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双眸中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银芒，宿命法则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与毁灭、死亡法则交织缠绕。


    “宿命之下，万物皆有其终。”


    轻吟间，他手中烬灭绝剑迸发出刺目的光芒。


    大阵之中，虚空扭曲，法则混乱。


    那些扑来的白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动作骤然凝滞。


    而后，一道虚幻的长河虚影浮现。


    正是宿命长河。


    长河奔涌，裹挟着无尽的，宿命，死亡气息冲刷而过。


    那些刚刚重组的白骨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在长河中消融殆尽。


    “宿命！不！这不可能！”


    无面白骨惊恐的声音在神庙中回荡。


    它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炼化的白骨大军在宿命法则下灰飞烟灭，连重组的机会都没有。


    “你是宿命之主？！”


    它惊骇大叫，“不！宿命之主不会这么弱！”


    “不是宿命之主，却参悟了宿命法则，难道说……新的宿命已经出现？！”


    它猛地盯住了杨辰：


    “按照宿命指引，这方世界会在沉沦三万年后，彻底消散。


    但如果新的宿命出现，那是否意味着一切还有希望？”


    它双目中的鬼火不断跳动，直勾勾地盯着杨辰，似乎想要把杨辰彻底看穿：


    “传闻轮回之主曾在命运长河中窥探到了永生的一角……会在某一天要归来……”


    “叽叽歪歪什么呢！”


    杨辰听不懂无面白骨的话，见其疯疯癫癫，他抬手一抓，宿命之力化作一只银色大手，狠狠撕向神庙穹顶。


    “咔嚓！”


    整座神庙剧烈震颤，穹顶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阳光透过裂缝照射进来，神庙内的腐朽气息顿时消散大半。


    “住手！快住手！”


    无面白骨从震惊中清醒！


    “尊敬的大人，是无面冒犯了您，还请您高抬贵手！”


    如果真的是‘祂’归来，与其对抗，必会被彻底抹去痕迹。


    于是。


    它当机立断，从虚空中现身，而后虔诚地跪在杨辰面前：


    “尊敬的大人！无面愿服侍您左右，请您开恩！”


    说着，它取出了胸口的碎片，双手举高，恭敬呈上。


    看着跪在地上的无面白骨，杨辰目光微凝，对方似乎将他错认成了某位伟大的存在。


    正犹豫该不该一举将其击杀时，无面白骨再次开口了：


    “尊敬的大人，还请您收下这枚轮回碎片。”


    “轮回碎片？”


    杨辰眼中精光一闪，“仔细说说。”


    “是，大人。”


    无面白骨恭敬道：“此界本是轮回之主的神国。”


    “三万年前，外敌来犯，致使六道崩毁，轮回盘也被击碎。


    小人手中这块骨片，便是其微不足的一块。”


    “你如何知晓这些秘辛？”


    杨辰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它，当即催动宿命法侵入了其眉心灵光之中。


    无面白骨脸上浮出道道皱纹，如同枯树皮般扭曲蠕动着，好似想要挣扎，可最终还是任由宿命之力渗入。


    顿时，


    杨辰便在对方破碎的记忆中，看见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祂身形高大，背影伟岸。


    虽看不清面容，却依然让人感到来自灵魂的颤栗。


    忽地。


    祂周身六道轮盘缓缓转动，好似在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敌。


    事实正如他所猜测。


    片刻后，天空乌云翻滚。


    一根巨大的金色手指穿透云层，撕裂苍穹而至，与六道轮盘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而后，画面模糊，再次清晰时。


    天地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


    大地破碎，山河倒塌，天穹倾覆，生灵涂炭，好似世界末日。


    “为什么你的记忆缺失这么多，还有，你到底是谁？”


    杨辰从无面白骨的记忆中退出，眼中仍残留着一丝惊异。


    一指戳破一方世界，这等恐怖的实力，哪怕只是看了一眼，也让他忍不住热血沸腾。


    “小人本是轮回中的一名引渡使者……”


    无面白骨痛苦地回忆着，“那一日，祂与天外来敌一战，小人避之不及，身躯当扬粉碎。


    再醒来时，便变成了这副模样，其中发生了什么，小人也不知道。”


    “引渡使者。”


    杨辰稍作沉吟，又问：


    “那你可知金色巨指的主人是谁？”


    画面中，那手持轮回盘之人，应该就是六道轮回之主了。


    仅一道记忆片段，就让他感觉到了灵魂的颤栗，其实力恐怕至少也是‘道主’级！


    甚至更高！


    可尽管如此，祂最终还是败了。


    神国沉沦，护身至宝轮回盘被崩碎。


    “我不知道。”


    无面白骨摇头，“这等存在已经不是我可以知道的了，或许正是因为不知道，我才活了下来。”


    它顿了顿，然后又道：“大人您虽然初步掌控了宿命，但与此等存在相比，还需要时间成长。


    目前，最好不要妄图探究这等存在，以免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你杞人忧天了。”


    杨辰并不在意。


    不料，无面白骨听后，语气顿时变得严肃起来：


    “大人千万别不以为意。”


    “似祂们这等存在，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境界。


    不可知，不可想。


    不可念，更不可视。


    尤其是真名，万不可诵念。


    否则！


    纵使隔着无尽时空，也可能被其感知到。”


    “你认真的？”


    杨辰仔细盯着它，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慎重。


    如果真有这种存在，那至少也得掌握因果、时空大道，这还是最基础的。


    甚至，这都不是‘道’可以解释的了，已经近乎‘概念’了。


    “千真万确。”


    无面白骨道：“甚至轮回神国覆灭，我怀疑就是有人将祂从不可知之地召唤了出来。


    不然，祂怎能轻易知道轮回所在。


    要知道，三万年前，被轮回之主掌控的轮回神国，可不是像现在这般，想进就能进的。


    没有确定的坐标，就算是再恐怖的存在，也不可能越过轮回之主将神国打破。”


    无面白骨越说越恐惧，杨辰哪怕只是旁观者也受到了影响。


    他脑海中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根金色巨指。


    “不好！”


    杨辰面色一变，当即以宿命法则将这段记忆从脑海中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