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特城是个小地方，没有什么有名的贵族老爷，也就不可能会有什么魔法师常驻。


    这感觉就有点像鱼清之前穿的卡牌世界，那里也是，整个世界都被分成了很多小国家。


    每个国家都是由国王和贵族把控，领地上的山川草木和农民，全部都是贵族的私产。


    如果贵族有良心，他可能会对你好一点，税收得低一些，让你有饭吃，也会安排人守防止领地里的人被野兽或者妖兽袭击。


    若是贵族是个没良心的，他除了收税，其他的什么都不管，随便领地里的人是生是死。


    那个世界的制卡师就相当于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从天赋觉醒的那天，就高人一等。


    鱼清也因为这个，才多多少少占了些优势，开局没有那么难堪。


    “至于亡灵……”莫里斯突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还有黑暗魔法师，那都是不能提的禁忌。圣殿定下的规矩，谁敢说半个不字？听说前几年有个村夫随口提了句‘亡灵法师’，没过三天就被圣殿的人抓去烧了，连村子都被划成了禁地。”


    “鱼清大人，是您提，我才跟您说，在外面，我连提都不敢提这几个字……”


    “据说圣殿里有一件宝物，只要有人提到这几个字，就能被圣殿的神官感应到。”


    ……


    鱼清并不相信圣殿会有这样的宝贝，要真有，黑暗魔法师、亡灵魔法师这样的字早该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这既然能存下来，连莫里斯这样的小人物都知道，那肯定是有流传的方式的。


    鱼清的灵体飘到莫里斯身边，指尖泛出微光，轻轻拂过他的眉心。


    探查莫里斯时，她发现他胸口的魔晶只消散了薄薄一层，能量流转得如同涓涓细流，缓慢得几乎看不见。可当她又去检测还在跟小朋友一起玩的泰贝沙时，那枚净化晶核已消去大半，残留的光晕正顺着女孩的血脉游走，隐隐有冲破某种桎梏的势头。


    “你女儿对能量的吸收很快。”鱼清的声音在莫里斯脑海响起，“她有魔法天赋。”


    莫里斯的眼睛瞪得滚圆：“天、天赋？沙儿能当魔法师？”


    “不仅如此。”鱼清话锋一转，“领地里已经出现了亡灵，就是那两个护卫的残骸所化。另外，泰贝沙的天赋偏黑暗系，你们若想让她觉醒，我可以引导；若怕引来麻烦，我也能帮她压制，让她做个普通人。”


    莫里斯的脸瞬间白了，搓着手原地打转：“黑暗系？那、那不是圣殿禁忌的吗？”


    他猛地抬头，声音带着颤音，“大人，您……您是什么系的？”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要是鱼清大人忌讳黑暗系，那说什么也不能让女儿冒这个险；可要是大人不在意，说不定……


    鱼清的灵体微微发亮，语气带着几分淡然：“我是神，无需分什么系别。光明与黑暗，于我而言不过是能量的两种形态。”


    莫里斯愣在原地，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神……原来神是这样的吗？


    可是，为什么圣殿说，黑暗神是坏的呢？


    “大人……”莫里斯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沙儿要是能像您一样护着村子，管它什么系呢！您说能引导，那就……那就让她觉醒吧！”


    他怕归怕，可更怕女儿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只能握着柴刀，面对幽影时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再说，有鱼清大人这句话，还怕什么圣殿？


    都说圣殿是光明神的，可在他们受苦受难的时候，光明神在哪儿？


    若不是鱼清大人，他早死了。


    “那今晚让泰贝沙来祠堂给我上香吧。”鱼清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莫里斯躬身应道：“是，大人。”


    夜幕低垂，月光像一层薄纱铺满阿贝村。


    莫里斯牵着泰贝沙的手往祠堂走，小姑娘手里攥着刚摘的野菊，蹦蹦跳跳地问：“爹，咱们要做什么呀？”


    “去了就知道了，是很重要的事。”莫里斯没多说，只是握紧了女儿的手。


    他心里既有期待，又藏着一丝忐忑，手心都沁出了汗。


    祠堂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泰贝沙乖巧地将野菊摆在供桌前，学着大人的样子跪下磕头，稚嫩的声音带着虔诚：“鱼清大人，我来给您上香啦。”


    香灰刚落下，一道半透明的白影便从神像中飘出。


    鱼清的灵体停在泰贝沙面前，指尖轻轻点向她的额心。


    “嗡——”


    泰贝沙瞬间定在原地，眼睛睁得圆圆的，却没了焦距。


    她身上开始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像有生命般缠绕游走，渐渐汇聚成浓郁的黑雾。


    更惊人的是，她脚下的青石板突然裂开，一个巨大的黑色六角星芒阵缓缓浮现，边缘刻着繁复的符文，正随着黑气的流动微微发光。


    莫里斯站在一旁，看着那熟悉的黑暗星芒阵——这是圣殿典籍里明令禁止的图案，画着“与恶魔勾结的铁证”。


    他喉头滚动，终究只是握紧了拳头，没有后退。


    黑雾中，泰贝沙的意识正经历着一扬奇异的旅程。


    她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由白骨堆砌的大山下，骨头与骨头摩擦的“咔嚓”声此起彼伏。


    抬头望去，山顶竟有一座用脊椎骨搭成的王座，扶手是扭曲的肋骨，椅背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颅骨。


    王座旁斜倚着一根权杖，顶端是个巨大的骷髅头，眼窝里跳动着猩红的火焰。


    “想不想坐在那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带着蛊惑的甜腻，“握住权杖，这些骨头都会听你的话，整个世界的亡灵都会臣服于你……”


    泰贝沙眨了眨眼，小眉头皱了起来：“我不要。”


    “为什么？”那声音似乎很意外。


    “坐在骨头山上会扎屁股。”小姑娘认真地回答，“而且，骷髅头好丑。”


    她转身想走，却见那些白骨突然“哗啦啦”散开，化作无数只骨手，试图抓住她的脚踝。


    泰贝沙没慌，反而想起鱼清大人说过“能量只是形态”，她试着伸出小手，学着黑雾缠绕的样子，轻轻一握——那些骨手竟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乖乖地缩了回去。


    山顶的王座和权杖剧烈晃动起来，仿佛在愤怒，又像是在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