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就这样放她走吗？”


    玉摇光离去后，远处云层翻涌，一道魁梧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牛魔。


    原来，在杨辰与玉摇光交手之时，它也悄然跟了过来。


    “玉摇光好歹也是北域第一修士，若真杀了她，只怕又会掀起一场风波。”


    杨辰望向玉摇光消失的方向，轻轻摇头：


    “更何况，十年之期将至，煌天境的使者应该就快到了。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煌天境每五十年便会派遣使者前来北域，遴选弟子前往中域修行。


    仔细算来，也就两年多时间。


    若减掉行程所需，或许两年之内，便会有使者抵达。


    虽说北极冰宫才是煌天境明面上的附属势力，但实际上，整个北域都处于煌天境的势力笼罩之下。


    只要是北域十派的弟子，便皆有机会进入煌天境修行。


    这也正是‘北域十派本一家’之说的由来。


    “可万一此人将主人的消息泄露出去……”


    牛魔仍有些迟疑。


    “无妨。我观此女行事磊落，不似背后搬弄是非之人。更何况，她并非孤身一人。”


    若玉摇光真敢出尔反尔，那他便要整个月华阁为其陪葬！


    “主人说的是。”牛魔点头称是。


    玉摇光为助舒胧月摆脱杨辰的控制已费尽周折，如今好不容易如愿，又怎会轻易再得罪杨辰，徒惹麻烦？


    “走吧，回北极冰宫。”


    杨辰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北极冰宫方向而去。


    有了玉摇光送来的这枚六道轮回盘碎片，他就可以激活第五道轮回。


    到时候再以宿命之力或者生死簿残页催动最后一道轮回，便可将轮回盘真正化为己用。


    一念至此，杨辰不由有些眼热。


    六道轮回盘中的‘轮回’法则与‘因果’法则他可是眼馋很久了。


    若是领悟了这两道至高法则，他便可以尝试以宿命法则为骨架，构筑属于自己的‘六道轮回’……


    *


    *


    北极冰宫深处。


    万年玄冰构筑的密室之内。


    杨辰盘膝坐于虚空。


    上前方，那枚新得的六道轮回盘碎片已经完全融入了仿制的六道轮回盘中。


    随着轮盘缓缓旋转，一道道六色氤氲光芒垂落而下。


    “凌云法。”


    杨辰低唤一声，一道虚幻的身影自他眉心识海飘出，正是已经成了生死簿残页器灵的凌云法。


    “主人。”凌云法躬身。


    “你以生死簿残页的‘因果’法则，催动此盘，引动六道轮回盘内的法则，助我修炼。”


    杨辰盯着六道轮回盘命令道。


    “遵命，主人。”


    凌云法闻言，当即唤出生死簿，以神魂核心力量激发六道轮回盘。


    “嗡！”


    轮回盘一震，六色光华垂落而下，生命，死亡，轮回，因果，毁灭，善恶六大法则交织成网。


    杨辰屏息凝神，全部心神沉入其中，试图捕捉其中的轮回真意。


    然而，当他的神念触碰到轮回法则之时，却感觉到强大的阻力。


    “怎么回事？”


    杨辰不解，轮回法则明明就在眼前，他却无法触碰！


    他尝试参悟其他法则，结果又出乎意料的顺利。


    “难不成是因为缺失了一枚轮回碎片吗？”


    杨辰再次尝试，却依然以失败告终。


    他眉头一皱，将一枚轮回碎片从其他区域取出，将之投入轮回区域。


    可结果并无变化。


    “轮回，轮回……”


    杨辰细细琢磨，终于明白，轮回法则无法触摸，乃是因为缺失了一角，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回。


    而并非碎片放置的区域问题。


    “如此说来，想要参悟轮回法则，我还需要寻到一枚轮回之盘碎片？”


    杨辰轻叹一声，这玩意儿可遇不可求，哪里是那么容易寻到的。


    “只能先参悟因果法则了。”


    杨辰收起了六道轮回盘，‘因果’法则生死簿残页便有，无需催动六道轮回盘这么麻烦。


    “主人，是因为缺少了轮回一角吗？”


    凌云法看出了不对。


    “不错。”


    杨辰点头，“此盘在融入了真正的轮回之盘后，反而被破坏了平衡，若想取其中轮回真意，还需再寻一枚轮回碎片。


    你先催动生死簿残页，我准备再试试看，能不能领悟因果法则。”


    他之前闭关七年参悟生死簿残页，在研究‘至尊三环’的构筑图时，也曾试图参悟因果法则，可始终……以失败而告终。


    这才想着看能不能先参悟轮回盘中的轮回法则，没想到……


    “哎……”


    杨辰摈弃杂念，将心神沉入生死簿残页之中。


    ……


    时间在闭关中飞速流逝。


    玄冰密室之外，季节变换，北极冰宫的极夜与极昼交替轮回。


    杨辰一次次尝试，一次次碰壁。


    依旧难以领悟真正的‘因果’。


    “古人云：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善因得善果，恶因结恶果。


    可如果说善恶有报是因果，那因果业力如何凭空滋生？


    如何跨越时空，溯源根本？


    如何斩断乃至逆转因果？”


    杨辰思绪翻涌。


    因果，与宿命一般，都是超脱了时空、物质，乃至‘存在’本身的神秘力量，根本不能以常理踱之。


    很多时候，只是念头一动，便会改变一场‘因果‘。


    甚至都无需刻意。


    某些特殊时刻，只是无意间的某一个举动，一个念头，或许都会牵扯到某种‘大因果’。


    “因……果……因……果……”


    杨辰思维不断跳跃，不断捕捉生死簿残页中的因果痕迹。


    很快便是一年后。


    这一日，杨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底深处，一道因果丝线明灭不定，但仔细看去，却都显得有些虚浮，未能彻底凝实。


    他轻轻叹了口气。


    一年时间，他甚至催动了宿命之力试图窥探因果，可最终也只是参悟到了一丝皮毛。


    他能模糊感应到一些浅层的因果联系，但距离形成‘因果法则’，依然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罢了，看来是时机不到。”


    杨辰起身，收起了生死簿残页，对着凌云法道：


    “这一年，辛苦你了。”


    一年昼夜不停地催动生死簿残页，凌云法也近乎崩溃。


    见杨辰收功，他再也撑不住，告罪一声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离开藏死界八年了，也不知道那边怎么样。


    ……


    大明国都，燕京皇城。


    正在闭目养神的东方红衣忽地睁眼，只见一青衫男子正含笑看着她。


    “终于舍得回来了，还以为你被哪个女人勾了魂呢？”


    八年未见。


    饶是以东方红衣沉稳的性子，也不禁对杨辰生出了些许幽怨。


    “闭关修行了一段时间，没想到转瞬就是八年。”


    杨辰上前搂住她，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以示歉意。


    “这可不够。”


    东方红衣从他怀中挣脱，一双玉臂搭在他的肩膀上，目光热烈，好似要将杨辰融化了一般。


    “我要你把这八年欠我的，全部还回来。”


    东方红衣霸道不减当年。


    “就怕你吃不消。”


    杨辰轻笑一声，弯腰将她抱起，朝着一旁的大红床榻而去。


    “我才不怕。”


    “那你可别求饶。”


    ……


    久别胜新婚。


    二人云雨停歇时，已经是数日之后。


    东方红衣挽了挽稍显凌乱的青丝，靠在杨辰的胸口，柔声道：


    “和我讲讲藏海界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