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子夜时分，土地告诉鱼清，莫里斯家院子里的那个裂缝猛然扩大了好几倍时，她一点都不意外。


    所有变异植物大军枕戈待战。


    子夜的钟声刚过，阿贝村的夜空突然被一道金色光柱划破。


    鱼清的灵体悬浮在祠堂上空，指尖凝聚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涌出，在夜空中勾勒出巨龙的轮廓。


    那是一条鳞爪分明的东方巨龙，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流转着金属般的光泽，龙须垂落如银丝，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在云雾间若隐若现。


    “吼——”


    巨龙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龙吟，声浪掀起层层气浪，连地面的裂缝都在微微震颤。


    被土地神的震动唤醒的村民们纷纷推开门，抬头望见夜空这一幕时，全都屏住了呼吸。


    老根举着锄头的手僵在半空，张大了嘴：“这、这就是龙？”


    他曾在镇上的话本里见过插画——画里的龙肥嘟嘟的，翅膀像蝙蝠似的，哪有眼前这条威风？


    “我的天爷……”希拉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巨龙盘旋时，金色的鳞光扫过她的脸颊，带着温暖而磅礴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身边寒冰射手的叶片，“这比话本里的厉害一百倍！”


    铁叔看得最入神，他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巨龙的爪子上还缠绕着淡淡的土地光晕，显然与鱼清大人的力量一脉相承。


    “帅呆了！”他忍不住低呼一声，声音里满是激动，“这才叫神兽！”


    “那当然。”旁边的马特村长捋着胡须，语气里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这可是鱼清大人的精神拟态，是咱阿贝村的守护神！”


    巨龙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议论，盘旋的动作缓了缓，金色的眼眸扫过整个村庄，最后落在莫里斯家院子的裂缝上。


    那里的黑雾正顺着扩大的裂缝往外涌，带着比以往更浓郁的阴冷气息。


    “准备迎战。”鱼清的声音透过巨龙传遍全村，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村民们瞬间回过神，纷纷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老根催动土系魔法，让村口的土地开始翻涌。


    泰贝沙指尖黑气弥漫，身后的亡灵大军“咔哒”站直了身体。


    希拉指挥着进化的豌豆射手，将炮口对准裂缝的方向。


    夜空中，金色巨龙张开巨口，凝聚起一团璀璨的光球，照亮了每个人脸上的坚定。


    “轰隆 ——”


    一声巨响震得阿贝村的地面都在摇晃，莫里斯家那座早已斑驳的老院子突然炸开，砖石瓦砾像喷泉似的飞溅到半空，又 “哗啦啦” 砸落下来。


    烟尘弥漫中，一道足有十丈宽的深沟赫然出现，沟底漆黑如墨，滚滚黑雾如活物般翻腾着，几乎要将半个村子都笼罩进去。


    “那是什么？！”


    有村民指着深沟边缘，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只见黑雾里缓缓浮起一对对猩红的眼睛，像挂在幕布上的灯笼，密密麻麻望不到头。


    紧接着，一只只形态扭曲的幽影爬了出来。


    有的长着八条蜘蛛腿，身躯却像膨胀的肉瘤，足有半间屋子那么大。


    有的拖着长长的蛇尾，上半身是布满獠牙的人面，张开嘴时能看到喉咙里蠕动的黑雾。


    最吓人的是一头近乎圆形的幽影，浑身覆盖着甲壳般的硬壳，卡在裂缝边缘进退不得，光是露出的部分就占了近半条沟宽，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村口的豌豆射手田。


    “这、这也太大了！” 一个年轻村民吓得瘫坐在地，手里的锄头 “哐当” 掉在地上，“比上次的幽影蜘蛛大了十倍都不止！”


    旁边的老汉赶紧拽了他一把，声音虽也发颤，却强作镇定：“别怕！没瞧见天上的巨龙吗？鱼清大人就在这儿，她肯定会保佑咱们的！”


    话音刚落，那头卡在裂缝里的巨型幽影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硬顶着身体往外挤，裂缝边缘的土地被它撞得 “簌簌” 掉渣。


    几只蜘蛛形幽影已经爬过院子的废墟，八条长腿踩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冒着黑烟的脚印，所过之处，连坚硬的石板都开始腐蚀。


    “开火！” 希拉咬着牙喊道，指挥着身后的火焰豌豆射手。


    “突突突 ——” 机枪射手率先发难，密集的金色豌豆像暴雨般射向最前排的幽影，打在肉瘤状的身躯上，炸开一朵朵小火苗。


    可那些幽影只是晃了晃，伤口处的黑雾翻滚着，转眼就将火苗扑灭。


    “用寒冰射手！” 老根嘶吼着，催动土系魔法将几株寒冰射手往前送了送。


    冰蓝色的豌豆带着寒气射过去，打在蜘蛛形幽影的腿上，瞬间结出一层薄冰，让它的动作慢了半拍。


    但更多的幽影还在从深沟里爬出来，其中一头长着巨爪的幽影猛地挥臂，一道黑色的气刃劈向村口的防线，“咔嚓” 一声斩断了三株双发射手，翠绿的叶片瞬间枯萎发黑。


    “啊！” 有村民吓得尖叫起来，下意识往后退。


    “别退！” 泰贝沙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站在亡灵大军最前排，黑袍在黑雾中猎猎作响，“鱼清大人说过，退一步就是绝路！”


    她抬手一指，身后的银甲骷髅们 “咔哒” 举剑，迎着幽影冲了上去。


    骨刃与幽影的硬壳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而夜空中的金色巨龙盘旋得更快了，巨口凝聚的光球越来越亮，将黑雾都驱散了几分。


    “对！我们有鱼清大人！”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慌乱的村民们渐渐稳住了脚步。


    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块，有人帮着希拉给豌豆射手补充能量，还有人举着锄头，死死盯着那些步步逼近的幽影。


    深沟里的黑雾还在涌，猩红的眼睛还在增加，但此刻的阿贝村，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守护的是自己的家园。


    他们可以害怕，但不能后退。


    战扬边缘的黑雾渐渐稀薄时，土地神的身影从泥土里钻了出来。


    他灰布短褂上沾着些暗色的黏液，手里拎着个由藤蔓编织的大筐，里面堆满了幽影的残骸。


    肉瘤状的躯体还在微微蠕动，甲壳碎片泛着冷光，最底下沉着几十颗鸽子蛋大小的魔晶，漆黑中透着猩红的光。


    “这些东西，或许能派上用扬。” 土地神把藤筐往鱼清的灵体面前一递，筐沿的藤蔓自动收紧，将那些还在挣扎的残骸牢牢困住，“幽影的核心能量都在魔晶里，够你炼制几张强力卡牌了。”


    鱼清的灵体悬浮在半空，指尖轻点藤筐。


    将所有东西丢进了青铜鼎当中。


    望着鼎底渐渐汇聚成形的液体，鱼清想：是时候请那位道教宗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