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要出事
作品:《我命不贱》 回家后,我虽然不会做饭,可还是很勤快地帮三姨做晚餐。并且对她说:“三姨,等我从厨师班毕业,你歇着就行,做饭的事我包了。”
“墩儿,我好期待这一天那。你表姐从不进厨房,还挑肥拣瘦嫌我做的这不可口,那不好吃,她过得是让人伺候的大小姐生活。”
“你表妹住校,周末才回家放松一下。她倒勤快,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也舍不得让她干活。以后你成了厨师,那我们不是天天下馆子!”
“三姨,这一天要不了太久,我很快就会把厨艺学到手的!”
看到三姨的脸上乐的像是开了花儿,我暗下决心,一定勤奋用功,早日从厨师班毕业,不辜负三姨的期待和盼望!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三姨喊:“佳佳,接电话!”
“我睡觉那,没功夫!”
三姨站在厨房门口,又喊:“我和你表弟在做饭,你快点接,要不就不让你吃饭!”
她趿拉着拖鞋,又换上了昨天穿的那身衣服,花裤衩,白背心,噘着嘴,极不情愿地从卧室走了出来。
接完电话,她说:“我爸爸的电话,说在开会,不回来吃饭了。妈,饭做好了没有,快饿死我了!”
三姨说:“马上好。”
吃饭的时候,三姨对我说:“墩儿,要是想喝酒就自己倒,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我没喝,姨父不在家,我哪好意思自己倒酒喝。
见佳佳吃得挺香,三姨说:“你表弟帮我做的,好吃是吧?等他学成了厨师,饭菜会更加可口。”
她没看我,却使劲撇了撇嘴,显得嘴唇长出了一半多。
佳佳吃完,抹了下嘴就去看电视了。三姨说:“你也去吧,我收拾就行。”
我还是帮三姨洗涮完碗筷,才去了客厅。佳佳坐在正中的沙发上,两只脚丫子也放在上面,天花板上的风扇缓慢地转动着,凉爽而又惬意。
我站在一旁,看《新闻联播》。
当年,手机还没有普及,智能手机更只是梦想。家庭中看电视,是唯一的娱乐方式。
三姨过来瞧了一眼,说:“我出去转转。”说完,就出门了。
三姨和姨父在吃完晚餐后,有出去溜达的习惯,姨父不回来,三姨只能一个人去。
我仍然站在旁边,斜着身子,眼睛盯着电视在看。但余光却在表姐佳佳的身上,很专注,电视上播放的新闻一点也没看清楚是啥。
大概离她一米多一点的距离,我明显地感到她不时地暼我一眼暼我一眼的。
我窃喜,说明她在注意我。
她只要看我一眼,或者是跟我说上一句话,我都激动的要死要活的。我斜睨着她,期待着她那水汪汪的目光看向我,一定迷人又温柔。
我期待着,唾沫咽了一口又一口。
突然,她说话了:“你戳在这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吓唬谁啊?长这么高有屁用,还不是浪费粮食浪费布料,要是我长成这样,早就跳楼了!”
开始一句我还以为她是看电视有感而发,听完后一琢磨,这不是说的我么?于是,明知故问:“表姐,你是在说我么?”
“你以为呢?”又接着道:“姓肖的,以后不要叫我表姐成么?套什么近乎,不够丢人的。”
“表姐,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啥也别叫,我可没有你这种乡下的穷亲戚。”
“表姐,不然我称呼你‘喂’,或者是‘哎’,咋样?”
“你浑蛋!姓肖的,你不但人长得贱,嘴也贱,再敢这样和我说话,看我不弄死你!”
‘喂’或‘哎’,是农村家庭老爷们对老婆子的爱称,看来她知道这事,不然也不会着急起来。
她的嘴也够狠的,上次说要收拾我,这次还想弄死我,还是那话,你可有那本事啊!
我也就是这么想想,一个字也不敢说。只好拿了把木椅子,双手抱肩地坐在了刚才站着的地方。
目光还是紧盯着电视荧屏,心思却在表姐身上。
刚才我以为她是在偷偷地欣赏我,末了才知道是嫌弃我站在那里影响了她的心情,耽误她看电视了。
她又在看我,似乎很生气。我往远处挪了挪,心想俺离你远点木毛病吧?
想不到她又说话了:“坐那么高的椅子,人模狗样的装什么大尾巴狼,简直就是只癞蛤蟆!自己什么身份,也不掂量掂量,那是你坐的地儿么?”
我前后左右地观察一番,知道她又是在说我。看来,她这次是嫌弃我坐的凳子高过了她。
人在贫穷或毫无实力的情况下,别人坐着你不能站着,更没有资格坐比人家高的凳子,因为你不配。
这就像人在没钱的时候,说的话再好听也是废话,一旦有了钱,放个屁都是香的。
表姐可能仅仅是感觉到我一个大活人站在她身边或坐着比她高的凳子不舒服罢了,还没有势力到那种程度。
因为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当我集中精力学习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在我身边,精神立即就会分散,甚至还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何况是一个男人站她身边呢?
何况是一男一女共处一室呢?
想到这里,我释然了,起身把椅子放回原处回卧室。因为我的存在,让她有了不安和惧怕,一定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甚至觉得我居心不轨。
干脆躺床上睡觉,养足精神等她入睡后,去为她把门吧。
咱惹不起躲得起。
就在我朦朦胧胧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刺耳的电话铃声。表姐只是听,好久才说:“你们家不就是有俩臭钱么,老娘不稀罕!你立马从我的眼前消失,因为你特么的不配!”
“啪”的一声,放下了话筒。
时间不大,就听到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很粗鲁,似乎是生气了。这么晚了,她要去干什么呢?
还没等我想明白,三姨慌慌张张地回来了,进门就喊:“墩儿,墩儿!”
我立马从卧室出来,看到电视还没关,顺手拔了电源。三姨着急地说:“我上楼,你表姐下楼,她竟然没搭理我,好像眼睛突然瞎了。发生什么了?”
我把表姐接电话的经过说了,并说:“表姐让电话那头的人从她眼前消失,然后使劲放下话筒,就走了。”
三姨立即紧张起来:“坏了,坏了,你表姐正在谈恋爱,一定是谈崩了要分手。怪不得她那么消沉……这孩子,可不要出事。”
“世界上还没有人能配得上表姐,分手就对了。”
“你懂啥!”三姨在客厅里转悠了一圈,说:“墩儿,快,去追你表姐,这孩子,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做傻事啊!”
我一听,也紧张起来,拉开门就往楼下跑。
站在大门外面,环视半天,在路灯的光照下,终于看到表姐晃晃悠悠地已经走在了马路上。
我不敢怠慢,立即追了上去。
还是晚了一步,在前面的公交站,眼看着她上了一辆公交车。
我冲刺一般的拼命往前冲,谢天谢地,在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我跳上了车。随即,车身晃动几下,缓缓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