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各户翻箱倒柜，把舍不得吃的麦饼、攒了半年的蜂蜜、甚至孩子戴了多年的平安绳都往祠堂送，供桌很快堆成了小山。


    “鱼清大人显灵！”


    “神种保佑！”


    ……


    呼喊声在祠堂外此起彼伏，鱼清体内的信仰之力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溢出来。


    她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与那尊无脸神像的联系竟松动了——她能离开泥塑了！


    心念一动，一道半透明的白影从神像中飘出，悬浮在供桌前。


    那身影看不清面容，却透着温和的光晕，正是鱼清的灵体形态。


    莫里斯正带着泰贝沙摆放新蒸的麦饼，抬头撞见这一幕，手里的盘子“哐当”落地，麦饼滚了一地。


    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腿肚子都在打颤。


    “鱼、鱼清大人？”泰贝沙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亮得惊人，扑通跪下磕头，“真的是您！”


    鱼清的灵体微微颔首，声音不再是直接传入脑海，而是带着空灵的回响：“无需多礼。”


    莫里斯这才回过神，慌忙跟着跪下，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头。


    他从未想过，竟能亲眼见到神灵显形——那些神官总说神灵只在圣光中现身，可眼前这位，比任何圣光都要让人敬畏。


    祠堂外的人听到动静涌进来，看到半透明的身影时，瞬间安静下来，随即齐刷刷跪下，山呼“鱼清大人”。


    鱼清望着满室虔诚的信徒，灵体的光晕又亮了几分。


    鱼清的灵体泛起柔和的笑意，声音如同春风拂过麦田：“多谢诸位信众，有吾在，幽影不敢造次。”


    话音落下，祠堂里的欢呼差点掀翻屋顶。


    有人把孩子举过头顶，让娃也瞧瞧神灵的模样。


    有人对着供桌连连作揖，把刚摘的野果又往前面推了推。


    鱼清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信仰之力像煮沸的泉水般翻滚，灵体的轮廓都凝实了几分。


    人群后，希拉死死攥着丈夫的袖子，指节都泛白了：“艾萨克！你看见了吗？真的是神灵！半透明的，还会笑呢！”


    艾萨克连连点头，眼睛瞪得溜圆：“看见了看见了！比神官画的圣像厉害多了！”


    回家的路上，希拉还在激动地搓手：“咱得把爹娘接来！你想啊，咱村有鱼清大人护着，还有那神种豌豆射手，多安全！爹娘在老家，我这心天天悬着。”


    艾萨克脚步一顿：“接来是好，可……希普咋办？”


    他一想起妻弟那好吃懒做的性子就头疼，上次来借粮，还偷摸顺走了家里半袋土豆。


    希拉脸上的笑淡了些，却还是咬了咬牙：“带上他吧，总归是一家人。就说让他们来住几天，看看神种，村长总不能拦着。”


    她心里清楚，这是先斩后奏，可一想到她爸妈还面临着幽影的威胁，还是咬了咬牙。


    大不了被村长骂一顿！


    艾萨克叹了口气，没再反对。


    他知道妻子的心思，自从隔壁村子闹幽影，死了几个人后，希拉就没睡过安稳觉。


    如今村里有了神灵庇佑，接来住些日子，确实能让人放心。


    只是他望着祠堂的方向，总觉得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村里的粮食本就紧张，多张嘴吃饭，马特村长怕是要犯难。


    而且，村里不只他们一家人，这样想的估计也不只希拉一个。


    但看着希拉期待的眼神，他终究还是点了头：“成，明天我跑一趟。”


    希拉这才笑了，拽着丈夫加快了脚步：“快些走，明儿一早我们就走，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饭。”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却没注意到，祠堂的神像前，鱼清的灵体正微微侧头，捕捉到了他俩的对话。


    她发现，她现在有点像“土地神”，但凡领地里所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耳目。


    说实话，还挺有意思的！


    至于希拉夫妻俩的打算，鱼清表示，她不介意多几个信徒。


    ……


    鱼清神识一动，便到了莫里斯家里的那条裂缝前，她发现，这条裂缝似乎比昨天大了些。


    爬出来的幽影蜘蛛明显比明天也大了一圈，豌豆射手的一粒种子射出，当扬死亡，化做一团雾气，只留下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晶核……


    晶核？


    鱼清捡了一枚，拿在手里把玩。感觉这东西跟丧尸脑袋里的晶核有些相似。


    当然了，也只是相似，不是同一种东西。


    就像妖兽身体里也有晶核一样，都是能量结晶，但因为能力体系不同，稍微有所不同。


    幽影属于魔的一种，这应该是魔晶的分支。


    鱼清将神力探进去试探了一下，发现能用。


    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晶核里面的魔气吸收多了，会影响到他们的理智，可鱼清是谁啊，她可是神，有


    “人皇血脉”+“龙脉之力”双重附身，再加上国运，这东西对她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净化一下便是。


    手往上面一抹，魔晶里的污秽之气便消失了，再一吸收，魔晶里的能量便转化成了她的灵气。


    鱼清指尖捏着那枚净化后的魔晶，感受着里面温和的能量，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虽说等级低，但架不住数量多啊——这裂缝跟个无底洞似的，幽影蜘蛛源源不断地爬出来，豌豆射手射得越欢，地上的魔晶就越多。


    可她总不能一直蹲在这儿捡吧？


    灵体形态虽不耗力，却也耽误探查领地。


    目光一转，她看向不远处正帮着萨罗扬晾晒草药的莫里斯父女，心里有了主意。


    “莫里斯，泰贝沙。”鱼清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响起。


    父女俩同时抬头，看到半透明的灵体飘过来，忙放下手里的活计。


    “鱼清大人。”


    “我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们。”


    “大人请说。”


    “地上这些晶核，对你们无用，对吾却有裨益。”鱼清指了指墙角堆积的魔晶，“你们帮吾收集，吾赠你们净化后的晶核。此晶核能强身健体，护你们不受黑气侵扰。”


    泰贝沙眼睛瞪得溜圆：“我们也能有？”


    莫里斯也愣住了——神灵竟要他们帮忙？


    还赐好处？


    他连忙点头：“愿意！我们愿意！”


    鱼清指尖弹出两枚净化后的魔晶，落在两人手心，温润的触感让人心安。


    “去吧，收集后放在祠堂供桌下即可。”


    父女俩捧着魔晶，只觉得浑身都有了劲。


    泰贝沙拎起竹篮就往院子跑，莫里斯紧随其后，父女俩蹲在地上捡晶核的样子，比收庄稼时还认真。


    鱼清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灵体渐渐变淡——有了这对“收集员”，她就能腾出手去做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