查案也不能不吃饭啊,林大人你身子本就瘦弱,如此这般下去,恐怕更不长肉了。外面的人可不得暗骂大理寺亏待人?”


    林玉嘴角轻弯,见到胡饼后,胃中的空荡感瞬间就被勾出,小小地咬了一口。


    她问:“你怎么没走?”


    奚竹佯装害怕地摇了摇头,将先前林玉的话重复了一遍:“我可不敢先走,若林大人去告诉严大人怎么办?”


    他今日已是第二次提到此事了,分明就是故意指摘她先前威胁之事。


    林玉心中刚生出的感动顿时烟消云散,没好气地道了一句:“奚大人不必担心了,我不会同严大人告状的。”


    两人赶回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