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玉摇光掌心的轮回之盘碎片，杨辰眼神微动。


    这七年来，他命白骨门，寒幽宫不停地寻找，可却连丝毫消息都没有。


    没想到，玉摇光给他送来了。


    “如何？”


    见杨辰心动，玉摇光顿时知道机会来了。


    “此物我也是耗费了大代价才寻到，白宫主放胧月一马，我将它给你，这是双赢的局面。”


    “前辈有心了。”


    杨辰道：“此物对我确实很重要。”


    “至于胧月道友……”


    杨辰看向舒胧，“我从未伤害或者强迫她，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才不得已在她身上种下禁制而已。”


    “所以我相信白宫主的为人。”


    玉摇光并非空口白话，她轻轻一送，轮回之盘碎片便缓缓飞向杨辰。


    杨辰略显意外，抬手接过，“前辈行事光明磊落，高风亮节，倒显得晚辈手段下作了。”


    玉摇光闻言却是摇了摇头，“我辈修行者，谨小慎微才能走得更远。”


    “你能留胧月一命已算是仁慈，若是心思歹毒者，早已杀人灭口。”


    修行界何其残酷，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师徒相残，父子相杀都屡见不鲜，遑论陌生人。


    “多谢前辈理解。”


    杨辰抱了抱拳，再次看向了舒胧月，“你我相识一场，相处也还算愉快，你应该知道你身上的禁制，对你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选择。”


    舒胧月闻言一怔，当即明白了杨辰的意思。


    她若是选择跟在杨辰身边，那么就必须接受限制。


    若是不愿，那对方将收回宿命之力。


    这也代表着，她与对方的宿命，以后再也不会有轨迹交汇。


    一时间，她不禁陷入了沉思。


    杨辰神秘而强大，掌控多种至尊法则，将来几乎是可能‘得道’的人物。


    其人看似冷漠无情，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行事准则。


    待在他身边，虽受制，却也可能得到更多的机缘，接触到更高层次的力量奥秘。


    然而……自由！


    舒胧月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对无拘无束、自主道途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杨辰盈盈一礼，声音清晰而坚定：


    “胧月多谢公子好意，但胧月心中更向往自在之道。恳请公子，收回禁制，还我自由。”


    “好，如你所愿。”


    杨辰闻言，脸上并无意外之色，毕竟谁也不愿受制于人。


    换做是他，没了自由，哪怕让他称宗道祖他也不愿。


    他并指如剑，隔空点向舒胧月光洁的眉心。


    舒胧月娇躯微微一颤，只觉得神魂中某种无形的枷锁骤然崩断，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涌遍全身，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知道，她神藏中的宿命之力已然消失。


    “禁制已除。”


    杨辰收回手指，语气平淡，“但你我之间过往种种，涉及我诸多隐秘。


    你需要以天道起誓，今日之后，不得以任何形式向任何存在泄露与我相关的所有信息。


    包括我的修为、手段、以及你在轮回渊中的见闻。


    否则，永绝道途。”


    他的声音不重，却好似天倾一般压在了舒胧月的心头。


    “理应如此。”


    舒胧月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举起右手，立下誓言：“我舒胧月以天道起誓，绝不泄露有关白辰公子的一切信息。


    如有违背，修为尽失，永世不得超生！”


    她话音落下，冥冥之中，似有规则响应，一道无形的烙印落入她的神魂深处。


    “这是，天道！”


    一旁的玉摇光面色一沉，没想到舒胧月的誓言竟引来了天道注视。


    这一刻，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郑重，“此人如果不是轮回之主转世，将来成就怕是难以想象！”


    回想当年，舒胧月曾向她提及，对方种下的禁制或许也是另一种机缘。


    当时她还不以为意，甚至以为舒胧月魔怔了。


    现在看来，或许并非如此。


    “可惜机缘再大，也大不过自由。”


    玉摇光轻叹一声，“胧月，我们走吧。”


    舒胧月点头。


    “道友，他日有缘再见了。”


    她眼神复杂，有遗憾，有释然，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随即转身欲随玉摇光离去。


    “前辈且慢。”


    杨辰忽然开口。


    玉摇光脚步一顿，回身看向他，眸光清冷：“白宫主还有何事？”


    杨辰上前一步，高声道：


    “七年前，晚辈见前辈以‘七杀绝命神钉’大败天宇真人，神威盖世，至今记忆犹新。


    今日难得相遇，白某心痒难耐，想亲自体会一番，不知前辈可否赐教？”


    玉摇光眼眸微微眯起，仔细审视着杨辰。


    对方见过她‘七杀绝命神钉’的厉害，还敢明目张胆挑战，显然是对自己极有信心。


    “正好趁此机会看看，此人到底何德何能，能引起天道注视！”


    念及此处，玉摇光回道：


    “既然白宫主有此雅兴，本座便陪你过几招。


    不过本座的‘七杀绝命神钉’，不出则已，出必伤人！你可得做好准备！”


    玉摇光语气依旧清冷，但周身气息瞬间变得缥缈而危险起来，仿佛与周遭的云海孤崖彻底融为一体，化为了天地杀机的一部分。


    “祖师！”


    舒胧月见状大惊，忍不住上前一步，面带忧色。


    玉摇光微微抬手，示意她无需多言：


    “胧月你先退下，本座自有分寸。”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身为北域第一修士，她的骄傲不容她退缩，亦自信能掌控局面。


    然而，舒胧月深知杨辰绝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她担忧并未减少，转而看向杨辰，眼中带着一丝恳求：


    “道友，祖师今日所为，都是为了胧月，还请道友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手下留情。”


    “胧月，你先退下！”


    玉摇光见自家弟子这般姿态，不免有一些恼怒。


    “公子……”


    舒胧月并未退下，仍炙热地望着杨辰。


    “放心，我与你家祖师点到为止，并非是生死搏杀。”


    “多谢公子。”


    舒胧月拱了拱手，随后退至远处。


    “来吧，你是后辈，本座让你先出手。”


    “那前辈可小心了！”


    杨辰也不废话，大手一挥，天宇镜悬空而上，随后，一道青色身影从中走出，面容与他一般无二。


    正是他的镜像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