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将绣春刀还给沈默，顺带问出了心中疑问。


    “杨辰，不要多想，百户传你的就是完整的《绣春刀法》，不过想要完全发挥此刀法的威力，还得你练出内气之后。”赵厉站出来解释道。


    “内气？”


    “不错，《绣春刀法》乃是朝廷专门为我等缉捕司指定，岂会简单？


    这本就是内练武者才能使用的刀法。


    按理说，此刀法应该是在你正式授勋小旗官之时才能得传的，百户为你已经破例。


    至于内练功法，这得等你日后立下功劳，晋升总旗官之时才能得授。”


    “原来如此，多谢百户厚爱。”杨辰朝沈默抱拳。


    “不必。”


    沈默摆手，“你的天赋远超我的想象，不应该被功法耽误。”


    沈默沉思一会儿，丢给杨辰一册黑皮书，“此乃金玉玄功，合内外兼修，虽然只有前三层，但也足够你修炼到内练有成了。”


    “金玉玄功，百户……”


    赵厉一惊，正要开口，却被沈默阻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此事我会上报司内，无需担忧。”


    “是。”


    赵厉深吸一口气，然后艳羡地看向杨辰，当年他九死一生连杀三大淬骨盗匪晋升总旗才得授金玉玄功。


    而杨辰，还未正式加入缉捕司就得到了金玉玄功，这难免让他心底生出了一丝嫉妒。


    但接下来沈默的话却是将他这一丝嫉妒之心彻底打消。


    “杨辰，你若是能在三月之内，将金玉玄功修至第三层，日后还有一桩天大的机缘等着你。”


    “百户，我们还有三县没有去挑选，您也只有一个名额……”


    赵厉瞳孔一缩，顿时明白了沈默的打算。


    “不必选了！”


    沈默当扬否决，“杨辰的天赋你已经看到了，就算再选也不可能有人能在悟性上超过他，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沈百户，可是有什么事要我去做？”杨辰问。


    沈默摇头，“并非如此，而是我宁安郡缉捕司司正谢图南，有意挑选一位新人作为亲传弟子。


    你若是能在两月之内将金玉玄功练至第三层，我便可以推荐你参选司正大人的弟子考核。”


    沈默本来不想提的，但杨辰既然问了，他也正好借此激励一番。


    司正！


    杨辰深吸口气，缉捕司司正，这可是能直达天听的人物，监察一郡，权利大得吓人，虽然只是四品官职，但三品大员见了也要客客气气。


    “百户，不知司正大人是何修为？”


    沈默瞥了杨辰一眼，然后抱拳对着宁安郡方向恭敬道：“司正大人已入‘神藏’！”


    神藏？


    这是什么境界？


    “好了，不要好高骛远。”


    “当务之急，你还是将外练修为提升上去，至少也要淬骨大成，这样你修炼内练之法才能事半功倍。”


    沈默抬手制止杨辰再问。


    杨辰尴尬一笑，“那个，百户，不知这内练境界如何划分？”


    沈默闻言当扬无语。


    他瞄了一眼赵厉，后者当即会意。


    “内练有五境，初境气若游丝，仅有几缕内气，修炼者若是未能外练大成，用尽之后与普通淬骨无异，甚至可能还不如。


    我目前就是这个境界，但我已经淬骨大成，所以才能硬抗林玄机一招。”赵厉解释道。


    “二境气如池洼，此境修士体内之气已初具规模，若习得一门高深的内练之法，便可使内气连绵不绝。


    到达这一步，才算是彻底与外练武者拉开距离，内练有成。


    你若是将金玉玄功练至第三层便可跨入这个层次。


    三境气如狼烟，此境内气已经经过凝练，升腾好似狼烟，不仅威力极大，且无需刻意引导，念动即至。


    四境气如浪潮，内气如浪潮汹涌澎湃，势不可挡，更能延伸至兵刃，或直接外放杀敌，端是厉害无比。


    至于五境……气如洪炉。


    到这一步，便算是内练圆满，隔空杀敌不过等闲，甚至有资格铸就‘神脉’，踏入铸脉境。”


    说到最后，赵厉不由展露出了一丝憧憬之色，若是他有朝一日踏入铸脉，那该是何等风光。


    “原来我已经是内练第二境了吗？”


    杨辰暗忖，“不，或许还不止，我开过识海，内气已经可以做到‘随意而动’，这已经有了第三境气如狼烟的部分特质。


    或许在质量上仍有差距，但内气的运行却是不差，若是配合沙漠之鹰，我未必不能与第三境武者一战。”


    听完赵厉的解答，杨辰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大概的定位。


    “不知那林玄机是什么境界？”


    昨夜林玄机躲子弹的一幕，现在想起来依旧让他感觉震撼。


    “此人不过是气如狼烟境，但其身法着实玄妙，以我气如浪潮的实力也只能将其击伤，却不能拿下他。”


    沈默开口了，“你最近可要小心些，此人性情高傲，睚眦必报，他这次在你手上吃了亏，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


    *


    晨雾如纱，笼罩着盛安县曲折的街巷。


    林玄机靠在一处废弃茶楼的梁柱后，指节发白地抓着胸前的衣襟。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肺里搅动——沈默那一掌留下的内伤远比表面看起来严重。


    “咳...…咳咳……”


    他强行咽下喉间的腥甜，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


    瓶中只剩最后三颗“回元丹”，这是他在五方教得传的秘药，能在短时间内压制伤势。


    他倒出一颗含在舌下，感受着苦涩的药力化开，暂时平复了体内翻腾的气血。


    三天了。


    自从那夜被沈默重创，又被杨辰的古怪暗器所伤，他本应立即远遁。


    但他的尊严和那刻骨铭心的耻辱，让他选择冒险留在这里。


    “一个小小的衙差……！”


    林玄机咬牙切齿，恨意浓重。


    他修养这几天也没闲着，至少有关杨辰的信息他是查了个底朝天。


    一个刚进入淬骨境的外练武师，平日里在他眼中与蝼蚁没有区别，但就是这个蝼蚁却差点让他万劫不复！


    “沈默也就罢了，但这杨辰不死，我心难安！”


    林玄机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右臂的伤痕。


    那是被杨辰暗器所伤留下的，伤口边缘焦黑，仿佛被雷火灼烧过。


    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暗器，速度快到连他的凌波微步都险些避之不及。


    “再等几日，等我伤势好些，等你放松警惕……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