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陌生又亲昵的称谓让姜姒楞了一下，她不自然的眨眨眼，在承认和否认之间选择了转移话题。


    “我有点事先走了。”


    萧锦丞看了她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走的时候朝林苏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你这个表情，不知道还以为我得罪你了。”他戳了戳姜姒的肩膀，快步走到她前面，推开病房门。


    “……”姜姒看着他，过了一会又默默移开视线。


    病房里正热闹，萧定权被簇拥着用轮椅推着上车。


    萧锦丞说给她请假了几天，但未来一周都没有她的排班，姜姒第一次休息的时间漫长。


    所以她接到林苏的电话，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餐厅里，姜姒到的时候，林苏已经点好饮料在等她了。


    姜姒坐在她对面，开口道歉：“不好意思，今天堵车来晚了。”


    林苏露出笑容，迎着她的目光，轻声道：“我也刚到，你看看要加点什么。”


    姜姒低头看着菜单，又听到她问：“最近怎么样，还忙吗。”


    “我听说你这周都请了假不来医院。”


    带着关切意味的试探，姜姒心底生出一丝疲倦，轻轻摇头：“不忙，我在家也是闲着陪陪老人。”


    吃饭的间隙，林苏时不时会提到一些工作的事，隐晦的抱怨评级不公，她在安心医院工作好几年，各方面都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但一直都没给升职称。


    对方虽然没有只说让她帮忙，但话里话外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


    姜姒不喜欢装糊涂，也不会绕弯子说，“医院的事我帮不上忙。”


    听到这种直白的拒绝，林苏只觉得脸热，讪笑道：“我就是抱怨几句，没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姜姒点点头，又吃了几口，就找借口离开了。


    车开在柏油路上，窗外繁华的建筑在眼前倒退，姜姒的眼睛不聚集地望着窗外，突然开口：“先去一趟仁安医院。”


    “好的。”


    她径直去了招聘的办公室，仁安的薪资待遇虽然不如安心，但也算的上正常水平。


    姜姒简历很好，又有业内顶尖医院的工作经历，很轻松就过了面试，她把入职时间推后了一些，去安心提了辞职，又在姜泞的病房待了一会。


    -


    这段时间因为婚礼和萧定权的身体，公司有不少事情搁置，等着萧锦丞做决定。


    陈周拿这文件进来，视线掠过桌上的新照片，是一张婚纱合照……


    萧锦丞一目十行的扫了一遍，眼神愈发冷凝，抬手把文件推过去，指了几个地方：“让他们改好在拿过来。”


    他不满的皱起眉头，还想再说什么，手机传来短促的提示音——


    萧锦丞扫了眼屏幕，朝陈周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安院长：今天下午小姜突然过来说要辞职，不知道这边的意思？


    萧锦丞点开他新发的图片，视线在辞职报告扫了一圈，定在最下面的签名上。


    他没立刻回复，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名字，犹豫了片刻，终究没打电话过去问。


    做完这些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目光无意扫到桌案的照片，皱着眉站起身往外走。


    他到家的时候，姜姒还没回来，都辞职了又去哪儿了。


    萧锦丞看了眼时间，给姜姒的司机发了个消息，坐在一楼处理邮件，顺便等人回来。


    客厅的灯光明亮，一眼就能看到沙发上的身影，姜姒开门就看见萧锦丞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了趟医院。”姜姒没看他，双手环胸低着头往里走。


    萧锦丞的视线追着她移动，失望地发现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甚至不打算通知他一句。


    姜姒进房间才发现他跟过来了，转过脸静静看着他，问：“我什么事吗。”


    “你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明明是询问，他的语气却没什么疑问的意思，隐隐带着笃定。


    一看就知道安心医院的人给萧锦丞打过电话，她提出辞职的时候，安院长甚至一直询问她家里人同意吗。姜姒都恍惚以为自己还是未成年，需要监护人同意才能做决定。


    她眸光微动，压下眼底的情绪，平静道：“我辞职了，过段时间去另一家医院上班。”


    萧锦丞的神色和缓，追问：“在安心不习惯吗，你打算去那家医院？”


    “小医院，说出来你应该也没听过。”姜姒交代完，没再搭理他，自顾自的洗漱躺在床上。


    因为要在萧定权面前演戏她们暂时住在一起，但卧室很大，只要错开时间，很少会看到对方。


    另一个方向的灯光，无声的提醒她对方的存在。


    姜姒睁开眼睛，转身看了眼沙发的方向，暖黄的光晕落在萧锦丞身上，他坐的很直，从姜姒的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微垂的脑袋，电脑屏幕的光印在他脸上……


