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之期将至。


    洞天残境已经出现了空间坍塌的迹象，部分地带已经化作虚无。


    “诸位，归期将至，速去峡谷！”


    苍笑天脚踏‘神行’法则，身化流光，在洞天残境疾驰。


    “是，大尊者。”


    “多谢大尊者提醒。”


    分散在洞天残境内修行的众人得到消息，连忙朝着峡谷方向赶去。


    虽然不依靠杨辰的力量，他们也能返回，但洞天残境的入口位于魔渊地带。


    若从空间裂缝折返，必将落入魔道六宗之手。


    “可惜，可惜，若是在给我一年半载的时间，我必能衍化领域！”


    有人发出不甘的长叹。


    日月神教进来的所有大宗师，除了意外死亡的，如今皆已晋升‘神藏’。


    修为最次的也已凝聚念头。


    衍化领域之人，已经多达三十余位。


    凝聚九丈领域都有五人。


    这等阵容，几乎已经超越了天底任何一股势力，或许唯有大虞朝廷可与之相比。


    “恭喜诸位。”


    杨辰环视一圈，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些都将是他征战天下最锋利的剑！


    “我与红衣进今日便准备冲击洞天境，诸位就在一旁好好观摩一番，或许会有启发。”


    “多谢圣子，多谢教主。”


    众人躬身致谢，眼中尽是期待。


    领域大尊者当面演化洞天，可遇不可求，尤其是杨辰的十丈领域演化洞天，亘古未有。


    若能从中窥得些许奥秘，将受益无穷。


    行礼完毕，众人当即分散四周，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盘坐，静静等待。


    “红衣，你准备好了吗？”杨辰问。


    “我已经期待这天很久了。”东方红衣莞尔一笑。


    “好。”


    杨辰应了一声，眉心的‘竖瞳’飞出，一道道玄妙的法则之力将二人包裹。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张开了领域。


    在法则之力的加速下，二人最后一丝尚未与天地同化的领域，彻底与之融合。


    刹那间。


    东方红衣的水火领域与杨辰的毁灭领域同时膨胀，与洞天残境的天地规则不断交融。


    原本已经接近崩溃的残境，竟在二人的领域与法则之力的作用下，又逐渐平缓下来。


    不过，二人法则之力所覆盖处。


    那已经不属于残境洞天本身，而是即将化作了他们的洞天世界。


    也就是在此时。


    一道氤氲光束撕裂洞天残境于不知名空间照耀而下。


    “法则洗礼，终于来了！”


    围观众人见状，立即屏息凝神。


    目光紧紧锁定在二人演化洞天的核心区域，唯恐错过任何细微变化。


    此刻，沐浴在法则光辉中的二人，只觉灵台一片澄明。


    犹如徜徉在法则海洋之中，通体舒畅。


    也就是在这时候，东方红衣对于水火法则的领悟疯狂提升。


    短短片刻。


    水火真意就完成了质的飞跃，转化为了水火奥义。


    其领域之力也在不断朝着洞天之力蜕变。


    与此同时。


    杨辰的毁灭领域也引发了惊人的异变。


    法则之光落下的瞬间，他的十丈领域之中一道无形无质的波动骤然荡开，与其纠缠住。


    霎时间。


    原本略显稀疏的法则之光，骤然变得透亮，凝实。


    其源头处，不知名的空间中，隐隐传来一道古老而伟岸的声音。


    “这声音……！”


    杨辰心中一震，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但其中的苍茫，伟岸，与指环中的界门颇为类似。


    且更加浩瀚，直击心灵。


    以至于他只是听到声音的刹那，就连忙封闭了自己的五识。


    “那是……什么？”


    远处观望的苍笑天惊呼出声，


    他惊骇地盯着杨辰头顶的虚空，只见一条瑰丽的‘长河’陡然出现。


    他只是望了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一生。


    幼时被弃荒野。


    少时几经坎坷拜入日月神教。


    而后不断完成任务，于杀伐之中修炼成宗师，大宗师，乃至大尊者。


    最后在齐州被岳君子遭重创，黯然收场，于落寞中孤独死去。


    “这……这是我的一生？”


    “不！我并未死亡……那么，这是我之前注定的命运？”


    苍笑天浑身颤栗，他居然在上方的长河中看到了自己原本的宿命！


    是的，宿命！


    若非杨辰出手救他，他必然要如长河中看到的场景一般陨落。


    “是圣子，是他改变了我的宿命！”


    不仅是他，张松柏，古静月，李清秋……


    在场的所有人，在见到长河的瞬间，纷纷看到了自己既定的宿命。


    东方红衣也不例外。


    在‘长河’看到的景象中，她并没有遇到杨辰。


    为了不让日月神教分裂，她以自己的马甲除去了任连横，莫天策后，一人独自进入的洞天残境。


    最后，在争夺法则种子时，被白眉老僧以九丈领域度化，彻底失去自我。


    “原来你才是我最大的机缘……”


    看着长河中那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生，东方红衣似有所悟。


    当她把目光转移到杨辰身上时，仿佛看到自己与杨辰之间，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相连。


    而杨辰这边。


    作为引动这一切的源头，他看到的更多。


    在他最初的人生轨迹中，并没有两界指环，所以过着很普通的一生。


    娶妻生子，蝇营狗苟，直至最后被病痛折磨而死。


    画面一转。


    第二段人生开启。


    这一世，他得到了指环，开启了两界穿梭，但在接连数次背叛后，彻底黑化。


    尤其是杨建被绑后，他直接强硬的手段血洗了东瀛，而后控制住各国首脑，为所欲为。


    最后，各国因无法忍受他的暴zheng，最终选择鱼死网破，导致世界重启。


    他以指环的能力逃到异界，但因为没有开启界门，在齐州被岳君子等人围杀致死。


    第三段人生轨迹，则更接近现在。


    但他却并没有拜入日月神教，也没有遇见东方红衣。


    以至于在参悟毁灭奥义时，被毁灭法则反噬，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杀戮机器。


    第四段人生轨迹，虽有不同，但结果依然是不得善终。


    第五段轨迹，大差不差……


    ……


    看着一段段不同，却又相似的人生轨迹，杨辰心中并没有太大波动。


    自从踏上求道之路，他就从未想过善终。


    而且现在，他并没有如‘长河’中那般黯然落幕，那就说明，未来仍可改变。


    “命乃天定，或不可更改。但运，却由我自己掌握！”


    “就算真的无法改变，我也不会死在‘成道’之前！”


    杨辰怒吼一声，掌心毁灭法则翻滚不休，化作一道黑色雷霆击在了长河上。


    “哗～哗！”


    受到挑衅的‘长河’，当即掀起了滔天大浪要将杨辰淹没。


    但它似乎被一道无形的桎梏束缚，根本无法真正降临。


    最终，在降下一道虚影，彻底消失在了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