    姜姒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这么忙不如公司通宵。


    她嘟囔着抱怨了两句闭上眼睛睡着了。


    萧锦丞似有所觉地朝这边看了一眼，把灯光调暗。


    他让人查了一下姜姒最近去过的那家医院，看着资料，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无论从那个方面看仁安医院都比不上安心医院。


    萧锦丞蹙起眉头，看着姜姒的方向，脑子闪过一个不确定的可能性，很快有将念头按了下去。


    去安心面试她就知道这层关系，总不至于现在才不习惯，而且这也没什么坏处。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姜姒借着工作搬回了公寓，总算能自己一个房间不被打扰了。


    仁安比安心忙了一倍，一天下来姜姒觉得自己干了两天的活，但时间过的很快，在再抬眼外面天都快黑了。


    姜姒和接班的医生交接了一下，从更衣室出来整个人都轻快了，身后传来关切的询问生：“姜医生，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吧。”


    姜姒停下脚步，回头就看到一个短发女人笑着走过来，她身上的还穿着白大褂，胸牌上有名字和职称。


    “我挺好的，”姜姒笑着说，“谢谢王主任关心。”


    王喻笑着摆手！“你叫我王姐就行，别搞的这么官方。”


    姜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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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头：“王姐。”


    “你住那个地方，这个时间又堵又不好打车，不饶的话我送你。”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更衣室走，利落的换好衣服，拎着包出来。


    姜姒摇头拒绝，“我有人接，就不麻烦王姐了。”


    王姐会意地露出笑容，“你们现在大好青春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应该多接触多了解，不过结婚可要擦亮眼睛。”


    姜姒扯了扯嘴角，被王喻误以为是脸皮薄害羞。


    好在，她只是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又聊起工作上的事，跟姜姒说了一些提高效率的办法。


    今天的路况果然和王姐说的一样。


    姜姒看了眼前面的车流，一辆摩托车从车窗旁开过，姜姒被她身上眼熟的衣服吸引了注意，看着王喻的车在缝隙里飞速穿行。


    回到公寓已经快九点了。


    萧锦丞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眸往那边看了一眼，问：“第一天上班就让加班吗。”


    “路上堵车。”姜姒一边换鞋，一边回答。


    可能是第一天上班，她脸上倒是没什么疲倦的痕迹，也没有不满和抱怨，萧锦丞都有点怀疑，他看到的资料，环境差人还杂……


    萧锦丞眉头轻轻蹙了一下，试探地问；“你真的不考虑换家医院，和安心一样环境好待遇高的医院也能挑出来几家。”


    “不用，”姜姒摇头，径直走向餐桌，“那里挺好的。”


    医院非盈利性质，收费低，地段偏远，来的人也多，虽然忙很多，但姜姒没有抱怨的想法，甚至有中莫名的成就感和责任心。


    姜姒把这种奇怪的想法归咎与她天生适合做牛马。


    萧锦丞观察着她的反应，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因为安心医院和家里的关系才辞职的？”


    “不是。”


    她辞职是被排挤的桥段，当然剧情里她应该在家独自忧伤，没那么快工作。


    姜姒放下筷子，转过脸盯着他，真诚道：“我找到了工作的意义，我当初学医的时候，不是为了找一个大医院升职称的，我就是想帮更多的人，这家医院很好。”


    萧锦丞被她说的动容，想到姜泞的情况，心情一时变得复杂。


    因为干的活多，姜姒几乎是沾上枕头就睡。


    一连几天下来，她有一半的夜班。


    晚上的医院走廊各位冷清，仪器运转的动静，变成了唯一的声源。


    姜姒写完记录，忽然听到隐隐约约是脚步声，一颗心顺便提了上去，右手攥着签字笔，看到拐角出来的人，没好气的走过去。


    “你怎么来了？”


    姜姒走近才发现他脸色凝重，双唇紧紧抿着，刚想询问，忽然听到系统的提示音。


    【请宿主完成剧情任务。】


    姜姒挑眉，在脑海过了一遍要完成的剧情，脸上露出疑惑茫然，问：“出什么事了吗。”


    “萧翊出国之后有联系过你吗。”萧锦丞问。


    姜姒诚实的摇头，又听到对方问：“他走之前都跟你说过什么？”


    姜姒楞了一下，犹豫问道：“你确定要听？”